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痛殲王牌軍(4)

曹全晸因愛子曹翊被孫梅率兵誅殺,發誓要爲曹翊報仇。曹全晸孤軍冒進,尋找大齊軍決戰,犯了兵家大忌,重蹈曹翊部傾覆之路。

唐軍順利地到達抱犢山一帶,曹全晸舉目四顧,但見羣山蒼茫,偶有飛鳥在頭頂掠過。秋風蕭瑟,寒意透骨。

曹全晸一抖馬繮繩,傳令三軍火速通過抱犢山谷。姚清諫道:“曹將軍,不知孫梅在打什麼主意?我看還是派出小分隊到周圍打探一下,如果情況正常,我軍再前往青州不遲!”

“怕什麼?我軍乃復仇之師,求戰心切。就算碰到孫梅的主力,那又怎麼樣?難道我曹全晸還怕這娘們不成?!”曹全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姚清輕嘆一聲,只得隨着曹全晸繼續向前行軍。

不久,唐軍進入費縣地界,先鋒官向曹全晸稟告:“曹將軍,前方開闊地出現了大齊的軍馬,來將聲稱是王鷹、王雁!

“原來是這二個小兔崽子!老夫早聞此二人乃王仙芝的子女,未及二十歲就披掛上陣了。我看王鷹、王雁這次是衝老夫來的!傳令三軍,給我來一個突擊,一舉擊潰王鷹、王雁的軍馬!”曹全晸吼道。

姚清剛要阻止,唐軍已經向大齊軍陣地發起了進攻。姚清嘆道:“這下完了,王鷹、王雁那是有備而來,肯定作了佈置,就等我軍入套啊!曹將軍啊曹將軍,你一世英名就要毀於費縣了,唉!”

果如姚清所料,唐軍突擊隊吶喊着殺向大齊軍,在接近大齊軍時,大多“撲通通”地掉進了陷馬坑裡,陷馬坑裡遍佈竹籤子、鐵蒺藜之類,陷馬坑周圍又有很多地涌槍架、鋪地錦之類防禦類武器,不少唐軍將士被扎得遍體鱗傷,有的一命嗚呼。

王鷹見曹全晸中計,大喜過望,命令大齊將士各執兵器,向唐軍發起了攻擊,一時間,陣地上殺聲四起,齊唐將士展開了殊死搏殺。

唐軍遠道而來,又飢又渴,加上這路唐軍精銳只有二三千人,其它都是不久前曹全晸強行招入軍營的,有的軍士連刀槍都端不穩,其戰鬥力並不強。如今新兵們突遇強敵,嚇得不知所措,頓時如鳥獸散,扔下兵器,拔足狂奔,發瘋般地逃命。有的竟一頭跑到了大齊軍的陣地上,乖乖地做了俘虜。

曹全晸大驚,揮舞着鑌鐵鞭,一連打翻了好幾個逃兵,嚴令諸將禁止軍士逃跑,但這麼多活口,這時靠戰場管制,能管住嗎?很多唐兵我行我素,依然把逃跑作爲最佳選擇。

不一會兒,王鷹揮舞着獨龍滲金棒,衝到了曹全晸馬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王鷹舉棒就打,曹全晸只得揮鞭迎戰。二將各逞平生武技,大戰了五六十合,不分勝敗。

王鷹此時十分焦躁,恨不得一口吞了曹全晸。曹全晸久歷戰陣,見王鷹武藝雖然高強,但臨陣心態稚嫩,不由得暗暗高興:王鷹啊王鷹,你以爲能一下子擊垮老夫的王牌軍?哈哈,你打錯算盤了!老夫何許人也?乃大唐名將也,南征北戰、東蕩西殺多年,這對鑌鐵鞭下,不知打翻了多少戰將!今天就加上你這個小兔崽子!

只見曹全晸假裝不敵,虛晃一鞭,撥馬就走,王鷹不知是計,哪裡肯舍,縱馬掄棒,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曹賊休走!”

曹全晸*馬肚子,頭也不回地“逃命”,不久,曹全晸轉過一個岔路口,耳聞後面不遠處清脆的馬蹄聲越來越響,就知道王鷹依然盡力追殺他。曹全晸迅速將雙鞭置於馬鞍上,取弓搭箭,扭轉身子,“嗖”的一箭向王鷹射去!

王鷹突聞弓弦聲響,連忙向左急閃,右肩窩上早着,王鷹負痛拔出箭矢。

此時老奸巨滑的曹全晸已經撥轉馬頭,揮舞着鑌鐵鞭,瞪着血紅的眼睛,狂叫着殺向王鷹。

王鷹因猛追曹全晸,進入了一處沼澤地,和親兵衛隊拉開了距離,這時面對曹全晸的瘋狂攻擊,只能忍着劇痛,帶傷迎戰。

約戰十餘合,王鷹因右肩受傷,右臂使不上力,被曹全晸覷了個空檔,一鞭打中前胸,王鷹口噴鮮血,倒撞於馬下。

曹全晸大喜,決定就此結果王鷹的性命!因爲在沼澤地裡廝殺,土質鬆軟,曹全晸揮鞭擊打王鷹時,因用力過猛,馬失前蹄,將曹全晸掀下馬來!曹全晸只得步戰,只見他拎着雙鞭,一步步向王鷹逼近!

“小兔崽子,想找老夫報仇,現在老夫就結果了你這小兔崽子,讓你到佛國去報吧!”曹全晸獰笑着。

王鷹的獨龍滲金棒已經掉入旁邊的小河中,王鷹的一隻腳也陷入了泥潭中,一時難以拔出來。情急之下,王鷹左手猛地拔出腰裡的純鈞劍,怒視着曹全晸。

“曹賊,你偷放冷箭,算什麼好漢!”王鷹吼道。

“小兔崽子,死到臨頭,嘴還挺硬的!”曹全晸繼續逼近王鷹。

只見曹全晸奔到王鷹身邊,掄起雙鞭,向王鷹狠狠砸去!

好個王鷹,臨危不懼,奮起神威,身形一縱,從泥潭裡躍出,急挺純鈞劍,使出絕技“橫劈地府”,那劍閃起一道寒光,發出“嗡嗡”的嘯聲,迎着曹全晸的鑌鐵鞭而上!

這是王鷹身處絕境的捨命一擊,其意就是要和曹全晸同歸於盡!

劍鞭相碰,錚然有聲,純鈞劍竟然將曹全晸右鞭硬生生削斷!但曹全晸左鞭卻打中了王鷹的脖頸,王鷹身子似一片落葉,飄落河中。

曹全晸沒想到右鞭竟然被此劍所斷,此時右臂來不及閃躲了,整條右臂也被純鈞劍斬斷!

純鈞劍乃天下名劍,名不虛傳!

曹全晸痛楚難熬,大叫一聲,倒地亂滾!

此時,齊唐的一部分軍馬都趕到了王鷹與曹全晸的激戰之地。

王雁見王鷹猛追曹全晸,怕王鷹有失,連忙帶了一支精兵,沿着王鷹遠去的方向追了上來。但王雁看到王鷹時,王鷹已經七竅流血,慘死在小河之中。

“鷹哥,你死得好慘啊!”王雁猛地撲到河中,抱住王鷹的屍體,放聲痛哭,哭聲震動四野。

此時的曹全晸,已經被其親兵所救,向抱犢山方向落荒而逃。

不久,孫梅親率主力殺到了費縣一帶,兜擊唐軍,姚清因爲行動緩慢,被孫梅追上,一劍砍翻在地。大齊將士一擁而上,將姚清紮成了馬蜂窩,姚清也算是爲李唐盡忠了。

孫梅聞訊趕到了王鷹遇難處,見王雁抱着王鷹,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孫梅眼前一黑,跌下馬來,昏迷不醒。

大齊將士急忙上前施救,良久,孫梅睜開雙眼,猛地撲到王鷹身上,撫屍痛哭:“鷹兒,娘來看你了!你爹爹戰死沙場,十分壯烈。今天你像你爹爹那樣,也戰死在沙場。做孃的雖然痛徹肺腑,但爲你感到驕傲!你是真正的大齊英雄,娘沒有白養你!”

大齊將士們圍在王鷹屍體周圍,紛紛落淚,山河嗚咽,草木含悲。

王雁拿起純鈞劍,含淚遞給孫梅:“媽,這是鷹哥的寶劍,鷹哥臨終前砍斷了曹全晸這個老賊的右臂!”

“血債要用血來還!”孫梅雙手顫抖着,撫摸着王雁的臉頰,熱淚迸濺。

良久,孫梅說道:“我料曹全晸帶着殘兵,一定會向抱犢山方向逃去。在那裡,魯齊、聞瑛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老賊曹全晸,抱犢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曹全晸的確無路可逃了,因爲費縣一帶,西、北、東三面都是大齊的軍馬,難以突破。曹全晸右臂被王鷹寶劍砍斷,戰場廝殺能力急劇下降,身邊只剩下幾百殘兵敗將,想組織突圍,那是天方夜譚。

曹全晸如喪家之犬,帶兵進入了抱犢山谷之中。

曹全晸見手下兵將個個神情沮喪,就吼道:“我斷了右臂,依然堅持行軍,你們怕什麼?等過了抱犢山谷,我們就能返回泗州了。在泗州,我們完全能重振旗鼓,過些時日再殺回齊魯!”

曹全晸話音剛落,只見二邊山上立起了無數的大齊將士!

原來曹全晸帶兵北上,經過抱犢山時,大齊伏兵埋伏在密林裡,沒有暴露目標。如今曹全晸軍馬慘敗南歸,大齊伏兵才突然出現!

這些都是孫梅、魯齊的巧妙安排。

“曹賊!我家大將軍料定你在費縣落敗,會南竄抱犢山,想逃回泗州整軍再戰,故吩咐我們在此伏擊守候。我們等了好幾天,終於等到你這條大魚游來了!”

這是大齊虎牙將軍魯齊的聲音,在山谷間久久迴盪。

“曹賊!你這個大齊的死敵,你多次率兵與大齊作戰,今天終於栽在大齊手裡了!你死到臨頭,有什麼話,就痛痛快快說出來吧!”

這是大齊廣威將軍聞瑛的聲音,聽上去冷傲異常。

曹全晸大驚,舉目張望,見東面山上,“魯”字將旗迎風招展;西面山上,“聞”字將旗獵獵作響。二邊山上的“大齊”旌旗林立,鼓聲震天,殺氣瀰漫。

“給我向前衝,衝出山谷!”曹全晸吼道。

“稟曹將軍,前面谷口已經被堵塞了!”

“曹將軍,後面的谷口全都是大齊的軍馬!”

“曹將軍,我們怎麼辦啊?!”

……

曹全晸狂笑:“怎麼辦?準備爲大唐盡忠吧!現在是我們報效陛下的最佳時機!”

“曹將軍,我們還年輕,我們不想死啊!”有的唐兵喊道。

“不想死?那我就讓不想死的先死!”曹全晸說罷,揮鞭打翻了幾個膽怯的唐兵。

“曹賊,你死到臨頭,還要找墊背的!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魯齊罵道。

“魯齊!老夫今天落到你的手裡,算老夫倒黴!老夫素聞你是大齊的年輕將領,能征慣戰,文武雙全。老夫死在你的手裡,也不算冤枉!魯齊,有種的就早點動手,讓老夫死得痛快些!”曹全晸圓睜雙眼,聲嘶力竭。

“放箭!”魯齊下達了命令。

只見山上箭矢如雨,大齊弓弩手使用的是魯齊發明的“大齊弩”,此弩乃魯齊對諸葛武侯的“連弩”經過研究後製作出來的。諸葛連弩一弩十發,而大齊弩一弩十二發,威力更大。

與此同時,聞瑛命令部下將擂木滾石打下山來,砸得唐兵唐將鬼哭狼嚎,橫屍一大片。

工夫不大,曹全晸這支李唐王牌軍的殘部被魯齊、聞瑛指揮的大齊軍全部消滅。孫梅、王雁趕到山谷後,揮劍將曹全晸砍成數十段,並把曹全晸的頭顱帶到王鷹墳前,進行祭奠。

曹全晸、曹翊的王牌軍就這樣被孫梅率領的大齊軍乾淨徹底地消滅了,天下震動。

唐僖宗李儇得到此訊,數日茶飯不思,呆若木雞。

大齊皇帝黃巢聞訊,欣喜萬分。黃巢當即傳令:嘉獎有功將士。這正是:痛殲曹氏王牌軍,大齊兵威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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