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擊八都軍

且說黃巢率大齊主力前往衢州,在石樑鎮營盤山與魯景仁的先頭部隊勝利會合。黃巢與諸將察看了營盤山的地形,發現其隱蔽性特別強,易守難攻,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故爾大齊將帥對進兵南疆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黃巢在營盤山頂與諸將研究用兵方略,黃巢說道:“高駢已經中計,派出幾路兵馬,前往洛陽、滑州、衡州等地圍剿第四寨的佯動兵馬,我相信靈飛這次一定能挺住!下面我們就議一議進兵南疆的大事!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古往今來,但凡二軍對壘,欲取勝對方,搞好後勤保障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我軍主力要順利進入南疆,必須先讓將士們吃飽喝足,養好了身體,才能行軍打仗!”

柴存點點頭:“我同意黃大哥的這個提議,我看這樣,近日要突擊採購大量軍需物資,確保進兵南疆途中和攻城掠寨時充分供應。曹敏夫人心細如髮,就讓第二寨擔當這個工作。半個月內要完成這個任務,時間一長,高駢發現了我軍要南下福州,必然會派重兵追殺,這樣我軍勢必要被動應戰!”

“讓夫人做後勤工作,那是最好啦,這樣大軍的吃喝拉撒就解決了!”孟楷大聲喊道。

曹敏聽了孟楷的話,臉上飛起了紅暈,嗔怪道:“孟楷兄弟,說話文雅點,你啊,老是說粗話。你這話呀,現在還管用,將來打進唐都後,要治理好天下,這話在金鑾寶殿上說,那就糟了!”

“哈哈哈,到了那時啊,這話我肯定不敢對夫人說,可我對部下還是能說的!”孟楷大嘴一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諸將相視一笑,黃巢也笑了起來,繼續說道:“後勤保障一事就這樣定下來,就讓夫人負責。夫人率第二寨將士到附近村莊採購時,不能白拿老百姓的東西,一定要給足銀兩!同時要做好安全警戒工作,對仇視、對抗大齊的壞蛋,一定要及時清理,不能留下隱患!”

“巢哥放心好了,曹敏一定完成任務!我這幾日,仔細察看了營盤山的地形,發現有幾個地方可以爲我們所用。在營門下的道路旁,可以掘二個泉池,上泉供將士飲用,下泉供戰馬飲用。延着山體北面的臺階可登上位於山麓的上營盤。石壁內側山頂平曠,面積達百畝,可以鑿幾口井,供將士們飲用。”曹敏脆聲說道。

諸將紛紛誇獎曹敏觀察仔細,爲大軍駐屯營盤山解決了具體困難。

黃巢微微一笑,沉吟片刻,顧謂衆將:“要順利進入福州,必須具有行動的隱蔽性、突然性,使沿路李唐兵馬來不及組織力量圍追堵截。我已經從探馬那裡知道了仙霞嶺一帶的地形情況,取道仙霞嶺,有七百里高山峻嶺,人跡罕至,難以通行。我決心派出一寨兵馬,到仙霞嶺劈山開路,一定要開闢出一條山路來!不知哪位兄弟願意接受這個艱鉅的任務!”

孟楷站起身來,猛地拍了拍胸脯,喊道:“黃大哥,孟楷願提第一寨兵馬前往仙霞嶺,完成劈山開路的任務!”

黃巢聽了,心頭一熱,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孟楷的手,說道:“老孟啊,關鍵時刻,你總是勇於擔當重任,黃巢替大齊所有兄弟姐妹感謝你!越過仙霞嶺,我軍就能一馬平川,直取建州、福州,拜託了!”

魯景仁說道:“黃大哥,據探馬報告,目前婺州唐軍守備空虛,只有六七千兵馬。徐唐莒攻打睦州,與唐軍呈膠着狀態。如果我軍襲取了婺州,則睦州之敵必然膽寒,徐唐莒就能順利拿下睦州,有力策應大齊主力南下福州!”

“景仁,你這主意不錯!董昌、錢鏐前陣子遣使求和,我假意應承,麻痹浙東唐軍。思鄴、景仁,你倆率第三寨兵馬攻打婺州,我親率中軍主力在金華山一帶設伏。董昌見婺州告急,必然提兵前來增援,我這次要狠狠教訓一下八都軍,爲師雄報仇!”

在場大齊將士喊道:

“痛擊八都軍,爲曹寨主報仇!”

“誅殺董昌!”

“殺進越州、杭州!”

……

黃巢目光如炬,大聲喊道:“大齊將士同仇敵愾,就一定能打敗董昌的八都軍,擊退高駢的圍剿大軍,佔領南疆!我命令,各寨兵馬開始行動!”

黃思鄴、魯景仁率領第三寨主力三萬多人,以神速動作,開赴婺州,到達婺州後,馬上發起了攻擊。

婺州唐軍守將蔣瑰、成及驚慌失措,馬上派親兵前往諸暨等地,請求增援。董昌、錢鏐獲悉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忙召集諸將商議。

董昌說道:“黃巢賊寇徐唐莒部,正在攻打睦州,睦州快頂不住了,我正在調兵遣將增援睦州,在這節骨眼上,婺州方向也出現了黃巢賊寇,大家說說怎麼辦?”

李邈說道:“睦州守將李暢之、徐淑乃董帥心腹大將,不能不救。婺州乃全浙軍事要地,婺州一失,則我軍全盤被動,所以也必須派兵增援。蔣瑰、成及的幾千兵馬,我估計頂多再堅持個十天八天,絕對熬不過半個月!”

董昌大叫道:“黃巢,你欺人太甚!上次答應了我的議和請求,拿了我的錢物,卻又來攻打我的城池,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我要用吳越霸王刀,與黃巢的金頂棗陽槊較量一番!”

“大哥不可急躁,你現在這樣衝動,我怕中了黃巢的詭計!”錢鏐勸道。

黃碣說道:“董帥,那我們現在就整軍出發吧,我去睦州解圍,你去婺州解圍!”

“好,我現在就宣佈增援睦州、婺州的具體方案!黃碣、李滔、湯臼、袁邠領兵二萬,去解睦州之圍;我、錢鏐、李邈、阮結、杜稜、崔溫,徐珣、項立、顏邦領兵三萬,去解婺州之圍!

錢鏐見董昌主意已定,輕輕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董昌這次出動二路兵馬,五萬八都軍,把血本都拿出來了,發誓要與黃巢主力決一死戰。黃碣一路,從杭州出兵,直奔睦州,尋找徐唐莒兵馬廝殺。董昌、錢鏐一路,從越州出發,經諸暨向婺州行進。

董昌命令崔溫,徐珣、項立,顏邦領兵一萬,作爲前軍;自己與李邈領兵一萬,作爲中軍;錢鏐、阮結、杜稜領兵一萬,作爲後軍。數日後,三萬八都軍到達了金華山一帶,但見重戀疊嶂,奇峰羅立,山路狹窄,崎嶇難行。

徐珣見路途兇險,縱馬來到崔溫身邊,說道:“崔將軍,金華山一帶,地形複雜,如果黃巢賊寇在此設伏,則我軍危矣!我看還是先安營紮寨吧!”

“怕什麼?黃巢賊寇又不是三頭六臂,我們八都軍驍勇善戰,上次賊寇主將曹師雄就在浙東掛了,這次我要讓黃巢在婺州也掛了!如果這樣,哈哈哈哈,我倆就立下了蓋世奇功!”

崔溫,你就是崔牛皮!吹牛皮不打草稿!被黃巢大軍伏擊,纔會知道輕重!徐珣見崔溫剛愎自用,不採納部下建議,自然憤憤不平,心裡暗罵崔溫。

徐珣的擔心終於變成了現實,此時黃巢的中軍五萬多人,早已佔據了金華山的有利地形,張網以待。

李唐賓在北面山樑上,看到八都軍通過山谷,急忙對尚讓說道:“尚將軍,打不打?”

“唐賓,不要急,聽黃王的號令!”尚讓答道。

黃巢、柴存在南面山樑上,隱蔽在密林裡,望着絡繹不絕進入伏擊圈的八都軍,二人相視一笑。柴存說道:“黃大哥,等八都軍先頭部隊過去,中軍進入山谷,你就下令我部向董昌中軍發起攻擊!尚讓向八都軍先頭部隊發起攻擊!我估計董昌十有*帶着中軍行動,這次打得好,說不定能逮到這條大魚!”

“好,就依柴存兄弟之言!”黃巢高興地說。

董昌中軍終於全部進入義軍的伏擊圈內,此時已近黃昏,八都軍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飢腸轆轆。黃巢見八都軍大部分進了口袋陣,就怒吼一聲:“大齊將士們,給我狠狠地打!”

只聽得幾聲炮響,霎時間,二邊山樑上,箭如飛蝗,大小石塊向八都軍砸來,八都軍突然遇襲,被打得人仰馬翻,自相踐踏,死傷累累。董昌大驚,急令八都軍撤出山谷,此時黃巢、柴存一軍從南邊殺來,尚讓、李唐賓、康世銘一軍從北面殺來,很快就將八都軍殺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董昌指揮部下左衝右突,捨命搏殺。激戰中,黃巢催動黃膘馬,直殺到董昌大纛旗邊,董昌大叫一聲,揮舞吳越霸王刀,抵住黃巢大戰。二個主帥抖擻精神,大戰二三十合,董昌招架不住,拖刀就走。黃巢拔出長虹劍,一劍砍斷大纛旗杆,八都軍見帥旗倒下,鬥志全無,紛紛潰逃,來不及逃的都成了俘虜。

黃巢命令大齊將士奮勇追殺潰逃的八都軍,直殺得八都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追擊戰中,李唐賓揮舞壓把鎏金錘,一錘將項立打落馬下,復一錘,結果了其性命;康世銘挺着七寶獨龍鏟,削去了顏邦半個腦袋。

錢鏐、阮結、杜稜指揮後軍截住黃巢主力,死命抵抗,董昌、李邈、崔溫,徐珣等人方擺脫義軍追殺,僥倖逃生。此戰董昌的三萬八都軍,折損大半,只剩下七八千人,逃入諸暨,緊閉城門,再也不敢出戰。

駐守婺州的蔣瑰、成及得知董昌兵敗金華山的消息,嚇得魂不附體,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率部開城突圍,徑奔台州去了。

黃思鄴、魯景仁率領第三寨兵馬順利進入婺州,黃巢、柴存帶着得勝之兵到婺州進行休整,義軍繳獲的戰利品,堆積如山。婺州一帶的土豪劣紳,大多聞風而逃,來不及跑的,都被義軍收捕鎮壓。

黃巢傳令出榜安民,開倉放糧,吸收貧苦人家子女從軍,兵勢愈盛,威震全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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