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搜長溪的身,先問問哀家。”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其威嚴的聲音在亭子外響了起來,安長溪聞聲一笑,是太后娘娘來了。
見到太后,秦婕妤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得意的神色瞬間消失,微微福了福身道:“參見太后娘娘。”
可是太后根本就沒有看她,徑直坐在了凳上,將安長溪拉到了身邊,柔聲問道:“溪兒,是不是她讓你受了什麼委屈?你跟哀家說實話。”
聽到太后這樣詢問,秦婕妤的後背登時出了一層的冷汗,宮中的人誰不知道,太后將安長溪當做寶貝一樣疼着,經歷了瘟疫的事情之後,更是對她愛護有加,如今她在太后的眼皮底下對安長溪動手,似乎有些莽撞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響動,向外一看,竟然是皇上,身後還跟着顏厲。
顯然皇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登上亭子,一臉笑意的說道:“朕看這裡熱鬧便來看看,原來母后也在啊。”
“太后娘娘安好。”顏厲不動聲色的看了安長溪一眼,對着太后微微施了一禮。
“太子可莫要多禮,快些坐吧。”太后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一下,轉頭對着軒帝說道:“若是哀家不在這裡,恐怕長溪就要被你的婕妤強行搜身了。還真是讓太子見笑了。”
“什麼?”軒帝臉上的笑意猛然一僵,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太后的話,可是一看到亭中站着的御林軍,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
見皇上沉了臉色,秦婕妤略微思量了一下,晶瑩剔透的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低聲說道:“皇上,宮中一直平安無事,誰知今日卻出現了雞鳴狗盜的事情。”
看着秦婕妤有些蒼白的臉色,軒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你說什麼?雞鳴狗盜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若是郡主拿了其他的東西臣妾是不會如此的,可是偏偏她將皇上賞賜給臣妾的簪子偷了去。”秦婕妤拿着手帕擦着眼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冷冷的看着秦婕妤在軒帝面前演戲,安長溪面無表情,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她能夠將黑白顛倒,但是事實就在那裡,這一次,想必她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陛下,奴婢等都是親眼看到的,在場的人除了郡主都離得那玉簪遠遠的,想必,想必一定是郡主拿的。”
“混賬,朕在問話,也有你說話的份?”軒帝冷冷的看了秦婕妤一眼,一腳將面前的翠竹踢倒在了地上。
“皇上,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長溪還不至於在衆目睽睽之下去偷盜娘娘的玉簪,其中,想必定有其他的原因,還望皇上明察。”說完,安長溪一下跪在了地上,看的一旁的太后一陣心疼。
此時,秦婕妤卻是絲毫的不鬆口,直接叫着身邊的小太監走到了安長溪的身旁,見他過來,安長溪不由得皺了皺眉,卻見那小太監就要將她的袖子扯過去。
見此狀況,安長
溪也顧不得皇上太后在場,起身一個耳光打在了那個小太監的臉上,冷聲說道:“放肆,你竟然敢動我?”
被打的小太監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跟着秦婕妤已經四五年了,十分的受寵,平日裡臉她都不會說一句重話,這個時候卻被安長溪打了臉。
看着眼前的一切,秦婕妤一邊後退一邊搖頭,安長溪這哪裡打的是小太監的臉,分明是在讓她難看!
“安長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秦婕妤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對着安長溪大聲喝道。
“夠了!秦婕妤,你到底安得是什麼心思?哀家看你是不想在後宮安穩的待下去了,若是你覺得無聊,冷宮倒是適合你。”太后眼見着她最疼愛最寶貝的安長溪被人這樣的侮辱,心中的火氣早已經騰騰的燃燒起來,她纔不顧到底是不是安長溪拿了拿東西,只要有人欺負她,那就是在和她這個太后過不去。
“太后……”聽到太后這樣說,秦婕妤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她原本的計劃不過是想讓安長溪受些委屈,也能夠讓她解解氣,畢竟,她嫡親的侄子被她那樣的算計了,可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則是太后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不僅如此,就連皇上都來了。
然而戲已經演到了這裡,她又不能不咬着牙繼續下去,只好悽然說道:“太后,皇上,臣妾知道郡主在您二人心中的地位,可是那簪子也確實丟了啊。”
冷哼一聲,安長溪道:“既然婕妤執意說是我拿了拿東西,好,長溪身上的衣服不多,若是那簪子真的在我這裡,抖抖衣服就能夠掉下來,我親自給婕妤看看就成了。”
說完,安長溪伸手將外面的長衫解開了,竟然還想將裡面的內衫脫下,讓在場的人不由得一愣,看着她這樣,太后道:“住手。”
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旁的顏厲陡然一驚,這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可偏偏她用起來卻沒有任何的不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後起身道:“皇上,太后娘娘,我覺得這位郡主不會偷東西。”
軒帝點了點頭,他自然知曉,安長溪自幼便錦衣玉食,若說她拿了一根金鑲玉的簪子,他心中也是一萬個不相信。
沒有想到顏厲會替她說話,安長溪睫毛抖動了幾下,目光不經意的看了過去,就見顏厲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太后此時心中對秦婕妤的不滿更加多了幾分,親手將安長溪的衣服穿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在說什麼。
“安長溪,你在陛下的面前這樣失態,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秦婕妤看着安長溪面色寒冷的說道。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安長溪將衣服整理好冷冷說道:“婕妤這又是什麼意思?長溪不過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過,我是太后親自封的郡主,若是被別人搜了身,豈不是丟了皇家的顏面?看來婕妤不只是想栽贓陷害我,還想讓太后皇上蒙羞啊。”
聽了這話
,軒帝的臉色更加的陰沉,秦婕妤低着頭不敢在說什麼,心中卻是十分的惱怒,她實在沒有想到安長溪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更沒有想到她的衣服之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掉下來,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翠竹,似乎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感受到秦婕妤的目光,翠竹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剛纔明明記得將那簪子放在了安長溪的身上,爲什麼卻沒有掉出來呢?
“你要搜身是不是,好,給朕搜,在場的人都給我過來,來人,給朕搜。”軒帝冷冷的看着秦婕妤,厲聲說道。
一個一個的搜查着,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搜到,秦婕妤好不委屈的說道:“太后,皇上,臣妾身邊不會有手腳不乾淨的人,臣妾的清白分明瞭。”
軒帝皺起了眉頭,難不成這簪子真的被安長溪拿了去,不可能,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遺落下來沒有注意到?
就在衆人都不解的時候,安長溪卻指着跪在地上的翠竹說道:“太后,皇上,翠竹還沒有被搜查。”
衆人的目光登時全部聚焦在了翠竹的身上,翠竹瞪着眼睛看着安長溪,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只能夠低着頭等待着。
聞言,太后對着身邊的畫眉點了點頭,畫眉快步走到了翠竹的身邊,仔仔細細的搜查了起來,很快,只聽叮咚一聲,那根金鑲玉雕花的簪子便掉在了地上,因爲不堪墜落,一下子碎成了兩半。
猛然看向翠竹,她是她最相信的人,以往辦什麼事情也沒有失手過,怎麼這樣的小事,她居然還會出現失誤?
“秦婕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見安長溪的清白已經證明了,便安下心來,轉頭對着瑟瑟發抖色秦婕妤說道。
軒帝見太后發火,目光不善的看了秦婕妤一眼,“原是你的錯,身邊出了賊都不知道,還冤枉了長溪,讓太后跟着生氣,你還不去給長溪賠禮道歉?”
這話明裡雖然是在指責秦婕妤,但是暗中卻是在爲她開脫,安長溪冷冷的看着,秦婕妤長相嬌豔,皇上一直對她極好,這樣的場合下還能夠如此幫她,足矣見得軒帝對她還是有着很深的情分。
聽了軒帝的話,秦婕妤一臉的不可置信,一旁的寧貴妃淡淡的看着這一切,輕聲道:“妹妹宮中出了這樣的小人,可要好好的整頓一番。”
“這件事說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人贓並獲,你也去跟長溪陪個不是就算過去了。”皇帝臉色雖然難看,但是語氣還是十分的溫和。
見皇上這樣說,太后也明白他的意思,即便心中對秦婕妤不滿,可畢竟是自己兒子喜歡的人,便也不再說什麼:“把這宮女拉出去亂棍打死。”
見翠竹被拉了下去,秦婕妤咬了咬牙走到安長溪面前狠狠道:“是我錯怪了郡主,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安長溪的脣邊隱含着一縷異常冷酷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不見,“婕妤可莫要這樣,沒關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