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和吐蕃在遙遠的西域進行着血戰的關頭,西域呼羅珊地區的近鄰,阿拉伯半島發生了一件足以影響國曆史的大事。///
阿拉伯遠在天邊,距離原萬里之遙,怎麼能和國曆史發生了糾葛。這似乎不可能,不過,歷史有着自己的規律,且聽細細道來。
每年的秋季,太陽溜達遠了,阿拉伯半島的滾滾暑熱退去,正是一年最爲美好的季節。在溫暖的紅海暖風吹拂下,朝覲日已經不可避免的到來,曾經安靜的麥加城人流滾滾,白色的衣服飄蕩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猶如大海波濤,洶涌不息。
現在,阿拉伯半島因爲富甲天下和戰亂頻繁而著稱於世,但這是石油美元帶來的福利,古代的阿拉伯半島可是另外一個樣子。阿拉伯半島有另一個名字阿西亞,含義爲“乾旱。”這個名字起得很酷,確實是實至名歸。在一年之的大部分時間,阿拉伯半島熱浪滾滾,難於忍受的撒哈拉熱風肆虐,吸乾了任何潮溼,唯有冬天是溫暖的。
但是,阿拉伯半島的氣候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這個世界最大的半島,因爲受到紅海、印度洋和北非沙漠的多重影響,具有氣候的多樣性。沙漠西部的綠洲麥加的氣候是很舒適的,適合人類居住。
一般來說,人類大量聚集的地方,必然是戰略要地,因爲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有戰爭,實際也是如此。
從地圖看,麥加靠近紅海,瀕臨阿拉伯半島腹地,爲商旅往來的必經之地,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因此發展迅速,成爲了重要的繼站。
商業心不缺乏商業交易,這一天是伊斯蘭的節日,天氣也是非常的溫柔,麥加城裡的市場紅紅火火的開張了。
阿拔斯在僕人阿卜杜拉的扈從下,擠過擁擠的人流,來到了伊斯蘭教聖地的心部位。
阿拔斯是大食帝國的建立者、先知穆罕默德的最小的叔父阿拔斯的後代,屬於神聖的家族,在看重家族血統的當時具有神聖的地位。因爲具有高貴的血統,阿拔斯具有優先權,能夠不受約束的進入“天房”朝覲。
天房在阿拉伯語爲“克爾白”,意爲“方形房屋”。這個定義很準確,天房當初是一個小房子,後來,阿拉伯人混大了,當然不能委屈了“真主”,於是進行了擴建,成爲了一座宏偉的建築。現在,這一座佇立在麥加城聖寺央的立方形高大石殿,爲世界穆斯林做禮拜時的正向。
天房大門高於地面約2米。大門對面的牆有兩個標記,表明先知穆罕默德曾在該處做過禮拜。
朝拜後,阿拔斯帶着僕人阿卜杜拉,順着大街行走,被人流擁擠着,一不留神來到了奴隸市場。
熱鬧的麥加奴隸市場,幾乎亂成了一鍋粥,叫賣奴隸的經紀人撕破嗓子大聲的叫着數,競拍的買家不停地起鬨着。
看過《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這樣的阿拉伯經典故事的人,不會陌生古代阿拉伯社會的奴隸階層。
古代阿拉伯奴隸買賣貿易非常繁榮,因爲阿拉伯人好戰的習性,歐洲、北非、西亞戰火熊熊,這塊土地並不缺乏戰俘。戰俘是奴隸的主要來源,奴隸是王室和貴族炫耀財富的重要手段,倭馬亞王朝的親王,如果沒有1000名以的奴隸,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甚至,普通的士兵都可能是奴隸主,敘利亞士兵在軍營,士兵如果沒有奴隸服侍,都覺得沒面子。
過多的奴隸也導致奴隸貿易的繁榮。黑種、黃種、白種的奴隸競價拍賣在集市,而最受歡迎的則是多才多藝,容貌姣好的拜占庭白人女奴。
阿拔斯過着優裕的生活,家裡蓄養的女奴無計其數,各種顏色的都有,他甚至分不清有哪一個女奴曾經過自己的牀。女人太多,像進入在花園之,不會記住一朵玫瑰一樣,必然產生視覺疲勞,因此,他對千嬌百媚的女奴不感興趣,看過一眼算了。
在人羣之擁擠,阿拔斯擠得一身臭汗,感覺興趣全無,打算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自己在麥加聖山下的別墅,在幾個漂亮女奴的服侍下洗一個香豔無的鴛鴦浴。
不過,來時容易去時難,人真的太多了,阿拔斯費了好大的勁兒,通體大汗淋漓,才擠到市場的邊緣。
人終於少了許多,壓迫感頓時減輕,阿拔斯長出了一口氣,正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呼羅珊口音的吆喝聲。
因爲人聲鼎沸,阿拔斯沒有聽得很清楚,因此,他向阿卜杜拉問道“剛纔那個傢伙喊的什麼,似乎是叫賣一個波斯勇士。”
阿卜杜拉不滿的說道“主人說得對,那個呼羅珊奴隸販子正在叫賣一個波斯奴,吹噓說這傢伙一個可以打倒十個。這都是吹牛叫價,忽悠別人當的,主人不必當真了。”
阿拔斯微微一笑,打算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麼,駐足想了想,說道“閒着也是閒着,我們過去看看。”
阿卜杜拉不敢違逆主人的意圖,但身的臭汗還沒幹呢,又要擠出一身更臭的汗。因此,心裡不願意,嘟嘟囔囔的跟在主人阿拔斯的身後。
阿拔斯擠到販賣男奴的地方,相對於女奴販賣的繁榮,這裡的人不多,急於達成交易的更少。市場顯得冷清,很少有人喊價,急得奴隸販子們大聲的招攬着生意。
阿拔斯在作爲標的的高臺前轉悠着,四處尋找着,終於發現了一個獵物。
一個全身幾乎****的年輕奴隸站在高臺央,這個人年齡大約有20歲,有着一頭濃密捲曲的黑髮,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面目猶如刀刻一樣,線條粗狂。或許是常年勞作的關係,身泛着古銅色,大塊的肌肉在陽光下隆起,顯得異樣的健壯。
此刻,這個奴隸的一隻腳被長長的繩索拴在一個五、六米高的粗壯的木樁,身體可以自由行動。不過,他可沒有動,抱着肌肉隆起的肩膀,冷漠的看着人羣,臉沒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彷彿是一個國王,在巡視自己的國土和臣民。
阿拔斯立刻被這個驕傲的奴隸吸引了,走到高臺前,仔細的打量着。
奴隸販子是一個狡詐的粟特人,身穿褐色短衣,戴着粟特人特有的尖頂帽子,留着一幅狡猾而誇張的八字鬍,鬍子帶着白茬兒。他已經吆喝了一午,是找不到買家,都要急瘋了。看到終於來了一個感興趣的買主,立刻沙啞着嗓子進行推銷。
阿拔斯沒有搭理奴隸販子的巧舌如簧,問道“你剛纔說,他一個人可以打倒十個人,這是真的嗎?”
粟特人販子恭敬地摘下了尖頂帽,託在手行了一個禮,獻媚的說到“您有所不知,這都是小人謙虛了,如果小人說波斯奴打得過三十個漢子,別人都會認爲小人吹牛。實際,他可以打倒一百個。”
是挺能吹的哈!阿拔斯出身高貴,性格非常穩重,最討厭別人大話炎炎。聽到了如此不着邊際的吹牛,立刻興趣索然,對阿卜杜拉使了一個眼色,扭頭往外走。
似乎要咬鉤的魚兒溜走了,粟特人販子大失所望,嘟囔着說道“都認爲小人吹牛,這個波斯奴被大食東部總督抓了,要拉到外面處決。一個百夫長帶了一百個人,沒想到,還沒走到喀布爾河,這一百人都被他策反了,成了他的忠實部下。”
阿拔斯吃了一驚,當即停下了腳步,轉回身,仔細的打量着這個波斯奴。
粟特人販子眼睛很毒,敏銳的抓住了阿拔斯面孔的細微變化,覺得有門兒。他現在已經聞到了錢的味道,心情變得很好,馬揮舞着皮鞭,讓波斯奴轉一個圈,在臺走兩步,給老闆看看。
阿拔斯壓抑住心的希望,故意輕描淡寫的問道“那他又怎麼成了你的奴隸,你不怕他手下的一百名士兵嗎?”
“您說的是這事兒啊!”粟特人販子笑了,笑得很****,說道“您不知道,波斯奴有一個相好的,總督看他跑了,抓了他的相好的。總督在布哈拉城貼出了告示,如果他不歸案,把他的相好送進軍營,釘在門板讓軍士乾死。這廝也是一個情種,得到了總督的許諾以後,一個人來投案。總督說話算數,將他的相好的放了,將他賣給了小人。”
這個故事很狗血,忽悠的成分太大了,不過,大千世界,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這樣的故事也不是不可能,要不咋有了傳呢!阿拔斯依然有疑問,於是問道“既然波斯奴如此英雄了得,你是怎麼從呼羅珊把他帶到這兒的,難道不怕他說動你,或者乾脆把你殺了?”
“波斯奴爲人守信用,呼羅珊賽雅爾總督和他約定,如果沒有主人將他釋放,他要終身爲奴。總督夠損的,哪有主人肯將花錢買來的奴隸釋放的,所以這是一個死契約。不過,總督掌握着他女人的生死,波斯奴不得不答應。因此,我這一路,根本不防着他,讓他替我趕車,一直到了聖城。”粟特人販子炫耀地說道。
阿拔斯擡頭對波斯奴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難道你真的爲諾言失去自由?”
波斯奴伸了一個很舒服的懶腰,冷笑着說道“穆斯林已經皈依了伊斯蘭教,自然言而有信。不過,這廝根本不信任我,我趕車的時候,也得綁着一條腿,像現在這樣。實際,我真的要跑,一條繩子算什麼!”
這個人的口音帶有呼羅珊的味道,阿拔斯頓覺興趣,問道“如果你能在十個數內從這根繩子脫身,我許諾給你自由,做一個給我看看。”
阿拔斯出了一個很不容易解答的題目,綁在腿和木樁的繩索,打的都是阿拉伯人栓駱駝的死結。如果沒有刀,別說10個數的時間,是10幾個10個數的時間,都無法解開。而他確信,粟特人販子狡猾透頂,不可能讓阿拔斯擁有一把刀的。
不過,阿拔斯強人所不能,是想印證一下,穆斯林是不是真的有人所不能的本事。如果真的是大話炎炎的庸才,也不是自己感興趣的了。
穆斯林大喜過望,立刻一個轉身,縱身衝向木樁,手足並用,攀爬着高高的木樁,像猿猴一樣爬到了木樁的頂部,將繩索套從頂部拿下來,隨即鬆開雙臂,穩穩地落到了高臺之。
這一刻猶如電光石火,阿卜杜拉還沒有數到7,表演結束了。
阿拔斯微微點頭,一個人在一瞬間找到了脫逃的辦法,說明他爲人很機智,而這樣的人,恰恰是自己需要的,於是說道“如果我買下了你,你會忠誠於我嗎?”
穆斯林大聲回答道“如果你買下了我,是我的主人。我以安拉的名義起誓,永不背叛主人。”
阿拔斯非常高興,對粟特人販子說道“成交,說吧,多少錢?”
粟特人販子高興地說道“您真識貨,小人不貪財,只要一千個第納爾(金幣)。”
穆斯林大聲叫道“主人,不要他的當,這廝剛纔叫價纔是一千個第爾汗(銀幣),故意擡價的,一眨眼兒漲了好幾倍。”
當時,因爲開採技術低下,白銀的數量極少,因此,金子和白銀的價沒有現在這麼高,大約值爲1:4。
粟特人販子被揭了老底,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惡狠狠地小聲威脅着說道“你要是攪黃了生意,我把你賣到尼羅河挖礦,不出三個月,累死你這廝。”
穆斯林根本不買賬,大聲說道“死死,有什麼了不起,是爺們兒不能瞪着眼睛說謊。”
阿拔斯微笑着看着他們打嘴仗,暗暗爲穆斯林點贊。這個人的忠誠和直爽是不容置疑的,而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因此決心更加堅定,搖搖頭說道“這個價也不高,阿卜杜拉,給錢吧。”
阿卜杜拉吃驚的嘴都合不了,當初,自己賣了800個第爾汗,主人都覺得不值,今天這廝憑什麼有這麼高的價碼!他的內心受到了打擊,自尊受傷嚴重,因此,嘟嘟囔囔的不肯打開錢袋付款。
阿拔斯劈手奪過錢袋,伸手抓出了一張契約,填1000個第納爾的數字,扔給了粟特人販子。
阿拔斯淡淡說道“我是阿拔斯家族的阿拔斯,你知道應該到哪裡換錢的。”
粟特人販子樂得幾乎昏過去,高興地將契約塞進了懷裡,撿起了繩索套,遞給了阿拔斯。
阿拔斯淡然說道“繩子留下幹什麼,沒聽到我剛剛說過的嗎,他只要解開綁縛,我給他自由,難道你讓我在先知曾經站立的土地言而無信嗎?他現在不是奴隸,而是我的兄弟,哪有當哥哥的鎖着兄弟的。”
幹了這麼久的生意,第一次有買主這麼說,這不是開玩笑吧!粟特人販子像見了鬼一樣的看着阿拔斯。
也不怪粟特人如此驚訝,1000個第納爾可以買5個漂亮的女奴,可以在帝國境內買到最好的房子,如果下館子,挑最好的吃,可以吃到死。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這個傢伙竟然不要了,真讓人費解。
粟特人販子肚子裡直磨叨,真不能跟有錢人講道理,這些人有錢燒出毛病了,閒着沒事兒撒錢玩,太有病了!
粟特人販子嘴裡嘟囔着,手的刀不停地割着繩索,一不留神將自己的手劃出了一條大口子,頓時鮮血流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