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邊,一個暗紅色紗衣的女子被幾個僕婦推到了河邊,河邊不少觀望的船隻在遠遠的地方穿梭不止,想必又是大戶人家在處決奴隸家奴,雖說此事告到官府那裡,是有明文規定的,可是家法、宗族之法,歷來都盛行地方,官府要想治理地方,睜一隻眼監督其不能過分妄爲,但也閉一隻眼
也算是官府和地方豪門大戶和諧相處的潛規則,潛的讓普通百姓蛋疼
“一個戲子,也像嫁進刺史府,真讓你進門,我且不說,老爺的臉也丟盡了,所以,同位女人,只能對不起了”楊氏冷眼望着想要登上鳳凰枝的女人,冷聲冷語的,一派大婦做派
“聽說夫人有個女兒?”臉色蒼白的問道
“叫清河,比你漂亮”楊氏臉色緩和許多,可眼神依舊堅定不變
“以前清河小姐曾經蒙面來過德馨樓表演過,受清河小姐指導過幾次,替我向她說幾聲謝謝”
“想要以此來打動我?未免把我想的太簡單了”楊氏臉色談不上猙獰,這樣的事固然與良善、賢惠搭不着邊,可在大唐如此這般,平常的只能作爲一段可能只有一天時效性的談資,之後,煙消雲散
“哎不管你信不信,從沒想過威脅您的地方或者別的,能找到一個不錯的郎君,不用拋頭露面,做個在家縫縫洗洗的小腳女人就知足了,我這種想法想必夫人這種大家出身的女人一定覺得可笑”
“沒有,你若不是個戲子,哪怕只是窮人家的,就憑你這幾句話,談得來紅得我開心了,通房丫頭也不成問題,老了也包你吃食,可你偏偏下九流,我家老爺未來可不止是個金陵刺史,他金陵也不過三十多歲,年不過不惑,未來是要進入內閣出相的,在這之前,我不能讓他跟一個下九流出身的女子在一起,要是他以前那些恩客逢人便說,李義府的小妾曾經躺在我的身下如何如何,你讓我家老爺如何處置,你叫是,名字美,人比我年輕的時候漂亮,可比不過我女兒,一切只能怪你投錯了胎,又遇到了一個一心要讓自家丈夫飛黃騰達的狠心夫人,記住了,下輩子投個好胎”
楊氏閉上眼,不去看絕望的臉蛋,冷冷的說,這個時候的楊氏,一反以前貪財無度的面目,能把李義府困住的女人,光憑家世和一點把柄,怎麼可能?
“不必了,這輩子全部忘了,下輩子從開始也不錯”一個神奇的女人,要不是留下的淚,和不斷留戀看向周圍的眼神,還真以爲徹底大徹大悟成仙了呢
“也好”楊氏決然道
聲音剛落,押住的兩個楊氏心腹僕婦推着到了邊上,眼前便是滾滾東去的秦淮河水,一江流韻胭脂似血的煙花河
遠處觀望的船伕們,驚叫出聲,在他們的角度看去,甚至能切身體會到那岸上紅衣女子被向前推了一把,然後極其炫麗悽美的墜落在江裡面
“噗通”一聲
讓他們驚訝的還是後面,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中年士子,策馬揚鞭衝到岸邊,毫不猶豫的策馬衝進河裡
躍馬入河?
躍馬入河
所有人都看呆了,這是甚麼情況,今日的事怎麼看起來如此蹊蹺然後就看見那個白衣中年人在河裡上上下下的潛上潛下,大聲怒吼,岸上的貴婦人嚇得從轎子裡面衝出來,身體顫抖想把篩子,大聲的叫喚求援
然後聽見了呼喚說那中年人是金陵刺史的船伕們,爭相划船過去,奇蹟出現了,那中年男子竟真的把那紅衣女子從水裡救了上來,並且靠他自己一個人拖上岸,救醒了女人
然後就看見那中年人喪失理智的衝上去和貴婦吵一頓,越吵越兇,誰也不肯想讓,然後那中年人十分犀利的連抽了貴婦人七八個耳光
他肯定不是金陵刺史,所有人都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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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刺史如何敢抽自家夫人,冒牌貨露出狐狸尾巴了
冒牌貨抱着紅衣女人絕塵而去,像一出最美的出軌偶像劇,姿態瀟灑猖狂,,只剩下兩邊臉抽了個小山高腫起來的貴婦人在愣怔半天回過神來,在岸上瘋狂的咒罵發泄
所有人遠遠觀望的船伕猜測不一,有人說,那中年人是紅衣女人的“姦夫”,紅衣女人出軌,被當家大婦浸秦淮河,結果被姦夫及時趕上,不過這只是個猜測,他們唯一敢肯定的是
那人不是金陵刺史李義府,還有就是岸上那個差點被打毀容的女人,似乎瘋了,氣瘋了
女人氣瘋會幹出甚麼?船伕表示不知道,自己渾家也是敢哆嗦,大巴掌下去,就乖了,不過很快就會有人知道
“女人瘋狂時甚麼都能幹的出來啊,這不,居然主動充當內應,放我們人進去,有金陵有名的‘太上皇’做內應,還有做不成的事?是不是啊,小金陵王”張要離笑問道,太上皇,土皇帝,小金陵王,真是想讓人捅一刀的名字
“那個女人發瘋時,歷來不可理喻”小金陵王笑意莫名
“?”張要離故作大驚
“滾”候弦高冷叱了一句
張要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們猜,我哥現在在想甚麼呢?若我猜測不錯,那告密說李義府養外室的,就是我哥安排的人”李悼皺眉道
“是又不是,方法是爺想的,問了主公,沒反對也沒贊成”張要離得意的道
“默認了,僞君子”候弦高自認小人,也最看不起這些真小人假君子的僞君子了
“你再說一遍”李悼放下茶杯,清淡的不帶一絲煙火氣
候弦高也沉下臉,終究沒再說一句李恪的壞話,對面的張要離僅剩的左手正在把玩一隻做工精緻,刻着“觀音坐蓮”“老牛推車”等代表張要離特色的圖案,這是張要離最喜歡把玩的殺人利器,儘管張要離嘴上吹起了口哨,可那轉動的匕首度越來越快,幾乎把幻影連成一片
身邊的離水,猶豫了片刻,拔出長劍擋在候弦高面前,李悼伸手擋住了張要離望向候弦高的不善目光,心中失望的自嘲一笑
“天晚了,大家歇息去,明天還要趕路”李悼轉身離開,他沒看見的是,離水的目光雖然一直盯着不肯收刀的張要離,可李悼轉向上樓的最後那個轉角,離水的目光明顯閃爍,注意力全放在那個即將消失的背影
嘴角古怪一笑,張要離在離水“走神”的那一刻收起了匕首,二爺春天要到了,搶候弦高的女人,二爺這點上比大爺強,不過,要是大爺能把那個甚麼鳥的蕭淑妃搶回來,就強的變態了,和我獨臂張要離一樣一樣的
“天晚了,睡”張要離吹着口哨,悠悠的上樓,獨留下面色鐵青的候弦高和,擋在男人前面心情複雜低着頭的善良的笨女人
小妖:第三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