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遲遲不去相信會使我們傷心的事情。 ——奧維德
秦南本以爲鄭芳會再來找她,但是沒有。
那天之後,秦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依然照常接若初放學,然後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大大方方的留下來吃完飯,等到若初睡着再離開。
其間也不和秦南多說什麼。有時候會聊一些最近學術界的動態,‘交’流一下看法。
在秦北的指導下,若初的電腦水平突飛猛進,一般情況下父‘女’倆窩在若初的小房間裡做什麼,秦南都是不管的。那天端着水果走進來,忽然發現兩個人正在玩一款電腦遊戲,專注到連她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有發現,秦南大吃一驚,沉下了臉‘色’。
“若若,爸爸給你買電腦就是讓你玩遊戲的嗎?”音調不高,但若若也聽出了秦南是不高興的,回過頭一臉不解地望着她。
“北,我們可以談一下嗎?”秦南沒有理會若初,而是對秦北說道,說完徑自就往外走。秦北衝若初眨了眨眼睛,跟在秦南背後。
走到客廳停住,猛然轉過身,不想秦北緊緊跟在身後,這麼一轉身一下子撞進了他的懷抱裡,秦北下意識地將她抱住。
秦南本來一心想着和他談關於若初的教育問題,這個突發狀況卻是始料未及,先是驚訝,旋即臉上泛起紅暈,慌忙要掙扎着離開,卻被秦北越抱越緊。
不記得多少年了,多少次了,在夢裡貪戀着他的懷抱,醒來卻是清冷一人,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貼着這份溫暖,沒想到幸福竟然來得這麼容易,哪怕只是轉瞬即逝的幸福。
如今那心跳的聲音依舊,那微微的喘息依舊,那淡淡的特有的氣味依舊。
原來北依舊還是當初的北,就這麼的被他緊緊的箍在心口的位置,甚至讓秦南懷疑似乎一切都不曾改變過,她們從未曾分開。
不再掙扎,將一側臉頰輕輕貼上他的‘胸’膛,感受他‘胸’腔內的起伏和跳動,抓緊每一秒將這份溫暖鐫刻,鐫刻進生命,鐫刻進身體,鐫刻到每一個有記憶的細胞,這是她的北,永遠都是她的北。
秦北也許現在才知道了什麼叫真正的“情不自禁”,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懷裡,他只是沒有多想本能地扶住她,可是下面的動作就不是他自己所能支配的了。
即使他的思想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原諒她,可是他的雙臂就是會情不自禁地要將她圈住,他的本能告訴他就是不能再放開她,這樣的一個擁抱,他等了這麼多年,幾乎等到了要絕望,到如今,又怎麼捨得放開?
感到懷中的人由最開始的僵硬到掙扎,再到將身體自然地依附於他,秦北渾身一陣燥熱,下意識地手臂收緊,聽到了微微的喘息,也分不清這喘息來自他還是她。
看向懷中,秦南低垂着眼眸,燦若桃李,秦北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眼瞼。
引來秦南如小鹿般驚慌無措地擡頭看他,櫻桃小口微張,散發着‘誘’人的光澤,和佈滿雙頰的雲彩相映成趣,秦北毫不猶豫地低頭擷取芳澤,秦南原本的低聲驚呼還未出口便被迫吞了下去,兩個人肆意輾轉,最終演化成了一個深切綿長的法式熱‘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兩個人的‘欲’火已經將各自的體溫甚至室內的溫度升高的焦灼時刻,秦北突然感到異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他的‘褲’子。
不過他也懶得理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任誰也捨不得就這麼放手。
於是仍然心無旁騖,甚至大手開始在秦南的後背遊移,卻突然感到秦南的抗拒,兩隻小手似乎正在努力地要推開他的‘胸’膛,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秦北只好依依不捨地放開她,雙眸依然緊緊地盯着秦南,裡面的火焰似乎仍要噴薄而出,遊移在她的櫻桃小口和因爲喘息粗重而微微起伏的‘胸’脯之間。
秦南在掙脫她的懷抱後馬上看向了一邊,臉上的紅暈不禁又深了一層。秦北順着她目光看去,才發現若初的兩隻小手正拽着他們兩個的‘褲’‘腿’,小腦袋還晃來晃去,目光從秦南轉向秦北再轉回來,做着勻速的機械運動。
秦北瞄了一眼羞得手足無措,已經說不出話來的秦南,‘脣’角微微翹起,眼裡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蹲下身抱起了若初。
“寶貝,偷看爸爸和媽媽多久了啊?”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秦北佯裝生氣地問道。
“爸爸,你方纔在和媽媽做什麼?”若初顯然是個好奇寶寶,並且她不認爲她做錯了什麼。
“哦,這個,你可以問你媽媽?”秦北不懷好意地將燙手的山芋丟給了秦南,如願地看到了秦南瞪向他時的可愛模樣,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
“寶貝,爸爸和媽媽在玩親親的遊戲,你沒見過嗎?”秦北的解釋讓秦南恨不得立即昏死過去。
“沒有。”若初邊回答還邊極爲配合地搖了搖頭。
秦北心裡一陣小雀躍,儘管他一直相信秦南會爲他守身如‘玉’,但現在聽到若初的回答還是感‘激’地看向秦南,秦南故意別過了頭,一臉的不以爲然,惹來秦北的又一陣哈哈大笑。
“寶貝,媽媽和爸爸有事要談,你可不可以先自己去玩一會?”秦北和若初好聲好氣地商量。
“你們還要玩親親遊戲嗎,爲什麼都不帶我?”若初撅起了小嘴,爸爸一直都是陪着她的,什麼時候突然和媽媽搞起地下活動來了,還揹着她,在她看來相當過分。
“若若,爸爸媽媽還有事談,你回自己房間去。”秦南終於平復下來,聲音不大,但是不容置疑。
若初悻悻地看了秦南一眼,搖着秦北的手乞求道:“那爸爸,一會你要告訴我怎麼殺掉那個大BOSS好不好?”
“秦若初……”秦南的聲音提高了些,且稱呼了全名,若初衝着秦北吐了吐舌頭,看到秦北衝他微微眨了眨眼,才蹦蹦跳跳地離開。
“幹嗎要對她那麼兇?”秦北雙手環‘胸’,微眯着雙眼看着秦南故意側過身,似乎是在躲避和他對視,臉上的紅暈已經淺了好多,但依然有印記,強忍住要再去抱住她的衝動,聲音啞啞地問道。
“方纔,只是個意外……”秦南艱難地開口,頓了一下,“對不起……”
“你這是在‘逼’我道歉嗎?”秦北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看到她在那裡兀自‘欲’蓋彌彰,忽然很想好好和她周旋一下,這種快樂還真是久違了。
“不,我是說我,你別誤會……”秦南快速地看了秦北一眼,又迅即將目光別開。
“誤會什麼?好吧,我接受你道歉,但是你要告訴我,是爲什麼道歉?”秦北目光閃閃,低沉的嗓音,咄咄‘逼’人。
是啊,爲什麼要道歉,這倒把秦南給難住了,難道要告訴他她不是故意要情不自禁的,告訴他方纔她應該很強硬地推開他纔對,告訴他她不應該在自己家裡勾引自己的的姐夫?正在斟酌着怎麼回答纔好的工夫,忽然瞥到秦北單手握拳放到‘脣’邊,眼角微微上翹,看到秦南瞄他還忍不住輕輕咳了兩聲作爲掩飾。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正在被他……“調戲”……
這個認知讓秦南迅速穩了穩心神,暗自嘆了一口氣,恨自己修煉不夠,換上一幅泰然自若的面容轉過來面對秦北:“這個問題先放一下好嗎?我們先談若初的事。”
秦北攤開雙手,擺出了一幅無所謂,任君處置的模樣,饒有興味地等待秦南下文。
“你不覺得如果若初‘迷’上電腦遊戲會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嗎?”秦南斟酌着措辭,用了一個假設的句式,但是心裡已經認定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實了。
“嗯,還有嗎?”秦北面‘色’不變,示意她繼續。
“你不覺得給六歲的小孩子用電腦爲時過早嗎?”
“嗯……”
“你不覺得你對她有點嬌慣甚至縱容了嗎?”
“那個……”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在對待她的方式上存在很嚴重的分歧嗎?”
“可是……”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因爲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沒有留意秦北什麼時候已經‘逼’近到了她的身邊,這句話還沒等說完,就被秦北突如其來的‘吻’封住,下面的半句話就不得不被迫嚥進肚子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秦南覺得已經天旋地轉了,秦北才放開她,秦南順勢逃開了他的懷抱。
“那個,如果今天你不想和我談,那就改天吧。”秦南自覺站到了危險的區域以外,但爲了防止秦北故技重施,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結束這場進行得分外艱難的對話,今天的秦北既反常又危險,回國以後,雖然在面對他的時候不免忐忑,但總體感覺他還是無害的,難道之前都是自己的錯覺?
“我有說過不想談嗎?誰讓你一口氣用了那麼多反問句?”秦北一臉無賴相,是在秦南看來的無賴,分明是強詞奪理,這和她用反問句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