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撞向了供桌,安長溪咬咬牙猛地轉了身子,強忍着幾乎要把腰擰斷的痛覺由向前撲倒變成了仰臥,趁着扭轉空擋的衝勁減弱下來,她用力的將身子狠狠的墜了下去,此時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即便是她被摔個半死,也絕對不能夠讓這場開光儀式有任何的疏漏,不然等着她的將是在場上萬人的唾罵。
安長溪這樣的動作引起了不小的驚呼,特別是在她身邊的寧悠然,在見到她這番動作之後不由得捂住了嘴高聲喊道:“長溪小心啊!”
跟在安長溪身後的金月正想要衝上前去將安長溪救下,卻發現不知何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已經死死的將她的肩膀按住,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開,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金月心裡異常的清楚,按着她的人功力遠在她之上,不過她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職業殺手,反應極其的迅速,擡起腳就向後踢去,隨即手腕一扭狠狠的將那人的手摔了下去。
就在金月反擊的時候,周圍的人也開始不斷的動了起來,除了達官顯貴之外還有很多的平頭百姓,不過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武功,爲了自己不受到傷害,一下子就開始向大殿之中用了去。
而此時,安長溪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了,一旦她真的倒了下去,就意味着再也站不起來了,後面蜂擁上來的人羣一定會將她踩死。
即便日後有人追究起來也沒有辦法,畢竟法不責衆,她安長溪死就死了,也只能夠白白的死去,這樣一來,甚至臉償命的人都找不到,如此狠毒的計謀真是讓安長溪沒有想到。
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一向沉穩的金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臉色也陡然陰沉了下來,就連着想要伸手去拉安長溪的寧悠然也不得不向着安長溪的方向踩過去,如此的場景讓大殿之中的和尚們都跟着跳了起來,本來莊嚴的開光儀式一時間搞得烏煙瘴氣。
只有站在正中的元辰大師一臉的淡然,似乎眼前的一切與他沒有一點關係,長長的袈裟垂在身體兩側,寬袖在空中一甩,想要將安長溪托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空中突然甩過了一條純黑色的錦緞,緊緊的將安長溪的身子裹在了裡面,將她從衆人的腳下抽了出去,往大殿較爲空曠的右側飛了過去。
眼看着安長溪在自己的眼前飛走,寧悠然伸手想要拉住安長溪,然而那錦緞的速度異常的快,不等她碰到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而她則膝蓋一軟,直直的倒了下去,後面的人羣仍在不斷的向前涌來,元辰大師一揮手將寧悠然託舉到了一旁穩穩的放下,這才雙手合十低聲唸了一句法號。
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了起來,竟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將他與寧悠然阻隔開來,甚至攔住了沸騰不已的人羣,這聲佛號似乎還帶着穩定人心的作用,喧鬧的人羣竟是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另一邊,安長溪在錦緞的卷裹之下在空中急速飛着,還
沒等她有所反應,就已經被輕飄飄的放在了地上,擡頭看去,她的面前正站着以爲身着黑色長袍的男子,那黑色長袍之上還隱隱的用金線繡着雲紋的底層,微微的眯了眯眼,若是她沒有看錯,僅僅這一身衣服就價值千金。
能夠穿得起這樣的衣服,此人絕非常人,然而京都上下的達官顯貴,天潢貴胄她基本上都是見過的,這人究竟是誰呢?
仔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眸黑亮而深沉,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的上挑,棱角分明的面龐帶着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了半天,安長溪終於覺得他有些面熟了,他的面容竟是與琥珀公主有着八分的相似,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當日帶着琥珀公主進入太極殿的那一位翼國的太子卿宇了。
察覺到安長溪打量的目光,他慢慢的轉頭看向了她,只見面前的小女子沒有任何的驚慌,一臉的淡然,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更是帶着清冽的光芒,像是一望十分平靜的湖水,一絲漣漪都不曾泛起,這樣的女子真是夠大膽了,方纔那樣的場面她不僅沒有任何的慌張,此刻竟然還瞪着眼睛打量她,真是非比尋常啊。
“多謝太子出手相助,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安長溪收回目光,屈膝施了一禮。
眉頭不由得上揚,他的臉上帶上了一抹笑容,看着眼前的人笑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過沒有想到你竟是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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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乃是天潢貴胄,雖然只是一面之緣,小女子還是銘記在心。”安長溪眼角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來,竟然還真是讓她給猜對了。
“今日的事情並非意外,不過我奉勸安和郡主還是不要查了。”卿宇的眸光微微冷了一瞬,擡眼看去,就見一名黑衣人正在與金月糾纏着,兩人似乎不相上下。
安長溪勾脣笑了笑,她自然明白卿宇的意思,今日的事情不是安長吟搞的鬼就一定是那個想要將她碎屍萬段的琥珀公主設計的,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明明知道是琥珀搞得鬼,還要出手救她。
眼見着黑衣男的勢力逐漸壓過了金月,一抹湛藍色的人影似乎是從天而降一般,手中的銀槍在陽光下閃過了冰冷的光芒,瞬間將那黑衣男擊倒在地,而此時,金月手中的九節鞭也緊緊的纏上了他的軀體,讓他動彈不得。
看着藍靳念衣袂飄飄,行雲流水的動作,安長溪不由得暗暗咂舌,原來他也有這般好的功夫,她倒是第一次見到。
卿宇見安長溪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子膚若凝脂,玲瓏剔透,堪稱是傾國傾城的絕色,比他的妹妹竟是一點也不差,甚至還要略勝一籌,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這樣的女子若是站在了她的身邊,想想也是一件極美的事情。
“你沒事吧。”黑衣男已經制伏,被藍靳念身後的侍衛帶走,快步走到安長溪身邊,見她毫髮無傷這才鬆了一口
氣。
“我沒事,多虧了卿宇太子出手相助了。”安長溪淡淡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卿宇。
事情總算完美的解決了,嘈雜的衆人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開光儀式也總算如常的進行了下去。
寧悠然急忙跑到了安長溪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長溪,你沒有受傷吧?”一邊說還一邊拉着安長溪上看下看,見她完好無損這才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們還是離開吧,不要打擾了元辰大師的儀式了。”安長溪看着莊嚴肅穆的現場,不由得對着寧悠然低聲說道。
“長溪,二哥那邊有點事情,所以沒有趕過來,你不會生他的氣吧?”藍靳念看了安長溪一眼低聲說道。
微微挑了挑眉,安長溪笑笑道:“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你去轉告他,回去之後鏡湖樓,我要吃紅柳羊排,他請。”
話音一落,安長溪便拉着寧悠然跟着一名引路的小僧在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大殿,而藍靳念和太子卿宇竟然也跟上了她們。
“郡主請留步。”就在安長溪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的時候,卿宇不鹹不淡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猛然頓下了腳步,安長溪回頭一看,就見卿宇正直直的看着她,不禁道:“敢問太子可還有什麼事情?”
卿宇的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種意味不明的感覺:“本宮在翼國之際就聽聞了郡主烹茶的手藝極佳,不知能夠展示一二?”
聽到這話,安長溪嘴角不由得一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的烹茶技術怎麼可能會傳到翼國?如此看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調查了她,而且她總是覺得這個太子有些莫名其妙,對於這樣的人,還是能避開就避開吧。
“太子殿下,雖然長溪很願意爲殿下烹茶,不過如今身在廟宇之中,沒有任何烹茶的用具,怕是要讓太子失望了。”安長溪福身一拜淡淡的說道。
“郡主,墨王南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特意讓奴婢過來請您過去,王爺也一併去吧。”就在這個時候,銀月突然走了過來,在安長溪的耳邊低聲說道。
卿宇的目光微微一閃,隨即笑着道:“既然是這樣,那便只能夠怪本宮提這個要求提的不是時候了,郡主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見卿宇這樣說,安長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再次施禮之後便拉着寧悠然一起與藍靳念隨着銀月走向了藍北墨所在的院子。
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到了一個尖利的女聲在不住的喊叫着藍北墨的名字,安長溪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擡眼看去,卻見一個陌生的女子正站在院子門前,一臉怒意的不斷的踢着門,看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安長溪與寧悠然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皆是十分的疑惑,這個女子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見過,怎麼會出現在藍北墨的門口?難不成是他欠下的風流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