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皇位之爭——鍄京之亂 3(求月票)
“如果拓跋弘能順利抓回來,也許血就能流到今夜爲止。。如果抓不回來,曦兒,西秦大地上不會再有寧日!”
九無擎淡淡的回答,令拓跋曦心驚膽寒,牙齒止不住打起架。
“九哥……要……要怎樣才能不死人?”
他見過死人,就是從沒見過如此大規模的死亡,而這一切皆是因爲他的一時心軟。
一場戰亂的掀起是如此的不經意:無數父母在一這場不該來的禍亂裡,失去辛辛苦苦養的孩兒,無數孩童則會失去賴以依靠的父親。
僅僅是因爲想保全一個,而連累了這麼多?
他做錯了?
突然之間,他發現錯與對,他已無法用正常的思維去衡量了。
“已經沒辦法挽回了。曦兒,你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這場仗打到底。要不然,死的是你和我……以及那些跟隨我們的戰士。這就是你以後肩上必須擔當的責任。”
九無擎直視着月光底下那一片殺戮,慘叫聲驚天動地的迴響着,四處火光起,那是地獄裡的聲音。
如此征伐,他早已習以爲常,拓跋弘也經歷過,但拓跋曦沒有,他被保護的太好,懷的心思也太純良。
這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是他的良善,促成了這一場戰禍。但細思一下,又好像不盡然——
他想了又想,覺得,如果沒有他的心慈手軟,也許這一場劫數,也會發生。因爲他總覺得,所有總總皆和那個一心一意想害他的佈局人有關。
如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除了毫無畏懼的迎戰,別無選擇。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他希望曦兒可以借這件事真正成長成一個帝王。
又或者說,成就一個帝王,就必須用血肉來澆鑄。
“九哥……”
拓跋曦聲音猛的打了一顫,他不敢往那邊看,真不敢,一個個鮮活的人,就像屠宰場的豬,你見我捅一刀,我見你抹一劍,死的好像不是人,只是沒有感情的畜生。
“你先聽我說完!”
九無擎打斷,扶住了那一雙一個勁兒發抖的肩膀,輕輕的拍了幾處,以示安撫——他嚇到了
“是……”
他點頭。
皎潔的月光,映着他眼底的惶然無措——優越的生活環境造就了他的清雋爾雅,他的世界,無關爾虞我詐——
輕一嘆,他不忍不責備,只是語重心腸的對他說:
“九哥能陪你的日子不會很多。這一場仗,你必須跟我站在同一條戰場。如果我們兄弟離心,就是一條死路,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拓跋弘必須死!你不能再顧全你四皇兄。也許你會認爲你四皇兄沒有錯,這一切,全是我們挑起的。假定你真這麼想,那我只能告訴你,歷代的皇位之爭,都是如此,皇權之下,爭的不僅僅是權,還有命。我是控制了你父皇,但我並沒有害死他。我是看在你的情份上,纔沒有做的這麼決……”
在他提到他沒有害死拓跋躍的時候,拓跋曦的眼神閃了幾閃,隱隱生出幾分惱恨之色,於是,他轉而自嘲一笑,鬆開手道:
“你不要這樣盯着我看……單憑他對我和孃親做過的種種,我一掌要了他的命,絕不算恩將仇報。這麼說,很不中聽,因爲,他與你而言,那是慈父,與我而言,那是仇人。你不知道你這其中的始末。你會怪我,那也正常……”
的確,拓跋曦的確想罵他忘恩負義:“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身爲義子,你謀害曾用命替你去尋藥的義母,那是不孝,身爲人臣,你操縱朝堂,謀害君主,那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我……”
他說不下去了,無力的垂下頭去,悶悶的直叫:
“九哥,我不懂,事情怎麼會變這樣子?你卻告訴我,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怎麼會這樣呢?爲什麼你不是我那個同父同母的兄長?”
他不明白,母親何曾嫁過別人?何時和別的男人生養過?又爲何又入了宮?父皇待九哥如親子,他爲何又狼子野心的奪他權?
他覺得,九哥好可怕!
於是,他連看去的眼神也變的陌生了。
“你父皇弄錯了。他認錯人了!”
九無擎生生別開了眼。
這是他唯一能解釋造成如今這一個局面的理由:拓跋躍認錯了自己的女人,然後,霸佔了母親,造成了所有悲劇的開始,承載了無數人的痛苦,也埋下了這一場內戰的導火線。
有件事,他一直弄不明白,這拓跋躍做事很無情,但對九夫人也算長情,他若真是這麼般深愛着那個曾經替他生養了拓跋祈的九夫人的話,怎麼會輕易弄錯?
還有,母親全名叫:玲瓏九月,那九夫人則叫九兒,這真的僅僅只是巧合,還是別有玄機?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惑,那是有原因的。
五年前,九無擎獨闖死亡谷,在煞龍盟的總部看見過那樣一幅畫。
畫中有一對男女,男的生的玉樹臨風,俊逸脫塵,女的貌若天仙,傾城絕色,這二人在花間對打,彼此間含情脈脈,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雙心意相通的情侶。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女子生的和母親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女子的笑容謙和嫵媚,而母親呢,冷豔傲骨,除了對她認定的小姐,會溫言溫語,其他人面前永遠冷着一張臉,很少笑。當然,一旦笑起來,也是極美極美的。
煞龍盟前司主風褚曾告訴他:畫中的男人名:拓跋九天,是炎王之後,而女人則是九天夫人。那一年,九天夫人懷關身孕神秘失蹤,九天滿世界的尋找,找不到。後來服侍九天夫人的婢女身受重傷的跑回,直說夫人替九天生了一個小小姐後死了,小小姐現在由誰誰誰待爲照看,快去把小小救回來。
這女婢沒有透露更多有關夫人的事,也死了。
九天按着女婢所說的地址找去,那座小棧已化爲灰燼。線索就此失蹤。九天只知道自己的夫人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九月。只知道那個他從沒有見過面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足戴龍鳳鐲。這個擅常畫丹青的婢女還手繪一圖以作證明,並且留下這麼一句話,說:那鐲子有靈性,閒人取它不得,只要認定那鐲子,便可找回小小姐。
那一年,九天喪妻失女,苦尋多年,病歿。
那一年,煞龍盟左右司主鬧翻,右派一脈司主風褚,帶領自己的人馬入死亡谷,奉亡主之令,依舊四方尋找那個神秘失蹤的孩子,這一找就是足足三十幾年。
單身直闖煞龍盟,九無擎經歷了九死一生,最後是隨身佩戴的龍鐲救了他的性命,並且還意外的當上煞龍門的少主。
那一年,風褚還將司主之位拱手而讓,從此統掌煞龍盟——
呃,話說,那時候,他入盟不久,對於煞龍盟的勢力並不清楚,並不曾完全將這股力量運用在手心上。真正瞭解煞龍盟的實力也是這兩三年內的事。也因爲如此,他的逃亡行動,最後居然以慘敗收場。
至今,他對於母親是不是拓跋九天獨生女之事,懷着莫大的置疑。
他不明白,明明母親出身於草原,又如何和龍蒼生了這樣大的淵源?
關於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可以解答,因爲姥姥早已過世,一個所謂的龍鐲,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報……騎驃營二萬餘衆,亡九千六百餘人,降六千,其餘四千餘衆,神秘失蹤……”
東營大將薄疇飛馬來報,叩頭而稟,滿頭的血水,證明他剛剛猶在浴血奮戰。
兩個人的對話就此打住。
“定是逃去白嶺羣了……那地兒,易守難攻,原就有一處屯兵之地,有糧有草,要是佔據了那裡,就能和我們分庭抗禮了……”
拓跋弘雖然受了重傷,但他身邊依舊有能力在指揮作戰,這一招聲東擊西,使的絕妙。索性,他也留了一招,早令西營的人埋伏到那裡,防的就是他們會使這一手。
“請九公子示下!”
“兵分兩路,薄疇,你帶領三萬人,往白嶺羣而去。分出一萬人馬,令毛泰安置降兵,謹防他們在我們腹地生變!”
“是!”
薄疇恭敬退去。這是一員老將,更是當年炎王忠將後人。很多年有,炎王之後拓跋九天也曾想過奪位還朝,曾和父輩舊部聯絡過,最後,終因爲卻莫名的病死。死因是什麼,風褚至今不解。只聽說他曾去私會過一個人,回來後就鬱郁死於松山。
世人只知他乃是當世第一奇人,卻不知道,他還是炎王之後,身後還藏着一支可以搖撼了西秦皇朝的神秘兵馬。
“回鍄京城。早朝時間快到了。朝中大局,還得由你去收攏。曦兒,你若不希望再出現更多的無辜死亡,就依我之計行事,否則,整座江山會成爲一把散沙,一旦鍄京府這場大亂禍及到地方,兵亂一起,將士們有死傷不說,百姓也跟着受苦受難。到時,就越發不可收拾了!聽到沒有?”
九無擎嚴肅的叮囑着:“這不是兒戲!”
拓跋曦懂,可他也有他的委屈,慘笑一個,點頭的同時,憤慨了一句:
“九哥要我做一個傀儡后皇帝是不是?拿天下人福澤來壓曦兒……九哥,原來我也只是你手上一枚棋子罷了……”
他落寞的轉頭,身上只覺一陣陣發冷,說的話有點激憤,流露着孩子式的負氣。
面具底下,九無擎皺了一下眉,心痛的苦笑了一個:
“你若真這麼想,我也不想再辯駁。九哥苦心籌劃這麼多年,最終若只得到你這麼一句定論,算來也是九哥教你教的太過失敗。你還小,不懂的事,還很多,我不怪你。”
他坐上自己的輪椅,吩咐身邊的北翎:“回城!”
他不想和拓跋曦生了嫌隙,但現在看來,想要消除他心頭的疙瘩,並是容易的事。拓跋曦需要時間好好冷靜,好好的自我思量。
“報……”
突然有一個暗衛策馬急馳而來,臘白着臉,飛撲下馬,跪於九無擎跟前:“九公子,娉兒姑娘和小小姐在三里屯的別院遭人擄劫。行蹤已成迷。那些人,領頭的是晉王府的平叔……”
九無擎臉色微一變,小心翼翼的將她們送走,就是擔心怕把她們也牽扯進來,卻原來還是躲不到這一劫,晉王府的這個平叔,是不是大有來頭?能將娉兒和清兒的行蹤摸的這麼透,可見是花了大心思在裡頭的。兩個月前,他們打出這牌,果然打算一步一步用他們母女的身家性命來要脅他。
“報……”
又一聲急報狂奔而來對。
另一個暗衛氣喘吁吁的直:“爺,出事了。公子青在烏家村遭人堵劫……主僕三人失蹤了……”
九無擎楞了一下,第一個反應是:金凌又想唱什麼戲?
待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