諸公子爭婚——所謂補償?
八
鍄京城有三大家族,其中東方家是大族,族人大都在朝中爲官,在西秦有着根深地固的地位。
鎮南王東方軻,亦文亦武,原本是東方家族的一份子,其人性情剛烈,少年時,因母親被府中嫡夫人所害,一怒之下,帶着妹妹離開了家族,而後,得幸遇順王拓跋躍提攜,一番生死追隨,立下不少戰功,後順王登基,東方軻受封爲異姓王。懶
那些年,東方軻在外替主子打天下,其妹妹東方雪因戰亂流落民間,後遇人不淑,未婚生女,孩子的父親一去不回。
那時,東方軻已封爲王,東方雪帶着孩子來認親,無疑給鎮南王府抹了一層黑。
東方軻並沒有嫌棄妹妹,依舊把妹妹安置在府裡好生照看,只是他長年在外打仗,府中的妻妾又皆來自高門望族,對這個小姑多有排擠。尤其是當東方軻失勢後,越發的肆無忌憚。那些所謂的嫂嫂,常常趁着鎮南王不在府裡的時候,百般刁難東方雪和她的女兒慕傾城。
在金凌眼裡,東方軻此人雖也妻妾成羣,但是,比起東方府那些鑽營權勢的角色來說,他還算是條漢子。
“丫頭……”
東方軻走了進來,面帶微笑,剛毅的臉孔,很努力的放柔着線條,這個人常年不在家,對家裡的妻女並不關心,好像也很少去碰女人,但對於甥女仍有着一份真心的關切。蟲
金凌有時候在想,一個男人真能做不近女色,要麼這個男人身上有病,就比如龍奕,要麼就這個人男人心裡有人,所以任何女人都無法走入他的世界,比如她的父親金晟,又比如燕熙的父王:燕北。
東方軻待慕傾城還算不錯,之所以沒有及時回來送嫁,全是當今皇上從中作梗,是那位至尊至貴的皇帝在拿東方軻撒氣兒,至於原因,卻是金凌納悶的。
“拜見舅父!”
金凌很恭敬的行了一禮。
東方軻上下打量着自己這個甥女,一如平常的溫馴,除了那眼珠子太過亮彩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嗯,來,陪舅舅坐坐……”
“是!碧柔,給舅父泡一杯新茶過來!舅父,傾城這幾天在沂雲山上游玩,買了一些上等的沂茶,舅父來的正是時候,先嚐一嘗……”
東方軻一聽沂雲山,微微頓了一下:“沂雲山?嗯,那是一處好地方,舅舅很久沒往那邊走走,心情不好的時候去那裡住上幾天是很好……”
這話似有感而發,好像那地方,寄託着他的什麼情思一般,剛性的臉上有類似痛楚的神色一閃而過,而後又恢復自若,對着碧柔送上的茶吹了吹幾下,沒有喝,又放下,柔聲道:“現下心情是不是好一些了?”
金凌瞟着,這是一種很真摯的神情,讓人感覺暖暖,有種父親的感覺,她的父親也是如此的慈愛。
她忽然有所了悟,怪不得那天慕傾城會左右爲難——嫁,必會被休,至令全府蒙羞,不嫁,落一個藐視皇家的罪名,一樣會連累她的舅父,如此兩相爲難,她纔想到要自尋短見。
“多謝舅父,傾城無事,傾城的事,令舅父操心了,傾城不孝!”
金凌溫和的對答着。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
他沉吟着,不知道要如何跟她提有關拓跋弘的事,久久才長嘆一聲:
“舅父知道,這一次是你受委屈了。原本休了便休了。外人若嫌你生的不好,舅父只要活着一天,自會養着你一天,若哪天去了,也必爲你安頓好以後的日子。可如今晉王又上門,按着舅父的脾性,這種親事不攀也罷,可以前,你曾告訴舅父,你欣賞晉王的才華,只要他不嫌棄,哪怕是爲奴爲婢,你也樂意……現在他轉而又說想來娶你,舅父想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舅父對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金凌沒露一絲扭怩這色,安靜的反問,不曾放過東方軻臉上一絲神色:“舅舅也希望我能與他破鏡重圓?”
“呃,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
東方軻的態度相當的縱容,令她頗感意外。
他看到了,微一笑,道:
“若對晉王感到失望,你還可以作另外的選擇……龍少主和雲國的太子,他們都來了,好像都有意思……你的臉,其實還能治,恢復了容貌,以你的才情姿色足可配他們……所以,嫁出西秦倒是一件好事,少了我一件心事……可舅父知道你心頭放不下晉王……”
“舅父怎知我的臉還能治?”
這件事,倒是令金凌甚爲驚訝。
“嗯,這事,說來話來,以後再與你說……現在,你好好考慮眼前這件事……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舅父都會支持你!”
金凌見他掐斷話題,也便沒有再追問,不過,心下已明白這個東方軻必瞞着慕傾城一些事。
“是,傾城知道了!”
她點點頭,難得在西秦國還有這樣一個開明的人物,緩緩起身,緩緩行上一禮,但爲了這位長者懷有如此的心胸而爲慕傾城高興:
“多謝舅父寬宏大諒。既然舅父允許傾城自行決定,那一切事宜就由傾城全全打算。舅父,煩您去把晉王請上樓來,傾城想與他單獨談談,不管事情怎樣,總該有一個交代不是!”
東方軻深一睇,被甥女身上那種冷靜而淡定的神韻所驚到,溫馴之下,似乎有什麼不太一樣了。
“嗯……好好好!”
東方軻站起,笑捋短鬚,走了兩步,又投去一記深眸,金凌只回以淡淡一笑。
急步下樓走到閣外時,東方軻就見園內,晉王負手而立於涼亭邊上,一身傲然不凡之氣,龍奕斜坐亭柱前,眯着笑,正在辣手摧花,弄的滿地落瑛紛紛,墨景天端坐,正在看石臺上那副下了一半的棋,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晉王殿下,傾城請你進去一敘!”
這話落地,拓跋弘微微吁了一口氣,而龍奕則有些錯愕,大感意外,至於那位墨景天,怡然自樂的很,眼都不瞟一下,一徑在玩着那盤棋。
看到拓跋弘進了閣樓,龍奕摘了一朵花骨朵擲上棋盤,笑着問:“喂,小兄弟,你怎麼不發表意見,不怕你未來的嫂夫人就這麼被人搶跑了麼?”
墨景天眨眨如月亮般明閃閃的黑眸:“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又不是我娶妻……有些緣份是天註定的,別人想怎麼搶都搶不掉……”
那口氣真是豁達,龍奕被這話堵的啞口無言,半天才嘿嘿道:“我幹嘛急……”
他又沒打算娶慕傾城!
傾閣樓內,一陣悠揚的琴音響起來,一勾一挑,如澗水潺潺,又如玉珠落盤……
東方軻引着拓跋弘上了樓就離開去招呼樓下兩位。
拓跋弘等青子漪開門後,在琴聲中緩緩走進房內,駐足閣樓中央,環視樓樸素的陳設。
琴音彈的從容而淡泊,心頭的躁動,因爲這樣一種寧靜的琴韻而漸漸趨於平靜,扶起珠簾,雲紗窗前,一個少女蒙着面孔正坐在琴臺前撥着琴彈,十指纖纖,優雅而愜意的彈跳,白淨的素手轉動着漂亮的手勢……
今天,他臉上沒有烏黑中毒之相,那是懷仁用藥物給他強行壓住,只爲了今日這一面。
一曲終了,他修養極好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等着。
這人是高高在上的晉王,平日裡,只有他囂張的份,何曾如此屈尊降貴的來遷就過人?
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爲了自己的利得,什麼事都可以忍,什麼事都可以包容。
金凌用一曲琴曲相試,看到了他的耐心深沉的一面。
這曲子,她彈的並不好,當中故意走了幾次調,在她專心出錯的同時,也有意的對這個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拾度轉變的男人進行了觀察,這人曾幾分稍稍皺眉,可見他是熟懂音律的,傾城也擅音律,這一點上他們倆倒是情趣很相投。
琴音繞樑不散,只有那男人目光深深的審視。
金凌直視,與他的眼神相對。
今日的他穿的很正式,一身黑色蟒袍,英姿煥發,昂首而立,確實很有霸氣。
也是,人家是西秦國內一根不可或缺的頂樑柱,自然生的氣宇軒昂,風流倜儻——臉上也沒有中毒的跡向,倒不是人家厲害已解了毒,可能是用什麼藥物壓住了毒氣擴散,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在她面前保幾分顏面。
“好聽嗎?”
她不着邊際的問了一聲。
拓跋弘挑眉:“你要我說實話嗎?”
眼前女人收盡了那日的張牙舞爪,嗓音恬靜,問話時,眼神深汪汪的,也不知道在打着什麼主意。
“忠言逆言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自古以來,實話最能傷人,但是,實話纔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尤其是夫妻之間,坦誠很重要!”
這見解,的確與衆不同,而且,她提到了“夫妻”兩字,令拓跋弘眼前不覺一亮。
“那我便實話實說。你故意彈錯了三次音調,而且,彈的時候,並沒有用心於琴絃,指下有所保留!”
倒是相當的一針見血。
金凌扯了扯嘴皮,淡淡一笑:“很誠懇!殿下要是在三天前也有這麼一份誠懇,傾城便不必得了那份羞辱,晉王府內,必然琴瑟合諧,世人嘴裡流傳的也將是一段千古佳話。可惜……”
拓跋弘眼神裡飄過幾絲愧疚,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摩挲了幾下,遲疑的走近,幾步後,站在那裡,輕輕咳了幾聲,低聲道:
“我……我並不知道八年前是你給我吸的毒……一直以來,我以爲……是荻國長平公主救的我……”
八年前,拓跋弘十七歲,每年一度的秋圍,他都極努力的想在父皇跟前表現自己。那一年,他表現出色,獵了不少獵物,得到了父皇的賞識。父皇終於給了他一份有實權的職務,雖不能和當時才只有十六歲的九無擎相提並論,但已經算是邁進了一大步。
晚上,他到山坡前賞夜色,和諸個兄弟在高談闊論,吃酒盡興,夜深後,其他弟兄都回帳歇下,只有他和六弟一起在躺在草地上暢談,後來,他沉沉醉了過去,六弟則在邊上數星星。
再後來,他醒了,周圍很多人,自己已經在營賬內,父皇也在,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怎麼了。
父皇說:“你被山上的七寸青給咬了,幸好荻國的長平公主經過,給你吸去了毒,吃了她的靈藥,才保下了性命,否則,你早神不知鬼不覺下了陰曹地府。”
第二天,父皇讓他去公主的營帳內相謝,他見到了那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乃是一個美麗大方的小公主,十來歲的樣子,溫溫婉婉,笑起來,整個人朦朦朧朧會發光,露着幾絲俏皮,整個人既高貴又大氣,全不像太后給自己配的那個小姑娘那般靦腆怕生,那脾性,像極了他作人質時遇到的某個小丫頭,讓人看着,滿心生憐。
是的,那個時候,他已經有未婚妻——慕傾城,一個出生很不雅的女子,因爲當初她的母親獻上靈藥救了他的“母妃”,太后娘娘爲了表示嘉許,也是爲了拉攏鎮南王東方軻,便給他指下了那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爲元妃。
拓跋弘見過慕傾城,也曾試過她的才學,只知道這個女子見到他就面紅耳赤,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聽說是頗有才氣的,但那也是別人這麼說的。眼前爲實,他看到的一個平庸之極的女子。
拓跋弘是何等的自負,關於自己的親事,他原有自己的打算,卻因爲慕傾城而破滅,心頭的不快,難以盡訴。
起初,他因爲母妃的緣故和鎮南王走的頗近,後來發現鎮南王和九夫人以及九無擎有着非比尋常的情誼,此人之心鐵打不動的向着他們,可以爲了保護他們而和他翻臉,這樣的人,無疑是不能重用的。於是,他漸漸便和鎮南王府疏淡起來。
至於那門婚事,因爲是太后賜下的,誰都不好忤逆。
他曾多次向父皇表明自己想與鎮南王府撇清這層關係,父皇不曾答應,而他實在不想娶那一個既沒有才華又不討自己喜歡的女人爲妻,便藉故一年一年拖着……
又過了幾年,他受皇命去荻國賀太子大婚之喜,在喜宴上遇上了長平公主,兩個人相談甚歡,雖說不上一見傾心,可對於那樣一個妙齡少女,他多少懷着一些好感。後來,曾在私下多次邀見遊玩,彼此談笑風生,很是融洽。
長平公主多才多藝,最喜彈琴,聽聞他手上有一把鳳弦凌霄琴,便想鑑賞鑑賞。拓跋弘從來不是小器之人,當夜放信鴿令府中家奴送琴。兩天後,凌霄琴就入了荻國公主府,長平撫罷愛不釋手,拓跋弘也沒有多想,就送與了她——雖知這琴是鎮南王府給的文定信物,既然已給了他拓跋弘,他自想送誰便送誰,並沒有細想其中的厲害,便何況長平公主乃是自己的救命思,以琴相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琴有“情”之意,故贈琴,便別有意韻,晉王拓跋弘愛慕長平公主的流言蜚語,就這麼漫天傳開。
拓跋弘聽到後,只是淡一笑,也不多辯。他以爲,若能娶長平,那與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遠
比娶一個醜八怪回府,有趣的多。
可他從來不知道,慕傾城是因爲爲了給他吸毒而變成了那樣一副猙獰的模樣,若不是昨日雲姑姑過來把話說透,請來了清楚箇中始末的六弟作證,也許他這一輩子會一直矇在鼓裡。
昨日,六弟歉然的對他說:“確實是慕傾城給四哥吸的毒……這事,是我親眼看到的,可是我討厭那個慕傾城……她生的膽小害羞,一點也配不上四哥……所以……”
所以,當所有人都認爲這事是長平公主做的以後,他就懶的再出面澄清,畢竟八年前,他才六歲。
往事擾擾,真相總是讓人驚乍。
這些事,金凌自是知道的,傾城曾滿含委屈的和她說過。
可是,她從不認爲一個有志於帝位的男人,會因爲這些小恩小惠而對一個已經被他看貶的女人另眼相看。傾城太無爭,喜歡安靜,這就註定她會被遺忘。
“晉王殿下,這是在想報恩嗎?”
淡淡的反問,帶着幾分嘲弄。
拓跋弘臉上微微有點不自在,沒有接話,腦海裡想起的是一個小女孩曾對他說過的話:“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他日你若有難,我必爲你兩肋插刀……”
那是一個笑起來比太陽還甜美的丫頭片子,小小年紀,愛女扮男裝,很調皮,愛搗蛋,笑起來,露着潔白的皓齒,十三年前在蓬城一見,他替她擋了一劍,她用性命償還,替他喝了那杯毒酒,保了他一條性命。
她有句口頭禪:“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欺我一分,我必齜牙以報。”
那是一個愛憎分明、性格剛烈的小丫頭,十二歲那年,在亂軍之中遇見,又親眼看着她死在跟前,生平第一次痛裂了他冷漠的心腸。
後來,他被父皇救回成了尊貴無比的皇子,他曾帶人四處瘋狂的尋找——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她的屍骨。
可她說過的話,他一直記得——十二年的質子生涯,拓跋弘受盡白眼和譏笑,這個名叫“小凌子”的小女孩,是唯一一個給了他幾絲溫暖的人,不懷算計,沒有心機,因爲他對她好,她就可以爲他拼命,這樣一種純淨的美好,令他記到現在。
她說過的話,也成了他的座佑銘。
所以,自打知道是慕傾城救的他,而他卻錯待她這麼多年,某些難以言表的虧欠之意,便情不自禁的從心底裡直冒出來。
拓跋弘從來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內疚之情,自昨日知道真相起開始折磨着他。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慕傾城說的很對,今日,他之所以會早早的出現在這裡,一大半原因是爲了報恩!
金凌從他歉然的神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淡然一笑,眼神頓時微冷:
“不知殿下想怎麼報恩,又想如何補償?是不是想用晉王妃這樣一個頭銜來回報傾城當年的救命之恩?”
拓跋弘閉嘴不說話,他是何等的聰明,早聽出了她話裡的嫌棄之色:這個女人真的對晉王妃這個頭銜不感興趣——正如大婚當日所說:晉王妃這位置,她不稀罕。
他想問:你不稀罕這樣一個頭銜,又想如何?
話還在嗓子眼,女子脆生生而微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種報恩方式,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不過,殿下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很絕妙……我得拍手爲你賀彩……用一個王妃的頭銜來鎖一個女人的一生,用一個女人的癡心去籠絡人才,用一場皇室的婚禮來挽回自己的受損的名譽……一舉數得,果然妙不可言……”
“也是,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做什麼事,總免不得顧上自己的利益所得。娶,只是一種策略。至於娶了以後,誰還會管新娘子的死活。作爲晉王殿下你來說,拜了天地,入了王府,就算是一種補償,然後,你可以將這個看不入人眼的髮妻擲於空閨不預理會,然後,那個可憐的女人,只能可憐兮兮的看着你,爲了錦繡前程再去娶一個個對你的仕途有用並且美貌的女子來鞏固你的地位,生養出對你有利的後嗣……
“哦,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傾城身上有毒,且中毒極深,深到有可能無法生養。當然,憑着傾城這副容貌,如此陋鄙,如此可怖,只怕一入晉王府,就會被打入冷閨。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請問殿下,你所謂的補償與傾城而言到底有什麼意義?晉王殿下所能給予的只是一種可笑的羞辱罷了!你當我慕傾城是什麼來了?跳板?墊腳石?明知結果不可能如意,試問我爲什麼還要自取其辱,來接受你所謂的補償,然後,將自己的尊嚴放到你腳下,任由你賤踏?
“對不起,這樣的補償,傾城沒興趣,傾城寧可孤苦終老,也不願軟禁在王府內做一個任人操縱的傀儡……”
語鋒犀利,用詞絕決,將他的意圖,他的目的,赤祼裸的剖析在眼前,一個男人醜陋的嘴臉,就這樣無情的被揭露了出來。
拓跋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句話也接不上。
的確,她說的絲毫不差,他是懷着虧欠之心,今番來,是多帶了幾分誠摯之情,可是,更多的理由就如她所說,全是爲了維護自己——娶她,損失的只是一個妃位,一舉數得,他何樂而不爲……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三妻四妾更是明正眼順的事,如此這般的息事寧人後,自己喜歡的人,他還能想法子去爭取的,說到底,他並沒有什麼損失……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能把他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徹。
待續!
嘿嘿,這個拓跋弘和金凌是舊識哦……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