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男兒心,誰懂?——風波起
糾正一下:
“鳳烈,拓跋康,蘭姨問你一聲,你就甘心由着他奪了你的江山”中,“拓跋康”改爲“拓跋剛”。。
拓跋剛最年長,是西秦帝的嫡長子。
拓跋康:嫡出次子。
第三子:拓跋祈,係爲九夫人所出。
拓跋弘爲第四子。
拓跋康、拓跋祈、拓跋弘,年紀相當,只在出生月份上有出入。
當前在西秦皇族冊上所記錄的情況是:拓跋剛和拓跋祈早年夭折,不在排名之列。
當然,這裡頭,有玄機!
宮府,九無擎不是第一次來,五年以前,但凡身在鍄京城,宮府是他常去走動的地兒,宮慈的父親宮諒,也算是他在龍蒼的第一位老師。
這是一位博採多學的長者,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智者,更是當今皇帝極爲倚重的謀臣,正一品大學士,官職低丞相一級。
九無擎因宮諒而認得宮慈。
提起宮諒,就得提到十三年前那一場劇變。
那一年,他爲救小凌子,被江水捲走,醒來後,已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一艘過往的商船將他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商船船主也是滄人,姓白,名熘,知道他來自東方滄國,很高興。此人年過四旬,身邊雖有姬妾,膝下卻無子嗣,見他生的俊美聰穎,恨不能認他做了兒子。曾讓身邊的女人過來問他意思:可願過繼到他名下。
那時,他還是燕熙,良好的教養令他深悟“滴泉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樣一個道理。
燕熙先有禮的謝過救命之恩,又表述自己有父母健在,不可過繼,後懇請借得盤纏,想去尋找自己失散的母親,以及家人。
白熘見他小小年紀,進退有據,氣宇不凡,情知必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公子,也不好多加強求,加上他們正好要去鍄京府附近做生意,便重新將人帶了過去。
一來一回兩個多月時間悄然而逝,燕熙就這樣生生就和那些在鍄江兩岸拼命尋找他的家從失之交臂。
那時,燕熙就覺得紅船失火絕非偶然,一路追殺也不是意外,所有種種,就像一個圈套,在趕着將他們一干人收起來一網打盡。他怕自己這張臉早成爲別人的目標,進得鍄京城,就改了妝容,第一個目標就是:月莊——那裡住的人,曾幫助母親救下了被一幫神秘人物追殺的他和小凌子,但後來,這幫人卻又無緣無故將他們軟禁,等他們逃脫後,便生出了紅船起火這樣一場災劫。
認得宮諒就是在月莊內,當時並不知道他會是個大人物,燕熙只知道這個名叫“樑恭”的男子,是一個學識博淵的學士,卻不知他竟是皇帝身後的謀臣。
那時,燕熙以爲他們這幫人只是異國來客,全與這龍蒼沒有恩怨糾纏,誰能想到,曾經的救命恩人,成爲了他們母子揮之不去的惡魘。
等去得月莊後,燕熙才發現那裡早已化爲灰燼。
一切線索歸零,自己的人馬也找無蹤跡,燕熙陷入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白熘勸他說:“跟着我吧!我帶你回滄國!”
他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搖頭,說:
“請容我再找找,母親和妹妹必須找到,要不然,我如何回去稟覆父親大人。我若獨活而歸,必會被父親大人打死!”
白熘見他如此有孝心,甚爲動容,便又陪他在鍄京城內尋找了一段時候。
終於有一天,燕熙看到了宮諒,那人下朝歸來進了大學士府,他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一些可怕的角色。
然後,他順着宮諒這條線索找到了被西秦皇帝囚困於郊外山莊的母親,緊接着發現事件發展的形勢變的相當的嚴峻:西秦帝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對母親誓在必得,而母親,深愛父親燕北,根本不肯就範,曾一度尋死,他的出現,正好成了爲皇帝挾制母親的有利武器。
母子重逢原是幸福事兒,可是,當鋒利的屠刀架在脖子上時,這樣的重逢,簡直就是一場慘劇。
爲了保全他,母親含辱忍垢,在西秦帝面前委曲求全。
後來好不容易得了楔機,母親逼他離開西秦回去九華,他原不肯獨自逃出去,母親對他說:
“你出去了,娘纔有活路。要不然我們只能等死。拓跋躍將消息封的太死。我們一起困於鍄京,難有翻身之日……回去帶人來救娘吧!娘等你!”
他沒得選擇,只能獨自逃亡。
可逃亡並不順利,最終導致的結果是:連累白熘商船上三十二條性命,盡數死於非命,連同白熘在內,無一生還——這樣慘烈的一幕,深深驚痛並震撼了他年輕的
心。
後來,他逃到了邊塞上,幾乎要離塞而去,朝廷上卻傳出了“九夫人”重病危急,皇帝下皇榜求醫一說。
燕熙想到母親剛烈的性子,擔憂她會幹什麼傻事,幾番猶豫,最後,毅然將身上的玲瓏玉託於一滄商求其帶去滄國,便易了容妝,轉身重新折回鍄京。
這一去,他才知道母親懷了西秦帝的子嗣,一心一意求死想得了解脫。
他急的要命,不顧一切進得公子府,打算伺機而動,找機會見母親,這麼做,更是想爲營救母親作準備。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時,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小算盤,全在拓跋躍的掌控之中,自己的孝心,白白成全了拓跋躍的狼子之心:挾他之命,迫使母親生下肚中之肉:拓跋曦。
西秦帝拓跋躍想利用孩子來抓住母親離去的心,甚至還給自己這位七皇子取了與他的名字讀聲一樣的“曦”字。
真正認得宮慈就是那段日子裡,她是公主的伴讀,多在帝駕前走動,而他則是十三太保之一,常侍於駕前。
那個時候,他們見面的次數較多,燕熙覺得她聰明伶俐,生着一對和凌兒很相似的小酒窩,笑起來也燦爛,便多瞄了幾眼,後來,他才發現這人比起凌兒來,心計更重了幾分,深切的懂得什麼事情可爲,什麼事情不可爲。
十二歲那年冬夜,一場大火徹底毀了燕熙。同時,他被下無心蠱,醒來後,前曾舊事,記得一些,又忘了一些,成了真正的九無擎,和宮慈走的越發的近了一些。
那七年,他憑着自己天生的才華,得到了拓跋躍的賞識。此人惜才,曾派了宮諒來對他循循善誘的加以引導——一個驕子的誕生,絕非偶然,這當中,既有先天的因素,又有後天的栽培以及勤奮。燕熙優良的出生,爲他的輝煌人生打下了牢固的基礎,而宮諒和東方軻,是造就九無擎謀才武略皆備的第一步。
那七年,他一邊養病,一邊認賊作父,一邊博採衆家之長。
那七年,他見得母親而不識,只知這位夫人倍感親切,從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曾令母親落了不知多少眼淚,受了多少委屈——
那七年,他其實極少見到母親,得西秦帝允許,倒是常和拓跋曦甚爲親近。
他喜歡這個孩子,毀容的他,終日鬱郁無成歡,官場的黑暗,也一寸寸剝奪了他骨子裡的歡顏,看到拓跋曦,他恍惚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般,待之特別特別的好。反是九夫人不怎麼善待這個孩子。
那七年,大半記憶的失去,令他做任何事都變的小心謹慎。
直到五年前,他終於從“九無擎”的惡夢裡徹底驚醒過來,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是誰,才明白九夫人是自己那可憐的母親。他悲恨交加,想趁着那一場大亂離開。
不想,還是不能如願,反促成了另一場浩劫。
而在這一場浩劫中,宮諒不折不扣就是一個幫兇。
曾經,他稱宮諒爲一聲:宮師父,如今呢,若是遇上了,他只會淡淡的稱之爲:宮大人。
是,宮諒是很欣賞他。
但他更忠於西秦帝。
他們之間的師徒情份,於五年前就此畫上休止符。
此刻,宮府客廳內,還未等九無擎來奉茶,美髯飄飄,一身儒雅的宮諒站了起來,衝着剛剛走進來的新女婿道:
“無擎,到書房來,我有話與你說!”
紫玄相間的衣袍,在所有人眼前一晃,領頭出了門去,將一室觀禮的妻妾、子嗣棄於身後。
宮夫人關氏跟着站了起來,瞅着奴婢剛剛奉上的新茶,再環視一圈屋內那興災樂禍的人臉,面色有點掛不住:這新女婿茶還沒喝,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這麼急匆匆的把人叫進去是爲了什麼?
九無擎撥了撥衣角上剛沾的灰塵,沒說話,也不理在場衆人,跟了進去。
穿戴的極爲端莊美豔的宮慈疑惑的看着兩個男人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不見,陷入沉思。
宮府的書房,九無擎常與宮諒討論治國之理,治民之道,五年未來,這裡一成不變,依舊書香濃郁。
踏進房門,九無擎見宮諒直挺挺站在書桌旁,正生悶氣,渾身上下散開着一股濃濃的火氣——只要聽聞了女兒的近況,任何老丈人都會生氣。
他上去,並不行翁婿之禮,而是施以官禮,淡淡的問:“宮大人有何賜教?”
聲音冰冰涼。
宮諒不是不想吃女婿茶,只是他要的是他心甘情願的奉上。
擡頭,深深的看着他,情知這孩子生性犟,有些事,只怕是再不可能扭轉了那樣一個觀念,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甚是頭疼的道:
“無擎啊,你這是真打算和皇帝鬧一輩子氣了是不是?不管怎麼樣,皇帝從沒有錯待過你。至於九貴妃的事,你也得體諒,畢竟他是皇帝……”
提到九貴妃,九無擎的眼神越發冷了幾分。
宮諒看得懂他眼裡的冷漠以及憎恨,再不能替皇帝說上任何話——
那個結,一旦打死了,根本解不開,他只能苦笑,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不說話,九無擎自也不吭聲。
氣氛是如此的死氣尬尷。
以前,九無擎在他面前,一度宮師父長宮師父短,言辭上是何等的熱絡,如今呢,當一切真相曝於太陽底下,曾經談笑風生的情形赫然成爲了夢裡的海市蜃樓,不僅虛幻,而且觸不可及。
少頃,有奴婢來奉茶。
一盞茶後,九無擎站了起來,終於開口說話:“宮大人若沒有其他事垂教,無擎告辭,想出去走走!”
他起身就往外而去。
宮諒心下有很多話要說,只是不知從何說來,千言萬語,最後併成一句。
“無擎,好好待慈兒可好?”
他急聲叫住他,然後道:
“慈兒自小慕你之才,真心待你,你也非鐵石心腸,理應知道她的心思的不是……我與你之間的恩怨,你與皇上之間的恩怨,都不該牽涉到了她。
“如今,她是你的髮妻——你待你身邊的任何人都極好極好,怎麼可以就這麼錯待了她?”
九無擎回頭,睨着看,曾經風雅無雙的宮諒,如今也已鬢有微霜。他知宮慈是他最最疼愛的女兒,因爲聰明,因爲有能力。現下,他正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師長的身份,盼他們能成就一段良緣。
“無擎知道,您在用您對無擎的瞭解,下了一個天大的賭注——賭的就是您女兒這一輩子的幸福……宮大人,既然您如此瞭解無擎,那無擎先在這裡預祝您可以賭贏……”
宮諒很會謀心,他了解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在賭,一旦宮慈嫁給他,他就一定會負這個責任,從此在龍蒼生根發芽,打消了回去的念想。
九無擎在心頭冷笑,這一對帝與臣,既想在他身邊安插一個能幹的眼線,更想對他施美人計,真是想的美極。
宮諒聽的心驚肉跳,蹙眉,站起道:
“無擎,難道你就非得鑽那牛角尖嗎?試問,你在西秦有什麼是不如意的?曾經你叱詫風雲,寵冠當朝,而名動天下,若不是五年前,你膽大包天要帶九貴妃離開,西秦朝堂,你是第一人……你怎麼就非要撕破這張臉皮不可呢?”
“是是是,無擎當真得感激皇上和宮大人的再造之恩——”
九無擎無盡譏諷的奉承一句,一甩袖,往外而去,卻在門外遇到滿臉疑雲呆立的宮慈。
宮慈盯了九無擎一眼,又瞅了瞅臉色微變的父親宮諒,輕聲問:
“父親,無擎爲什麼要帶走九貴妃?您與無擎又生了怎樣的恩怨,以至於令他五年前突然這間冷淡了慈兒,這些事,您能與慈兒說個明白嗎?”
一直以爲,她以爲九無擎之所以討厭她,是因爲五年前,她一不小心在皇帝面前說漏了“無擎已經恢復記憶”這件事,如今看來,箇中的內幕,絕非這般簡單。
九無擎淡淡瞄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往外而去。
“無擎,你別走,我們今兒個且把話都說明白了……”
一道影子掠過去,固執的攔住了他,她揚着倔強的臉孔,不依不饒着,一身的火紅歸寧服刺耀着九無擎的眸子,並提醒着他,這女人是他的新婚妻子,是他另一個恥辱的開始。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
他轉開頭。
“怎麼可能沒什麼可說的?無擎,小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雖然也是淡淡寡寡的,但不絕不像現在這樣冷漠到了極點,狠心到了極點。
“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你心裡到底在恨什麼?爲什麼五年前那番墜馬,令你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番清醒過來,我曾看到你發狂衝出房,跪在大雨裡大哭大叫,恨不能毀天滅地,這到底是爲什麼?你說你恢復了記憶,你恢復的又是什麼記憶?我知道就是那日起,你才漸漸疏遠我的……原本,你是喜歡我的……我知道……”
不得不說,她的自我感覺倒還是真的良好。
也難怪,曾經走的是挺近。
近到五年前令皇上問他:把宮慈配你如何?
他婉轉拒絕:“國未一統,何以爲家?待無擎替義父打下江山,再自請婚姻一事。如此纔算是光鮮事。”
皇上聽着甚爲痛快。
一度,拓跋躍曾以爲他是喜歡宮慈的,將宮慈留於宮裡,自生着另一層意思。
並非如此。
其實,他只是在宮慈身上看到了夢中少女的一些影子,追逐的目光都只是在追念心頭那份無法解開的迷團。
那些年,他身邊沒有一個侍婢,也無半個姬妾,性情孤傲,許多人認爲那是他在等皇上放人。
結果,他們全都猜錯了。
也許,他曾一度欣賞這個女子,但那絕非男女之情。
事到如今,這樣一份糾纏,倒是令她想入非非了。
他也懶得講清楚,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他會不擇手段的去抓住任何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淡漠的瞟以一眼後,他繞開離去,只扔下一句話:
“宮大人,敢在無擎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身上下賭注,您最後作好心理準備。如果贏不了全部,那必然會輸的一敗塗地!”
這話,語意深深。
望着遠去的俊挺身姿,宮慈耳朵嗡嗡的回頭,轉着深思的眼,睇向宮諒那漸漸蒼白的臉:
“父親,可以告訴我實情嗎?”
宮諒轉頭,不想提那些事,只沉沉的提醒道:
“你無需知道太多……慈兒,拿出你的本事,讓他刮目相看,他會是個好夫君……只是這裡少了一個留住他的理由——但願你能牽住他,畢竟曾經你是他走的最近的一個!懂麼?”
他以爲他這個做法是對的,他覺得自己的女兒足可匹配、足可拯救這個人中驕子。
他是如此的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覺。
多少年了,宮諒兢兢業業的爲帝王謀劃,從不曾出現過大的差錯,他沒料想會在女兒的終身大事上栽了一個大跟斗。
想要留住一個男人,就得有個孩子。
這是宮夫人說的,也是宮慈在宮中多年經驗所得。
她六歲入宮,至今已有十四年,先伴於公主殿,後成侍墨女官,見識過太多這樣的事——那些替皇上生養過的妃子,多多少少總還能得皇上一分掛念。雖這幾年不招寢,但閒下時,皇上還是過去走動的。
吃過午膳,九無擎被請進宮慈曾經的閨閣稍作休息,宮慈原想趁這個時候好好與他說說話的,誰知他到了她房門前而不入,只淡淡道:
“按着規矩,今夜我似乎是該留在這裡過一夜,但是,這一來你身上帶‘煞’,你我不宜同室,爲表公正,岑府那邊我也不會去過夜,岑大人那邊我已打過招呼了;這第二:金兒病着,我不放心……所以,下午還完願後,我就會回去,不再來這裡。你與岑樂各自在府上住上三天再回,盡行孝道。”
宮慈聽完,玉臉陡變。
宮府和岑府離的不遠,皆在一條貴人街上,這番回府,九無擎先將岑樂送回岑府,行了一番禮數,才又來得宮府,按西秦禮數,回門需在孃家過完三朝喜,這場婚禮纔算圓滿落幕。
第一朝需入寺還願,本該上午去的,因爲兩位新婦一同回門,時間太擠,天鑑司特意卜了一個下午的吉辰。
宮慈由於身上見血,不能入寺,這還願她是去不得的,她原盼着他今夜即便不能與自己同室而居,也該留宿宮府,這樣至少她還有時間與他說說話,不料他卻打着這樣的如意算盤,一心一意想回去陪那個女奴。
“無擎,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我父親又做了什麼遭你嫌惡,致令你這麼冷淡於我?你要明白,我們是夫妻,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瞞我?”
宮慈愁死,他若當天就回去,她便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結若是解不開,她的這婚姻將是一個可怕的牢籠。
她一直深信,公子府那個女奴的存在,僅僅只是他的手段,如今,聽到他與父親的談話,她幾乎可以完全確定,那當真是他在報復他們宮家——至少他曾有善待岑樂,給了她一個“貨真價實”的新婦身份。
如此對比,便可發現其中的奧秘所在。
她很不甘,猛的撲過來,緊緊的從他背後抱住:
“無擎,曾經我們是可以談笑論天下的朋友,而今,都結髮爲夫妻了,難道你就得這麼狠心,一再讓我不開心,卻不讓我知道原因。這太慘忍了,你知不知道……”
滿心委屈,滿腔心酸,皆聚於眼底,似欲起霧。
她的放肆,令他皺起眉。
他討厭與女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猶其是她。
沒遺餘地,他狠狠掰開她的手,將她甩了出去,動作極爲粗魯。
宮慈只覺一陣疼,頭已撞到牆上,一陣疼痛襲來。
嬤嬤正自小園外進來,看到小姐被姑爺甩倒於地,尖叫的撲過來:
“姑爺,您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姐,怎麼可能?”
九無擎沒有去扶,冷冷的看着那鮮血汩汩自那雪白的額頭上冒出。
宮慈一臉受傷的看着他。
他不會心軟。
“我不想對女人動粗。以後,能離我遠點,就遠點。我並不想傷你,你若安份守已,我們就這樣相敬如賓下去,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他沒有往下說。
九無擎絕然的踏步出去,完全不理會尤嬤嬤在背後唸叨着什麼話。
這便是她新婚三天的好日子。
一日比一日苦,一天比一天累!
她手指一撫額頭,全是淋淋鮮血。
自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種苦,眼底的淚意幾乎都要瀉出來,最後還是叫她逼了回去。
不,她宮慈絕不輕易服輸。
尤嬤嬤碎碎叨叨的唸了九無擎一番話,回頭心疼的看着小姐,去扶她起來:“小姐,到底怎麼了?都出血了?姑爺太沒心肝了……”
宮慈無力的靠在嬤嬤懷裡,嚼着滿嘴苦澀,低語:
“唉,他要回府。他不打算在這裡留宿……嬤嬤,我該怎麼辦才能留住他?”
她微微有些茫然。
尤嬤嬤聽着頓時變了臉,脫口便道:
“不能由他再丟下小姐不管……如此下去,小姐哪還有威信執掌公子府,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這老婆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一亮,自信滿滿的道:“小姐放心,今夜嬤嬤不光能令姑爺留下,還能讓他留宿於你房內……只是這法子可能有些折損小姐的身子……”
“哦,什麼法子?”
宮慈眼裡放出了希翼之色。
待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