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子宴上門,坦誠相見
穆子宴爲什麼會忽然來到千穗縣,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關鍵在於,他去而復返,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宋家兄妹,就連周亦琛都不得不對這個人產生一些防備。
穆子宴對崔招娣做了些什麼,錢慕錦沒有多說,心照不宣,因爲他僅僅看一看崔招娣的臉色就知道她到了現在都沒有真正的放下。宋勵爲此光明正大的來到了錢慕錦身邊,代替了原本崔招娣的職位,爲錢慕錦前前後後的忙碌。
宋勵是一個細心且聰明的人,如果說他和崔招娣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隻能是因爲男女性別不同,使得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除此之外,錢慕錦竟然覺得宋勵絲毫不輸於崔招娣的細心和聰穎。且崔招娣經過了一系列的變故,這段日子的心緒也十分的不穩定,現在一遇到穆子宴,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也被左右着。就崔招娣而言,她現在更希望錢慕錦能將穆子宴一舉擊垮,繼而重回錢家,奪回失去的一切。
但是錢慕錦對這個地方的留戀,卻讓崔招娣覺得十分的不妥。
崔招娣回到了村子裡,家裡只有二老和時不時會回來的小妹。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而在縣城的縣衙這邊,穆子宴竟然在酒樓之後,親自上門拜訪。
這一天一早,宋光和宋勵在準備早飯和熱水。前院傳來周甲的傳話時,兩人都是一愣,下一刻,兩人都沒有心思在準備這些東西,轉身就往後院走。
周甲也是周亦琛收下的得力助手,此番定然是周亦琛授意,令其過來通風報信,避免讓錢慕錦和穆子宴那邊的人打照面。
宋光衝進來的時候,錢慕錦因爲昨夜睡得有些晚,剛剛起來,衣裳還穿的不是十分的整齊,兩兄弟顧不得那麼多,似乎都因爲穆子宴的突然造訪而有些焦急,衝進來的那一刻,兩兄弟同時一愣。錢慕錦淡然的看了他們一眼,下一刻,兩兄弟居然十分默契的全都轉過身子。
不得不說,到了現在,宋光還沒有真的和錢慕錦圓房,所以猛然看到她曼妙的身姿,反應有些大,且連宋光都是這樣,更別提宋勵。宋勵的一張俊臉通紅,比宋光要更加緊張。
錢慕錦聽說穆子宴兩帶着人上門來,並不怎麼緊張。或許在她心中,她早已經想到自己終究有一日要與穆子宴對上。這個時間不過還是一個早晚之分罷了。比起兄弟兩人,她自然是淡定許多,將衣裳穿整齊之後,將兩人叫了進來,問了一句:“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了一些人來。”宋光和宋勵不過是收到了周甲的通知,對於這些事情他們並不是很清楚,錢慕錦聞言,忽然勾脣一笑,說道:“無妨,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便去前面看一看吧!”
聽到這話,兩兄弟都是一驚。宋勵第一個不同意,他說道:“大嫂,你這樣未免太過冒險,現在雖然我們住在縣衙,有周縣令的保護,但我們與周縣令的立場終究還並非十分契合,在這個關鍵時刻,若是因爲這件事情生了亂子,只怕周縣令爲了保全大局,不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頭。此外,穆子宴這一次前來,十分詭異,又十分突然,若他真的一早就做出了什麼準備和調查,而我們又沒有防備,那該如何?”宋光也是這樣認爲的。他覺得,穆子宴這一次來,總像是知道了些什麼,他是阿錦的丈夫,絕不允許穆子宴再一次對阿錦做出什麼樣過分的事情,更遑論是再一次對她進行人身傷害。所以對於錢慕錦提出的要求,他也十分不贊同。
如果要知道穆子宴爲什麼來這裡,大可在之後問一問周亦琛亦或是周甲不就知道了嗎。爲何一定要冒這個險去看一看穆子宴呢!
錢慕錦並沒有過多的解釋,雖然兩兄弟不同意,她依舊梳洗打扮了一番,帶着一張面紗出門了。從開始到現在,兩兄弟心裡都十分清楚,一旦是錢慕錦所作出的決定,多半時候他們都是沒有辦法拒絕,抑或是反對的。錢慕錦太過有主見,以至於有時候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種無形的強硬氣息,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輕易的撼動,見到錢慕錦出門,兩兄弟對視一眼,無奈之下只能隨行,只要他們護着她,不讓穆子宴發現她的行蹤,這樣也許不會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後果。
在這裡住了多時,三人對縣衙後院的佈局已經十分的清楚,而且目前這邊沒有什麼丫鬟走動,三人在後院行走,也沒有什麼拘束,周亦琛向來喜歡在小廳會見客人,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和秘密的事情,則是在他的書房。此次穆子宴前來,自然是在縣衙的小廳裡面,錢慕錦一路走了過去,果然纔剛剛進入了屋內,就聽到了前面小廳傳來的談笑之聲。
周亦琛身爲丞相之子,在許多事情上面天生就比旁人要更加具有天賦,好比此刻對待穆子宴,他那和煦親切的模樣,彷彿真的與穆子宴一見如一般,兩人談得十分不錯。
“想不到穆公子有此善心,原本本官此次來到千穗縣擴建養濟院一事還是一個未知之數,中間有太多的困難,可若是有穆公子在當中做推一把助力,這件事情無異於會進行得更加順利,在此,本官代替衆多流民向穆公子表示極大地感謝。”
當穆子宴的笑聲傳來之時,宋光和宋勵敏感地發現錢慕錦的步子猛地一頓,連臉色好像都煞白了幾分。穆子宴的聲音十分溫潤低沉,僅僅聽聲音都能感覺
,僅僅聽聲音都能感覺到那是一張多麼俊朗的臉,此番穆子宴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周大人是爲民請命,周家在朝中更是享譽盛名,在下只不過是一介草民,能幫到的上週大人,實在是草民之幸,實在談不上什麼感激不感激,同爲一國子民,一方受難八方支援,便是這個道理。不過在下有一事十分疑惑,不知今日當問不當問。”
周亦琛和煦道:“穆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本官與穆兄一見如故,十分談得來,若是穆兄有什麼難處,亦或是有什麼疑問,大可直接問出來。”
穆子宴淡淡一笑,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別的事情。只是穆某一路過來,有關於千穗縣的事情,有許多種說法,這一次周大人爲民請命,第一次徵集了八方商賈前來捐獻建造養濟院,這原本是一樁美談,但草民卻聽說這個主意,是千穗縣地方一個小村子的婦人提出來的。原本草民也不過是當做笑談,只是越接近千穗縣,這種說法也就越來越多,這令草民十分好奇,莫非真有如此聰穎的女子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周亦琛聞言,忽然大笑起來:“本官聽聞穆公子對錢府的小姐用情至深,此次聖上駕崩,舉國同哀,也耽誤了穆公子與錢府小姐的婚期,爲了彌補錢小姐,穆公子將婚禮準備得十分氣派,只是爲了不讓錢小姐受委屈,卻想不到這一路過來,穆公子竟然也會爲別的女子而分心?也不知道家中的錢小姐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穆子宴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笑了笑,搖搖頭說道:“大人誤會了,在下只是十分好奇,自然,當在下見到大人之後,更加確定大人也是有真材實料之人,道聽途說不足爲信。今日不過是忽然想到,隨意一提。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要知道家中嬌妻性子十分嬌氣,若是聽到這些,指不定就要跟在下如何鬧騰了。”男人提到女人,總是有許多聊不完的話題和無奈的共同心境,周亦琛如今尚未娶妻,雖然還沒有這樣的共鳴,但是想一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跟着笑了笑,點點頭說道:“穆公子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兩個男人又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兒,周亦琛放下茶杯,終於主動問道:“不知穆公子今日前來,還有沒有什麼其他事情,本官與穆公子相談甚歡,也並不喜歡拐彎抹角,若是穆公子有什麼疑難,亦或是有什麼困難,大可向本官提出來,穆公子此次前來支持,本官十分感激,如果能幫得上穆公子地方,本官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穆子宴微微沉吟片刻後,擡眼看了周亦琛一眼,忽然輕嘆一聲,將茶杯放到一旁:“實不相瞞,穆某這一次來,當真有一件事情,想要勞煩一下大人了。”
周亦琛神情肅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穆子宴沉默片刻後,忽然道:“大人,實不相瞞,穆某這一次前來,除了得知大人要重建養濟院來安頓流民之外,還收到了一個消息。”
小廳之後,宋光和宋勵敏感的發現,錢慕錦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穆子宴說:“大人有所不知,錢府從前是有兩位小姐的,而其中一位,在數月前遭逢意外,在下原本十分痛心,但就在前不久,有人向在下遞了拜帖,告訴在下,在這裡見到了一個與大小姐十分相似的人,在下一時心急,便一路追過來了,不知大人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尋到大小姐,以慰錢老爺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