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何人,膽敢潛入我蔣家!”
蔣山河神色凝重,雙手已然擺出一副戰鬥的架勢。
來者不善,而且來者的實力讓他忌憚。
衆所周知,唐邑不好刀劍,顯然,首領黑衣人背後一道深入骨髓的劍痕是致命的關鍵,目前,只有面具男子表露出的地境十二重天巔峰修爲,方纔有這種效果。
蔣山河不是自大的人,也不是自卑的人,縱然他的實力只有地境十二重天,距離面具男子也有一定的距離,但即使如此,他都不可能坐以待斃。
蔣山河輕輕使了一下眼神,示意身旁的蔣磊。
蔣磊會意,一隻手靜悄悄地搭在坐椅的一個扶柄上。
這是一道十分隱蔽的機關,萬到迫不得已的時候,蔣山河絕對不會將隱藏的手段暴露。
這擺明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鐺!”
緊接着,一個劍鞘破空飛來,在蔣磊的臉上掠過。
蔣磊頓時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手掌再也不敢往下按,因爲,這是一種明目張膽的威脅,可能,不次面臨的是那把長劍刺入喉嚨,隨時身亡。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怎樣?”蔣山河的神色更加凝重。
大頭鬼悄然地坐到椅子上,冷聲道:“蔣家主,先來個自我介紹,我叫大頭鬼,是孟婆橋中的小鬼殺手。”
“你是孟婆橋的人?”
蔣山河不自覺地望了望大頭鬼,又望了望地上的屍體。
前者,殺伐果斷,有着一種讓人感到窒息的殺意,確是有殺手應有的姿態,後者雖然是屍體,氣質上卻不能與前者同日而語,但蔣山河從蔣磊口中得知,黑衣人同樣是孟婆橋的人,爲何會是自傷殘殺。
“既然你是孟婆橋的人,爲何要殺你的同伴?”蔣山河疑惑道。
大頭鬼冷冷一笑,“同伴?蔣家主,請不你要玷污我們孟婆橋的名聲,我們從來不跟山寨貨合作。”
“你說他們都是假的?”蔣山河瞪大了雙眼,然後怒視着蔣磊。
蔣磊一臉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是假的,他們都有自己的名號。”
大頭鬼忍不住笑出了聲,“名號這種東西,隨便安個就可以了,蔣少爺你被騙了,不過,你還好遇到了我,要不是我收到了消息,說有人冒充我們孟婆橋掙錢,蔣少爺你還矇在鼓裡,此次前來,我就是爲了把他們給滅了,現在已經全滅了。”
“那麼,唐邑是不是......”蔣磊忍不住開聲詢問道。
話還沒有完整,蔣山河厲聲打斷道:“既然大頭鬼先生已經清理好冒充之人,那麼還是請大頭鬼先生離去吧。”
蔣山河連忙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此時,無論唐邑生死與否,假的孟婆橋已經被滅,至少死無對證,蔣家不會受到多大的牽連,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蔣山河不想節外生枝。
“蔣家主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你知道嗎蔣家主,你現在正是在羞辱我們孟婆橋。”大頭鬼的聲音表現出冷冽,手中隨意在桌面上拿了一張茶布,輕輕地擦試着劍身,劍身上,一道被蠟燭映射出的光痕折射在蔣磊身上。
蔣山河旋即擋在蔣磊面前,凝重道:“那麼大頭鬼先生,你究竟想怎樣?”
大頭鬼回覆道:“唐邑還沒有死,我可以繼續幫你們殺唐邑,價錢要原來的十倍。”
“十倍?不就是一千萬兩了嗎?你不如去搶?”蔣磊有點怒意。
“磊兒,閉嘴。”感受到大頭鬼的冰冷殺意,蔣山河立即喝止道,繼而答應道:“大頭鬼先生,你的要求我可以接受,但大頭鬼先生必須要做到天衣無縫,不能讓人察覺與我蔣家有關聯。”
“這個當然。”大頭鬼肯定道。
“好,這裡五百萬錢票,剩下的,事成之後再付。”蔣山河從櫃子裡掏出一大堆錢票遞給了大頭鬼。
“好的,你等我好消息。”大頭鬼接過錢票,又從牆壁上輕鬆地撥出了劍鞘,然後離開。
蔣山河看了看可以貫穿牆壁另一端的小洞,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
懸崖底。
“咳!”
“咳!”
“咳!”
唐邑輕輕咳嗽了幾聲,睜開了雙眼。
眼簾裡是一抹算不上耀眼的清晨陽光,並不能直接滲透入懸崖底下,一陣涼風吹過,懸崖底下透露着與盛夏不同的冰涼。
唐邑身體虛弱,自然有點不勝寒,但從懸崖底上往上看,陽光卻有種溫暖人心的感覺,唐邑知道自己沒有死,可能這就是大難不死產生的心理作用。
“還可以看到陽光,還真是命大。”唐邑感概道。
話聲剛落,唐邑從耳邊傳來了一聲婆娑的哭聲。
“唐邑。”
此時,邢兆君哭得像個淚人,盛載淚水的眼袋,因爲時時刻刻要留意着唐邑的動態,整夜沒有合攏過。
邢兆君的眼睛變得異常紅腫,可邢兆君哭中帶笑。
唐邑平安無事,她的一塊心頭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可以盡情地哭泣。
唐邑安撫道:“郡主,別哭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再哭就變成花面貓了。”
邢兆君點了點頭,抹去了眼淚。
唐邑又問道:“郡主,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一夜。”邢兆君回答道。
“一夜嗎。”唐邑眉頭緊蹙起來。
經過最後一箭,唐邑可以斷定銀甲將領是一個異常執着的殺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夜的時間,已經是耽誤了不少逃跑的時間。
唐邑估計,銀甲將領領銜的殺手軍團正在逐步逼近,必須在他們到達之前逃離。
唐邑忍着痛楚站起身來,環視着懸崖的底部。
懸崖底部不狹窄,反而四通八達,有幾條不知道通向何處的道路。
雖然沒有明確的方向,可唐邑不敢隨意找一條道路前進,他必須謹慎,否則可能會迎頭遇上殺手軍團。
就在猶豫之際,又一陣微風吹來,唐邑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炁!”
唐邑暗暗吃驚,又難以掩藏了興奮。
炁除了提升修爲等最爲顯著的作用處,還有一種難能可貴的作用,就是可以修復身體上受到的所有傷害。
這個時候,炁要比所有的珍貴草藥還有金貴。
或許,炁的味道太讓人難以察覺,一般人認爲是沒有氣味,唐邑當初見到炁的時候,同樣覺得沒有氣味,但是,當唐邑接觸過後,方纔發現這個小秘密。
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唐邑指着一條路,堅定道:“郡主,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這條路吧。”
“嗯,我扶你。”邢兆君點了點頭,身體很主動地充當了唐邑的柺杖,架着唐邑前進。
之後,走了一段時間,路越走越寬敞,唐邑的眉頭卻蹙得越來越緊。
這條路的四周殘留着許多參差不齊的深痕,原來是條狹窄的道路,明顯被被什麼巨大妖獸強行拓寬。
這恰恰說明,炁有強大的妖獸守護。
“郡主,可能接下來會比之前更危險,你要有心理準備。”唐邑叮囑道。
“我知道了。”邢兆君堅定道。
兩人繼續前行,又過了好一會兒,唐邑發現了一個山洞,炁的氣味正是從山洞中傳出來的,而山洞中,還傳出了一道很響亮的打呼嚕聲。
“跟着我,不要出聲。”唐邑輕聲吩咐道。
“嗯!”邢兆君老實地點了點頭。
兩人開始小心地深入山洞,直到走到了山洞的最末端,兩人一看,赫然看到一隻巨大的妖獸正在洞中棲息。
這是鐵牙鱷魚,全身上下覆蓋着厚重的鱗片,嘴上長出的獠牙似鋼鐵一般堅硬,可以輕鬆咬碎岩石,故得名爲鐵牙鱷魚。
邢兆君倒吸了一口涼氣,輕聲細語地詢問道:“唐邑,據說鐵牙鄂魚是種實力很強妖獸,我們該怎麼辦?”
“別害怕,只要我拿到了那樣東西,我們就離開。”
唐邑手指往前不遠處一指。
邢兆君順着唐邑的手指方向一看,發現在鐵牙鱷魚的身後懸浮着一股綠色的氣體,形態有點像火焰,可又不像是火焰給人一般熾熱的感覺,反倒遙遠感受到那綠色的光,身體倍感舒適,身上的疲勞好像慢慢被光驅散一般的神奇。
“那是什麼?”邢兆君好奇地問道。
“炁。”唐邑回答道。
“炁!那就是傳說中的炁!”
剎那間,邢兆君明白唐邑爲何鋌而走險。
炁的誘惑實大太大,絕大部分修者或許窮其一生,也不曾看到過炁的形態,更何況要得到炁。
而且,只有得到了炁,唐邑的修爲大增,兩人就不需要東躲西藏,可以大大方方地迎擊整個殺手軍團。
“走吧。”唐邑道。
兩人又小心摸索前進,生怕輕輕踢動着一塊小碎石,造成了聲音,然後面臨着前功盡棄的危險。
很快,他們非常接近炁。
忽然,由於邢兆君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肚子不爭氣地打起了咕嚕的聲音。
鐵牙鱷魚對聲音尤爲敏感,猛地眼開了雙眼,目光轉向了聲源,旋即怒聲道:“小小鼠輩,膽敢想動大爺的炁。”
話聲剛落,鐵牙鱷魚的尾巴順勢掃了過去,許多石塊被尾巴直接擊碎飛散,地面也被掃得平坦。
唐邑強行與鐵牙鱷魚的尾巴硬碰硬,勉強阻止了鐵牙鱷魚的尾巴掃過去,連忙命令道:“郡主,你去拿炁,我來擋在這頭鱷魚,記住,用小瓶把炁裝起來。”
“我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邢兆君快速小跑向前。
鐵牙鱷魚沒有理會邢兆君,反而不自覺地打量起唐邑。
忽然,鐵牙鱷魚猖狂地大笑起來,“皇天不負苦心人,小子,十六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唐邑一臉迷糊,“我們認識?”
“哈哈哈哈,你忘記我不要緊,不過,我很快會讓你記得。”鐵牙鱷魚猙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