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黃巢在與李唐暫時言和一事上意見不一,在蘄州分了兵。黃巢回汝州後,與衆將商議後,集合主力向齊魯地區挺進,不久,進入萊蕪山區,與留守在該山區堅持鬥爭的柴存、嶽靈飛、黃揆、孫梅、曹敏等將領勝利會師,紀忠因老母亡故,無牽無掛,也招募了幾百人加入了義軍隊伍。經過整編,黃巢義軍已經擁有十萬之衆,兵強馬壯。
中軍帳內,黃巢、柴存、孟楷、嶽靈飛、黃揆、孫梅、曹敏、黃思鄴、林言、喬鈐、牛鋒、紀忠,圍坐在一起,商議軍情。
曹敏氣憤地說:“自從大軍離魯後,天平節度使薛崇充當了圍剿我們的急先鋒,杜慆在滑州,曹全晸在沂州,薛能在徐州,和薛崇配合,多次合圍我們留守部隊。這次你們回來了,反擊的機會到了,我建議先敲掉薛崇的主力,拿下鄆州,則敵軍膽寒,我軍在齊魯會得到一個大發展!”
黃巢微微一笑:“夫人所言極是,我們得好好教訓教訓薛崇這小子,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衆將紛紛贊成先取鄆州,在唐軍齊魯地區的心臟上捅上一刀子,徹底打破唐軍的圍剿態勢。黃巢攥緊拳頭,二眼冒出復仇的火焰,大聲說:“那就這樣決定,明天大軍開拔,圍住鄆州,堅決打下來!”
第二天,黃巢率義軍主力北上鄆州,孟楷、嶽靈飛領兵一萬阻止曹全晸增援,孫梅、曹敏領兵一萬敵住杜慆,柴存、黃揆防止薛能北上,黃思鄴、林言、喬鈐、牛鋒、紀忠隨大軍攻打鄆州,義軍軍容整齊,盔甲鮮明,攜帶柴存等將領在萊蕪山區監造的大量攻城器械,浩浩蕩蕩殺奔鄆州而來。
數日後,黃巢率大軍抵達鄆州城下,將鄆州圍得鐵桶一般,黃巢一聲令下:“攻城!”義軍將士爭先恐後,架設攻城器械,向鄆州發起了猛烈進攻。薛崇知道義軍肯定不會輕饒了他,親自到城頭督戰,指揮唐軍死戰,後退者一律就地斬首。並強令城中男丁協同守城,女人煮飯送到城牆上。
義軍一連攻了數日,鄆州城池高大堅固,義軍傷亡慘重。這時,已經快過年了,下了一場大雪,天氣很冷,士兵大多還沒有換上冬服,黃巢見硬攻損失太大,只好先把隊伍拉到山裡,等過了年再打。
新年很快過去了,家家都在推米磨面,做湯圓,歡慶上元佳節。黃巢想,兵書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何不乘人們過節的時候,進城摸摸敵軍的虛實,觀察城防情況,再定攻城之策。想到這裡,他馬上召集衆將商量了一下,挑選一些兵士扮成百姓,自己扮成老農模樣,挑上湯圓挑子出了大營,直向鄆州走去。
因爲義軍撤圍多時,鄆州城內越冬物資奇缺,薛崇不得已每天限定時間打開城門,和城外做些交易,運送軍需物資,但對過往行人盤查很嚴。守門唐軍見黃巢挑着湯圓,衣衫襤褸,走路緩慢,根本沒有在意,就這樣,黃巢順利地進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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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巢進了鄆州,一直在街上行走。走不多遠,見十字街前有一夥人正指指劃劃地看什麼。剛好,這時對面來了個賣冰糖葫蘆的老人,穿一身破棉襖棉褲,手裡不住地敲着梆子。黃巢上前施禮說:“請問老人家,前面出了什麼事?”
老人打量了一下黃巢,左右望望,把他拉到路邊,低聲說:“前些日子黃巢帶兵攻城不下,到山裡去了,聽說還要來的。官家貼出告示,要百姓出人出糧,唉!要打大仗了。”
兩個人正說話,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黃巢擡頭一看,一隊人馬飛馳而來,當兵的邊跑邊嚷道:“衆家百姓聽着,黃巢進城了,現已四門緊閉,跑不了啦,有發現賣湯圓的馬上報告。知情不報者誅滅九族!”
黃巢估計進城士兵裡有的被唐兵懷疑抓住,打熬不過供出他進了鄆州。不好!軍中肯定出了叛徒,走漏了消息!黃巢想到這裡,扔下湯圓挑子往東就跑,很快鑽進一個巷子裡面,然後進了一家院子,躲在門後。等馬隊過去後,才鑽出巷子往北奔跑。沒跑多遠,又聽見了馬蹄聲,知道馬隊又回來了,黃巢一轉身鑽進了一個小院。
黃巢插上門正要進屋,見一個老人從屋裡走出來,正是十字街頭跟自己說話的那個老人。黃巢急忙走過去說:“老人家行行好,把我藏起來吧。”老人見了黃巢先是一愣,接着點點頭答應了。
這時,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久聽到了砸門聲。老頭着急了,話都顧不得說,立即把黃巢領到後院,走到一大堆柴垛跟前,讓黃巢鑽了進去。老人拿把掃帚剛要掃地,大門撞開了,十幾個唐兵闖進來,把老頭圍住。
唐兵頭目二手叉腰,惡狠狠地問道:“老東西,大白天,爲啥插門?”
老人說道:“我怕小偷進來偷東西。”
頭目追問:“有個大漢,你把他藏在哪?”
老人望着外面,語調平和:“我家大門插着,沒人進來啊。”
頭目罵道:“胡說!他明明鑽到這兒來了。你不想活了!”
老人裝作委曲的樣子,嘆了口氣:“官爺,你不信,就請搜吧。”。
頭目下令唐兵搜查,十幾個官兵馬上進屋,翻箱倒櫃,乒乓一陣亂響,東西砸破了不少,卻一無所獲。有幾個唐兵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刀槍亂砍亂剌柴垛,幸虧沒有扎到黃巢。
唐兵折騰了一陣,終於走了,黃巢從柴垛裡鑽出來,看到老人屋裡一片狼籍,老人蹲在地上生悶氣。黃巢連忙走了過去,安慰道:“老人家不要生氣了,過兩天我賠你就是了。”
老人站起來說:“客官,你快走吧,他們到前邊搜查去了,找不到人還會回來的。”
黃巢問道:“老人家,現在天還不黑,到處都是官兵,我從哪裡出城呢?”
老人答道:“你出了這條巷子,鑽進對面院子,從後面出去便是禹王廟,你先在廟裡藏着。天黑後,順着城牆往南走,走出兩丈多地有個豁口,你就從那兒出去吧。”
黃巢見老人厚道誠實,便進一步打聽說:“老人家,這座城有何妙處,黃巢的大軍攻了數日競然攻不下來?”
老人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城建在始皇時期,城牆又高又厚,上有滾木,兩廂藏有弓箭手。”黃巢問:“那就沒法了嗎?”
老人壓低聲音:“要打城,不能從城門進,得從禹王廟的豁口進。”
黃巢聽了很高興,轉身要走,又回過身來問:“老人家,你知道我是誰嗎?”老人猶豫了一下,說:“你是黃大將軍。”黃巢說:“唐兵罵我殺人如麻,吃人不吐骨頭,你不怕嗎?”
老人輕輕搖了搖頭:“那是官家說的,官家能有好話嗎?我們窮百姓正盼着你來呢。”
黃巢聽了很感動,想不到老百姓對自己這麼敬重,就說:“老人家,你家有紅紙嗎?”
老人答道:“現成的沒有,店鋪裡能買到的。”
黃巢吩咐道:“你買幾張紅紙,扎個燈籠,正月十五掛在房檐上。”
黃巢走後,老人把消息傳給鄰居,一傳十,十傳百,不久全城窮百姓都知道了,家家買紅紙紮燈籠。
黃巢回到大營,馬上召集將士商量,到了夏曆正月十五晚上,帶着五千精兵,摸過護城河,按老人所指的路悄悄入城,一聲號炮,內外夾攻,很快攻破城門,起義軍進城了!
這時,窮人家門口都掛起了紅燈,全城燈火通明。凡是掛着紅燈籠的的人家,義軍一律不入;不掛紅燈籠的,義軍衝進去就抓,只一宿就把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殺光了。
薛崇見大勢已去,帶着自己親兵左衝右突,想殺出城去,正好遇到紀忠率一隊義軍殺來,紀忠大喝一聲,掄起大鐵棍,一招“力劈華山”,打得薛崇腦漿迸裂,一命嗚呼。唐兵紛紛跪地求饒,義軍攻佔了鄆州城,震動齊魯。第二天,黃巢開倉分糧,還派人給那位老人送去二百兩銀子。
自那以後,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燈。這個習俗便流傳下來了。
欲知後事如何,敬請閱讀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