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啥眼神,我不就臉嫩點麼?李隆基一陣無語。
“你小小童子,能解甚題?”武則天兀自嫌不足,又補足一句:“那麼多人都解不出來,你小小童子還解得出來?”
“正因爲那麼多人解不出來,我纔不得不出馬呢。”李隆基在心裡暗道。
李隆基原本以爲唐人能解出這道題目,卻是沒有想到,竟然無人能解。放眼唐朝,能解這道題的,恐怕也只有李隆基一人了。
“陛下,我真是來解題的。”李隆基肯定一句。
“三郎,休得胡鬧。”武則天臉一肅,道:“解不出來,這會很丟人的。”
“陛下,眼下還不丟人麼?”李隆基反問一句。
“呃。”武則天嘴裡發出一陣磨牙聲,臉色難看。
她原本以爲區區一道題目難不住人的,哪裡想得到,這道題是如此之難,就沒一人能解,眼看着她快要玩脫了,這臉已經丟到姥姥家了。
“我就一小小童子,就算不能解出此題,也不丟臉。”李隆基大下說詞。
“嗯。”李隆基不過十三歲,雖然身材甚高,快一米八了,可是,臉上稚氣未脫,一瞧便知是個小傢伙,他就算解不出來,也不會有人當一回事,畢竟他還小嘛。武則天點了點頭,認可了這種說法。
“要是我解出來了,那我這臉就掙大了。”李隆基的聲調有些高。
李隆基只有十三歲,要是真能解出來的話,那就不是掙臉了,而是掙大臉了。
“可你能解出來麼?”武則天當然明白這道理,只是李隆基能行嗎?
“不試試,怎知我不能呢?”李隆基反問一句。
武則天眉頭緊擰着,沒有說話,正在權衡。
“成,掙大臉;不成,不丟臉,陛下,你決斷吧。”李隆基道。
“好!你就試試吧。”李隆基這話已經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了,武則天立時同意了。
“你要何時試?”武則天問道。
“今兒天氣好,萬里無雲,正適合解題。”李隆基一本正經的道。
“這解題和萬里無雲有甚干係?”武則天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略有些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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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裡,已經是人滿爲患了。
穆拉古一題難住滿朝文武不說,更是令太學生束手無策,武則天不得不張皇榜,用高官厚爵請人來解此題,到如今,十幾天過去了,仍是無人能解此題。這兩天,已經沒人揭皇榜了,李隆基揭皇榜這事兒早就傳開了,羣臣哪能不來瞧個究竟。
“你知道是何方神聖揭皇榜?”
“不知。想來此人定有真才實學,不然不敢揭皇榜。”
“那也未必,說不定就是個大騙子,想要弄個喙頭甚的。”
“你這話就過了。兩天沒人揭皇榜了,還敢來揭皇榜,要是沒有真才實學,他敢麼?”
羣臣三五成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穆拉古如同打鳴的公雞似的,得意的站在正中間,高昂着頭顱。他一題而難住滿朝文武,迫使武則天不得不張皇榜招人來解此題,這是一種成就。
不管此次出使唐朝,他能不能得遂所願,這都是一次愉快之旅,回去之後可以好好宣揚此事,大大的露一回臉。
“陛下駕到。”就在這時,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只見武則天在李隆基的陪同下,大步而來。
武則天來到寶座前站定,揮手要羣臣免禮,坐了下來。
“敢問陛下,是何方高人要解此題?”武則天還沒有說話,武三思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穆拉古是他和武承嗣引入朝堂的,這事兒要是不解決,他也脫不了干係,他也急。
“是呀,陛下。”羣臣雖然對他很不爽,可他這話正是大家心裡所想,無不是齊聲附和。
“就是三郎。”武則天瞄了李隆基一眼。
“楚王?”一片驚呼聲響起,羣臣驚掉一地下巴。
都以爲是隱世高人前來解題,就沒有一個人想到是李隆基,個個如同看見老母豬上樹似的,不可思議。
“三郎,休得胡來。”李旦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輕斥一句。
李隆基這是玩大了,要是他不能解得此題,還不知道被如何攻擊呢。對於李隆基能解此題,李旦做夢都沒有夢到過。
“哈哈!”穆拉古仰首向天,放聲大笑,一臉的譏嘲,道:“陛下,這就是你用皇榜請來的隱世高人?高是高了點,就是這年歲也太小了點。”
李隆基的個頭着實高,快一米八了。可這年歲也太小了,只有十三歲,他這話很毒。
“陛下,貴國無人了吧?你乾脆認輸,我告知你如何此題就是了,何必這麼麻煩。”穆拉古兀自叫嚷道:“我想,陛下也很想知道如何解此題,是吧?”
武則天做夢都想知道如何解此題,只是若是讓穆拉古告訴她的話,那就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當即臉一冷,臉色難看。
“閉嘴。”穆拉古這話無異於響亮的耳光抽在武則天臉上,羣臣臉色難看,大聲喝斥。
“哈哈!”就在羣臣喝斥之際,只聽有人放聲大笑,笑聲響亮,還很歡暢。
“誰呀?”武則天一愕,尋聲望去,一臉的訝然。
不是別人,正是李隆基在大笑,他雙手插腰,笑得是前仰後合,彷彿聽見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你笑甚?”穆拉古一臉的訝然,衝李隆基問道。
穆拉古笑,那是嘲笑,嘲笑唐朝無人。李隆基突然大笑,又是笑的甚?
他這話正是羣臣心中所想,無不是目光齊刷刷集中在李隆基身上。
“我是笑你太沒見識了,就這區區之題,用得着甚能人?我這小小童子足矣!”李隆基嘴角一裂,不屑之極,彷彿這不是難住滿朝文武的難題,而是喝水吃飯這般簡單。
“李隆基,你還知曉你是小小童子?”穆拉古還沒有說話,武三思就喝斥起來了:“你盡胡鬧,攪鬧朝堂,理應治罪。”
衝武則天道:“陛下,李隆基丟盡朝廷臉面,理應重重懲處,削其食邑,奪其王爵,貶爲庶民,發配邊關爲奴。”
他是被李隆基整慘了,食邑沒了,王爵沒了,此時要是不中傷李隆基就不是武三思了。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附和道:“若是不懲,朝廷威嚴何在。”
武則天嘴一張,就要說話,卻給李隆基搶到前面了。只見李隆基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跟罵孫子似的罵道:“你們還好意思說‘臉面’、‘威嚴’,他是誰領進朝堂的?”
“這……”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臉色大變,張口結舌,一臉的驚懼。
這事兒追究起來,他們可是罪過極大,由不得他們不懼。
“我們若是有罪過,陛下自會處置,無須你多言。”武三思愣了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臉一沉,道:“可你小小童子,怎能如此荒唐,置大周臉面於何地?”
“沒錯。”武承嗣大聲附和。
“你們真以爲我解不出此題?”李隆基臉一冷,沉聲喝問。
“那是當然。”武三思想也沒有想,道:“那麼多能人都解不出來,你小小童子還能解出來?除非日頭從西邊升起,東邊落下去。”
“那好,我們打個賭。”李隆基眼裡掠過一抹狡色。
“陪你賭。”武承嗣立時接話。
“陪你,你想怎樣賭都陪你。”武三思心想這是收拾李隆基的良機,絕不能錯失了。
“要是我輸了,就如你所言,我不要食邑,不要王爵,就當一庶民,去邊關爲奴。”李隆基高昂着頭顱,大聲問道:“要是我解出此題,你們又當如何?”
“和你一樣。”武三思想也沒有想,脫口道。
“一樣。”武承嗣也同意了。
“哼。”李隆基一聲冷笑,不屑的道:“我是王爵,比你們區區四品官高得太多了,以你區區四品官賭我王爵,你們傻不傻?”
“呃。”武三思和武承嗣臉孔扭曲,很是難看,嘴裡發出一陣磨牙聲。
他們淪落到今天這地步,都是李隆基害的,他們一聽“區區四品官”這話就是怒火萬丈。
可是,他們就是四品官,與李隆基的王爵差得太遠,想要反駁又反駁不了。
“我吃點虧,我也不要你們丟官爲奴啥的。要是我解出來了,你們學三聲狗叫就是了。”李隆基嘴角掠過一抹陰笑。
“噗哧!”一片失笑聲響起,羣臣個個臉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