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開快速接近唐邑。
距離唐邑還有一段長遠的距離,忽然,邢開感覺到雙腳下方發生了涌動。
下意識地向下一望,邢開赫然發現,透過透明的冰層可以看到,自己居然在悄然無聲中,立在一個土系炫紋上面。
“唐邑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邢開腦海中快速閃過一陣驚訝,又望了望繼續輕鬆離去的唐邑,再也沒有糾結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爲,赤黃的芒光開始越發明亮,伴隨着腳下的冰層快速破裂。
吃過了之前冰系炫紋的虧,邢開是第一時間退出炫紋的範圍內。
“咔嚓!”
冰塊破裂,湖面上,徒然生出了一道包裹着冰層土牆,立在邢開身前。
“還以爲是什麼厲害的招式,原來是一道牆,能起得了作用嗎?”
此時,邢開定了定神,神色自然地變出了不屑。
緊接着,邢開雙手握刀,手中的刀帶出了一股凌厲的兇狠,從上而下,就是一劈。
土牆承受不了這強勢的一刀,一分爲二,坍塌在地。
邢開的天境第四重天實力,表露無疑。
唐邑沒回頭,嘴角輕輕帶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輕聲喃喃道:“就看你能劈開多少道。”
話音剛落,邢開還沒來得及炫耀,腳下方,又徒然透射出了一道赤色黃光。
“雕蟲小技,用了也是白用。”
邢開再度後退幾步,讓土牆生成,再故技重施,把土牆分裂成兩半,繼而踏出第一步,開始追趕唐邑。
然而,第一步還沒有落地,邢開腳下方又生成了一道土系炫紋。
“嗯?”
邢開不由得又退後了幾步,蹙起了眉頭,有點疑惑。
這種防禦明明沒有作爲,唐邑爲何要一味展施?
他多少了解唐邑的過往,知道唐邑出了名是手段層出不窮,但是,時間已不允許他繼續思索唐邑的用意。
邢開的面前,又生成了一道土牆,擋住了邢開的去路。
邢風戈看得比邢開深遠,好像看出了唐邑的意圖,急忙提點道:“開兒,別再理會那些沒用的土牆了。”
“原來如此,就知道唐邑會耍小花招。”
邢開立刻留意到,他被土牆強行導致後退,與唐邑前進的距離被拉得越來越遠。
在被邢風戈的言語影響,他已然誤會了唐邑想要不戰而退。
“嘭!”
又一道土牆生成,邢開已然確切了心中的想法,立即開始按照邢風戈的意思,繞道而行。
然而,邢開剛剛一轉身,前方又立即生成了一道土牆,然後,開始以邢開爲中心,數十道土牆相繼生成,形成了個緊密的圓形,宛如囚牢,圍困邢開。
“想圍困我,都說了是沒用的了。”
邢開手起刀落,再一次強行破開一道土牆,開拓出一道前進的道路。
只是,刀鋒過後,土牆崩塌,迎來的居然還是另一道土牆生成,彌補了那道缺失的土牆,再次製造出一個完美的囚牢。
“什麼!”
邢開有點措手不及。
顯然,土牆的生成速度,遠遠超過了他預想的範圍內。
只見接下來的十來個呼吸時間,邢開不知道劈開了多少道土牆,然後,眼簾中,除了可以看到腳下的冰層,就是隻有一片土黃。
他逐漸變得乏力,在透着冰凍寒氣的寒冰上,汗流浹背,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同時,體力的大幅度消耗,讓他過熱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唐邑的炫紋怎麼這樣強!”
他終於意識到,是他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唐邑的炫紋。
從土牆之間的間隙中,看到唐邑差不多到達了湖岸,他十分不甘心。
這些土牆明明就是些兒戲的小玩兒,不能代表這就是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可是,他居然就這樣被這樣土牆堵在原地。
“唐邑,有種的話,你就把這些土牆給我撤了,我們堂堂正正來打一場。”邢開不忿地怒聲狂吼道。
唐邑停止了腳步,回過身,冷冷一笑,“好,我就成全你。”
剎那間,圍困邢開的土牆立刻消失。
邢開眼前變得一片開闊,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唐邑的身影。
“好,唐邑,算你還算是個男人,不過,我會讓你知道,你得罪了我的下場。”
話聲一落,邢開拖着長刀,快速靠近唐邑。
此時,他把集聚的怨氣,全都匯聚於刀尖之間。
刀尖劃出冰層,便劃出了一道頗深的刀痕。
“唐邑,是你自己自大惹來的,你別怪我”邢開彷彿看到了唐邑的慘況,刀未至,已是一臉的興奮。
唐邑淡然地五指成拳,靜靜地等待邢開的到來。
轉眼間,兩者近在咫尺間。
邢開心高氣傲,毫無顧忌地中門大開,刀鋒直取唐邑。
“你太嫩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唐邑躲開了長刀的突刺,一拳轟出。
“什麼!”
邢開一臉的震驚,手中長刀急忙一拉,冒求以攻對攻,起到隔絕唐邑出拳的意圖。
唐邑根本不理會長刀之後的任何舉動。
長刀快,但失了先機,他的拳頭,就只會比長刀更快一步。
“嘭!”
一聲悶響,唐邑的拳頭還是率先碰撞到邢開的身體。
“啊~”
邢開整個人帶同長刀,一同飛離出去,落地,然後吐出一口鮮血。
“開兒!”邢風戈愣了愣,立刻緊張地從大船上跳下,扶起了邢開,從懷中掏出一顆緩解傷勢的藥丸給邢開服下。
唐邑手下留情,邢開的傷勢就變得不是那麼傷重。
服下藥丸後,邢開又變得生龍活虎,可以有力地緊握着長刀,站立起身,死死地盯着唐邑,道:“唐邑,剛纔是我大意,我沒輸,再來。”
他駕出了殺着。
邢風戈瞬間拉住邢開雙手,厲聲道:“開兒,你已經輸了,你先是輸在唐邑的計謀上,唐邑用土牆把你的心情弄得焦躁起來,心亂了,你那一刀,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快得過唐邑的拳頭;其後,你已經輸在了實力上,因爲唐邑只是以這副身軀就能把你傷了,他還沒有使用神鬼炫紋。不過,兒子受的罪,我作爲父親,肯定要幫你討回來的。”
“可是,父親......”
邢開全然不贊同邢風戈的結論,剛纔出口反駁,就被邢風戈從腰間也抽出了佩刀,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印象中,他記得只有邢風戈真正認真起來的時候,方纔使用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而從另一個層面來說,是唐邑逼使了邢風戈使用這把寶刀。
邢開縱然自大,都能從細節中感受到,邢風戈對自己的話,是苦口婆心地道出了實情,不相信,也得相信這是事實。
“我知道了父親。”邢開鬱悶道。
邢風戈點了點頭,旋即轉身面向唐邑,冷聲道:“唐邑,你傷我兒子,今日,你要不留下一臂,你別想離去。”
“八皇爺,你還真是護犢啊,你兒子殺我,我當然要還手,不過,假如我想走,你也擋不到我。”
唐邑的語氣徒然變得冰冷,在身前一口氣召喚出三道神鬼炫紋以及一道融合神鬼炫紋。
一瞬間,四道炫紋融合,從大炫紋中,走出了一個三丈高的大神鬼。
“吼~”
一道怒吼,四人旋即都被大神鬼這股懾人的威勢帶出了無限的震驚。
......
“這就是大神鬼!”
一直以來,邢開對於大神鬼的傳聞,都是處於呲之以鼻的態度,沒有真正見識過,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些以訛傳訛的誇張。
但是,大神鬼就在眼前,單純看到大神鬼如鬼一般的猙獰樣貌,邢開頭皮都豎了起來。
這並不是毛骨悚然,這是真真正正感受這壓力感帶來的害怕。
原來,他與唐邑的實力居然真的是有着天淵之別。
.......
另一旁,邢風戈緊握着寶刀,已沒有了剛纔那種蔑視唐邑的氣勢。
本以爲,經過昨天通過羣衆的描述,會更瞭解大神鬼,結果,看到大神鬼的一刻,方纔知道這種描述,對於大神鬼而言,只是鳳毛麟角。
此刻,邢風戈還沒有開戰,就產生了退意。
這是兵家大忌,也是證明了他單從表面,就意識到兩者之間存在着大如鴻溝的實力,因爲,假如任震描述青鸞殿最後一役的事蹟都是真的,他也只有被大神鬼暴虐的份。
“該死的唐邑,沒想到他的炫紋造詣真的那麼強!”邢風戈心中不甘心地咆哮道。
......
對比於邢風戈兩父子,郭旅兩父子要淡然了許多,但還是有着不少震撼。
“兒子,看來,你說的沒錯,唐邑比我們這裡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這裡郭東臨根據昨天唐邑的舉動,得出了推測,並告知郭旅的一番話。
郭旅一開始,說是己人憂天而已。
如今,是活生生地感受到大神鬼帶來的危機感,總之,他有一種感覺,就是不可能戰勝大神鬼。
郭東臨點頭示意道:“我雖然也有點懷疑青鸞殿的最後一役,現在看來,唐邑真的有這種實力。而且,逼出了唐邑的真正實力,對我們已言,是百利而無一害,最起碼,接下來的比試,我們能夠對症下藥。”
話語間,郭東臨再一次仔細觀摩着唐邑。
唐邑無疑是大神鬼的弱點,只要唐邑死亡,大神鬼自然會消失,可是,怎麼才能突破大神鬼,也就是一個重要的難題。
況且,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是有種看不透唐邑真正實力的感覺。
......
唐邑看到邢風戈久久不動,不屑地笑了笑,繼而轉身再度離開。
邢風戈兩父子不敢再多說一句狠話。
郭東臨定了定神,連忙跳了下船,急聲說道:“唐老闆,先別急着走,剛剛是場誤會,我們的晚宴就要開始了,不如吃了再走吧。”
郭東臨還是打着如意算盤,多挽留唐邑一會,就能多收取破解唐邑大神鬼的方法,所謂知己知皮,方能百戰不殆。
可惜,他還是忘記了遇到了比他還要狡猾奸詐的唐邑,這點小心思又怎能瞞得過唐邑的法眼。
“不了,現在這樣的心情,你給龍肉,我也吃不下,還是覺得俯允裡的廚師做的燒雞比較好吃。”唐邑頭也不回,消失在湖面上。
此時,邢風戈與郭旅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都心有靈犀地得出了一個結論,唐邑不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