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禮面帶微笑的看了一眼何文昌,有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薛邕,見沒有人出來反對自己,心中忍不住就是一笑。
此時列席的衆人也是若有所思,不少人心中也有些不解,這薛家平日雖然行事霸道,但是少有當面落朝廷面子的情況發生。
再說這姚濂可是皇上親自點的人,又有當朝次輔嚴世勳作保,這薛家是怎麼了,居然敢如此說話。
薛懷禮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之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着說道:“諸位,你們現在心中怕是還在想着我薛懷禮爲何會這樣說話。我告訴你們,用不着想了,這是薛某我的肺腑之言。”
“這姚濂不過一介書生而已,即便有人說他是狀元出身,說句難聽的話,這狀元在我豫州有的事,即便如此天才,哪個不是從七品官員做起,即便特別出色留在京城任職的,也是從六品做起,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陳大人。”
薛懷義笑着看向一旁的陳文靜,將陳文靜看得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說道:“薛二爺說的沒錯,是這麼一個理。”
“還是陳大人明事理。”
薛懷禮笑了笑說道,這讓陳文靜更加尷尬,因爲他就是狀元出身,從六品京官做起,花了十年時間才落了一個外放的名額。
“咱們再說那姚濂,不過在翰林院熬了幾年而已,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七品小官,說難聽點甚至連個官都不是,終日和古籍作伴,他懂什麼人情世故,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而已,一躍成爲三品大員。來到我豫州作福作威罷了。”
薛懷禮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衆人的表情,心中冷笑一聲,隨後將目光落在何文昌的身上,見對方依舊低着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宴席上,衆人就這樣看着在堂中侃侃而談的薛懷禮,心中有些疑惑這薛二爺到底是怎麼了,今晚居然如此放肆。
但是見薛邕沒有阻攔,衆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任由薛懷禮說下去,至於之後能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人們估計也不會聽到了。
薛懷禮環視了一眼衆人,接着說道:“諸位可知道,爲何這姚濂會突然烏鴉變鳳凰嗎?”
問題剛出,但是衆人都是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但是多數人還是清楚一些其中的內情的。
薛懷禮見狀,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讓在下來告訴你們,這姚濂不過是上了嚴世勳那條賊船而已。”
話音剛落,宴席上,衆人瞬間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此時一臉笑意的薛懷禮,就連一直賠笑的陳文靜此時也是驚出了一頭的冷汗。
只見何文昌赫然擡頭,滿眼震驚的看着座上的薛邕,見薛邕依舊是滿臉的額笑容,對於此時大放厥詞的薛懷禮依舊不加阻攔,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薛、薛二爺,慎言!”陳文靜擔憂的勸道。
陳文靜是萬萬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說薛家老祖參悟有所得嗎?怎麼會突然講起這麼要命的話題。
眼下這朝廷正在變法的關頭,內閣當中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這本來就是大事,而且還是由當朝次輔嚴世勳在主持,這檔口一罵就是兩個人,還說嚴世勳是一條賊船,這不是明擺着在找死嗎?
而且嚴世勳是誰提拔上來的?是皇上,這變法是誰交到嚴世勳手裡的?還是皇上。你說這話,不就是在罵皇上有眼無珠嗎?
“陳大人,怎麼害怕了?”薛懷禮呵呵一笑,接着說道:“先將心放回肚子裡,因爲在下接下來的話才叫嚇人。”
“諸位!剛剛所說的話,全都是我薛懷禮肺腑之言,想那嚴世勳頒佈的法令,那條不是有違祖宗例法,可曾考慮過咱們在座的各位。全是他們京城那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爺們憑空想象出來的。”
“以商稅代農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這種陰陽顛倒的做法必定會導致天道紊亂,倒是後這天下大亂到底是誰的過錯?”
不少人此時已經是臉色煞白,這薛懷禮不要命了?居然敢如此說話,抨擊當朝國策。簡直是膽大包天。
何文昌此時已經大概猜到薛懷禮的意思是什麼了,只是沒有到最後一步,他依然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在等,等薛邕出手制止薛懷禮現在的胡言亂語,因爲那樣薛家還有救,即便今天這事兒傳出去,只要死上薛懷禮一個人也就夠了,整個薛家還不至於被皇上滅門。
“怎麼?諸位害怕了?”薛懷禮笑着說道。
“薛二爺,您喝多了,今日我等只是慶祝薛師順利參悟出關而已,您先下去歇息一下吧。”一位平日和薛家關係不錯的人站了出來,看着此時在胡言亂語的薛懷禮微微皺起眉頭。
“王先生,可曾聽過一句話,衆人皆醉我獨醒?你們都被這表象迷惑了,且看薛某將你們點醒。”
薛懷禮微微一笑,隨後開口說道:“今天將你們聚集起來,不單單是爲了我父親的事情,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諸位可曾聽說過前朝的九鼎?”
薛懷禮見衆人不在說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說道:“不知道,二爺我告訴你們。”
“前朝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之後,將天下之地化爲九州,各州集齊本州之力,鑄造鎮壓氣運的青銅鼎一座。上面刻有當地風土山水,人文地誌。這之後一直鎮壓這前朝氣運。無奈後來前朝皇帝不修德政,不尊禮法,九鼎隨之遺散,緊接着想必在座的諸位都是清楚地,這天下開始大亂。知道我朝太祖皇帝一統中原,這才結束了戰爭。”
“可是諸位,你們知道爲何我朝依舊沒有統一天下嗎?”
薛懷禮面帶笑意的看着衆人此時難看的臉色,強忍這心中的笑意,薛懷禮說出了那句誰都不願意聽的話。
“因爲啊,我朝皇帝從來沒有獲得這九鼎之一的山河鼎!”
“住口!”
薛懷禮話音剛落,衆人臉色突然大變,但是唯獨何文昌站了出來,手指着薛懷禮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