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臺上,坐在董惜武、南宮嫣兩人身後的黎元庭看完這精彩的一幕,不由感嘆道:“火麟軍氣勢如虹,黑甲軍堅若磐石,就連沈家的私兵也比我北方邊軍表現的好上許多,真不愧是我丹癸國中精銳的精銳。”
董惜武笑道:“火麟軍能在氣勢上佔得幾分先機,不過是佔了人多的便宜。若是易地而處,火麟軍也未必能在你北方邊軍又或是沈傢俬軍面前討得好去。”頓了一下,又向南宮嫣道:“倒是你們南宮黑甲軍真不愧丹癸國第一軍的稱號。能如此累如危卵而不動聲色者,縱使稱之天下第一軍也不爲過。”
南宮嫣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軍陣演變,也對黑甲軍頗爲擔心,如今見黑甲軍非但沒有落了下風,反而給自己大大的掙了一口,心中卻又生出幾許憂慮,須知木秀於林的道理。
“董將軍真是謬讚了,黑甲軍如何稱得上第一?”故而見董惜武誇獎自己,南宮嫣臉上也不顯出得意之色,反而目光一轉,指着觀看臺已然收回架勢,重新靜立着的那兩千禁衛軍士兵說道:“單是看這兩千禁衛軍的勇士,面對火麟軍萬馬襲來,非但毫無懼色,更可以做出如此默契的反擊。我看剛纔並沒有誰下了命令,但那兩千勇士卻可以在幾乎同一時間拉開架勢,身上氣勢也是同時爆發,融合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面對火麟軍騎兵幾乎可以纓其鋒芒。而黑甲軍不過是靜守不動,與之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黎元庭一愣,也沒想到南宮嫣竟然觀察得這麼仔細,心中略一思量,也是恍然,連連點點稱是。
董惜武卻目光閃爍的落在那兩千名禁衛軍士兵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很好!”火麟軍的大隊人馬完全退出校場,沿途踏起的煙層散盡,敖唐狄的目光已經在各支隊伍以及各方官員的身上一一滑過,大聲開口喝道。
觀看臺上的大小官員纔回過神來,剛纔在火麟軍氣勢壓力下坦然處
之的還好,依舊坐穩着身子,心中暗喜自己並沒有在皇上面前丟臉。那些剛纔醜態百出的低層文官,再一次被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垂着腦袋回到凳子上坐好,同時儘量將身子縮成一團,心中不斷祈禱敖唐狄沒有看見自己的醜態。
倒是那個跳起來抄凳子的武將,不知怎麼的從敖唐狄看他的眼光中讀出了幾分讚許,心中頓時樂得像開了一朵花,甩開肩膀,趾高氣昂地將手中的凳子放下,然後大刀闊馬地坐上去,肩背挺得筆直,恨不得將自己的英武神姿完全展示出來,好入了敖唐狄的法眼,趕明個就給自己升個大將軍噹噹。
可惜敖唐狄卻沒有如同他想象的那般長久的停駐,很快又轉到四方聯軍那邊。
四方聯軍早已趁着空兒整理好了隊伍,除了宣楚軍還顯得有幾分散亂,其他三支隊伍都已經恢復了整齊的陣型,士兵們人人臉上肅穆,原本在於火麟軍對抗中大受影響的氣勢,此刻也恢復如初。
敖唐狄心中感嘆,這幾處兵馬,都不失爲虎狼之軍,若用的好,自然是丹癸國一方屏障,若用不好……,敖唐狄不願意多想,輕輕搖搖頭,暫且將心頭想法壓下,扭頭對身後的影公公低聲吩咐了幾句。
影公公向前走了幾步,依舊低着頭,那尖銳沙啞的嗓音卻響遍整個校場:“皇上有令,今日閱兵,各方軍伍表現得都很不錯,各路領兵將領賞銀千兩,錦緞十匹,所有參與閱兵的士兵,賞銀五兩,白帛一匹。待所有儀式結束後,咱家自會命人送到諸位營中。”
四方聯軍的將士連忙單膝着地,齊聲道:“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城衛軍、禁衛軍、火麟軍的大隊人馬已經離場,卻還是有滕金良、應嚴偉、董惜武三人作爲代表,與南宮嫣、黎元庭、傲胥嶸一起拜謝了。
見衆人都已經寫過皇恩,影公公又開口道:“李大人,皇上吩咐,閱兵儀式就到這裡了,接下來的城衛軍副統領
比試,還請你代爲主持。”說完,又緩緩退了回來,重新站在敖唐狄的身後。
李齊強聞言,連忙起身走到臺前,朗聲道:“ 衆位同僚,原浮天城城衛軍副統領陳展興老將軍已與兩月前告老離職,城衛軍負責拱衛京師之重責,城衛軍副統領一職不可長期空缺,經多方舉薦,現共有四名候選名額,分別是城衛軍都統周振雄、方宇川、尤靖紋,已經西南三郡總督之子沈立宏。尊皇上旨意,今日特地在此舉行比武選拔。現在請四位將軍入場!”
少頃,便看見校場入口處,四匹駿馬一隻排開奔馳而來,
從左邊看起,第一人年約三十出頭,五官並無獨特之處、身材不高卻極爲壯實,身着一件黑亮的鑌鐵梅花甲,手中一柄丈長地鉞牙戟,胯下一匹五花色的大馬,正是城衛軍都統周振雄。
第二人卻是另一名都統方宇川,此人與周振雄年紀一般上下,相貌卻要周正的多,生的方臉大眼,鷹鼻朱脣,頭頂紅纓盔,身着爛銀鎧,手橫鑌鐵刀,腳胯花鬃馬,一路招搖而來,煞是威風。
只可惜他的威風,卻不被南宮嫣看在眼裡,南宮嫣的心思多半集中在第三個人身上。尤靖紋頭戴素銀獅子盔,上面撒着一把白纓,身着一套亮銀龍鱗甲,背後披着一件素白錦袍,胯下是一匹神駿的白龍馬,掌中一杆梨花亮銀槍正在日光下帶起一道寒芒。
最後一人正是南宮嫣那日在皇宮晚宴中見過的沈立宏,想不到那日看起來文字彬彬的官家公子,穿上這一身戎裝,也是英姿颯爽,黃銅甲上泛起如秋水般的光芒,胯下的烏蹄黃驃馬,掌中的虎頭鏨金槍看起來也皆非凡品。
四人的出場,引來場旁觀看臺上大小官員的紛紛議論,高層官員得了風聲,也知道沈立宏乃是毛遂自薦後由皇上親自舉薦的,而消息閉塞的低層官員還在納悶,爲什麼這個遠在西南的三郡總督之子有資格參加城衛軍副統領的競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