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冬的老婆皮厚肉緊,拖帊杆杆質量差,幾下子就打成了響刷子。這女人開始感覺痛,還在哀求,後來索性一咬牙挺着讓男人打,昨前天還把胡小冬馬乾吃盡的女潑婦這會兒爲什麼這麼軟呢?因爲她怕胡小冬真的不管她了,那三十萬的水錢拿什麼還?雖然賭場今天遭派出所踩了,公司的規矩還是鐵打的不會變,她親眼目睹過一個還不上錢的賭徒被切掉一根指頭,那種血淋淋的慘像此刻就在她閉着的眼裡晃盪,那才叫痛,相比之下,遭質量特差的拖帊杆杆打幾下簡直是撓癢癢,所以她儘管屁股被打腫,厚型的秋裝裙被打爛也忍着,既不叫罵也不跳起來對着幹。
派出所要求胡小冬老婆找人來保她出去時,竟然另外找不着合適的人,胡小冬當時又去市政府向夏天扯謊劃園不接電話不回信息是人機分離,老婆“病”得不重,已從醫院回家休息云云,最後只有黃紅英戴上墨鏡去把這婆娘保了出來並送回B鎮家裡,從市政府回家裡等着的胡小冬讓她們進門後立即關上院門,提起拖帕杆杆就打,黃紅英正想阻攔時,陳鐵軍的電話就來了。
應付完陳鐵軍後的黃紅英站在院門口,聽到客廳裡“啪啪啪”的聲音,她沒動,心裡也覺得這婆娘該打,可是後來看到胡小冬扔了打成響刷子的拖帊杆杆抄起板凳要砸向老婆時,她立刻衝過去雙手張開攔住胡小冬說:“你瘋了嗩?打傷了還是你自己的事!”
胡小冬就勢放下板凳,但是又踢了老婆一腳罵道:“這狗日婆娘老子想把她龜兒殺了,屋頭啥錢都拿給她輸光了還欠水、、、、”他說到這兒時猛地挾住了嘴,他今天從派出所出來後一直沒對黃紅英說老婆輸了幾十萬,也不想對她說,哪知道這會兒說漏了,黃紅英聽了又掀了他一下說:“還欠好多水錢嘛?我可以幫到想法,你不要打她了!”
趴在地下的胡小冬老婆忽然睜開眼睛張開嘴正想說話,胡小冬卻搶在前面說道:“五萬!”然後又踢了老婆一腳,老婆不敢吱聲了。
黃紅英嘆息一聲:“我那兒有幾萬塊錢,借給你們先把水錢還了,二天不賭了嘛。”
胡小冬兩口子同時涌出感激的淚水,老婆更激動得忍着屁股痛爬起來抱着黃紅英哭道:“小黃,黃妹兒,以後我們就是親姊妹,只要你幫我過了這一關,我不過問你們的事,隨便你們咋個耍!”
這就是賭徒!
黃紅英的臉刷地紅了,掙脫胡小冬老婆跑出院門發動了汽車。
還在喘氣的胡小冬沒有去追黃紅英,而是瞪着老婆問:“紅英接你回來的路上你沒說過輸好多錢嘛?”
“沒、沒有。”老婆渾身一顫道:“你咋不要她知道呢?她要幫我們的嘛,我真沒想到這女子是好個人,我、我二天真不管你們的事,也不得出去說,只要你不跟我離婚就、、、、”
有苦難言的胡小冬指着老婆說:“我跟紅英是清白的,你以後不準再吊起嘴亂說,現在的關鍵是如何還那水錢?三十萬啦!還一萬塊錢一天兩百的利息,咋個辦呵?你硬是要逼到我犯錯誤啊!”
胡小冬一提到三十萬水錢就眼淚花打轉轉,他老婆卻面露喜色,知道他已經有辦法了,這賭棍婆娘心裡竟想到:就是嘛,媽的你當那麼大官,想找三十萬還不容易?現在當官的哪個不整錢嘛?瓜的差不多。但心裡這麼想,嘴上不敢說,兩手捂着被打腫的屁股一瘸一拐地進寢室去了,想到自己輸了幾大十萬輸得那麼慘,屁股也被打腫了,趴在牀上傷傷心心的哭。過一會兒聽到院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這婆娘心裡又一陣竊喜:狗日胡冬瓜找錢去了。
胡小冬開車來到S市郊外的河邊,鄒副市長的車已經先停在那兒,他倆同時下車後一起走上河坎,深秋午後的天空已陰沉沉的見不到一絲陽光,河面上刮過來的颯颯秋風讓他們兩人都扣上西服釦子。胡小冬冷冷地問:“是不是你們給我下的圈套?”
“天地良心啊!”鄒副市長說:“你們兩口子自己到賭場去的嘛!我是無意間聽說了才抓住這個幫你的機會,說白了一是想討好你這個我們S市目前的二號人物,二是我真不願意看到你老兄因爲這件事影響前程和家庭,畢竟我們都是本地人,都是從基層幹起來的,都是再混幾年就提鳥籠的人了,我想再借三十萬給你把水錢還了,那個賬差不得呵?”
鄒副市長說着攤開左手伸到胡小冬面前,是一張草綠色的銀行卡。
胡小冬盯着河面上翻滾的浪花,問:“需要我做什麼?”
鄒副市長靠過來把銀行卡揣進胡小冬西服包裡,拍着他肩膀說:“密碼六個一。兄弟絕對不爲難你,就是方便的時候在夏市長面前給我說兩句好話,或者把他單獨約出來我們一起喝一下茶,溝通一下消除誤會,沒別的要求。”
胡小冬半信半疑道:“說好話可以,但是你知道夏市長曾經遇到過刺殺,他現在一般不會在外面活動。”
“那就不約了嘛。”鄒副市長笑道:“萬一約他出來時出事了,我到時候才說不清楚,只有麻煩你老哥子打圓鑿了?”
胡小冬答應着先開車走了,鄒副市長盯着他車後冒出的尾汽冷笑道:“你娃想得太簡單了,老子擔驚受怕找來的錢隨便拿給你用,嘿!”
胡小冬去銀行裡提了鄒副市長給他的三十萬後正準備回家帶上老婆去還水錢,早一天還錢就省去六千元利息,可是黃紅英又給他打電話來了,他以爲是黃紅英要借錢給他,接了電話就說:“不要你的錢,我自己想法,這麼多年我也沒跟你表示過還拿你的錢我、、、、”結果話未說完就被打斷道:“我硬是好想借錢給你?陳局長找你,他約我們去他辦公室、、、、”
在警察局局長辦公室,陳鐵軍關上門對胡小冬和黃紅英說:“S市賭風熾烈,全省都有名,必須打擊,今天這事給了我一個突破口。我私下裡對你們說,賭博業如此猖獗是警務人員充當保護傘與黑社會共同牟取暴利造成的,青城橋派出所那個馬所長肯定就是這種角色,但不知道他爲什麼敢那麼狂?”
“他龜兒是藏族人,天性蠻橫。”胡小冬抽着煙說:“還一個是他的親戚在省民族委員會當主任,仗勢的很!”
“那也不能放過他!”陳鐵軍筆直地挺立在辦公室中央望着天花板說:“我陳鐵軍就是專門啃硬骨頭的,但是動手之前我要給夏市長彙報,得到支持。”
胡小冬一聽就煙都掉在地下,緊張地提醒陳鐵軍千萬不要對夏天說他們兩口子參賭的事,把黃紅英和陳鐵軍逗笑了,黃紅英說:“你放心,人家鐵軍大哥不得說,他還說你們欠那五萬水錢如果湊不夠,他也可以借兩萬給你,前提是你要把你那瓜婆娘管住不能再去賭大錢了,打點小麻將嘛!”
“就是!”陳鐵軍接着說道:“胡領導,你回去千萬要約束嫂子不能再去豪賭,因爲我們今天退還賭資時已經跟一些真有悔意的賭徒取得了聯繫,掌握了線索,我很快就要採取行動,不要到時候又把嫂子抓住了咋下臺哇?”
胡小冬感動得眼睛都紅了,連連保證不會讓老婆去賭場了,同時又表示:“五萬塊錢我已經找省城的兒子要了,不麻煩二位了,謝謝你們。”
從警察局出來後胡小冬立即回家帶上老婆去她認識的一個水公司小娃娃家裡,把三十萬水賬結了,這個也是剛放出來的小娃娃名叫鋼子,不滿十八歲,長得牛高馬大的,抹了一把腦袋上的一撮毛說:“胖姐姐有錢,我一會兒給朱老大說,你以後就是我們的貴賓客戶,要好多拿好多!”
胡小冬老婆正想應付一句,但見丈夫轉身就走,也不敢說話,跟着出來,上車之後,胡小冬用車鑰匙戳着老婆額頭惡狠狠地說:“你只要敢再去賭,老子喊陳鐵軍把你逮捕判刑,你信不信?”
“我不賭了!”老婆小心答道。
胡小冬長出了一口氣後發動了汽車,還未起步,他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短信提示,拿出一看,鄒副市長髮來的,內容是:你取錢的銀行記錄和監控錄像在我手裡,想不想跟我再談一下,如果不想談我就把它傳給監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