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這樣?”喻蘭有些不可置信,接過串珠後卻發現果真如此,看着安長溪的目光有些許的詫異,“溪兒,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裡知道的?”
安長溪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不正常的神色,卻很快被她掩飾了去,她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不能說,前世的自己在冷宮聽說的吧?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母親前日不是還總嫌女兒看些沒用的書嗎?”淡淡一笑,隱去了所有的異樣。
看着自己的女兒,喻蘭微微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即看着衆人說道:“這串珠,你們可知道是誰送的?”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紛紛搖起頭來。
“莫不成是秋蘭?”四姨娘也是有些不敢太過肯定,扯了扯手中的帕子,才又說道:“聽下人們說,秋蘭的父親是個做首飾的,因此這極有可能是她帶過來的。”
“先把這珠子交給老爺吧,問詢秋蘭的事情,就不該是由我們來了。”喻蘭兩眼微眯,她知道什麼事情該自己處理,什麼時候該安國公處理。
“這樣吧,母親,我去拿給父親看。”安長溪心中略有所想,便向喻蘭開口道。
聞言,喻蘭想了想,將手中的串珠交給了安長溪,又囑咐道:“莫要肯定的說是秋蘭,記得做事要留有些餘地。”
聳了聳肩,安長溪鄭重的點了點頭,便向着安國公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此刻正緊緊的閉着,連總是隨侍在一旁的安管家,此時也被趕到了門外,正靜靜的站在一旁。
“安管家。”安長溪小聲的叫道,用手指了指書房,帶着問詢的眼光看着他。
聽到聲音,安管家擡頭,便看到安長溪正看着書房的門口,低聲回道:“大小姐,老爺他……自大廳回來便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想必……”
“我知道,你在門口看着,我先進去瞧瞧。”
說完,安長溪便輕輕的推開了書房的門,只見安國公此時正坐在椅子上,面上仍是一片陰霾。
“爹爹……”輕輕的叫了一聲,卻見安國公沒有絲毫的反應,安長溪不禁又叫了聲:“爹爹,您還好嗎?”
聽到聲音,安國公這纔回過神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長溪,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道:“是溪兒啊,可有什麼事情?”
將手中的串珠放到了書桌上,安長溪緩緩說道:“這就是讓五姨娘小產的罪魁禍首,麝香珠。”
“你說什麼?”安國公聞言一震,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安長溪的話。
“這麝香珠長期佩戴便會導致小產,甚至,再也不能生育,五姨娘,便是因着這東西,失了孩子。”安長溪一字一句的說道,只看安國公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將那串珠緊緊的攥在手上,安國公用力一擲,那珠子便摔到了地上,霎時斷裂開來。
“我國公府一向清明,竟也出了這般的髒東西,給我查,徹底的查,我倒是要看
看,究竟是誰有如此的大的膽量,在我府中使壞!”安國公憋着的火氣此時再也按捺不住,惡狠狠的吼道。
“爹爹,您切莫氣壞了身子。”見自己的父親如此氣極,安長溪不禁安慰道,“聽府中的下人們說,秋蘭的父親是個賣首飾的,這東西她家應該是不少的,不過,卻也不能是她,她爲人一向隨和。”
聽到安長溪口中的名字,安國公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秋蘭本是五姨娘的丫頭,當初自己貪戀她的美貌,將她收了房,卻一直沒有給她個名分,如今五姨娘有了孕,莫不是她嫉妒,然後戕害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兒?
“安管家,去把秋蘭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清楚。”安國公想着,便對着門外喊道。
“且慢,安管家,你先候着,”安長溪突然制止,對着安國公說道:“爹爹,這事情也是聽下人們嚼舌根而來,倒也不能全信,不然,秋蘭也許就是下一個長幽。”
聽見長幽二字,安國公不禁嘆了口氣,看着安長溪道:“長幽那孩子,誒,你記得多去看看她吧。”
心知安國公其實仍是很在乎長幽,安長溪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又說道:“爹爹,此事倒是急不得,若真是秋蘭所爲,那麼近些日子她定會去五姨娘房中尋找這物什,母親已經讓玲瓏留在那盯着了,我們就先觀察幾日再說也不遲。”
看着面前的安長溪,安國公心中有些詫異,自己的寶貝女兒對這些事情可是從沒有如此上心過,更誆談說出這番話了。
“溪兒,怎生如今,你倒也關心起家裡的事情了?”安國公不免有些疑惑,遂開口問道。
露出了一個恬淡的笑容,安長溪淡淡道:“以往是長溪不懂事,如今長溪也大了,總不能再那般莽撞,讓爹孃費神不是,府中的事,也是長溪的家事,怎能不去關心呢。”
讚許的點了點頭,安國公的神色已經恢復了些許,道:“那便聽你的罷,先觀察些時日,若真是她做的,老夫定不輕饒。”
“爹爹,長溪還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說。”見安國公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怒意,安長溪嚴肅的說道。
“哦?不知道溪兒還有什麼事,說來聽聽。”安國公很久沒有見安長溪這般嚴肅過了,便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安長溪看了看安國公,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然後說道:“不知道爹爹,對未來的儲君一事,可有什麼看法?”
聽了這話,安國公的臉上不禁微微的抖了一抖,自己的女兒今日彷彿像是變了一個人,好好地竟問起了未來儲君的事情,讓他不免有些詫異。
“溪兒,你問這事作甚?”
“安家實力雄厚,更有太后撐腰,因此,無論是哪一個王爺想要登上皇位,都勢必會拉攏您,說不定就要同我安家聯姻,到時候,女兒豈不是成了砝碼了不成?”安長溪露出了一副天真的樣子,手緊緊的攥住了袖子之中的信封。
哈哈一笑,安國公自覺已然明白了安長溪所
想,原來自己的這個女兒是在擔心未來的幸福,還以爲她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
走到安長溪面前,安國公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如今皇上身體康健,談論儲君之事爲時尚早,不過,皇后娘娘倒是多次跟你母親談起,希望讓離王娶你爲王妃,只不過你母親沒有表態罷了。”
聽到藍紀離的名字,安長溪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嫁給他?讓他做夢去吧!
“爹爹,您萬萬不能同意了皇后娘娘的請求。”安長溪撇着嘴,彷彿是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看安長溪如此的表情,安國公笑了笑道:“離王乃皇后之子,也是皇位最有希望的繼承者,怎生你倒是不願意?”
皇位最有希望的繼承者?安長溪心中冷笑,即便有希望,她也會極力阻止,更何況,皇上心中的候選人根本就不是他!
“長溪可無意於那些權勢,相比皇家,長溪寧願嫁與匹夫草草一生,也不願去那深宮之中爾虞我詐。”安長溪一扭頭,竟是有些耍小性子般的不再去看安國公。
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這般的模樣,倒是讓安國公忍俊不禁,輕笑着說道:“我的女兒又怎能讓她去嫁與匹夫草草一生?傳出去豈不是笑話?往日見你同離王也倒是親密,怎生今日說出了這話?”
“今時不同往日,離王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女兒不想高攀。”安長溪雖然嘴上如此說着,心中卻有些微微打鼓,自己父親的態度竟是如此的模棱兩可,倒是不知道該不該將這東西交給他了。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安國公道:“你這丫頭,何來的今時不同往日?莫不是你二人出了什麼誤會不成?”
“沒有,好了爹爹,不跟您談這些了,您要好生休息,家裡的事情讓母親管就好了,女兒先告退啦。”安長溪笑着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走出安國公的書房,安長溪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手中的信封此時已經被她捏的不成樣子,她最終還是沒有交給安國公。
剛要回去長溪院歇息一會兒,便看到了安長吟正悄然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心下憤恨,本想繞着她走,卻被安長吟拉了住。
看着安長吟微微發紅的眼眶和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安長溪更是厭煩,淡淡道:“妹妹這是怎麼了?”
聽安長溪跟自己講了話,安長吟眼眶之中的淚水一下子奪目而出,淚眼汪汪的看着安長溪,低聲說道:“姐姐,今日在正廳,妹妹並沒有要針對二姐姐。”
“恩?也沒有人說你針對過長幽。”安長溪挑了挑眉,不着痕跡的將衣角收了回來,抱着雙臂看着她。
輕輕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安長吟道:“姐姐,長吟只是聽見家丁的話,又想着五姨娘已然小產,一時沒有想通,這纔跟爹爹講了,都是長吟的錯。”
“既然如此,你該去和長幽道歉,跟我將這些也沒有用。”安長溪厭惡安長吟這樣唯唯諾諾的嘴臉,此刻的她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