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被鳳淵拿走以後,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再還給我了。沒辦法,雖然我也很稀罕這張照片,但是罵罵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最後只能作罷。
後來又玩了旋轉木馬,碰碰車,海盜船和自由落體。是的,你們應該能猜得到,哪幾樣是我一個人玩的,哪幾樣是我被某人脅迫去玩的。
值得一提的是,最後兩人還去了一次鬼屋。沒錯,我們閒的蛋疼,居然去了一次鬼屋。和以往真刀*的不同,這裡面的妖魔鬼怪都是遊樂園的工作人員假扮的。以此爲前提,接下來前方高能,身體不適的觀衆朋友請勿觀看。
好吧,其實我這句話應該送給鬼屋裡的工作人員們——身體不適的請趕快請假,身體沒有不適的,請趕緊裝病,然後再請假。
剛一進鬼屋大門,我就開始受不了裡面逼真陰森的恐怖氛圍了。幾乎是整個人掛在鳳淵身上,一路打着哆嗦往前走的。人也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心裡有準備,可一旦那個“鬼”跳出來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尖叫:“哎呀媽咧!嚇死我了!”
而那些鬼也真是倒了黴了,越是看到害怕的人就越是要往前湊,上趕着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朝我這邊聚過來。
“老婆,我們回去吧。”當又一個“孤魂野鬼”從我身邊飄過,並順便摸了一下我臉的時候,晦暗的四下終於傳來了鳳淵低沉的聲音。
“要回去也得從出口出去啊,不然原路返回又得被嚇一遍!”光線太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這讓我心裡更加沒底,只能擡高音量給自己打氣,“而且,是誰剛剛一定要來鬼屋,怎麼,現在怕了?”
我當然不相信這貨是因爲害怕纔要回去的,記得剛進來的時候,他還笑得一臉猥瑣,賤兮兮的湊在我耳邊說:“壞東西,要是覺得害怕的話,懷抱借給你用一下,我不嫌棄。”
尼瑪,我嫌棄好不好!所以當我真的被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往他懷裡鑽的時候,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在笑。你們能想象那個詭異的畫面嗎?鬼屋裡,遊蕩着各種陰森恐怖的“鬼”,一個女生瘋了似的在尖叫,一個男生蛇精病一樣在兀自偷着樂……光想想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被我拒絕後,鳳淵一頓,隨後口吻冷冽的吐出一句無奈的嘆息:“那就沒辦法了。”
“啊!”
我聽的一頭霧水,剛想問爲什麼,身旁就猛的躥出來一個青面獠牙的“吸血鬼”。手還沒碰上我的腰,只見眼前一花,吸血鬼已經飛出去,“咚”的一聲撞在牆上,又“吧唧”一聲摔在了地上。
“你……瘋了?”檢票時工作人員再三叮囑遊客:“千萬不要毆打工作人員,千萬不要毆打工作人員,千萬不要毆打工作人員,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你他媽都當耳旁風了嗎?
結果回答我的不是鳳淵,而是又一個飛出去的,試圖向我胸口襲來的“吊死鬼”。接下來的情況就是,我們一路往前走,“妖魔鬼怪”一路往後退。
終於,遊樂園方面忍無可忍,派了專門的工作人員,把我們從“員工通道”請了出來。爲了感謝這尊瘟神配合,遊樂園還送了我們一套情侶杯……
“也不怕別人看見,到時候把你送到科學研究院去,就有你得瑟的!”我捂着臉從遊樂園保安室出來,只要一想到剛纔保安詢問他爲什麼毆打工作人員,這貨理直氣壯的回答:“因爲他們吃我老婆豆腐”時的畫面,我就恨不能一腳把他踹飛到西伯利亞去。
“放心,鬼屋裡黑。”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鳳淵攬着我往遊樂園大門走去,“而且,就算被送到科學研究院去,你能保證他們不乖乖把我送回來麼?”
“……”這bi裝的,我給你一百分。
正當兩人吵吵鬧鬧快到門口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個褲子不斷往下掉的藍胖子。和先前一樣,他還是一邊給遊客派送氫氣球,一邊時不時蠢萌的提溜一下褲子。我看着他手裡還剩下很多的氫氣球,拉着鳳淵過去,打算幼稚到底,也討兩個來玩玩。
“能給我兩個嗎,謝謝!”我指着藍色的和紫色的對他說。
“小魚,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結果對方在把氣球遞給我之後,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狐疑的盯着他被大大的藍胖子頭套遮住的腦袋,總覺的這個聲音很耳熟,就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你是……”話未說完,對方已經把頭套摘下來了:“莫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着眼前這個眉眼溫潤的少年,我忍不住暗歎:真是不容易,學校表現出色也就算了,生活上還這麼獨立,以後參加工作,一定是社會的中流砥柱。
“因爲是週末,在家也是閒着,就出來體驗一下生活。”莫劭城話雖然是對我說的,眼睛卻一直看着我身後的鳳淵,“我前幾天去你們班找你,聽說你住院了,發生什麼事了?”
“哦,不小心得了風寒,小毛病不礙事。”我總不能告訴他實話吧,轉而想到他去我們班找我,就問,“對了,莫學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忘了英語資料的事了?”說着,莫劭城還衝我眨了一下眼睛。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經他一提醒,我纔想起來那天在樓道上被滅絕師太逮住的事情,“等回學校我去問你拿。”
“好的,記得來的時候先給我打個電話。”莫劭城見遊客越來越多,也不好多說,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就跟我道了別。
但出來後沒多久,我就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報廢了。如果要打電話,也只能先問鳳淵借。見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某人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其實我也不是沒感覺,剛纔我和莫劭城熟絡的聊天時,他雖然隻字片語都沒有說,臉上也依然掛着笑。但好似星光墜落的雙眸裡,原本的暖意已經由深轉淺,最後變成了寒意。就算莫劭城不說再見,我也要走了。不然真怕某人再次暴走,那樣一來,毫無疑問我一定會被這家遊樂園永久拉進黑名單。
不借就不借吧,反正原來的也還能用,等過段時間自己賺錢再買一個。
“你給我買一樣禮物,我就把手機給你。”看出我的心思,鳳淵的腳步停在一家櫥窗外,指着裡面的一款男士錢包,眸光狡黠的開口道,“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呃……”倒不是我不肯,而是我實在沒錢啊!我的視線順着鳳淵指骨分明的手望去,小心翼翼的數了一下上面的零,面露難色,“要不,我給你買個別的吧?”
“就要這個。”某人不依不饒,“記得七夕的時候,你也沒有送禮物,你該不會是故意不想送吧?”
我毫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是我不想送嗎?是我想送也壓根買不起好不好!”
“只要你想送,我可以給你錢買。”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邏輯?
最後,我兜裡揣着某人的手機,某人手裡拿着掛着我的名義自己花錢買的錢包,神情饜足的回了家。
因爲在遊樂園玩的實在太瘋,所以洗過澡以後,我早早就躺牀上睡覺了。等鳳淵洗完鑽進被窩的時候,我也差不多要熟了。只是迷迷糊糊感覺被他從後面抱住了,整個後背涼絲絲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似醒非醒間,耳邊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低迷中透着一絲決然:“我的小魚兒,你曾經問我有沒有感到無可奈何的事。”
說到這裡,聲音頓了一下,再度傳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微不可聞的呢喃:“除了你,還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