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穆圖使勁的揮着手,示意隊伍散開,好繞過對面的騎牆。對面的騎兵的速度很快,他們的戰馬披着這麼沉重的馬甲,還承載着全身鎧甲的騎士。居然還能跑得這麼快,幾乎已經不比他胯下的蒙古馬慢多少了。他知道,若是將敵人的這一套行頭壓在自己和自己的戰馬身上,只怕自己的這匹還算是不錯的蒙古馬能站着走路就不錯了。而敵人的戰馬居然還能跑這麼快!不過德穆圖估計敵人的速度應該已經到了頭了,他知道敵人的戰馬這樣重,是很難隨便轉彎的。他估算着速度,覺得自己應該能帶着大部分的騎兵繞過對手,當然,恐怕還是要付出一點傷亡。但是,等繞過去了,對面就是些連長矛都沒有的炮兵和火槍兵了。德穆圖覺得,對上這樣的部隊,他的騎兵會有壓倒性的優勢。
餘新也在估計着對手的速度,他看到對面的蒙古人開始向着兩邊分開,試圖從兩側繞過他的騎陣,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知道,這些蒙古人和李闖的“三堵牆”犯了一樣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他的重騎兵的速度。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安達盧西亞馬,不知道這種戰馬的能力,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因爲冶煉技術的進步,模範軍重騎兵的鎧甲,使用的是低碳鋼而不是熟鐵,這使得在保證相當的防禦力的前提下,他們的鎧甲要更薄,也更輕。這都使得,他們實際上的最大速度遠遠比他們的對手想象的要更快。而在騎兵戰鬥中,對對手的速度判斷失誤是非常致命。
餘新將手中的長槍向上舉了舉,同時吹響了口中的哨子,重騎兵再次加速,開始進入了衝鋒。重騎兵速度的陡然加快顯然讓對面的蒙古人措手不及,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因爲驚劾而大叫起來,雖然好沒有發生衝撞,但他們的隊伍卻已經開始變得散亂了。
雙方的距離更近了,衝撞已經不可避免了。餘新吹動口哨,放平了手中的長槍,同時用另一隻手放下了面甲。騎兵們也都跟着放平了手中的長槍。如牆的馬隊,如林的長槍,就像無堅不摧的海嘯一樣撲向了對面的蒙古人。
德穆圖也沒能避開和重騎兵的對撞,他手握着馬刀,瞪大了眼睛盯着對面的一個模範軍重騎兵手裡長長的長槍,那杆長槍一抖,便朝着他直刺過來,好個德穆圖,臨危不亂,他早就將左腳從馬鐙裡抽了出來,這時候身子往右一偏,左手在馬鞍橋上一拉,身子便藏到了戰馬的右側,那一槍自然就刺空了。但是沒等德穆圖重新坐回馬鞍上去,他的戰馬卻猛地踉蹌了一下然後就摔倒在地上。卻原來他雖然躲過了那一槍,但是他的戰馬卻和對面重騎兵的戰馬擦撞了一下,體重要輕得多的蒙古馬立刻被撞開到了一邊,摔倒在地上。
德穆圖的腿疼得厲害,他估計,自己的被馬匹壓住了的右腿大概是骨折了。他的馬也摔得不輕,可能腿也斷了,如今倒在地上掙扎不起來,還壓住了他的腿讓他也掙扎不出來。而這時候,幾個模範軍的輕騎兵正揮舞着馬刀朝着他衝了過來。
餘新的長槍在刺穿了一個蒙古騎兵之後很正常的斷成了兩截,餘新拋掉手中的斷槍,拔出騎兵劍,帶着重騎兵們繼續向着前方衝去。
大部分的蒙古騎兵還是躲過了重騎兵的正面衝撞,但是這一次他們至少丟下了三百多人。這樣的損失對於總數不過兩千多的蒙古騎兵來說,損失已經不小了。在這個時代,一般來說,一支軍隊在承受了超過十分之一的傷亡之後,就很有可能會崩潰掉。而建胬的騎兵,在蒙受了這樣的損失之後,甚至還失去了指揮官,卻依舊朝着模範軍的炮兵陣地衝了過去。
這時候,一直在炮兵身後的那個營的步兵突然以縱隊向前,然後在炮兵前面迅速的展開爲四個空心方陣。而炮兵的炮手們也在打完了之後一炮之後,拋下大炮,躲進了空心方陣的內部。
模範軍的空心方陣分爲兩層,士兵們的槍上都裝着明晃晃的刺刀,他們刺刀朝外,組成了一堵刺刀的牆。蒙古人的騎兵手裡面的武器主要是馬刀,也有些人手裡拿着刺槍。他們手中的刺槍自然是要比模範軍的帶刺刀的燧發槍要長一些的。但是他們的戰馬卻並不知道這些。馬是一種相當敏感,相當聰明的動物,看到明晃晃的刺刀堵在前面,它們可不會真的不管不顧的就撞上去。反正空心方陣中間也留出了過道,它們自然會轉點彎,從方陣中間的過道衝過去。這個時候,空心方陣中的模範軍戰士便朝着他們開槍射擊,而這些蒙古人也很努力的將手裡的飛劍或者骨朵之類的東西朝着模仿軍戰士們投射過來。
一些模範軍的士兵被飛劍和骨朵擊中受傷,他們便退到圈子裡面去,而內圈的士兵則上前來,補上了他們的位置。
蒙古人從空心方陣中穿過,受到交叉火力的打擊,他們的損失就要更大一些。很多蒙古騎兵被橫飛的子彈擊中,從馬上摔下來,然後被其他的騎兵踩死,或是被橫飛的子彈打死。這一輪衝擊之後,蒙古騎兵又損失了兩百來騎。
這樣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們又已經失去了指揮,那些僥倖從空心方陣之間的死亡通道中衝了過去的蒙古騎兵們看了看旁邊更多的嚴陣以待的步兵,以及正在轉回來的敵軍騎兵,實在是無法再鼓起戰鬥的勇氣,便都紛紛催動戰馬,四散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