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無情的炙烤在大地上,山間草木悠悠,墳地周圍近千的人圍觀,對於凌雲的推理,紛紛露出佩服的神情,相互之間議論紛紛。
突然間自己的女兒沒有死,但棺槨中卻是多了另一具死屍,這讓王員外即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心中有一絲的慶幸,也有一絲的擔憂。
慶幸的是自己的女兒沒有死,而擔憂的卻是自己女兒被挾持後的安危。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去忙吧!”縣令對着圍觀的百姓抱拳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都散了吧!本官一定會抓住真兇……”
王員外來到凌雲的身旁,對着凌雲恭恭敬敬的抱拳施了一禮道:“此次還要多謝公子,若不是公子,老夫至今恐怕還矇在鼓裡,此處事己了,抓捕嫌犯那是官府衙役捕快的事,不如公子隨老夫回城,老夫也好略備薄酒感謝公子。”
凌雲剛準備說話,縣令走過來滿臉堆笑的對着凌雲道:“如今三班衙役捕快前去抓捕,凌公子不如隨本官先回城靜候佳音。”
凌雲笑着對縣令鍾無用抱拳道:“大人所說不錯,此時再留在此處已經沒有意義,不過在下乃是王大柱母親請來的狀師,在此之前能不能懇請大人不要過於爲難王大柱。”
縣令哈哈一笑,拉着凌雲的手道:“凌公子只管放心,既然王氏杏花沒有死,那麼王大柱就構不成犯罪,也不算遁逃,等衙役捕快捉拿到兇手,本官立刻就將王大柱釋放。”
一直跟隨在凌雲身旁的王大柱母親,此刻聽到王大柱將會被釋放,立刻激動得老淚縱橫,跪倒在凌雲身旁,一個勁兒地道謝不已。
凌雲連忙扶住老婦,滿臉微笑的對着老婦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縣令大人明察秋毫。”
“多謝縣令老爺……”老婦再次轉身對着縣令道謝。
沒有誰不喜歡戴高帽,聽到凌雲說自己明察秋毫,縣令也是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滿臉堆笑着道:“你暫且回去等候消息,一旦抓住兇手,找回王氏杏花,本官立刻派人通知你。”
凌雲衝着王大柱的母親,微微的使了一個眼色,王大柱的母親看到凌雲使的眼色,連忙對着縣令道謝:“多謝大老爺,多謝凌公子。”
等一切安排就緒,凌雲和縣令,也被王員外邀請,回了淮安城。
墳墓旁,圍觀的人紛紛散去,站在紫虛道長身後的青雲子,湊到了子虛道長身旁,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師傅,我們現在是坐船去揚州,還是……?”
紫虛道長雙目微眯,看着凌雲漸漸遠去的背影,對着青雲子道:“你去先將船退了,我們先回淮安城,看看凌雲到底能將案情進展到什麼地步?”
青雲子略微有些不喜,臉上帶着一點兒小情緒,嘴裡嘀咕道:“一個挖墳掘墓,偷雞摸狗之輩,能有什麼能耐?”
紫虛道長剛擡起腳步,聽到青雲子的嘀咕聲,站住身形,臉色微微一變,回身對着青雲子道:“看來爲師是將你有些慣壞了,技不如人是你不夠刻苦,敗在凌雲手中,那隻能說明凌雲練功的時候比你刻苦用功,作爲正道俠義之士,不能如此小肚雞腸,雖說凌雲出身摸金門,但卻不失爲俠義之士。”
說到這兒,紫虛道長用手中的拂塵,指了指眼前被挖開的墳墓道:“不說別的,就說眼前這件事兒,你和他同在一艘船上,河岸上老婦的哭泣聲你也聽到了,但你像凌雲一樣做了嗎?還有凌雲分析推斷能力,細緻的觀察力,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比擬,你還是好好反省反省吧!若在如此小肚雞腸,你就到思過洞思過。”
“是,師傅,弟子知錯!”青雲子恭恭敬敬對着紫虛道長行了一禮。
墳地離淮安城不是多遠,沒過多長時間,凌雲等人就跟隨着王員外來到了淮安城中。
王員外一邊走,一邊滿臉堆笑道:“此次多謝凌公子,若不是凌公子,老夫怎麼也不會想到,老夫的女兒還尚在人世,而且裡邊還有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此次無論如何,老夫也要重謝凌公子。”
凌雲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微笑,對着王員外道:“重謝就不必了,有勞王員外給我的這個隨從,準備一身衣服,再讓他洗個澡。”說着,凌雲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張平安。
說實在的,王員外根本沒有將張平放在眼裡,還以爲只是看熱鬧的百姓,如今聽凌雲說是凌雲的隨從,立刻改變了態度,一臉笑容對着凌雲道:“好說,凌公子只管放心,一會回到寒舍,老夫一定安排。”
而同在此時,二十多個三班衙役捕快,一路馬不停蹄趕往於家莊。
於家莊距離淮安城不是很遠,再加上王員外許諾出了重賞,三班衙役捕快辦起事兒來速度就快了許多,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於家莊。
於虎和於老漢,兩人在村中整天無所事事,也不種地,但日子過得倒是挺滋潤,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錢財從何而來?如今的大明百姓,家家戶戶基本上生活都比較困苦,除非是那些做生意的,還有一些士紳豪強,否則普通百姓能夠吃飽肚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而於虎和於老漢,兩人在村中的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村裡就沒有人不知道他們兩人的,三班衙役捕快只是稍微打聽一番,就探聽清楚了於虎家的所在。
於虎家不像別人家那樣破舊,三間正房,還有幾間側房,土坯的圍牆有一人多高。
二十多個三班衙役捕快,直接四散開來,將整個小院週一起來。
捕頭服裝的人,對着周圍的人道:“你們將院子圍住,只要從院子裡出來的,全部給我抓起來。”
“是”
周圍的衙役捕快小聲答應一聲,捕頭便帶着四個人,抽出腰間的佩刀,小心翼翼的向着院子裡走去。
大門是從裡面反插的,一個捕快縱身一躍,便跳進了院子裡,將反插着的大門打開,捕頭帶着幾個人悄悄的走了進去。
令捕頭不可思議的是,就這幾間破房子,基本都已找了個遍,連個人影兒都沒找着。
捕頭站在院中,其餘的幾個捕快在搜完了每個房間之後,紛紛來到院中,對着捕頭抱拳小聲道:“頭沒找到……”
“頭,我這邊也沒找到……”
而其中一個捕快道:“頭,你說他會不會不在家裡?”
捕頭沉思一會兒,果斷的說道:“大門是反插着,人肯定在屋裡,給我搜,水缸底下,櫃子背面,細細的查看……”
“是……”
答應一聲,幾個捕快四散開來,在每個房間中,細細的尋找起來,屋裡的桌子櫃子,立刻就被翻得七零八落。
“頭,廚房的竈臺底下有個洞。”一個捕快匆匆出來稟報道:“聽裡面有男女說話聲音傳來,應該是專門挖出來的。”
捕頭一聽,立刻吩咐手下道:“叫所有兄弟進來,務必要將裡邊的人生擒活捉。”
“是”
竈臺下的密室中,一個三十歲左右,長得肥胖之極,腦大脖子粗,略顯醜陋的男子,手裡端着一盞油燈,蹲在地上,對着蜷縮在角落中的一個妙齡少女道:“識相點兒,你就從了我,從今你我遠走他鄉,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結成一對夫妻,但你若不答應,我不介意再將你送到棺材中去。”
蜷縮在角落中的妙齡少女,嚇得渾身抖如篩糠,根本就連頭都不敢擡,只是低着頭,戰戰兢兢道:“大爺,奴家早已心有所屬,何況奴家不死,那便是有夫之人,絕不可能會和大爺結爲夫妻,大爺行行好,將奴家給放了,你家定會讓爹爹多給大爺一些錢財,大爺的事奴家絕對不會說出去。”
肥胖漢子挽起袖子,高舉巴掌,嘴裡罵道:“你個小賤貨,既然不答應大爺,就等大爺把你玩膩了,然後再賣到青樓……”
“啊!”
正在說話間,肥胖漢子突然被撲倒在地,手中的油燈掉落在地上,一時間密室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肥胖漢子被按倒在地,連忙問道:“是合子嗎?報個腕吧!左邊牆角有一箱獵物,全歸你們,大家交個朋友!”
正在肥胖漢子說話間,突然間一個火把點亮,只見捕頭手裡打着一個火把蹲在了蜷縮在牆角的少女身旁,只間少女渾身嚇得瑟瑟發抖,連擡頭看一眼都不敢。
捕頭搖頭苦笑一番,嘆息一聲道:“你是不是王氏杏花?我們是衙門的捕快!”
蜷縮在牆角的少女擡頭一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捕頭站起身來道:“只要是王氏杏花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們到了衙門再說!”
這時,肥胖漢子被幾個捕快五花大綁後拉了起來,肥胖漢子來回搖晃着,對着捕頭道:“原來是衙門的差爺,小人還以爲是道上的朋友,差爺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女人差爺帶走,牆角處的一箱金銀珠寶差爺也帶走,日後小人會定時的孝敬差爺......”
話還沒說完,捕頭一腳踹在肥胖漢子的肚子上道:“你他孃的想害死老子,王大柱母親請的那個狀師,那可不是省油的燈,只是看了看現場就把你小子揪了出來,以那小子的能耐,這回我還真不敢中飽私囊,走吧,跟我到公堂上再說吧!”
說完後,捕頭一揮手道:“兄弟們,帶上王氏杏花,還有那一箱證務,把這小子給我押好了,我們回縣衙。”
“是”周圍的捕快滿臉堆笑着答應一聲,便帶着王氏杏花,還有一箱證物,和肥胖漢子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