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爭——燕熙的託付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細說了拓跋弘的大禮過程,咱再回過頭去看看城外別館內發生了何事?
悌
當夜色漸漸拉起帷幕。
金凌着一身湖水色的裙子自房內走出來了,龍奕緊跟在其後,杏衣飄飄,手負於背,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浪子模樣,看上去是如此的無害,憐惜的目光一直凝睇在她身上,並且微微露出幾分擔憂之色。悌
諛
這丫頭,剛剛纔痛哭過,哭的他也滿心難受——玲瓏九月的死,當真鬧的他也很不痛快。
最近,他一直在揣測三師父曾經提過的那樣一種假設:在這世上,他可能還有父母兄弟。
雖然,這樣的假設是如此的不思可議,然而世間萬物,都沒有一個絕對——就像十三年前,他以爲琬兒早死在了茫茫江河裡一樣。
這世上的事,沒有絕對,只有意外。
他的痛,或許,就來自於這樣一種可能。
“小姐……”
園門外,清漪飛也似的趕了過來,一把抱住金凌,看到小姐臉上有哭過的痕跡,不由得大怒的瞪向龍奕:
“龍少主,你……你欺負我家小姐?”
金凌的眼睛,透着絲絲的紅,這丫頭本能的反應就是:小姐遭欺負了——諛
若是三年前,遇到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少主,清漪斷斷不敢如此大呼小叫的,只有深深仰望的份。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和小姐混了那麼多年,對這種達官貴人,已經免疫。更何況,這位龍少主平常時候嘻皮笑臉,生的俊,討喜,又不會刻意顯擺自己的身份,很容易讓人忘記他乃是高不可攀的一方少主,而願意與他打成一片。
於是,對話上很容易直來直往,任意放肆。
果然,這話一出,玄影嘴巴一抖,心裡直叫:姑娘,你家主子那麼強,通常只有欺負我家主子的份,哪有被欺負的機會。唉,你急什麼急?你家主子強着呢!
龍奕呢,白眼,撫着下巴無語望天:自己在這丫頭眼裡的形象是不是特小人?而後不高興的瞥玄影,意思是說: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怎麼就搞不定,又由着她出來叫囂,真是太丟我面子了。
玄影摸摸着鼻子,哀哀垂頭:主子啊,不是我搞不定,這人有幫手啊!很厲害的幫手——咱得和平共處,要不然,她主子跳起來,您能壓得住嗎?屬下這可是替您着想呢!
金凌一楞,繼而微微一笑,拍拍清漪的肩:
“小漪,不關龍奕的事。是我心情不好。龍奕人那麼好,怎麼可能欺負我……”
這話,捧的龍奕那是別提有多開心了。
嘿,他是好人呢!
關何和關雄也圍了過來,一眼就被這個漂亮姑娘的容貌給驚呆了——
哎呀呀,這世上怎麼就有生的這麼漂亮的女子,眉似月,星作眸,雪膚玉肌,紅梅點脣,烏髮如緞,身形似柳,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不是女子的嬌弱之姿,昂首擡頭間,颯颯風采,逼目而來——而眸間的微紅,則平添了她幾分清媚。
怪不得少主這麼眼巴巴的要親自去迎接,原來鎮南王府中,當真藏了這麼一位絕色的美嬌娘。
美是美,可這美嬌娘的口氣是不是有點驕縱?
居然敢直呼少主的名字!
還有,她的侍婢是不是也太過無理了?竟敢指責少主欺負人?
關氏這兩兄弟,可是龍域的大將,平常是直爽,但在尊卑之上,還是相當講究的:是主,就得敬;是妾,就得有做妾的本份——怎麼可以逾越了本份?
那關何有點看不慣,不由得皺起眉:
“慕主子,您雖是少主的新寵,但是直呼少主大名,可是對少主大大的不敬。不管少主有多麼的寵憐與您,該有的規矩還是要守!”
那邊,清漪情知自己誤會了龍奕,感覺特不好意思,正想道歉,卻聽到了這麼一句,不由得又老大不痛快起來,狠狠的就瞅去一眼。
金凌本想問清漪,逐子他們可曾到了,因爲這麼一句,月牙似的眉兒也輕皺起來,回頭投以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這些人,還當真把她當作了龍奕的新寵。
話說,名義上,也的確如此。
“兩位是關何關雄將軍是麼?”
被點名,兩個將軍彼此觀望了一眼,極得體的行了一禮:
“末將是關何!”
“末將是關雄!”
他們詫異啊,少主才進房這麼一會兒功夫,怎麼連他們是誰都告訴她了?真是寵的厲害。
連龍奕也驚奇呀,這丫頭,還真是無所不知。
這些事然不是他與她說的,是逐子通過小怪傳信的時候,將龍奕身邊的情況一五一十與她稟報了一個清清楚楚。
“兩位將軍好!有件事,兩位將軍請記好了,我與龍少主之間無尊卑之分,我們是朋友,是鐵哥們,彼此惺惺相惜。請別用一般的世俗規矩來衡量我們!謝謝!”
說話很禮貌,但是這話中的意思,卻叫他們錯愕?
朋友?
鐵哥們?
還是沒有尊卑之分的?
他們的少主,將來可是一國之主,這個私生女出生的丫頭,怎麼就這麼放肆?
關何一下黑了臉:“慕主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金凌骨碌碌轉了一下眼珠子,淺淺一笑:
“就是字面意思!”
“您想與我家少主平起平坐?”
關雄也擰眉,無法苟同:
“只有未來的主母纔有這種資格!”
未來的主母,當然就是指那兩位公主。
言下之下就是:你只是一個寵姬罷了,難道還想取而代之。
金凌沉默了一下,正在想要怎麼說,才能讓這兩個努力想捍衛他們龍族皇威的將軍明白:她沒有那份野心,並且那話說的還不能傷了龍奕的顏面。
“主子……”
一個低沉急切的聲音響了了起來,打斷了這裡的對話。
衆人巡聲而望,但見園門外走來四個氣宇不凡的年青男子,一個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上穿的並不是館裡的服飾,手中皆持兵器。
爲首那個穿青衣,面色冷厲,步履輕盈,悄無聲音,一看便知是一個武功高手;另三個穿黑布袍,提大刀,跨步而來的姿式表明他們絕非草莽卑微之人。
與此同時,一抹明亮的淺笑在美麗少女的臉孔上浮現出來。
關何看到,少主的這位新寵,落落大方的迎了上去,臉上毫無女子該有的忸怩之色,顯得英氣勃發:
“逐子,阿大阿二阿三,你們來了!都沒事,太好了!”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逐子,而相攜於後的則是龍山三煞。
身在傾閣,爲了不打草驚蛇,她讓小怪傳信,令他們不可隨意莽撞來探。故,在見面之前,對於他們的狀況,她不是十分清楚。猶其是阿大,那番守在城裡,她真怕他們出意外。想到北翎和西閻,那番死的是何等的悽慘。她真不希望身邊的人再一個個出事。
“我們無事。主子一切可好!”
逐子甚爲激動,目光直直在金凌轉了兩圈,忽單膝跪了下去,行了一個請罪大禮:
“當日,逐子未能護全了主子,請主子責罰!”
想當時親眼看着主子被他們擒拿住,而他卻無計可施,只能“棄”主而逃,就心生愧疚自責。那番,他本來是想去討救兵,不想他們的速度是如此的迅速。等他找來救兵,主子已經被送進了鍄京城。
緊接着就聽聞了三裡坡的事,九太妃被斬,九無擎被擒,拓跋曦下落不明,這一系列,就像一張網,將所有人都困死。
而後,他們果然用九無擎威脅起主子——真是無恥。
“三煞未能救下夫人,也請主子責罰!”
龍山三煞也跟着跪了下去。
“責什麼責,罰什麼罰,還有跪什麼跪。還不快起來,當時事發突然,你沒有與他們硬碰硬,這決定沒錯。敵暗我明,保存實力是必須的。逐子你不必耿耿於懷。至少通過這件事,令我明白了一件事:鳳烈果然與宋黎是一夥的。這也算是一個重大收穫。
“好了,快起來了!還有你們,阿大,阿二,阿三,都起吧!跟你們說了多少次,我收你們在身側,不喜歡有人對我叩頭下跪的。你們怎麼就這麼不聽話!走吧,去客廳坐坐,跟我說說現在城裡的情況。”
金凌上前,將這幾個平常時候寧可殺、不肯跪的漢子一一扶起,這幾個江湖上名頭響噹噹的人物,也只有在她面前時,纔會變的溫馴。
“是!”
幾人也不扭捏,爽快的起身。
一行人才要往客廳而去。
那一直沉默的關何兩兄弟,突然驚呼了出來。
但見那關雄幾步飛身過來,指着阿大他們直叫:“龍山三煞,怎麼是你們?你們不是跟了公子青了,怎麼對她……”
關雄手指慢慢移到了金凌,神情越來越怪,歪着腦袋,瞪大眼的,似乎想起了什麼事。
不錯啊!
兩年前,關雄去龍河開倉賑災的時候,曾看到這個叫逐子的男人跟在一個俊美的少年身側,在一起幫忙賑災。
而他們身後呢,就跟着這煞名遠播的三個人。
其中的淵源是這樣的:阿大三兄弟曾在龍山附近做着黑道生意,官府一度懸賞金想捉拿他們,這關雄還和阿大交過手,二人不分勝負。
又後來再見時,他們卻在龍河附近賑災,居然改邪歸正了。
那次相見,又打了一架。
打完後,兩人卻成了朋友,關雄這才知道他們三人跟了公子青。
此刻關雄想起前事,忽然覺得當初令三煞服首貼耳的那道削瘦身影,似與這個新來慕主子很像,。
吃驚的叫了起來:“你……你是公子青……”
關何也認出來了,拍起大股,大叫:“我的媽呀,公子青是女的?”
金凌沒想到會被認出來,有點不好意思,一楞之下,乾脆大方的承認:“呃,兩位將軍一定保密。青城愛遊山玩水,常年女扮男裝在外行走,掙了一點薄名,見笑見笑……”
哇,驚世奇聞啊!
關何關雄二人驚訝的張大嘴巴,一個想:“啊,怪不得語氣這麼狂妄。”嘴上立即就脫口道:“可,就算您是公子青,如今嫁了少主,便是少主的人。不管你以前如何了得,今日是婦人,就該有婦人的德行,怎可寧呼少主其名?”
另一個想:“公子青怎麼成了慕傾雲了呢?”,聽得自家大哥這麼說,馬上應和道:
“對啊!私下時可以,人前,慕主子,您得給我家少主面子吧!”
唉,怎麼說呢,狗改不了吃屎啊!
還在拘泥這事!
金凌聽着嘴巴直抖,看龍奕,搖頭直嘆:
“平時看你不拘小節的樣兒,怎麼你的手下這麼迂腐?還是武官呢?就這麼斤斤計較名份問題規矩什麼的,要是文官,那還了得?”
龍奕摸摸鼻子,掃了那對丟人現眼的活寶一眼,繼而撇撇嘴說:
“龍域規矩就是太多了,要不然你當爺爲什麼會跑出來?”
關氏兩兄弟被這一唱一喝損的臉孔通紅:
“少主,這不是迂不迂的問題,這可是……”
他們還想爭辯:不是他們計較,而是這尊卑問題在龍域一直是高於天的——在龍域,國母問題早二十年就已經敲定,是動不了的,如今又冒出這位出來,和少主臭味相投,同樣視天下禮儀爲無物,這要是帶回去,那不是得天下大亂嗎?
“別可是了,本少我還有正事忙……逐子,你們過來,至於你們,在這裡反省,記得以後千萬別用什麼名份事兒說話。本少主最不耐煩的就是這個!”
這一對假夫妻,領了逐子他們進客廳,任由關氏兩兄弟在風裡凌亂。
客廳。
才入座,阿大自懷裡取出一信筒,抱拳稟了起來:“主子,關於鳳烈的身世,程一先生這裡有剛剛收到的來自九華的密信,請您過目。”
說完,就將小小信筒遞上。
金凌認出來了,這信筒是丹旃地所特有,捲開一看,看到的果然是姑姑金璇秀致的字體。
自母親嫁給父親,母親就搬離鳳宮,廢女皇之位,發揚男女平等之民風。以前的旃丹鳳城,這些年以姑父韓繼爲馬首是瞻,至於姑姑則成了姑父最最有利的賢內助。
姑姑給的密信上,寫着這麼一段話:
“鳳烈,旃鳳第三十五代女皇第三子,生於鳳宮,三歲生病,送上玉指峰療養,四年後,玉指峰上天降其禍,玉指寺內僧人盡數被屠殺。後,梵因大師將鳳烈送歸鳳宮,從此浪跡天涯。七歲,鳳烈初歸皇宮,呆頭呆腦,甚不得女皇喜歡。加之鳳宮以女爲尊,鳳烈上有兩位姐姐受母皇恩寵,那時候的鳳烈,宮闈生活並不如意。多年以後,其兩位親姐,因男寵之爭,雙雙離奇而亡,皇子烈終被立爲太子。後繼位爲旃鳳國第三十六代帝王。三年後,被廢。”
金凌聽着,不說話,這些事蹟,囊概了鳳烈的平生,但聽起來,好像與當前的事沒有什麼聯繫!
可,真是這樣的嗎?
“程一先生他們呢?”
“他們在城裡!所有事情都已經準備就緒。想要救出被囚的九華人,並不難,難的是九公子那邊。”
逐子答着,臉上露出了奇疑之色,說:“東子他們已經和公子聯繫上。但是公子傳出話來說,卻說……”
“說什麼……”
金凌緊張的問。
逐子遲疑了一下,才道:“九公子說,不必折損人力來管他。他交代東羅和南城,從此以您爲主。輔佐您帶着九華弟子回去。不必再爲留連在龍蒼,受這風吹雨淋之苦。他請主子早日歸去,以慰家鄉老父思女之情。”
雪玉似的臉孔上,頓進蒼白如紙,失了原先那幾分晶瑩之紅潤。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之前分手的時候,他可是說的好好的,他會平安歸來的——這個人,又在撒謊了。
金凌猛的撲過去,抓住逐子的胸襟,一時思緒亂如麻。
這話裡,分明深藏了絕別之意。
她的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
龍奕想勸,卻無從勸,也是沉默,腦海裡浮現的是發兵之前,收到的信,那是由小怪自天牢內偷偷帶出來的消息。
那一頁信箋之上寫的盡是九無擎對他的囑託:
“龍兄弟,吾命不保矣,之前的約定可還作數?
“若是作數,便娶了她吧!
“請出兵十萬,陳兵西秦邊塞,以靈珠被換爲由,向西秦宣戰。而後以此爲要脅,向拓跋弘要救娶慕傾雲。
“拓跋弘欲偷龍轉鳳,桃代李僵,你與金凌也可反其道而行。
“至於吾之生死,不必再顧及。
“吾深知,此番必是難逃一死矣。
“此乃吾與拓跋弘之約定。
“若死,也無關拓跋弘之事,但凌兒卻萬萬不能嫁入皇宮去。此不在吾計劃之內,是拓跋弘挾勢在強求。
“皇宮險惡,拓跋弘雖有善待凌兒之心,卻終究不會是她之良人。而爲我之故,凌兒或會委屈求全。
“這事決不可行。
“故,吾請龍兄弟務必勸其與你合作,調換出來。
“你可將大婚之日定爲救人之期。不光救九華人,也是救我。只要你這麼與她說,她自會應允。
“吾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一些了。他朝之事,你與她,會如何發展,靠你自己把握。無論將來如何,緣來成眷屬,還是緣去淡忘於江湖,都請龍兄弟多多擔待。”
“至於那靈珠,時機到了,自有人會告之你它的下落。
“吾之所以盜珠,皆爲珠中藏着關係凌兒存亡的秘密。
“來日,吾若不在,請龍兄弟,勉爲其難,集齊四珠,送去九華,交與九華大帝,便說:魂魄已齊,尋得無量大師,或可打開異世時空之隧道,到時,魂魄可歸去,一切可迴歸正途……”
以血書寫終是不妥,在龍奕接到血書以後,每次小怪入天牢探視,脖子上必系文房四寶。
而這些話,皆是九無擎後來寫了以後,令小怪帶出來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按着九無擎設定的計劃而行。但有些事他不懂,比如說,他不清楚九無擎與拓跋弘到底有着怎樣的約定?又比如說:四大靈珠與什麼魂魄有着怎樣的聯繫?
一個在天牢內,一個在天牢外,而這些事三言兩語是說不明白的,他不問,只給予了全面的配合。
明明啊,之前,他們是火水不相融的兩個,如今呢,莫名的,就生了默契——聯合一氣護那個丫頭。
因此,有關九無擎的這些書稿,他藏了起來,現在他不打算讓金凌看。
會急壞金凌的。
細細讀九無擎的密信,這人字字句句都透露着這樣一個信息:他並不打算活着出來了——或許是因爲身體狀況真的沒辦法堅持到那一刻了,又或者說那是他必須死在牢裡。
如今,再聽得九無擎對於他的心腹所交代的話,越發的令他堅信:他懷的就是這樣一個意圖。
可是爲什麼呢?
“沒事沒事!不會有事!”
他安慰她。
“天牢那邊,我也安排了人,待夜深了,我們去劫牢。”
金凌並沒有因爲這樣的安撫而寬心,反而越發的焦慮了。
“不行,我馬上得進城去!”
“好!我陪你去!”
不管燕熙懷的是什麼計劃,必須馬上終止。
她的一臉焦急狀,令他倍感心疼。這兩個人啊,彼此都牽念着對方,會令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關何關雄,點幾個人,喬裝一下,咱們進城去!”
關何關雄走了進來,他們一直守在門,裡面的話,聽得那是清清楚楚,心頭有太多的疑惑。
他們彼此張望,不曉得這是怎樣一種情況——
“少主,您這是想做什麼?去救九無擎?爲什麼要救?九無擎如今是西秦國的重犯……”
他們認爲,此番開戰,只爲靈珠,九無擎這灘混水,不宜去淌。
“你等只知道九無擎是西秦國的重犯,卻從來不知道他在九華是怎樣一個身份?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朗朗之聲,沉沉的打斷了關何的話語。
衆人回頭看,但見一個高身八尺的大漢帶着兩個穿着龍衛衣着的武士自大門外走了進來。
對於逐子和龍山三煞而言,那個領頭的男子,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但那人給人的感覺是強勢的,目光閃閃發亮,冷硬的臉孔上,濃眉自威,神情傲然,留着一臉短鬚,減了其幾分煞氣——一眼觀之,那面相,似乎生的和龍奕有幾分神似。
那關何與關雄卻是認得此人的,這位乃是幾個月在龍城中救過域主的奇人:北先生。
明天繼續!
親們,求月票吶——燕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