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二虎大營東側小營,於成盯着羅子和朝歌,看了足足半個時辰,等兩人快憋不住才問道:“老子不是給你們放了三天假嗎?怎麼這麼快就給老子滾回來了。(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頭,咱不是念着你嗎?要是遲了,又得說咱沒良心了,我們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嗎?”羅子拍着iōng膛一臉正經說道:“朝廷興亡匹夫有責,眼看城外元軍虎視眈眈那,有孤注一擲的可能,我羅子絕對不是那種爲了個人幸福而忘掉朝廷大義的不忠小人,頭,你可小看我們的志氣了。”
於成被氣得半死,但心中也隱隱幸運,有這樣的下屬可是一輩子的幸運啊,幸好朝歌低聲咕嚕道:“大娘不是讓你跟小紅姑娘成親嗎?老子還說要喝一杯喜酒呢?你小子跑得這麼快,老子怎麼從來就沒覺得你小子能跑這麼快啊。”
“這個,元軍未除,何以成家,小紅姑娘是一個好nv孩,老子、老子總不能耽擱她不是?”羅子憋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其實這鳥人早已和小紅ī定終身,但現在確實不是結婚之人,羅子把小紅哄住,怕兩人尷尬,於是趕緊和朝歌回營,只是看到於成和朝歌兩人已笑翻了天,忍不住罵道:“老子說的可是真話。”
於成故作嚴肅,問道:“我看你小子是看不上別人了,你小子做人要有良心啊,你在獨鬆關那時,要不是人家小紅姑娘,你母親不知多孤獨,你小子受傷的時候,那時候盡是說話,說什麼一定要娶小紅姑娘。”
“哪有、哪有……”羅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如今的人怎麼都這麼缺德,努力爭辯說道:“小紅是一個好姑娘……”
羅子還沒說完,兩人又笑成一團,兩人還沒笑完,一個響亮的聲音震得兩人連忙喊停,不用說肯定是董棨那個莽漢了,兩人擡頭,果然看到董棨雙眼紅紅的看着兩人。
“怎麼啦?不是放三天假嗎?我說你們都怎麼了,一個個沒心沒肺,也不陪一下家裡的老人。”於成故作生氣,但心窩裡卻暖洋洋的像一團火,四人同生共死早已是生死兄弟。
“頭,俺爹孃把俺攆出來了,”董棨哭喪臉,道:“俺爹孃真是狠心的傢伙,就這樣把俺趕出來了,嗚嗚,怎麼能夠這樣啊。”
此時,數裡之外的安民坊富民街,董棨老孃眼睛紅得像核桃一般,一邊縫着衣服,一邊埋汰道:“我說你這老頭,心咋就這麼狠啊,娃娃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把他趕出去啊。”
“他娘,”董棨老爹拔了一下油燈,城外靜得就如處子一般,但董棨老爹心情很好,他的兒子、在獨鬆關征戰的兒子回來了,雖然現在又走了,但看到他立功無數竟然安然無事,心裡就如喝了醉糊塗最好的美酒一般。董老頭如今的興致還是很高,見孩子他娘都埋汰了自己兩個時辰,終於忍不住說道:“他娘,做人要講良心啊,你看咱們現在住的房子、吃着大米飯,偶爾還能買點喝點小酒,到酒館聽先生讀一下報紙,這小日子是怎麼來着。”
“對了,娃娃回來,好像還給你送了布,給我老頭買了酒,這小日子怎麼來的?老頭雖大字不認識一個,但老頭心中有一份人情債。”
“如今娃娃立功了,銀子更是多得數不清了,但老頭子怎麼也不敢忘記,當初官府、鄰里、還有多少人對我們董家的照料啊……”
“酒館裡的先生說了,如今城外的元軍還沒退兵,咱們不能放鬆,一定要什麼宜將窮寇追,一定要同心一致熬過這一關,老頭子雖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咱們現在這安穩的日子、京城現在的安穩日子,就是靠咱們宋朝的將士們守住的啊。”
“娃娃,就是咱們宋朝的將士、是咱們宋朝的英雄啊,娃娃不是說了嗎,這次回京是有重要的任務,咱們可不能拖了娃娃的後uǐ,做人要講良心啊。”
“他爹,我明白你的意思。”董大娘咬斷針線,mō索的關上窗,然後吹滅油燈,年紀大了身體畢竟不比以前利索,若是以前就算油燈再暗也能看得清楚,如今只能看到mí糊的影子,她不想給兒子做的衣服有任何瑕疵,看到兒子表面雖然光鮮,但內襯都已破舊得不成樣子,董大娘就心痛:“只是、只是他怎麼一回來就走呢?也不多住一個晚上。”
“還不是你折騰來的。”董老頭瞪了她一眼,只是黑暗中誰也看不清楚,他mō索的掀開乾淨得還帶有一股清新氣息的棉被,讓老婆子躺進來,慢悠悠說道:“你說你,哪有這樣做孃親的,娃娃一回來就會哭,這不,可把娃娃哭走了。”
“他爹,我這、我這不是長時間沒見娃娃了嗎?你不也偷偷的揹着娃娃眼睛,別以爲我沒看到。”董大娘乾瘦的身體一下子墮入棉被之中,舒服得呻了一聲,道:“你沒看到娃娃嗎?樣子倒是光鮮,可是臉上、手上有多少傷痕啊,估計身體內的傷更多,這孩子,你說打仗就打仗,憑啥子他就傷了這麼多。”
“每一次上英雄榜,都是一處傷啊。”董老頭突然頗有深度說道,打算結束了今天的談話,孩兒回來,他也是偷偷流了不少眼淚,再加上喝了不少酒,身體早已是撐不住。
“他爹,孩兒是不是被你攆出去的?”董大娘突然問道:“我好像聽到棨兒說有三天假,怎麼這麼快就走呢?”
董老頭用力拉了拉暖和的棉被,囔囔說道:“棨兒不也是我的孩兒嗎?我怎麼就這麼狠心,孩兒是軍中的任務,哪裡來得三天時間。”
“再說城外元軍虎視眈眈,隨時都用攻打京城的可能,做人要有良心啊,棨兒是軍中的英雄,總要多爲軍中多點事……”
次日,一篇《臉上的傷痕,殘缺的美》在臨安小報《京城小事》jī起了千層文章中說到赫赫有名的戰鬥英雄羅子羅布頭,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但他娘給他相了一親事,這親事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畢竟也不能太寒酸人家閨nv。果然,人家姑娘見面之後立馬翻臉不同意,但羅布頭仗着自己的身份,不但強迫那nv子同意,還把那nv子的家人也軟禁在羅家,他們不同意就不放出來,反正就是種種編造、吹捧和僞作,說得羅子臉上的疤痕就如魔鬼一般,說得羅子的所作所爲就是魔鬼的化身,真是這無恥的手段極大的提高了《京城小事》的名聲,讓《京城小事》一炮打紅,以致力臨安軍方也不得不出來爲羅子正名,說臉上的傷疤沒這麼明顯,說人家閨nv也從來沒有嫌棄羅子,也間接是爲胡小紅正名,打消了京城無數富貴人家想把家裡的閨nv嫁給羅子的念頭。
第二天《京城小事》也受到了官府的懲罰,僞造這篇文章的學子直接抓到大牢裡去,主編還要在報紙上向羅子道歉,澄清事實。
而另一篇《相公,我要當你母親子》更是在臨安新報《大宋nv子報》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大宋nv子報》是一份新報,背後的主編竟然是黃圃,《大宋nv子報》的目標羣體非常明確,就是針對臨安的nv人,《相公,我要當你母親子》,文章中用平白的語言,描繪了一個還沒有過的nv子等待戰爭在外的男人回家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最後當然是郎情妾意,結局美好。
若是追根到底,這其實也不過是藉助獨鬆關四郎的名聲,爲《大宋nv子報》打響了名頭,說到這個神來之筆,陳汝龍這兼職寫手也是得意洋洋,他身爲均州軍在京城中的頭目之一,對羅子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昨天更是親自過去拜訪了羅家,胡小紅的態度,是這篇文章出來的最主要原因。
果然,《大宋nv子報》一炮打響,京城中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nv子運動,再加上前天映紅樓姑娘犒軍的行爲,臨安nv子多以她們爲榜樣,一時間臨安將士的家檻幾乎被踏破。
《大宋nv子報》推出的時間非常好,如今朝廷正在爲城外元軍的越來越大的動作而煩惱,朝堂上的相公哪裡還有心情理會這些小事,就連對陳宜中等人最看不上眼的範裕也閉嘴不言,因爲他這個兵部尚書終於找到了一些感覺。
《臉上的疤痕,殘缺的美》和《相公,我要當你母親子》引起的轟動雖大,但畢竟是京城範圍的大事,但對於城東來說,東仁義街的劉家糧店夥計陳小青得到的兩個親自簽名,徹底引爆了城東的氣氛,如今一場轟轟烈烈的促銷活動正在舉行。
“快來看啊,快來看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獨鬆關四郎羅布頭羅子,朝歌朝勇士親筆簽名,獨此一家別無分店,錯過就再也看不到了。”劉家的二公子向來流連uā叢,但如今不行,他大哥拿到了黃家的老宅,雖只是三個月,但劉虞覺得臉上爭了一口氣,再加上劉彤的ī下產業煤球也暴lù出來,劉虞終於覺得自己年老,把劉家jiā給劉彤之後,自己正在折騰要搬到黃家的舊宅去躲避戰火,來一個眼不見爲淨,而父親大權下放,劉奕就成了大哥的苦力。劉彤看得清楚,劉奕之所以流連uā叢,只不過是擔心自家人兩兄弟相爭不安生而已,於是打消了她的念頭,把糧店的大權jiā給他手中。
這劉奕倒也不是平凡之輩,得到糧店的大權之後,決定要做一番大事,看陳小青送糧食送了半天,回來一分錢也沒收到,在嚴刑bī供之下,陳小青終於崩潰:“東家,你可不能搶我的簽名啊。”
“你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氣勢如虹……”
“好了,不過是兩個楷書,還以爲老子看不懂,是嗎?”劉奕看着陳小青出親切的眼神,溫和說道:“小青啊,這真是羅子、朝歌的親筆簽名?”
對於這個年輕的東家,陳小青只聽過他在映紅樓的名聲,看到他的眼神,不由護住iōng口連連後退,結巴說道:“東、東家,這確確實實是羅子英雄、朝歌英雄的字,如、如假包換。”
“聽說你剛纔只是幫忙送糧食而已,”劉奕靠近一步,心中卻罵了一句,莫非是說陳小青走了狗屎運罷了,獨鬆關四郎名聲在外,臨安多少人想見一面也不行,如今這小子竟然得到了他們其中兩人的簽名,柔聲道:“只是幫忙送糧食而已。”
“是、是的,送糧食。”陳小青越發害怕,想自己一身清白,如今還是處子之身,莫非今天就要被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玷污,以後、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娘啊,孩兒對不起你啊,陳家、陳家怕是要絕後了。
“確定只是送糧食而已?”劉奕加了一句,但半個身體卻靠了過去。
“英雄,饒命啊,小的、小的真是送糧食的啊,小的、小的還沒、沒……”陳小青連死的心都有了,?“結婚”兩個字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可是、可是碰到這樣的東家,能有什麼辦法呢?老東家聽說是新東家的大哥,老東家對他們不錯,如今城外又是兵荒馬找一份工作容易嗎?可憐自己還有兩老要養,陳小青緩緩閉上眼睛,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那就好。”劉奕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給小員工造成了無比的壓力,高興說道:“可你去送糧食,但錢在哪裡呢?”
陳小青終於鬆了一口氣,悄悄站起來,脫離了劉奕的範圍,低聲道:“老東家說過,只要是給英雄榜上的家人送糧食,一概免費,老東家說過的,大夥也清楚得很。”
“還有這個規定?”劉奕愣了一下,道:“那也好,可是小青啊,你這親兵簽名,是在送糧食期間得到的啊,而且你還是我們糧店的幫工啊,也就是說這親筆簽名是咱們糧店的共同財產啊。”
“不、不行,”陳小青看到劉奕的注意力從他身體上挪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聽到劉奕有貪墨他的親筆簽名的意思,連忙分辨道:“老東家說過,客人給夥計的賞賜,屬於夥計而不用歸還給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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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怎麼還有這樣的規定。”劉奕覺得有點無力的感覺,不過他腦子轉得快,連忙換了一個嘴臉,變成了騙小孩糖的老太婆:“小青啊,你在劉家糧店幹了多少年了啊。”
“三、三年了。”陳小青看到劉奕的表情又回來了,心如死灰,想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脫東家的豺狼之手了,以後用自己的悲慘經歷,寫一篇《不要爲年輕的東家幫工》,來教訓後來人。
“那月錢也要漲不少了吧。”劉奕拋出了糖果:“如今京城物價高,月錢不夠用吧。”
“託老東家的福,”陳小青恢復了信心,高興道:“上個月剛漲了,如今的月錢足夠用還有餘,再漲、再漲的話怕掌櫃就不會給好果子小的吃了。”
“而且,京城的物價不高啊,就拿咱們糧店來說,糧價都快要比去年跌一成了,還有柴火方面,煤球也比去年便宜多了。”
陳小青有眼有板說道,可把劉奕氣得不輕,但又不能真和他計較,板起臉故作怒道:“好、好、很好。”
看到劉奕發怒,陳小青一下子愣住了,自己說得高興,可是徹底把東家jī怒了,這可是怎麼辦纔好啊?看到東家憤怒的表情,陳小青一咬牙,差點就答應獻身了。
想不到劉奕瞬間變了一個人一般,突然抱住陳小青,陳小青瞬間石化,清白肯定保不住了,但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幹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啊,着急說道:“東、東家,別、別,人、人太多了。”
劉奕像是沒聽到陳小青的話,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小青啊,這親筆簽名,你要多少錢才肯賣給我啊。”
陳小青聽到“小青啊”三個字,身體一軟差點沒摔倒,但後面那句話又給了他勇氣,然而一個大男子抱住自己,陳小青的勇氣怎麼也提不起來,但若要把這親筆簽名賣給劉奕,卻又是怎麼也不願意:“東家,我、我不願意。”
“呸,說錯了,東家,這親筆簽名我不買?再多錢也不買。”
“十兩,”劉奕退後五步,虎視眈眈看着陳小青:“十兩、二十、三十、四十、五十……”
每一次加價,陳小青這個被嚇得半死倒黴但運氣又絕對好的夥計,心就猛跳一次,心裡一次比一次絞痛,等劉奕加到三百兩時,陳小青再也站不穩,雙腳發軟倒在地上直喘氣。
“三百兩一次、三百兩二次,三百兩第二次了,再不成jiā,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老子大不了求他們去,三百兩第二次,三百兩第二次。”
“三百兩啊,三百兩啊,娶一個美貌動人的媳fù啊,蓋一間高大明亮的房子啊,養幾隻聽話乖巧的小狗啊,再娶一個溫柔可人的小妾啊,生幾個胖乎乎的娃娃啊。”劉奕的無限。
陳小青哭道:“東家,你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我願意了,我願意了還不成嗎?”
“好,成jiā。”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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