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進入拓枝城以後,下令戒嚴,命令石國殘餘軍隊徹底解除武裝,押解到城外,唐軍將士接管了城防。(
.
.??)
Wшw¤ Tтká n¤ C O
高仙芝在控制了拓枝城的局勢以後,以保護的名義,命令將石國王公大臣集到王宮關押。
地球人都知道,所謂的集保護,是集體關押,勝利者以這個名義,幹了很多惡毒的勾當。高仙芝如此命令,確有防止石國兵變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要徹底查清艾洛麗亞死亡的真正原因。而對於艾洛麗亞的死亡,最清楚的莫過於阿拉木機王子。在城內平靜之後,他命令親兵將石國王子阿拉木機帶到了軍大帳,有機密事詢問。
軍大帳設在阿拉木機王子的舊居,阿拉木機王子對這裡很熟悉,甚至閉着眼睛都不會走錯路。故地重遊,情景依舊,但換了主人,他的內心頗多感慨。
高仙芝坐在王子的波斯式案几後面,接見了自己的手下敗將。
阿拉木機王子不知道高仙芝單獨召見自己的目的,內心很是忐忑,不過,命運掌握在人家的手裡,還有什麼好說的。儘量拿出一副好態度吧,因此,他努力的裝出一副恭謹的樣子,嘴邊擠出一絲乾笑。
假的是假的,永遠變不成真的,阿拉木機的笑慘極了,幾乎是哭一樣,讓人看着心裡難受。
高仙芝看了一眼自己的俘虜,內心泛起了一陣厭惡,不過,他忍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阿拉木機王子,本帥沒心情說別的,請你將剿滅拜火教聖殿的事情說說。”
對於即將到來的考試,阿拉木機王子準備了好幾套答案,唯有對這個問題一無所知。但他很清楚,他們之間是敵對關係,絕不是朋友之間的閒嘮嗑。高仙芝問出的問題,絕對是有目的的,不允許答錯。但他摸不清高仙芝的底線,因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高仙芝緊緊的盯住了阿拉木機,鷹隼一樣的目光透着殺氣,讓他不寒而慄。
阿拉木機知道自己沒得選,但承認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項,於是,決定說一個彌天大謊,一咬牙說道“我並沒有下令剿滅拜火教,實際,我和父王都是拜火教信徒,城的大部分居民也是。因爲信仰,我不可能下達剿滅拜火教的命令。拜火教的滅亡,是因爲得罪了另一教派,很可能是伊斯蘭教,這個教派很記仇的。他們勾結了土匪,半夜進城,滅了拜火教。”
阿拉木機王子真的假的一起說,打算矇混過關,但高仙芝並不相信,他站起來,在地走了幾步,說道“我的人審訊了你的衛兵,他們已經招供,他們是你說的土匪。阿拉木機王子,要不要我把他們帶進來,當面和你對質?”
高仙芝竟然在拜火教的問題大做章,而且調查的很細緻,這有問題了。阿拉木機王子迅速的開動了腦筋,還是想不明白其的原因。不過,事已至此,將自己從這件事摘得清楚纔好。
阿拉木機王子想了想,說道“有一個叫特勒胡安的粟特胡商找到了我,讓我借一支軍隊給他,至於幹什麼,我根本沒問過。”
“您很忙,殺人放火這類小事,當然沒心情過問。”高仙芝嘲諷地說道“你能告訴我,這個叫特勒胡安的胡商,還在拓枝城裡嗎?”
阿拉木機王子肯定的說道“高將軍,我可以肯定,特勒胡安確實還在城。”
阿拉木機嘴角的嘲笑一閃而逝,因爲他很清楚,特勒胡安狡猾的像狐狸一樣,說不定趁着混亂跑到哪裡去了,高仙芝想對質,恐怕不容易。
高仙芝不打算繼續問下去,說道“既然如此,本帥問過了特勒胡安,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阿拉木機王子站起來,略微一點頭,要隨着高仙芝的親兵向外走。然而,高仙芝又叫住了他。
高仙芝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個特勒胡安,是他的真名字嗎,他沒有一個漢人的名字叫厚德?”
阿拉木機王子很茫然,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他有第二個名字,他也不像是漢人。不過,特勒胡安在漢地待過,說得一口標準的長安話,有時摻着洛陽方言。我在長安和洛陽待過兩年,很熟悉那裡的語言。”
按照當時的情況,大唐是全人類共同嚮往的天堂,各地的王公貴胄都以到長安爲榮,如果沒有到過長安,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有錢人。作爲石國的王子,阿拉木機到長安遊學或是旅遊,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高仙芝不動聲色,自己的家裡說的都是長安或洛陽口音的官話,厚德打小兒在那個環境長大,語氣帶有長安腔是水到渠成的了。
在這一刻,高仙芝已經確定,這個叫特勒胡安的胡商是厚德,是自己夢寐以求要找到的人,自己有很多疑問要他解答。厚德和艾洛麗亞並不認識,他們之間的聯繫都是因爲那本羊皮書。一定是在爭奪羊皮書的過程,厚德勾結阿拉木機王子,殺害了緊追不捨的艾洛麗亞。艾洛麗亞的死因,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看着阿拉木機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高仙芝下令“全城戒嚴,立刻搜捕一個叫特勒胡安的胡商。不管是任何人抓到此人,一律賞白銀千兩。”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得到了高仙芝的軍令,唐軍將士大肆巡邏,不管是任何人家,不管是不是收到邀請,一律破門而入,拓枝城頓時雞飛狗跳請,一片大亂。
唐軍折騰了大半宿,終於抓到了三十幾個可疑對象,集到了一處關押。高仙芝親自到現場甄別,讓他意外的是,這羣人都是打醬油的,根本沒有厚德的影子。
高仙芝勃然大怒,督促將士們加緊巡城,務必要捉到特勒胡安那廝。
唐軍將士滿城大索,甚至一隻耗子都無法躲到安全的地方睡安生覺。終於,這一天夜裡,一個叫特勒胡安的胡商來到了軍大營,提出要見高仙芝。
高仙芝被從睡夢喚醒,他來到石國王子的辦公場所,見到了特勒胡安。
歲月是一把雕刻刀,但歲月很難掩蓋過去的痕跡,高仙芝一眼認出了這個自稱特勒胡安的傢伙,是自己找了很多年的厚德。
歲月催人老,在歲月的風霜,厚德老了,頭髮已經泛起了白霜,但他還沒有忘記規矩,以奴才的禮節,參見了少主人。
高仙芝五內雜陳,這個對自己照顧有加,而又仇深似海的人物,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不過,什麼事情都得有開頭,於是,他故意裝作很淡定的問道“厚德,你藏得很深,讓我找得很苦。”
厚德長嘆一聲,說道“公子,厚德對不起高家,但也是身不由己。”
高仙芝很怪,他以爲厚德會痛哭流涕爲自己開脫,卻沒想到他如此淡定,因此問道“難道你能背叛高家,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那裡,是一分貪念而已。”厚德坦然的說道“我的母親告訴我,我的外公是藏匿那一批寶藏的波斯王族。因爲那一批寶藏十分巨大,也因此被追殺,我的母親也因此被賣爲奴隸。所以,那份波斯寶藏也有我的一份,我一定要得到。”
“果然像人說得那樣,人啊,眼睛是黑的,心是紅的,眼睛紅了,心黑了!”高仙芝若有所思,於是繼續問道“你想得到祖先的東西,這似乎情有可原,我不怪你。煙花是我的表妹,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害她?”
厚德一臉茫然,說道“哪有這樣的事,當初,李大人被抄家,他的家人要被官府罰沒爲奴。我擔心煙花小姐會受到非人的迫害,賣掉了農莊裡的糧食,得到了一些盤纏,打算將她送到北庭的庭州。誰想到,在子午谷遇到了強盜,走散了。”
高仙芝暗暗點頭,當時,官府確有將煙花賣爲奴隸的可能,厚德在這一點並沒有說謊。不過,遇到強盜的事,煙花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無法證明了。
高仙芝略一轉心思,問道“厚德,是你殺了艾洛麗亞?”
厚德很清楚高仙芝和艾洛麗亞的淵源,是星星峽那一次失之交臂,不過,以後的事情不知道了。看到高仙芝如此擔心,於是明白了,這兩個人很可能勾搭了,也許勾搭成奸也不一定。
厚德恍然大悟,高仙芝滅掉石國,目的是爲了艾洛麗亞報仇,而自己是第一個要報復的對象。
厚德經歷了很多,對人性醜陋的一面看得很清楚,男人很容易忘記友情,不管這個友情是多麼的厚重,但對於女人的溫存卻會念念不忘,特別是自己喜歡的女人。高仙芝不惜動用軍隊,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事到如今,厚德索性放開了一切,坦然的說道“是的,公子。”
高仙芝黯然皺眉,對於艾洛麗亞的思念,讓他的內心充滿了仇恨,但對於厚德,他的內心還一時下不了殺心。
突然想起了艾洛麗亞曾經極力查找的地圖,高仙芝問道“羊皮卷還在你的手裡嗎?”
厚德坦然的說道“還在我的手裡,我已經帶來了。”說着,他伸手入懷,將羊皮書遞給了高仙芝。
高仙芝展開了羊皮書,發現這不是以前見過的,是一個複製品而已,因此,他用疑問的目光看着厚德。
厚德長嘆一聲,說道“我爲了自保,將羊皮書分成了兩半,一半給了阿卜杜拉,另一半給了阿拉木機王子。不過,原圖都已經改動過了,這一份複製品纔是真的。”
高仙芝將羊皮書放到案几,冷笑着說道“你是有備而來,是打算拿這個收買我,是吧?”
厚德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剛來的時候是這樣,不過,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公子不能放過我了。既然命都沒了,那我留着羊皮書更沒有用處了。”
高仙芝打算先放一放再說,於是問道“艾洛麗亞的屍體在哪裡,我要去看一看。”
厚德說道“在荷花池的旁邊。”
高仙芝很怪,這裡是王子居住的寢宮,艾洛麗亞的屍體如何埋在這裡?
厚德黯然說道“我抓到了艾洛麗亞,當時她已經受傷了。王子聽說艾洛麗亞極爲漂亮,因此讓人將她送到這裡。王子一見到艾洛麗亞,馬愛了她,可是艾洛麗亞不從。王子獸性大發,強姦了艾洛麗亞。艾洛麗亞大罵不止,王子一怒之下,將她賞給了衛士****,然後活埋在這裡了。”
高仙芝極力的壓制着內心的激動和憤怒,但聽說王子活埋了艾洛麗亞,內心的悲傷不可遏制的升,幾乎要噴涌而出,大吼一聲,命人將厚德押下。隨即發佈命令,明日正午,將阿拉木機王子帶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