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三個詞對於一個男子來說特別關鍵,對當今男子如此,對大宋的男子也不例外。這三個詞分別是:女孩子,女朋友,妻子。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三個人,或者,這不止三個人。但是,對於范仲淹來說,這是一個人。這三個詞,都指代了李氏。
人生若只如初見。若是一切,真的只定格在初見時刻,就好了。
就在前不久,范仲淹委婉地拒絕了李氏,的的確確,范仲淹一個剛剛步入仕途的小青年,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貪戀,卻顯示出了自卑,他還不太成熟。
范仲淹心想:如果此時答應了李家人,當然可以“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但是,這樣做不利於自己的名聲。范仲淹把自己的名聲看得高於一切,他覺得,要娶到李氏,官要當得再大一些,自己也需要更出名一些,這樣自己纔有足夠的信心將李氏明媒正娶,當然,還要有一個前提條件:李氏願意等,甚至是,李氏願意等很久。
李氏願意等。同樣,也願意等很久。在真愛面前,李氏不願意放手。
范仲淹內心深處還是渴望結婚的,當一個八品縣丞,真的有些累,而且還讓人對官場有些失望甚至是絕望,幹好了,功勞是知縣的;幹不好,過錯是自己的,這樣猴年馬月能提拔上去啊?每天抄寫文件,學習官家的講話精神,從早到晚,夙興夜寐,戰戰兢兢,怕出事,怕犯錯,怕這個,怕那個。
對於官場中的小白范仲淹來說,最大的享受就是,當自己累極了的時候,腦海裡會浮現出李氏的倩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與李氏的初見,恐怕是范仲淹這輩子經歷的最美的遇見。
《詩》曰: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這是范仲淹當時內心所想。
他們在應天府書院的圖書館相遇,范仲淹初見李氏,覺得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有一種青春又清純、乾淨又脫俗的美,李氏不算太高,當然也不算太矮,一米五五的個子,身着長裙,手上捧着一本杜甫的集子,在范仲淹眼裡,美若天仙。
“會借書嗎?”范仲淹上前搭訕。
“小女子不太會。”李氏羞赧地對范仲淹說,一見鍾情,李氏對范仲淹有了那麼一絲絲好感。
“那麼,就讓我來幫你吧,我對圖書館很熟很熟的,每本書在什麼位置,我都有一個大致的瞭解,你要找哪本書,讓我去幫你找,會事半功倍的!”范仲淹用洪亮的嗓音說道。
在她面前的這個男子,長相俊美,濃眉大眼,遠處看覺着凜凜生風,近處看又覺着平易近人,遠望如蘭芝生於玉樹,臨風不動;近看如白芷長於汀洲,高潔冷峻。尤其是他那高高的個子,頎長的身材,給人一種說不出但是又滿滿的安全感。她那時,就有了以身相許的想法,儘管,她那時不過是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
李氏心想,自己是這裡教導主任的女兒,有必要借用一下父親的權力瞭解一下自己心中的情郎,看一看他的人品,看一看他的學識,也看一看他,究竟是否值得自己託付一生。
她經過了細緻的觀察,她得出瞭如下三個結論:
論人品,范仲淹品德高尚,不是一個“贏得青樓薄倖名”的人,因爲他知道:贏得青樓薄倖名,會輸了一生。
論學識,范仲淹學富五車,雖足不出戶,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加一箇中知人事。
李氏覺着,這樣優秀的男孩子,是值得自己託付一生的。這樣的男孩子,雖然在家世背景上,沒有自己那般的璀璨奪目,但是,這樣的男孩子,是有未來的。
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