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平,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大哥,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看着心事重重的周宗平,周世平也有些黯然,若果自己遇見這樣的情況,不知會愁成什麼樣子。
“世平,家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還是要多包涵些,這次回來,我的心情很不好,述平、歸平、雨馨變化太大了,變的我有些不認識了,因爲如此,我纔要求將如煙和孩子帶走,母親原來不是這樣的,固執了很多,我已經說不上話了,可是,如煙和孩子是不能跟着我到德慶縣去的,我準備爲他們在京城暫時租房住,這次回京城,我不能耽誤了,馬上要到德慶縣去,如果如煙他們沒有安置好,還請你多多照顧。”
“大哥,你放心吧,嫂子和孩子可以先住在我那裡,住處慢慢找。”
“世平,謝謝你,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知道母親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三叔放棄了周家莊的所有財物,我很吃驚,今後,周家莊的日子會很不好過的,母親看不到這些,母親不明白周家莊今後還是要依靠你和三叔的,周家莊的改變我不敢相信是真的,這次三叔將所有家人都接到京城,我本是不同意的,其中意味着什麼,母親應該明白,母親太固執了,總以爲已經去世的父親還可以保佑家族,都這麼多年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母親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感覺到很無助,述平、歸平、雨馨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母親太溺愛和遷就他們,我相信父親在天之靈是不願意看見如此情形的,世平,算大哥求你了,你不要放棄周家莊,不要放棄家族,我預感周家莊的麻煩很快就到了,如果三叔和你不聞不問,周家莊就真的完了
。”
周世平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周宗平無疑是周家莊傑出的嫡長子,能夠看到很多事情,而且曾經大力幫助自己,還有,徐義鬆大人的恩德,周世平亦不能忘記。
“大哥,世平還是周家子弟,不會不管周家莊的,不過,世平擔心周家莊有一種很不好的風氣,兄弟姊妹之間沒有親情,只有地位懸殊,只有高高在上和低三下四,長此以往,周家莊將無可救藥,可惜,這些事情不是世平能夠解決的,或許,將來,你成爲周家莊的家主,才能夠改變這種局面,大哥,放心吧,世平心裡有數。”
周宗平明白周世平在家族裡受到傷害,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已經不簡單了。
“但願母親能夠早日明白,世平,我已經決定了,近來不會回去了,這次回來,我已經祭祖,懇請家族祖先保佑周家莊,那些事情,眼不見心不煩,到了京城,我直接回德慶縣,不能陪你了。”
……
11月2日,周世平一行回到京城。
安置衆人足足用去了2天時間,好在早有準備,房間也夠多,不過,住宅裡已經失去了寧靜,驟然增加這麼多的人,想安靜也困難了。
周世平11月6日要離開京城,回淮揚郡,本來,周世平只能有30日的假期,不過,考慮到淮揚郡遠離京城,來回需要10餘日,山南巡撫匡思銘給了周世平50日的假期,至於周宗平,回京城的第二日便離開了,徐如煙和孩子暫時居住在周世平府上。
周世平不得不向郡主攤牌了,這些日子相處,周世平感覺姬晴怡不錯,雖然沒有長時間相處,很多細節看不出來,不能貿然下結論,但是,郡主遠遠沒有第一封信中表現的那麼厲害。周世平還是不想郡主跟着到淮揚郡,離京城太遠了,淮揚郡無論怎麼發展,都比不上京城的繁華和方便。還有就是綠竹和煥月兩個丫頭,都是郡主的貼身丫鬟,將來的去向,不用說也知道,綠竹好些,煥月很精靈,兩人時刻不離開郡主和自己,甚至身邊的紫鵑都沒有她們看護那麼嚴密,好像周世平是喜歡沾花惹草的大色狼。
郡主的脾氣有些倔,表面看上去很是文弱,可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周世平明白,勸郡主在京城居住很困難,怕是弄巧成拙。可是離開京城的日子已經要到了,郡主彷彿也知道,已經吩咐綠竹、煥月開始收拾行禮,一副準備遠行的樣子。
11月4日,夜裡。
周世平抱着郡主光溜溜的身體,小心翼翼開口了:“晴怡,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夫君有什麼話儘管說,妾身聽着呢。”
“晴怡啊,你看,那淮揚郡遠離京城,地處邊關,條件不是很好,更重要的,是遼軍近在咫尺,你是當朝郡主,千金之軀,我怕你到了淮揚郡不習慣,再說,我也不願意你到淮揚郡吃苦,更怕你受到傷害,你看是不是等我到淮揚郡安置一番後,視情況再來接你。”周世平想得簡單,到了淮揚郡,就說不安全,郡主暫時不宜過來。
“夫君,你不想晴怡跟在身邊嗎?”黑暗中,姬晴怡很想掙脫周世平,可惜周世平抱得很緊,一時間掙脫不了
。
“夫君,妾身一直記得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的詩句,時時不敢望,是不是妾身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讓夫君生厭啊?”
周世平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好在姬晴怡看不見。
“晴怡,我不是這意思,你多心了,邊關條件艱苦,我是不願意你吃苦啊。”
“夫君,晴怡不怕吃苦,晴怡要跟隨夫君。晴怡知道,朝廷7品以上官員是可以帶家眷赴任的,夫君現在是從5品,晴怡可以跟着去的。”
“晴怡,我現在是從5品知州,按道理是可以攜帶家眷的,唉,淮揚郡條件實在不好,你看,嫂子和侄子侄女不是都留在府裡了嗎?”
“夫君爲什麼不願意晴怡跟隨,是不是以前在外面有相好的?”
“哎呀,我的郡主,我就是有那心也沒那膽啊,我連身邊的丫鬟都沒有碰,何況其他人,晴怡你想,有岳丈大人的威名和你的教誨,豈能出事情。哎喲,晴怡,你別揪我。”
“哼,不要以爲妾身是那麼好哄的,妾身就是要跟着你到淮揚去。”
“好,好,我答應還不成嗎,你先鬆手,不要揪了,疼……”
11月5日,府裡的人看見周世平一大早跟在郡主身後,郡主說什麼,周世平就連連點頭,衆人很奇怪,少爺這是怎麼了。
周世平有苦自己知,原來,姬晴怡夜裡不斷琢磨周世平的話,想來想去覺得周世平話裡有話,後半夜,叫醒了周世平,盤問爲什麼不帶自己到淮揚郡,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周世平迷迷糊糊被叫醒,當然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還說晴怡是沒事瞎琢磨,姬晴怡見到周世平這樣說話,氣上心頭,她本是小女孩,一時想不通,竟哭出聲來,這可嚇壞了周世平,使出各種手段哄晴怡。天亮之後,姬晴怡記着夜裡的事情,不理睬周世平,周世平只好跟在郡主身後,不斷說好話,不斷解釋。
其實姬晴怡早不生氣了,只是想着周世平的話,看見他跟在自己身邊,低聲下氣解釋,也想氣氣周世平。看見周世平毫不動怒、俯首帖耳的樣子,心裡也軟了。
“夫君,你去忙碌吧,明日就要離開京城了,該準備了。”
周世平長出一口氣,真是自作自受,他今日的事情的確很多,當下也不再耽誤,告別晴怡,急匆匆往前院走去。
周世平、姬晴怡居住的後院,因爲府里人員的增多,已經縮小很多了,兩人連同身邊的丫鬟,統共佔據了12間屋子,其餘的都騰出來。
既然晴怡郡主要跟着離開京城,府裡就缺管事的人,齊氏身體不好,吳氏也不行,身份不夠,管不下來,其餘幾個姨娘更不合適。周世平本來計劃是晴怡管的,昨夜的話打亂了計劃。不要小看府裡的管事,周元凱、周世平都沒有田地,依靠俸祿養活一大家人是不可能的,好在周世平手裡有30萬兩白銀和3顆夜明珠,摺合是60多萬兩白銀,府裡沒有大事情,許多年不需要擔心錢財問題。可是再大的家業,管理不好,敗起來只是幾天的事情,如果是晴怡管家,周世平會將所有錢財都交出來,其他人就不行了,周世平計劃拿出30萬兩白銀,這些銀兩,足夠支撐10年以上了。看如今形勢,也只能是三娘齊氏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