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四人離開,靜瀾佇站於後的蘇婷婷輕睇閒悠吮茶的夫君,鶯聲開啓道:“夫君,他們不懷好意。”
“用屁股都想得到。”不急不緩把香茶擱於桌案,阿真抿着濃濃微笑把虛假的嬌妻從背後扯到跟前,睇看她的絕色容顏道:“婷兒,你爲何要如此造作?”
輕皺一下小鼻頭,婷婷小手輕撫他乾淨衣領。“夫君雖不受禮教,可禮不可廢,婷兒是妾,理當居於身後。”
“得。”白眼上翻,阿真無奈之極地從椅上站起,愛憐地把她的秀髮挽到耳後。“我出去一趟。”
“夫君要出去嗎?”婷婷一愣,溫柔牽着他的手勸道:“夫君,都快晚膳了,晚膳後再出去吧。”
“晚上我在翩君哪裡用,晚一點回來。”溫柔撫摸嬌妻柔順秀髮,阿真心裡很是愧疚。“婷兒,我對不起你,可,我已翩君約好了,晚上我與你用夜宵好嗎?”
頓悟過來,蘇婷婷手拉住他的手掌,急急歉道:“是婷兒失濾了,夫君切勿如此,快去吧。”她怎麼忘了翩君呢?夫君已陪她一個下午了,翩君想念夫君的緊,他是該去陪陪她。
“婷兒……”溢滿的柔情在胸口盪漾,阿真既愧疚又不捨地徐凝她好一會兒才說道:“婷兒不要先睡了,一定要等夫君回來知曉嗎?”
“嗯。”乖順含首,蘇婷婷撫笑轉過他的身子道:“夫君快去吧,不要讓翩君久等了。”心爲何會突然窒悶?爲何這般不想讓他離去?
“好!我會早些回來。”阿真不捨地回頭再看一眼這個把他送到另一個女人懷中的嬌妻,暗暗嘆息一聲,才大步跨出廳門。嬌妻這般賢惠,他應該覺的幸運,可爲何心中卻有一絲不快,她們是真的愛他嗎?答案是肯定的。但是爲什麼她們卻能般坦然?無動於衷地把他送到另一個女人懷裡?
“蘇軾……”
邊走邊暗自冥想,一聲蒼老又熟悉地叫喚,讓阿真停住飛跨大步,轉身見到瀋海急匆匆從府內奔來,頓開心萬分喊道:“沈老爺子,我想死你了。”
“咚……”
說要揍他就一定要揍到,瀋海跨出府門,半句話不講,馬上掄起拳頭給顆黑腦門賞了一暴粟。興奮讚道:“混小子,乾的好。”
猝不及防被敲好大一記,阿真糾淚緊捂腦門破罵:“死老頭,乾的好不用這麼大力敲老子吧。”
“我這不是高興嗎?”瀋海手掌往到他緊捂的黑腦門隨便一揉,裂着老嘴呵呵笑罵:“你這混小子,離去時連和老頭我打聲招乎都沒,回來後又混帳到如此。”高興不停數落中,越是數落瀋海越覺火大,牛目狠瞪這個偷主惡奴,讓人難於置信,他竟敢去偷大小姐那顆溫柔善良的心。
突見沈老爺子歡喜老臉轉怒,阿真嚇了一大跳,腳跟悄悄往後挪動幾步,力擺雙手解釋道:“沈老爺子,您老消消火。”頭腦快速轉動,趕緊上前摟住他老肩,道:“那時不是太急驟了嘛,哪有時間去在意這些小事。”老實說,他還真的是給忘了。
“真是混小子。”瀋海知他甚深,恨恨抖掉肩上這雙無恥手臂,眯眼上下把他打量個遍,才抿着老嘴調侃道:“瞧這位爺現在多風光。”
跟着他雙眼往身上探看,阿真不好意思道:“全都是臭皮囊,沈老爺子您老不必這麼糗我吧?”
“老奴哪敢。”瀋海酸不溜湫斜眼睇他。“您現在可是姑爺,老奴哪敢糗你。”他的眼光果然沒錯,這混小子是人中龍鳳,他有出息他比誰都開心,可心中卻突然空虛了。
被沈老爺子陰陽怪氣老眼看的渾身不自在,阿真心裡怕怕,弱弱說道:“沈老爺子,晚上咱們再喝一杯,我還有點事。”
“你能有什麼事?”眼看晚膳就要到了,瀋海高擰起老眉,用特大號牛目瞪向他。“太老等了你一下午,既然睡醒了,就該去請安,要去哪裡?”
“有點小事啦。”阿真擺了擺手,趕忙轉身。
“晚膳就要到了,你有什麼事?”瀋海老手特快,馬上拽住他後領,強把他扯回來罵道:“剛剛回來就要亂跑,要出去用過晚膳再去。”這小子以前聽到吃飯,跑的比誰都快。難道狗改不吃屎了?
後領被拉住,阿真老臉一哀,轉身躬道:“沈老爺子,真的有事啦,晚上咱們再聊,乖!”
“你小子。”瀋海牙齒特癢,不放人喝問:“說,你要去哪裡?”
“好吧。”沈老爺子屬驢的,阿真攤手直言道:“我和翩君有約,晚膳要和翩君一起用。”夠直白了吧。
瀋海早就知曉這個唐小姐,大小姐下的聘禮還是他送去的,可他身爲蘇家奴才,當然向着自家大小姐了。
“蘇軾,大小姐如此柔溫體貼,你該多陪陪她纔對。”瀋海語重心長勸道:“你今天剛回來,理當陪太老、大小姐一起用膳,唐姑娘明日再去也不遲。”
“好吧。”乖順地點了點頭,阿真往府門比手道:“那咱們走吧。”
“走走。”見勸住他了,瀋海高興無比跨出老步,說道:“蘇軾我和你說……”
他剛轉身,阿真馬上跳上筋斗雲,揚聲喊道:“沈老爺子,晚上再陪你叨扯,我先走了,咕拜!”
“混小子,你給我回來。”瀋海被騙,暴跳如雷轉身朝那道奔遠的身影吶吼,在那道身影跑出巷道,他才搖頭失笑地轉身回府。這個混小子果然還和以前一樣混,孤軍攪狼窩之事,已傳遍大江南北,茶館內說書的是講的有板有眼。金遼碰見這個天下第一混的混小子,也真是祖宗不佑。
雜貨鋪裡買了數尺牛皮筋,綢緞鋪裡槓出一匹青絲綢緞。阿真心情倍好地履步於密集人羣內,心裡不停意yin着他可愛的小翩兒。
火紅夕陽微墜于山頭,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急劇縮減,肩槓着一大匹布緞,走近牛肉攤時,阿真見她的小翩兒果然不在了,害怕被唐大叔看見,趕緊把臉藏在布匹後頭,急步向前馳奔。
夕陽泛紅時,忙了一天的小攤生意漸歇,處在恍惚中的唐耀,瞧見前面那個熟悉身影,雙眼一眯,開口撩喊:“小子,站住……”
“靠!”纔剛跨過小攤,阿真老眉糾皺地咒罵一聲,才露出藏在布匹後的老臉,裂笑弱問:“唐大叔,還在做生意呀。”
濃眉緊皺,唐耀繞出小攤,狠把他拽到跟前,不爽詢問:“你要去哪裡?”
“沒……沒有啊。”阿真心虛不已。
“沒有?”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定是要去找他家,唐耀非常不爽地狠瞪着他,想到翩君喜愛極他,再不爽又能如何?
“唐大叔,真的沒有啦。”阿真被瞪的特心虛,大力搖頭道:“我家沈老爺子,讓我把布匹送給他小情人,剛巧他小情人就住北城。”說道,還煞有其事抖了抖肩上的布緞,彷彿就真的瀋海在北城養了個小情人一般。
“行了。”唐耀懶的聽他滿口胡話,擺手道:“你老實告訴我,中午給翩君的玉從哪裡來的?”
“呃?”見他又詢問藍倪兒的玉佩,阿真狐疑挑起俊眉弱問:“唐大叔,這塊玉很重要嗎?”難道真的是開啓寶藏的鑰匙?
他剛高翹起屁股,唐耀就知他要拉什麼屎,不爽喝道:“絕對沒有什麼寶藏,你小子想錢想瘋了。”
“纔怪。”阿真半點都不信,一雙小雞眼上下瞄看這個想獨吞寶藏的無恥人類。“如不是有寶藏,你屢屢詢問這塊破玉的來歷幹嘛?”
“破玉?”唐耀啞口結舌,老臉驀然發黑,一盆口水往前瀉噴:“什麼破玉,這可是塊獸令,而且還是四猛獸令。”
突被噴了一臉口水,阿真老臉訥訥叨唸:“四猛獸令?”
“沒錯,此玉是用和田玉所制,不僅冬暖夏涼……”
唐耀話沒說完,阿真愣眼眨了眨,打斷詢問:“和田玉?是不是就是制玉璽的唯一上品特玉?”
“沒錯。”唐耀見他終於明白了,馬上把老臉湊到他跟前,壓低沉音陰問:“說,這塊玉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唐大叔。”阿真眼泛黠光,不答反問道:“你是什麼身份?”四獸令?想來應該就是金遼那些所謂的鷹師、虎師了。不過他一介平凡的小攤貶,怎麼會認得玉令,又怎麼能一眼就叫出名字?眼前這個唐大叔很不簡單喔。
唐耀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精明,被看的渾不自在喝道:“讓你說,你就說,羅嗦什麼勁。”
“唐大叔。”阿真斜眼睇看前面這張不自在老臉,眼內閃過狡猾,無法相信的低吼:“難道唐大叔是金遼派來的密臥?”
“胡說八道些什麼。”唐耀不想提往事,啐罵了一句,擺手趕道:“走走走。”
“唐大叔你就別裝了,一個小攤貶怎麼可能認的此玉,又如何能叫出正確的名字。”阿真存心想要氣死他激道:“老實承認你是金遼派來密臥吧,我發誓絕不去告發你。”
“胡扯什麼。”唐耀被激的老臉漲紅,開口咆哮:“我曾是威虎大將軍麾下的七虎將之一……”急辯未完,驚覺漏底子,唐耀眯起非常不爽的雙眼,恨瞪前面這個探出他底細的小子。
阿真對他的兇瞪面不改色、不痛不癢,很是好奇催問:“繼續說啊。”
“滾……”往事讓人不快,唐耀大手往他身上一推,裂罵道:“滾滾滾……”
“唐大叔別這樣嘛。”好奇心被挑起來,阿真哪裡肯讓,把肩上布匹擱靠於攤上,雙手纏上前催問:“唐大叔你就和我說說,爲什麼曾是威虎大將麾下七虎將之一的你,會跑到蘇州來賣鹹鴨蛋?”
“什麼鹹鴨蛋?我是賣牛肉麪。”唐耀臉紅脖子粗吼罵,心底卻很是措敗,他就知讓這小子知道絕沒好事,這不,馬上就來追根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