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罷!”
月嬋去畫眉擺了擺手,又對環兒一笑:“有什麼話就說吧。”
環兒四周瞧瞧,月嬋會意,讓小丫頭們都退下,這纔對環兒一招手:“怎的去了老太太那裡,沒有把月娟抱過來,可是又有什麼事情。”
原來,自家小姐知道有事情啊,可爲什麼這般急着她?
月嬋看環兒的神情,就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想的,靜靜一笑:“你急赤白咧的過來,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是不能理會你的,我與你說過,萬事要當心,做事情也要穩當,你瞧瞧你,還沒有什麼事情,就急成那個樣子,我不晾着你些,你以後也是改不了的。”
環兒吐吐舌頭,雖然也是明白月嬋爲她好,可她這性子已經定形,是改不了多少的。
也不多說,環兒從袖子裡摸出那荷包來遞給月嬋,偷眼瞧月嬋臉色。
月嬋以爲環兒遞了什麼過來,接過來一瞧,立馬拉下臉來,把荷包往桌上一扔:“這種下作東西你是從哪得來的?”
環兒肅容道:“小姐,是水晶姐姐給我的,說是小丫頭從咱們房門口撿的。”
月嬋一聽,心下大驚,再瞧那荷包的用料和做工,便知道這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她了。
那宮緞料子可不是小丫頭能得的,那繡活,可不極像自己的手藝麼,看起來,這人是費了一番功夫要害她的。
主使者是哪個?
月嬋思量着,劉梅有嫌疑,不過,她這幾日忙着月婷訂親的事情。是顧不上害她的。
那麼,也有可能是月娥,可月娥的繡工並不是很好,她房裡的丫頭們也沒有繡活極好的,接下來的人,老太太應該是不會的,那幾個姨娘也沒有動機,月婷正喜滋滋的,也應該沒有心情做這種事情。
到底是哪個?
月嬋有些弄不明白了,看那荷包的樣子。必是孟府的主子指使的,一般丫頭是得不到這種料子的呢。
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月嬋伸手拿過一把剪刀,把那荷包剪個粉碎,用帕子包了遞給環兒:“一會兒拿出去燒了。”
環兒點頭應聲。知道這東西留不得,最好的情況就是現在趕緊毀了,不然夜長夢多。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翻出來。
雖然很可惜東西毀了,怕是找不出那陷害的人了,可哪個輕哪個重,環兒也是能分得清楚的。
月嬋低頭靜靜想了一會兒。對環兒笑道:“你也別緊張,把東西毀了也便是了。以後讓人注意一些,別再被人設了套就行。”
環兒趕緊點頭:“小姐這話說的是,咱們是得防着了,可是,小姐也得查查這事是哪個做的,俗話說了,只有千日做賊的理兒,可沒有千日防賊的。”
“我豈不明白這個理兒,可這事情邪性着呢,哪裡那麼容易弄得明白。”月嬋把剪刀放好。對環兒笑道:“你以後記得和水晶多走動一些,還有,從庫房裡挑件首飾給水晶送過去。便說是我感謝她的。”
環兒笑着應聲出去,月嬋瞧她背影。手握的死緊,這府上的人,真是不讓她安生,一次次陷害不成,如今竟然想直接把她打死,可惜了,她時氣好,沒有讓這人得逞,看起來,她這段時間也太地悠閒了一點,讓人忘了她的身份,以後可不能再這般了,一定要強硬一些,重新把府務給管起來,不但於她自己有好處,更對孟皓宇有益處。
眼瞧着再過一段時間孟皓宇該參加春闈了,這時候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她若管了府上的事情,總歸是能替孟皓宇做些事情。
想清楚明白了,月嬋整了整衣裳,對外邊小丫頭道:“去老太太那裡守着,等親家太太走後,就來告訴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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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應了一聲,應該是去老太太房裡了。
一時,環兒回來覆命,說是東西已經燒燬了,又有小丫頭一臉笑容進門,大聲道:“小姐,傅家太太已經走了,老太太這會兒心情正好,正和太太商議三小姐的嫁妝。”
月嬋一聽,扶了環兒的手站起身一笑:“環兒,咱們去瞧瞧,我那三妹得多豐厚的嫁妝。”
環兒冷笑一聲,扶了月嬋往外走。
主僕兩個一路疾行,很快出了月亮門,又轉過一座小院,過了穿堂,繞過抄手遊廊,進了老太太的正房。
一進門,迎面一股子暖意,月嬋把身上穿的狐皮斗篷脫下來交給小丫頭,過去給老太太見禮。
行完禮,又對劉梅一笑:“太太這幾日忙壞了吧。”
劉梅趕緊一擺手:“忙是忙了些,可月婷高興,我也是值得的。”
一時月嬋坐定,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咱們府上今年怕是要忙的緊呢,三妹放定的事情還沒有弄完,眼瞅着哥哥又要參加春闈了,我瞧着太太又要忙着給三妹攢嫁妝,又要管理家務,還得教導三妹管家理事,另外,哥哥春闈也是頭等大事,不能放鬆絲毫,便是鐵人也怕是得累趴下,月嬋不才,想着身爲孟家女,總得替太太分擔一些,老太太說是也不是。”
老太太這裡笑了笑,也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劉梅卻是有些急了,低頭暗想,月嬋這丫頭怕是要分她的權了,這死丫頭,時不時的跳出來尋事,真真可惡。
她心裡有氣,猛的一擡頭,笑了起來:“月嬋這話真真是好,是個有孝心的,原我也想指望你些,可又一想,月婷比你小都訂了親事,你如今一年大似一年,總歸也該嫁人了,雖然說月婷訂了親,可你這長姐不嫁,月娥和月婷怎麼可能先你出嫁,這於理也不合,我正想和老太太商議一下。看看有那等尊貴府邸,驚才人物,給你尋上一尋,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月嬋心內咯噔一下子,心道劉梅出去這幾年,倒是學精乖許多,這話裡話外的,明褒暗諷,說她孝順,可不是自認是她的親孃麼。又說月婷年紀小都訂了親,那意思,明着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這怕是回敬她想奪權的心思呢。
月嬋低頭一笑:“太太這話說的是,月嬋也不能擋了兩位妹妹的路,可太太也知道。月嬋的婚事可不是誰都能做得了主的,還得問皇上的意思,如今瞧着。皇上怕是還沒有尋到合適的人選,月嬋倒也不急,太太若是着急的話,不若和皇上問問。”
她一番話說出。劉梅立馬變了臉色。
月嬋這話更絕,字字句句都在警告劉梅。如今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了,她是皇上都瞧在眼裡記在心裡的人,不是誰都能踩的,更在告訴劉梅,以她的地位,若想奪權,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老太太這時候開口了,她咳了一聲,對月嬋一笑:“你這孩子是個好的,難爲你有心替你們太太分憂。如此也罷了,這段時間你就負責府上採買之事吧。”
老太太一錘定音,劉梅心有不甘。可卻也無可奈何。
月嬋得了自己想要的,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笑着站起來對老太太行禮,又對劉梅笑道:“太太只管放心,月嬋雖然年紀小些,可也是懂得管家的,太太只管教導月婷妹妹,這家裡的事情就交給月嬋吧。”
此話一出,劉梅氣的頭暈腦脹,也不在此久留,匆匆行禮退了出去。
月嬋見劉梅走了,她也不想久留,和老太太說了幾句話也就出來了。
她前腳出門,老太太后腳就問水晶:“你瞧着,太太和大小姐哪個好些?”
水晶低頭:“這事情老太太心裡有數,我們不及老太太萬一,哪裡會明白這些。”
老太太點頭,暗贊水晶是個識時務的,又笑了起來:“我瞧着,還是月嬋好些,不過,這孩子未免心軟了一些,且走着瞧吧。”
老太太這裡,滿心裡評價月嬋和劉梅,而九王爺府裡,又是另外一種情形。
九王府內後門開了,一匹黑馬飛馳進來,馬上九王爺穿了一身黑袍,漆黑頭髮高高束起,冰着一張臉進得府內。
一進後園,他飛身下馬,把繮繩扔給一邊小廝,對出來迎接的和順問道:“事情可是真的?你怎的不早些說?”
和順一頓苦笑:“爺是出門辦正事的,這可是國家大事,奴婢哪裡敢拿兒女私情之事打擾爺呢。”
九王爺妖精似的臉往下一拉,頓時讓和順感覺無情壓力:“怎麼是兒女私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的事情,竟敢欺瞞本王。”
和順撲通一聲跪下,嗑頭如搗蒜,一會兒額上一片通紅:“爺,奴婢沒有私心,只是一片爲爺考慮之心,大小姐的事情不是很要緊,奴婢就想着不能讓爺分心。”
看和順可憐巴巴的樣子,高子軒苦笑一聲:“也罷了,你起來吧,和本王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順站起,湊近幾分,在高子軒耳邊悄聲幾句話。
頓時,高子軒臉色更冷幾分,眼中幾分凌厲之色,捏了拳頭道:“本王已經幾次告訴孟月嬋,她是本王放在心坎中的人,她卻一點都不識趣,如今竟然還敢招惹別人。”
一時又道:“那個傅文彬也就算了,反正月嬋一直對他無意,如今又訂了親事,可霍家那個庶子是怎麼回事?”
和順退後幾步,恭順道:“霍公子有才情,人又俊俏,大小姐自然……”
他話還沒有說完,高子軒已經冷眼掃來,嚇的和順一低頭,再不敢多言。
高子軒緊走了幾步,沉聲道:“本王可要好好想個法子了,總歸是不能……”
和順一笑:“再過幾天就是彤小姐訂親的日子了,這幾日大小姐怕是要去姜家的,王爺何不去瞧瞧。”
這方法倒也不錯,高子軒臉色緩了幾分,捏着下巴想了想,低笑出聲,他不笑還好,一笑那臉更加的明豔,又透着幾分邪氣,看的人心裡一緊,更覺得他分外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