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親隨便的聊了會後,她就回去了,時間似乎過的很快,一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期間安長吟也有來找過她,但都被安長溪讓雲意給攔下了,她寧願被安長吟給發現自己的不同,也不希望自己忍不住掐死那女人!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安長溪一身墨袍乾淨利落的搖着摺扇,她用草藥將自己的臉給抹黑了,看起來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一路來到一家茶館前,裡面幾個小二連忙迎了上來,“公子一個人?”
“嗯,”她壓低聲音似乎不願多言。
那小二也很有眼力見,連忙將她帶到一個安靜的包廂內,這茶館是沒有大堂的,環境也十分的幽靜。
大步上前坐在那張木桌前,安長溪收起摺扇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手心,目光幽幽的對着那小二道:“叫你們掌櫃來。”
小二正想問她要喝什麼茶,乍一聽她這麼說,頓時就退後兩步弓身道:“客官稍等。”
見他出去,安長溪才靜靜的打量起這間廂房來,竹製的簾子,幾乎房間沒所有擺設都是竹子做的,莫名一縷竹香飄入她的鼻中,讓人不禁心緒寧靜下來。
這時,竹簾搖晃了兩下,一個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公子有事?”
安長溪一邊打量着這邊五官充滿正氣的男子,一邊語氣幽幽的的道:“我想買個消息。”
話落,她明顯注意到這掌櫃的臉色一變,雖然很快就恢復自然,但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那抹不自然的神色。
掌櫃雙手作揖,低頭正色道:“在下不知公子在說什麼,還請公子明示。”
安長溪嘴角一勾,眸中全是從所未有的篤定,“明預閣。”
說完,那掌櫃就突然變了下神色,一臉莫測的看了她眼,隨即坐在她對面,語氣低聲道:“不知公子想買什麼消息?”
“藍紀離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的證據!全部!”
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晰,仔細聽的話裡面還帶着絲不易被察覺的恨意,然而,這還是安長溪儘量壓制的結果,前世她無意間聽藍紀離說過這間茶館實際是一個情報組織的聚集地,那幕後人十分的隱秘,怎麼也查不到,如今,安長溪纔會想來這裡試試,她要找到那些證據給爹爹看,讓爹爹暗中提防那個畜牲!
掌櫃聞言瞳孔猛然一縮,他不是沒有做過這種朝廷上的生意,不過像安長溪這種這麼想要這麼直白的證據,還是頭一回見,她是怎麼這麼篤定那離王爺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的?
微微思索一番,掌櫃才低聲開口道:“這個公子怕是要等幾日了。”
見有戲,安長溪才鬆開眉眼間的緊繃,慢慢勾起嘴角,頗有一番邪肆味道的說道:“錢不是問題,我要的是最詳細最直接的證據!”
“那公子三日後過來即可。”掌櫃微微拱手。
安長溪眸光一閃,隨即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來,“這是定金。”
對於她的爽快,掌櫃也只是一笑,便將銀票收
入袖中,“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公子可想喝什麼茶?”
“隨意即可。”安長溪慵懶的靠在那張太師椅上,閉着眼不時假寐着。
聽到竹簾晃動的聲音,她就知道掌櫃已經走了,安長溪深吸一口氣警告自己一定要慢慢,切不可急在這一時!
藍紀離在幾位皇子中繼位的機會是非常大的,第一是因爲他的確是有點能力,做事也都很讓皇上滿意,第二,就是他這人十分的會作秀,在所有人面前都一副不喜名利的模樣,背後誰又知他纔是那個野心勃勃的人!
不過有件事安長溪算是鬆了口氣,她這次沒有被毀壞名聲,藍紀離也不會這麼快上來獻殷勤,自己就沒有理由要嫁給他,安家就不會成爲他的助力,這也算她重生以來改變的第一件事情吧。
想着門外不知怎麼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爭吵,安長溪刷的一下睜開眼,漸漸起身整理了下衣裳,臉色沉穩的過去打開門。
只見走廊那邊有一小堆人在爭吵着,如果是平常,安長溪自然不會多管閒事,可是,她卻是看見了那一堆人不凡的身份,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嫡子,後面還跟着一大羣走狗!
而另一邊嘛,竟然是藍靳念和藍北墨,不知是不是安長溪的目光太過注目,那邊一副事不關己的藍北墨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般這朝她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頓時交撞在了空氣中,安長溪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慌,不過又很快鎮定下來,自己已經把臉給塗黑了,他應該認不出來吧?
想着,安長溪頓時心中一定,沉着臉便退回了自己房間。
不一會小二便端着茶進來,安長溪不由隨意的朝他問道:“怎麼外面那麼吵?”
小二聞言也是一陣哭笑不得,他無奈的出聲道:“還不是那些爺在爭一個房間,看起來他們也都非富即貴,就是苦了我們這些伺候的人!”
說完,他便端着盤子退了出去,沒過多久外面的爭吵聲便以停了下來,安長溪輕輕抿了口清茶,一個大臣之子竟然敢頂撞皇子,大概也就是看在藍靳念他們沒有繼位的可能吧,畢竟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那個戶部尚書之子也是個蠢的,好歹他們也是王爺,竟然敢如此的頂撞,以安長溪的直覺來看,那人以後肯定不會好過!
正當安長溪微微感嘆的時候,房門被推開,竹簾輕輕晃動着,她目光一頓,隨即轉向來的那兩個不速之客。
“你這臭丫頭倒是清閒,還敢女扮男裝,就不怕我告訴你爹爹?”
說話的人一身藍袍,面容白淨俊秀,頗有幾分書香公子的味道,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安長溪微微皺眉,果然還是被認出了,索性她也不在狡辯,直接承認道:“我只不過出來喝喝茶,想着男裝可能要方便些,怎麼,這也有問題?”
藍靳念俊眉一挑,隨手用摺扇敲打着桌面,頓時坐在她的對面揚聲道:“自然是沒問題,不過我想你應該不介意我和二哥也在這裡坐一下吧?”
安長溪微微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前世她就和這個離王爺聊的不來,幾乎見面就吵架,不過這個藍靳離倒也不過是個跳脫的紈絝公子罷了,所以安長溪到也不是很討厭他。
“兩位王爺隨意,我就先走了。”說着,她便起身想要離去。
“這藥草需用涼水清洗,不然便會殘留在臉上,逐漸導致面色變黑。”
依舊是那個風輕雲淡的聲音,卻讓安長溪不由腳步一頓,她回過頭看向那個一直在裝透明的嫡仙男子,明明有個那麼好的氣質,爲什麼總是會讓人那麼容易忽視呢?
“多謝王爺相告,”安長溪不由輕聲道謝,隨即便出了房間。
她這草藥可是問了大夫才知道的,大夫都只是說用清水沖洗即可,並沒有說要用涼水,不然安長溪就要用溫水了,只是藍北墨怎麼會知道她用了這種草藥?只是看一眼便知道,安長溪心中逐漸浮出一個猜測,但那也只是猜測,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她的計劃就要稍稍更改了。
回到府中,安長溪便發現安長吟在自己院子裡等她,她立馬轉身去了雲意的房間清理了下臉上的草藥。
再次回到院子裡時,安長吟見他一身男裝打扮並沒有什麼驚訝,安長溪以前也喜歡這樣去馬場練馬。
“怎麼三妹妹來了?”安長溪淡淡的說着進入了院子。
安長吟面色一變,突然擡頭兩眼含淚的看着她道:“妹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望姐姐相告,我一定改。”
又是這副模樣!安長溪努力的壓抑住內心恨意,隨即也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來,“怎麼妹妹這樣說?你那麼乖怎麼會做錯事情呢?”
說着,安長溪便腳步不急不緩的走至石桌前坐下,幽幽的給自己倒杯茶道:“不要讓我發現是誰在妹妹面前嚼舌根,不然我定拔了她的舌頭!”
那陰狠的語氣讓安長吟不由打了個寒顫,她現在纔不過十四歲,心機城府自然不是很深,突然被安長溪這麼一嚇,身子就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是……妹妹看姐姐這近日都不曾理我,便想着是不是妹妹做錯了什麼事情,惹的姐姐不開心了?”
安長溪輕輕抿了口茶,嘴角微勾,眼角斜着她道:“妹妹說的什麼話,在這府裡,除開母親,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安長吟聞言這才鬆了口氣,隨即語笑嫣然的上前拉着她的手道:“那明日皇后娘娘的賞花宴,姐姐也帶我一起去可好?”
“當然可以,妹妹那時記得打扮的漂亮些。”安長溪不着痕跡的鬆開她的手,眸中一絲異色一閃而過。
“姐姐說什麼呢,”安長吟說着還害羞都低下頭,只是沒人看見她眼中的得意罷了。
握緊手中的茶杯,安長溪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很好,既然你喜歡出攀高枝,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沒過多久,安長吟便帶着滿意的答案,高高興興的回去了,當然,安長溪的笑容也很開心,只是越看反而有些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