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着急,我說過讓你會好好體現死亡的恐懼,就絕不會食言。”
蔣程舉起手中長槍,往前一刺,一道槍氣襲來。
這是一道普通的槍氣,算不上是什麼厲害招數,不過,蔣程胸有成足,這道槍氣足夠讓一個地境第三重天的修者痛不欲生。
“無聊。”
唐邑不慌不忙,五指成拳。
槍氣臨近,唐邑用拳頭直接轟散槍氣,神態十分從容。
“假如這就是你的試探,蔣老頭,你太令我失望了。”唐邑不屑地搖了搖頭,提醒道:“難道你剛纔沒看到大鵬鳥是怎樣戰敗的嗎?”
蔣程臉色陰沉下來。
他是看不起唐邑的修爲,卻從來沒有看不起唐邑風雲莫測的手段。
蔣程立即將唐邑展現出的實力歸咎於唐邑暗中使用了某些手段當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我不是那隻笨鳥,你耍的小聰明,對我來說,也不過是空有徒勞罷了,你用手段提升了身體的硬度,對我是不起作用的。”蔣程冷聲說道。
“原來如此,我在蔣家大長老眼中是個只會個擺弄手段的商人,這真是太擡舉我了。”唐邑不點破箇中原因,出言諷刺。
“確實如此,所以,你只會成爲死人。”
話語間,蔣程已然走到唐邑身面上,盛氣凌人。
“人人都說,越活越糊塗,以前我是不信的,自從看到你之後,我信了。”唐邑無懼地四目相對,出言調侃道。
“是不是我糊塗,你很快就會從我的長槍裡面知道你的話是多麼的愚蠢。”
話音一落,蔣程猛然長槍一刺,直取唐邑。
這記槍法凌厲,角度刁鑽,隱晦地衝擊着唐邑的手筋。
慢慢折磨唐邑至死,是蔣程現在唯一的想法。
“鐺!”
唐邑揮動起手中的大毛筆,筆桿輕輕一挪,便是輕描淡寫地擋住了槍尖的繼續前進。
“有點本事,看你能擋多少槍!”
蔣程再度提起長槍,刺出多個殘影。
眼花繚亂的槍法,只能用一個‘快’字來形容,這點,足以說明蔣程對槍法頗有研究,快而準確地招招都是瞄準唐邑的手筋與腳筋。
唐邑揮舞起大毛筆。
粗大的毛筆在唐邑手中舞動起來,彷彿被賦予了靈性,招法完全不輸長槍,大毛筆每次都是恰到好處地用筆桿化險爲夷。
時間開始變得長久,蔣程的攻勢依舊迅猛,乍看之下,總會給他一個隨時攻破唐邑防守的錯覺,然而,引以爲傲的槍法如同刺在了一道厚實的城牆之裡,蔣程有種不知道何時才能刺穿的感覺。
若果一次兩次是這種結果,蔣程不以爲然。
長期如此,蔣程已然察覺到不對勁。
拉開了距離,蔣程不自覺地再次打量起唐邑,疑惑道:“唐邑,你真的是地境第三重天的修者?”
“我的修爲確實是貨真貨實的地境第三重天,不過,修爲不代表實力,老實的告訴你,我比你強!”唐邑平淡地回覆道。
“口出狂言!”
蔣程再度長槍提起,接連從長槍中迸發着數十道槍氣。
這次,蔣程的槍氣是槍槍致命。
他覺得唐邑的話是信口雌黃偏多,可是,心裡面總是凝聚着不安。
爲了夜長夢多,蔣程決定立即解決唐邑。
“蔣老頭,假如這就是你全部的實力,那對不起,你會死的很慘!”
此時,唐邑在從容的躲避之中,又從容地慢慢接近蔣程。
“什麼!”
終於,蔣程從細節中意識到危機。
槍氣密集,唐邑居然可以暢順如同平常。
蔣磊再狂妄,都已然從對戰的走向推測出,兩者已然可以對等一戰。
唐邑居然可以越級戰鬥!
“唐邑,我小看你了!不過,你還差了點火候!”
剎那間,蔣程變得無比慎重,槍氣驟然變得頻繁。
他意識到了對唐邑的認知已然遠遠脫離了所知曉的範圍之內,這是一種十分危險的信號,所以,槍氣之間的連接,彷彿是沒有斷斷續續的間隙,連成着數十道中橫交錯的線段,直接要轟殺唐邑。
“沒用的。”
唐邑猶如鬼魅一般,輕輕鬆鬆地找到了短暫的間隙,閒庭信步之間,兩人的距離,悄然縮短。
“這怎麼可能!”
蔣程再一次震驚唐邑的速度居然遠勝於槍氣。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幾個呼吸的時間,唐邑達到了蔣程身前。
再一次面對唐邑,蔣程再沒有之前的輕鬆淡然,如臨大敵一般!
“蔣程,你太無知了。”
話音一落,唐邑再度握拳,拳頭直取蔣程。
蔣程連忙收起長槍抵擋。
“碰!”
一聲悶響,蔣程被拳勁硬生生地打退滑行數丈遠,地面上,被他往後拉出了一道深溝,手握長槍的雙手,還傳來一股強烈的疼痛感,虎口處,明顯裂開了一道頗大的血口子,正在用鮮血不斷地染紅手中的長槍。
剎那間,蔣程終於明白,原來唐邑冰封大鵬鳥,冰系炫紋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令到大鵬鳥陷入死亡的是唐邑的拳頭。
“該死的,輕敵了。”蔣程不甘心地暗暗鬱悶道,不過,他已然退去了戰鬥的高昂激情,畢竟,人越老,就變得越是惜命。
拳怕少壯,是自古有跡可尋的道理,硬碰硬,蔣程認爲以目前受傷的境況下,只能是兩敗俱傷,更可怕的是,比起唐邑的威脅,他更在意之後該如何面臨可能逃脫的紫袍教徒。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蔣程只有騙過了唐邑,煉化大鵬鳥的內丹,之後的日子,他又何需要再等十年,隨時都可以碾壓唐邑。
“唐邑,給你個機會,留下大鵬鳥,我讓你離去。”蔣程沉聲道。
只是,自始至終,蔣程還沒有認清局勢,認爲還可以與唐邑有一拼之力。
殊不知,唐邑全然不理會蔣程的老謀深算,“蔣老頭,大鵬鳥你是絕對不可能指染的了,還有,我說過你會死,你就會死。”
從‘死’字開始從口中道了出來,唐邑的雙眼就迸發出凌厲殺意,說的話,如同敘述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又讓人不得不提心吊膽。
蔣程的神色又馬上變得冰冷,“唐邑,別太自大,自大過了,就成了自負,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雖然我受了傷,但也存有天境第一重天的實力。”
唐邑不屑地笑了笑,回覆道:“蔣老頭,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人境第六重天的時候,我就可以用炫紋與天境第一重天的修者打得難解難分,你可以不信,不過,我無所謂。”
蔣程死死地盯着唐邑,小心謹慎起來,“別再危言聳聽,我不會相信你的。”
“不過,你的神色告訴了我,你已經信了。”
剎那間,唐邑舉起了手,天空中旋即出現四道精緻的炫紋,“那現在,你再好好體會一下,什麼才叫做恐懼,出來吧,神鬼!”
話音一落,四道炫紋亮起璀璨藍光,緊接着,從炫紋中誕生出四名大漢。
“那是.......那是你的四名轎伕!”蔣程驚呼起來,握着長槍的手,握得更緊。
蔣程是萬萬沒想到,唐邑的炫紋到達了這種登峰造極的境界。
炫紋造人!
縱然他用了這幾十年來集聚的見識,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神奇的景象。
不知不覺之間,蔣程全身都豎起了汗毛,一想起四名轎伕具有打不死的身軀,那個還尚存着兩敗俱傷的想法,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沉重。
蔣程不再覺得唐邑是夜郎自大,反而,自身與四名轎伕一比較,就立刻被四名轎伕的肅殺比了下去。
四名轎伕同樣不能用表面的常識來認定他們就是天境第三重天的修爲。
有了陳先知的前車之鑑,這次,蔣程不再抱有任何勝算的可能,這次,他是真的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唐邑那個混蛋!”
蔣程的心中不禁暗暗後悔起來,餘光悄然偷望着還在圍困紫袍教徒的數百名蔣家子弟。
顯然,遠水已經不能救近火,他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當前局面。
“蔣老頭,我沒空跟你嘮叨了,給我殺!”
唐邑手上的大毛筆向前一揮,四名轎伕迅速揮拳襲來,前進的速度,絲毫不比唐邑要遜色。
拳頭未到,蔣程立刻感受到四名轎伕拳頭的壓力,本能地動用手中的長槍,竭盡全力揮出一道巨大霸道的金色槍氣,直接與四名轎伕的拳頭硬碰硬。
“別小看我。霸王槍氣!”
“碰!”
金色槍氣與拳頭碰撞。
結果不出所料,四大轎伕的拳頭合力一擊,有着天境第五重天巔峰威力,要遠比蔣程的霸王槍氣霸道多了。
四拳齊發,瞬間將金色槍意破壞得支離破碎,從而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流波動,直卷蔣程。
蔣程被氣流傷及五藏六府,全身上下似是被敲斷了骨頭般那樣疼痛。
慶幸的是,人老了,累積的經驗多了,蔣程在一瞬間順着氣流的快速擴散,趁機快速退到與唐邑相對安全的地方,暗暗呼出了一口氣之後。
緊接着,蔣程急忙往回逃跑,目光卻始終注視着唐邑,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意。
“唐邑,快點追過來吧!”蔣程心中暗暗奸險地偷笑道。
他在短暫的時間裡,心中生好了一計,只要唐邑追過來,就可以引誘他與紫袍教徒進行激鬥,最後誰勝誰負,都要面臨的數百名蔣家子弟。
到時候,以蔣家子弟大軍壓境的姿態,任憑兩人的實力再高強,都只有死路一條的結局。
“蔣程還真是個這個老狐狸,這個時候,還想着絕地反擊。”
論起陰謀,唐邑的道行遠勝於蔣程。
唐邑簡單一眼便看出了蔣程的陰謀,並沒有追過去,四名轎伕自然立在唐邑身前,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唐邑的陰謀已然啓動,只是蔣程渾然不知,深陷圇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