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你老母,再敢罵一句,後果自負!”
李治冷眸寒光乍現,打攪他征服女人的都將被他劃入敵人這一行列,雖然他不想在佛門清靜之地鬧出太大的動靜,但是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沒有一怒之下將這幾個倒黴蛋扔下大雁塔。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直白霸氣的答覆,董百燾一時間愣在當場,他沒有想到在這羣出身不凡氣質高雅的大家閨秀面前,有出言不遜的下泥巴人,但是察言觀色下,他發現周邊幾人只是皺皺眉頭卻無人出來指責,難道事先已經知道此人如此粗俗齷齪了?
“你敢再罵一遍?”董百燾惱羞成怒了,他這輩子還沒被人如此罵過。
“本來不想罵了,被你這麼一說又不非得罵了,這叫威武不能屈,大孫子!”
“你……”
董百燾發誓要不是自己對這幾個妹子有企圖,現在就把這王八蛋踢下大雁塔去。,“你想咬我?屬狗的?”李治大驚,放開金喜善跳了開來,一臉怕怕。
董百燾一臉屈辱,任何女人看了都會同情心氾濫的,但出乎意料,那王灼華、李子衿等人反而很冷漠,別人都欺負到家了也不敢真的開打,女人不喜歡男人魯莽,但更不喜歡男人軟弱,血性永遠是爺們兒的標籤,高尚的風度最是能扼殺一個人的氣概,因此青史上的英雄多半出自屠狗販履的草莽之輩,又是一個好男人輸給壞男人的狗血橋段,你好,但你好的沒甚麼用。
“漂亮的女人似乎總是伴隨着麻煩,禍水大概就是這樣吧。”李治大聲的感慨,所有人都聽見了。
“真實的涵養好象河流,俞深俞靜。過分的貶低別人也在貶低自己,凡事適可而止,李公子以爲如何?”崔望窈開口了,基本上她一張口就沒幾句好話,所以曾自嘲:平生只願做一良母,訓斥教導孩兒,賢妻是指望不上了。
“你的激將法對俺可沒用,俺的涵養層次太高,屬驚濤駭浪那種,一般人理解不了,這羣小嘍羅還不會讓俺發怒,只是閒的礙眼,長腿妹子。“李治死皮賴臉的,根本不去看對面董百燾五人的怒目。
如果不是聽見了有一夥人登塔的聲音,如果不是五人中那張慧織曾經離開過一會兒,如果不是張振寰此刻聽到了登塔聲音幸災樂禍的表情,李治這個老紈絝也許都會被他們幾乎無懈可擊的風流倜儻給矇蔽過去,江山代有人才出,這幾人手段不凡啊。
此時不少人也聽見了亂糟糟的登塔聲音,李子衿第一眼看去的就是董百燾,她根本就沒有發覺自己爲甚麼沒有第一時間懷疑李治,金喜善微微皺眉,不知爲何,她的心跳的有點亂,似乎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李大少,你搞大了我妹子的肚子,就想跑掉嗎,沒門,現在要不回家娶我妹子,要不就去見官。”人未到,一聲大喝便傳了上來。
李子衿甜美一笑,天使臉蛋上的純潔笑容隱藏着只有李治才能體會的玄機,這個狡猾的女人似乎已經看破了一切,那董百燾無五人也是皺緊眉滿臉疑惑不快,只是眼神鎮定得意,都是玩陰謀的好漢啊,可惜他遇到了這行的祖宗。
當先從下面露頭的是個虯髯大汗,赤着胸膛,滿胸膛全是烏黑的髮捲的毛,大熱天的一身豬騷味,看來是一殺豬的,後面跟着幾個街頭地痞流氓,一見幾人,董百燾義正言辭的向前幾步,站出來淡淡道:“你們是何人,如何敢亂闖大雁塔亂了規矩,驚擾了幾位小姐,必叫爾等吃不了兜着走。”
李治大刺刺的摟着金喜善,皮笑肉不笑的,斜眼打量着彷彿天神下凡般正氣無敵的董百燾,心裡很不厚道地腹誹,草你大爺,這話說的官氣十足,丫一聽還以爲你當朝丞相呢,要是知道你家老子是吃皇糧的,回宮就全家貶爲庶民!
“這位少爺有禮了,小人的妹妹被那姓李的畜生糟蹋了,特地來抓他見官的,端沒有得罪幾位少爺小姐雅興的意思。”那爲首的屠夫好似貓見了耗子,恭敬的道,李治趕忙捂住金喜善的眼睛,就這演技,實在看不下去了。
董百燾也順水推舟的呆了呆,似乎此事出乎了他的意料,神情微微愕然下大怒,指着李治憤怒的高聲道:“李兄,你竟做出如此事來,董某羞與你爲伍。”
“李兄竟喜歡屠夫家的女兒?”李子衿神情故作古怪,嘲笑道,“這品味着實…獨特。”
李治下意識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點頭無奈道:“沒辦法,男人和你們女人不一樣,公主玩,妓女也湊合,不像你們女人挑三揀四的,俺好養活”。
王灼華看李治的眼神微變,她生理方面有眼中潔癖,心理方面更是和做人一樣潔癖到刻薄,所以有時她自己也煩惱,她實在不敢想象如自己曾私自藏起來的禁書上描寫的男女情事,怕是自己會吐出來吧,短短不到一日,發生的事還真不少,第一次是唐時明月,第二次是大雁塔下,而這次,是因爲她不敢相信男人會如此無恥,她只要一想到妓女人賤可夫的骯髒,都會暗暗皺眉,怎麼男人還如此興趣此事,徹底將李治打入黑名單中。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脣萬客嘗。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王灼華輕聲道,嘴角微翹,帶着發自肺腑的鄙棄,對照自己又是骨子裡的驕傲和自豪,她轉頭見身旁的男人臉色並沒有異常,很小女孩子氣地悄悄撇了撇嘴,心中認定這傢伙太骯髒,實在不懂女兒家冰清玉潔清白女兒身的那副自得。
李治沒有發表言論,妓女怎麼了?自己那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雷鋒叔叔的粉絲還不趕不上蒼井優、小澤瑪尼亞的零頭,王灼華這種家世非同尋常、見過大世面,也從知道些許人間疾苦的女人,只知道衛道士的罵,這個時代有幾個女人想要迎來送往,相思淚兩行的,最後成了年老枯黃,一覺揚州夢已醒,只剩下悲歡恨怨間了。
接下來就水到渠成了,那屠夫很悲憤李治搞大了他女兒就跑路,也不付點青春損失費,帶着街坊四鄰來抓負心漢了,李治一臉無所謂,一直表現的成熟穩重的董百燾沒有堅挺到最後,中途泄了,跳出來大罵李治如何無恥,又一臉慷慨的對七女道自己一定會和他的五位兄弟拼了命保護她們的。
雙方氣勢瞬間接合成功,儼然中討伐李治的大勢定鼎,那屠夫和四鄰摩拳擦掌登樓要動手。
李治伸過來一隻帶着濃重猥褻氣息的安祿山之爪,摟着金喜善的蠻腰,咬着他的耳垂,在耳畔恬不知恥的呢喃道:“這些人表演的蹩腳,所幸還蠻有趣的,等處理了他們,今晚到你房歇如何。”
下意識的兩腿夾緊,金喜善面色緋紅淫靡的吐了吐香舌,低聲誘惑道:“剛學了玉人吹簫哦。”
“行,弄的你三天下不了塌!”
李治惡狠狠看着上來的幾人,臉上凶神惡煞,眼底卻流溢着暖意,輕輕捧過金喜善精美臉龐,不等她推攘開他,就吻住了她柔嫩嘴脣,因爲旁邊還有人再看,金喜內心刺激瞬間火熱起來,成了冰火兩重天。
“小王八蛋,找死。”那屠夫有點嫉妒了,只顧着玩美人,完全無視自己。
李治也不急,跟金喜善纏綿了一會兒後,幫她理了理略微凌亂的頭髮,緩緩起身,走到屠夫面前。
屠夫約莫四十歲,很經典的惡霸造型,後面所謂“四鄰”也更像市井混混。
“掌嘴。”
李治笑眯眯的跟個好先生,緩緩伸出手,掐住矮矮胖胖皮糙肉厚一身狂霸胸毛的屠夫脖子,單手舉了起來,然後鬆手,在他還未落地停留在半空的瞬間一腳踹出,把他踢回六層塔樓去。
手在旁邊那呆若木雞的馬聞文身上擦了擦,羞澀的一笑,“莫裝純,裝純遭人輪,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啊,女婿打岳父,這是受壓迫的無產階級一次革命性的勝利啊,不過你們找來這個岳父,似乎是個紙老虎,像你一樣沒用啊。”李治囂張的拍了拍馬聞文的臉蛋。
被李治拍了臉的馬聞文臉抽搐着,殺人的心都有了,一雙一條線一眼的小眼睛神奇的睜成了銅鈴大,一樣死死盯着李治。
“小子找死。”
沒有任何營養的街頭混混口號,既不熱血也不澎湃,李治嘆息大唐混混素質之餘,幾腳就把上來的幾人踢了回去。
“現在該動動你們了。”
“你會後悔的。”董百燾平靜的看着李治,很不舒服“都是爺們,也不叫你們跪下了,那不是行禮是侮辱,說聲你們知道錯了,以後見到爺就趁早滾蛋。”
董百燾搖頭冷聲道:“你真要撕破臉?我們也不是平常家的子弟。”
“俺喜歡有骨氣的,打的痛快。”
李治真誠讚賞道,猛拉着董百燾的頭,一個閃電般的膝撞,額頭鮮血迸濺,觸目驚心,一腳踢的滾落下六樓去。
“李公子,有話好說。”
李離婁皺眉站了出來,內秀的她其實是不欣賞男人用暴力的,她更喜歡儒將,就跟她極度鄙棄項羽喜歡周瑜一般。
自家老大被砸的暈暈乎乎,張慧織、鄧希翼、馬聞文、張振寰四人一臉駭然,戰戰兢兢的看着李治,眼中有隱藏着尖刻的仇恨,這抹濃重到連盧婉兮都清晰感受到的憤怒,李治不屑一顧,又是幾個肘撞,牙齒都崩了出來,冷血到令在場衆女感受徹骨心寒,王灼華更是不可思議看着有點痞有點妖的李治,只有金喜善知道,這已經算是下手輕的了,像李治、歸海一刀等人,出手都是必見血的,殺人在他們來說乃家常便飯,沒一手刀解決了算是大慈大悲了,自家相公的脾氣有時候很廣闊很海岸,有時候小肚雞腸的厲害,最討厭受人算計了。
“我可是當今錦衣衛指揮使沈賢沈大人的侄子,你敢打我,我要你家破人亡,把你的女人賣到青樓老子讓所有兄弟都去光顧,孃的。”
出生單身家庭的董百燾從小嬌慣,得知自己父親只是個護院的,自己大逆不道的把名字改了,這個董百燾就是他私自改的,雖然近段時間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心裡還是更願意認大權在握的沈賢的,那父親沈忠打心眼裡瞧不起,被李治一番痛打,戾氣上涌,說出了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一句話,又一次讓李治顫抖的笑了起來。
李治把手中的摺扇隨意的扔給了靠近的王灼華,王灼華本能的接住,醒過神來想把扇子扔掉,但看見李治一步一步下塔的樣子,她雖不知啥叫霸氣外露,但女性的本能讓她老老實實的結果摺扇。
“你敢動我?”
死到臨頭猶不醒悟的董百燾猖狂笑道,陷入瘋狂的懦夫也有猛士的勇氣,也許就是董百燾目前的狀態吧,面對一步一步下塔的李治,他也是惡從膽邊生,對李治怒目相視,極有英雄氣概。
“你們當初不是商量着要把我扔下塔嗎,我成全你。”李治平靜道,他的聽力高於常人數倍,那嘀咕聲聽的雖不是一清二楚,但模模糊糊的也聽清了內容。
“想知道待會自己會發生什麼嗎?”李治笑的很慈祥,溫柔的像情人的嬌羞,不太好意思。
董百燾下意識想往後揚了揚,李治勾勒出一抹不算冷的嘲笑,一把扯住想逃的他的頭髮,猛然一拉,頭髮散開了,一腳提的董百燾滾下到五層塔,接着又把張慧織、鄧希翼、馬聞文、張振寰一一踢下六層塔,反倒是這些混混屠夫的置若罔聞沒有動手。
李治輕鬆的下樓了,很血腥的又是數腳,把早已是頭破血流的五人踢下了四層塔樓,原來的木地板流下了猩紅的血跡。
這個場面讓抱着看熱鬧心態的李子衿、王灼華、盧婉兮等女們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捏緊了拳頭,她們平生遇到的都是溫文爾雅的風流雅士,哪怕裝也要裝成一幅一士,何曾經過如此堪稱冷酷血腥的虐打,內心震撼到無以復加,見過彪悍的公子少爺,卻沒見過如此彪悍到令人發直的,名動天下的錦衣衛指揮使不在乎,這五個加起來有七百多斤的漢子,一人一角就跟皮球一樣被踢下樓,沿途撞的鮮血亂濺。
盧婉兮嚇得捂住嘴巴,撲進崔望窈懷裡。
一貫安靜地崔望窈推開盧婉兮,率先下樓道:“都去看看吧,蠻有趣的,像個男人。”
女人下樓了,那屠夫和混混卻留下來了,他今天算是看出來,這姓董的混蛋是拿自己玩啊,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如今好吧,連自己的主顧都敢這麼打,如何是自己敢動的,她們這些混市井的最是明白一個道理,偷錢只能偷不富不窮的人才能長久,打人也只打有點能耐的,但也只能是“有點”,多了吃虧,少了剁威,打人最忌不痛不癢,捧人最忌錦上添花,落井下石還要記得搬塊石頭把井蓋上,在屠夫眼裡,剛纔那個男人就是這樣的面相,氣性那麼大,下手那麼狠,那一腳把人踢飛看起來爽快,絕對會傷了內臟的,沒個一年半載休想下塌,像隔壁北征蠻子打仗回來的王三石,瞪瞪眼都能嚇死個把人。
爲了幾兩銀子,何必如此呢,還不夠買藥錢,屠夫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活該那摳門的姓董的找死?這麼厲害的大爺就給那點散碎銀子,坑爹呢。
等衆女下塔,正好看見李治站在二樓的塔樓上,抓起一個人的腳,衆女也看不清是誰的,就這麼隨手一甩,人便飛了出去,跌出塔外,滾了又滾。
剩下幾個也是如此,全被李治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觸目驚心的一幕堪稱神奇,七女深深的記住了這個有點彪悍的瘦削背影。
“你叔父沒告訴你,錦衣衛是不能拿來招搖的?”
李子衿剛剛出了大雁塔,今天的事還真波瀾起伏的,她有點乏了就要離開大雁塔,離那個危險的男人遠一點再遠一點,因爲李子衿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有點動心了,爲這個男人的背影而動心,這對從來不信男人更不會信一見鍾情至死不渝的李子衿來說,像個天大的笑話,但半隻腳才伸出就聽見“錦衣衛”三個字,不由自主的頓住了腳步。
王灼華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她本來指望那幾個人能完虐李治的,最後自己出面解決一切還不是讓這個混蛋臣服,如今這看起來風流的公子哥就被這個壞傢伙隨意的丟下大雁塔,她覺得自己先前很丟人很幼稚,所以她怒了,上前狠狠瞪了眼李治,一把推開李治,咬牙切齒的踢了一腳董百燾,一邊踢一邊嘀咕最討厭卑鄙小人淫賊採花賊無恥下流混蛋喪盡天良喪心病狂衣冠禽獸的敗類,高跟鞋踢得那是個暢快淋漓,好像被算計的人是她一般,雖然踢得是董百燾、張慧織、鄧希翼、馬聞文、張振寰幾人,但說話叨咕卻直視着李治,似乎在說,本小姐記住你了,再惹我,我就這樣踢死你!
李治笑容愈加燦爛,眯起眼眸深不見底,一點都不生疏地再度的上前捏住王灼華的臉蛋,還不忘朝目瞪口呆的王灼華笑道:“老子代表月亮太陽你一輩子。”
“你有種。”
王灼華雙目都要了,恨不得撕了李治,李子衿不動聲色的上前拉住了王灼華。
“媳婦,風緊,扯呼啦!”李治沒搭理王灼華大笑道。
金喜善一臉笑意的小跑過去,李治拉着金喜善就往外跑,後面的李子衿欠了個身,恭敬的輕聲道:“奴家恭送陛下。”
李治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笑聲更大的和金喜善跑開了。
李子衿此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衆女呆立當場,王灼華收回了腳,低頭把玩了手中的摺扇,臉色恢復了平靜,擡起頭對李子衿、李離婁們道:“姐妹們,咱們一輩子的幸福,就給了這種牲口啦。”
李子衿、李離婁對視一眼,不知誰笑了一聲,所有人都跟着笑了,似乎也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