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爭——鍄京之亂 10(求月票)
裡面居然悄無聲音。
按理說,他們肯定會有爭執。
結果,沒一點點聲音。
他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種不妙的感覺翻了起來。
平叔“嗖”的站起來,往裡跑了進去。待見到空空如也的籠子,空空如也的房子時,他頓時瞪直了眼。
粗如手臂的烏鐵,竟被人用利器鋸斷,生生就少了兩根,本該關在裡面的人早已自開着的西偏房的窗戶裡逃脫出來。一行數個人,跑的一個剩。
平叔那雙無比自信的狠戾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就像看到了鬼一般的,幾步跨過去,摸着地上剛鋸下的烏鐵柵欄那平整的鋸口,不可思議的叫起來:
“怎……怎會這樣?”
話音還沒有落下,門外就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以及龍奕朗朗的大笑聲:
“想要來威脅我,哼,本少主向來吃軟不吃硬……今兒個,我若不把你們擺平了,我就不姓龍……”
哈,話說,他到底姓不姓龍,還是一件待商榷的事!
平叔沉下心,明白自己中計了,這小子故意和他說了那麼多話,根本就是在替房裡的人爭取時間,而他居然就託大了,以爲這鐵籠子固若金湯,不想啊,人家手上竟有利刃,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擺脫了困鏡。
平叔極快的跨出門,一道冰冷的寒光衝他使了過來:
“王八蛋,龜兒子,想害我性命,想整死我,哼,十八年風水輪流轉,今天,我若不能把你打的滿地找牙,我就不回九華……”
一聲嬌叱,氣勢洶洶,那張俊秀的臉孔上,怒氣騰騰。丫的,老虎不發威,還當她是病貓,我呸!
利刃上的殺氣深深逼了過來,那嗜血的刃鋒遠遠就彰顯着它的威利,平叔明白了,她手上的兵器,是件寶貝,烏鐵在它鋒刃之下都會黯然失色,何況是人肉之身,沾上,那道口子若在致命處,估計他這條命也就沒了。
他本能的向後避,不想同一時間,身後也傳來了一陣陣駭人的破空掌風,呼呼灌入耳裡的勁風表明,那掌勁似大山壓頂,若是被打中,骨頭必斷。
但他終不是一個小角色,面對兩大高手的逼迫,就聽得他冷一笑,足尖一踮,橫走於廊柱之上,三步之後,一個凌空翻,跳出了他們的圍堵。
趁這功夫舉目而望時,心情陡然一涼,他守在這裡時,帶的人並不多,現在的情況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大幫青衣人,自籬笆外圍像一張巨大的網,收攏了起來……他的人,或一個個倒在血泊裡,或一個個被擒拿,那速度太快,眨眼之間,優勢赫然變成劣勢,真正成爲甕中之鱉的居然成了他?
高手過招,哪能走神。
“老匹夫,看你往哪裡走?”
龍奕大叱一聲,打飛一個,拾起一把長劍,自他背心處直刺過來。
待到劍破衣袍,平叔纔回神,有人在這個時候給他扔來了一根截節棍,他急避,牢牢抓住那三節棍回擊,就聽得,一陣清脆的激撞之聲,火光四射,兩個人,那是勢鈞力敵。
此時此刻,自然不會講什麼江湖規矩,金凌哼了一聲,寒鮫劍斜斜攻其下盤,東羅的劍,更是凶神惡煞似的欲飲血,三劍齊發,將其堵在一片劍光底下。
這老匹夫的功夫卻是極深了,哪可能輕易就叫人困住,而且還很能挑軟柿子捏。他估量着龍奕的功夫必然是最高的,而金凌手上有利刃,絕對不能硬碰碰,於是,在挑開了龍奕的劍勢後,就一個勁兒的用手中的三截棍往東羅這一環開打。
三對一,十來招內,竟拿他無可奈何。
也正是這個時候,有個極清朗的聲音響起來:“平管家,你看看這是何人?你家主子都被我拿住了,你又何苦在那裡作困獸之爭?來來來,拓跋弘,給小爺學幾聲狗叫……”
溫溫之中透着狡黠之色。
平叔一驚,回頭尋視,就見碧綠的籬笆外,一個白衣少年笑盈盈的負手站着,卻是雲國的那位太子墨景天來了,但他身側可沒有他家主子的影子——是墨景天故意在唬弄人。
三支劍,卻趁這個功夫,佔盡優勢,龍奕的劍架到了他脖子,金凌的劍抵上他的胸口,而東羅的劍則頂在他背心上,只要他敢動一下,那麼他的性命主會在一瞬間內丟掉。
沒想到啊,結局居然是這樣的。
“老匹夫,現在看人還如何囂張……”
龍奕用劍身狠狠拍打了他的脖子,平叔氣黑着臉,什麼也沒有說。
“龍奕,東羅,將他架住……”
那邊,金凌寒着一張臉也叫了一聲。
“好嘞!”
龍奕和東羅一起行
動,將還想反抗的平叔反手架住,金凌怒髮衝冠的上前,左右開弓,狠甩耳光,啪啪啪,一連七八下,使足了勁兒,打得那老匹夫哼哼直叫,最後再狠勁的往他跨下踢了一腳,老匹夫頓時痛的哇哇慘叫——唉,蛋蛋連心啊!
左右兩個男人,以一個男人的本能自覺着,皆在抽嘴角,不約而同衝金凌投以驚畏的眼神:嗯,這假男人,下起手來,還真是可怕,盡往男人的軟處打——那種地方疼起來的滋味,嘖,他們不敢想象。
金凌沒想那麼多,寒着聲音,用寒鮫劍身拍老匹夫的臉:
“說,拓跋弘現在跑到哪裡當縮頭烏龜了……”
“你殺了我吧!”
平叔嗷嗷叫着,臉色一片死灰,痛苦的擰曲着,半晌,卻詭異的笑起來:
“九無擎註定不得好死的。你放心,黃泉路上,有他相陪,也算值了,哈哈哈……九無擎一定會死的,小潑婦,這輩子,你當定寡婦了……哈哈哈……是你親手害死了他,所以,他不要你了,你再兇再悍,也就是一個沒有人的棄婦,並且很會就得做寡婦……怎麼樣,那滋味舒服吧……”
“你……”
這人還真會往人的痛處踩,她氣的又狠狠甩下一連串巴掌:
“他不會死,他不會死,他不會死……老賊,你們敢設計害他,你們纔不得好死……”
也不知一口氣打了多少巴掌,即便這人皮厚肉粗,是個人,總經不起這樣的毒打。
龍奕和東羅知道她心裡怒,倒沒有出言阻止。
有人看不下去了,走過來了提醒道:“別打了,再打就死了!死人就沒用了!”
還真被他打暈了過去,可見她用的力道有多大了。
金凌呼哧呼哧的瞪着那歪倒一邊的刀疤臉,收回打的發麻的玉掌。
“沒事,要是不解氣兒,讓人打盆水來澆醒了繼續打……”
龍奕笑笑說,語氣是相當縱容的,目光卻落到了白衣少年墨景天身上,剛剛不經意間回眸時,他驚訝的發現有一抹奇異的紫光自他的眼底流過,速度很快,他還沒有抓捏住,那光就消失不見。
是錯覺嗎?
他困惑了一下。
“墨太子,真是巧,怎麼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遇上了你?”
金凌也回過了頭,看着那個俊美的小小少年——呃,其實也不算小了,至少這個子已經和她的一般高,只是年紀還小,再加幾歲的話,必能養成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漢。
金色的陽光底下,他笑容溫溫,滿身儒雅,彬彬有禮的欠欠身道,答道:
“不巧。景天一直就在跟蹤晉王府的人!所以,遇上你們並不意外!”
“哦!爲何?”
金凌挑眉問。
墨景天笑笑,滿眼金燦燦的陽光:“景天奉家君之命,在查一件事。至於什麼事,只有家君知道,家君只命我護着青城姐姐!”
奇怪,雲國的帝主,爲什麼令自己膝下唯一的太子跋山涉水來保護她?
金凌眼裡露出疑惑之色,和龍奕及東羅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表示困惑。
“對了,有件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九無擎已經撤兵回京……”
墨景天報上了最新得到的消息。
“拓跋弘死了?”
金凌問,此時此刻,她急盼這個男人早點死翹。
墨景天搖頭:“沒有!但整個驃騎營已經沒了!那支由拓跋弘在這五年內親自組建的他兵馬,叫九無擎的人打了一個落花流水,整個白嶺峰前全是死屍。還有,宮裡出了事。皇帝失蹤了。如果是拓跋弘的人乾的話,那麼情形於九無擎而言是相當不利的。”
金凌的臉色不覺大變,也是,這拓跋弘可是皇后所出,如果連皇帝也叫他拿了去,到時,他挾天子以令諸,再公佈自己的真正身份,九無擎會完蛋大吉。
“我要回去!”
她低聲說,語氣是急切而堅定的。
她想第一時間見到他,任何困難險阻,他們都該一起面對的,他不該將她撇開是非之外。
這樣的結果,東羅並不意外,龍奕更是,只是心裡還是疼了起來:她的心裡,至始至終只有那個人。因爲那匹夫的話,她出城時所有的怨怒,全消失不見了,此時此刻,她最想做的應該是與那個人共患難吧!如果她恢復了記憶,知道那個人正是她想念的那個人以後,會越發的死心踏地。
看樣子,他再沒有機會了。
龍奕一陣悵然,又一陣心思繁雜。
只是,老匹夫說:九無擎活不長了,若事實真是這樣,到時,她會有多難受。找了那麼多年,找到了,然後失去了。再次看着他死在眼前,那是何等的殘忍?且是她親手將趕上死路,到時,她該有多難受?
“我陪你一起回去如何?”
他自告奮勇。
金凌一楞。
龍奕自嘲的一笑:“你這樣一個孕婦,我可不放心獨自進去!若有什麼,好歹還有我能保着你!”
“爲什麼?”
她忍不住問。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爲什麼要保護她?
他笑笑,只說:
“嗯,其實,我來這裡,有些事想問問九無擎……”
他想問他:你可有孿生兄弟?
他想看看他身上的那隻龍鐲,以確定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以及未央宮裡的九夫人的身份……
拓跋曦長的太像他們小時候的模樣,這肯定不是巧合。
九無擎在回城的途中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信上寫着這麼一句話:
“連雲坡,峰迴林,晌午之前,君若不至,記得收屍。先附上手指一枚。娉兒,清兒,金凌……一個時辰,吊死一個。”
信封內,同時倒出來的還有一根孩子的手指,信箋上則是斑斑血跡。
捏着那根小小的斷指,九無擎的手顫抖起來。
待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