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壩裡幾百警察和聯防隊員一瞬間互相張望着嘀咕起來,有人拿出手機想發信息,哪知道陳鐵軍話音剛落地,行政辦和監察室的已經插入隊列開始發信封叫大家各人把手機裝進去寫上名字,來不及了。
更讓大家想不到的是,陳鐵軍又宣佈了一件事情:“從現在起,我們所有人被編爲十五個工作組,組長由夏市長從市政府帶過來的幹部擔任,不管你是派出所長還是局機關的隊長主任,在今天的行動中必須服從組長的安排。”
哇!警察和聯防隊員們驚呆了,傻了。
接下來陳鐵軍又宣佈了十五個組的人員和組長名單及行動目標,黃紅英和劉衛紅也被任命爲最重要的第一組的組長,這個組的行動目標就是昨天被青城橋派出所抓了又放的朱二哥團伙,是謝萍團伙被打擊後S市賭博業的龍頭老大。陳鐵軍對配備到這個組的刑警隊副隊長說:“兩位組長是夏市長身邊的重要幹部,你不僅要服從她們的命令,而且必須保證她們的安全!”
刑警隊副隊長立正答道:“請局長放心!”
劉衛紅挽着黃紅英的胳膊說:“黃姐,我有點緊張,這陳鐵軍真的是別出心裁,喊我們這些沒摸過槍的人領導那些警察。”黃紅英則很鎮定地說:“他的主要目的是要我們去監視那些可能與黑社會有勾結的警察營私舞弊。”
接下來是夏天講話:“我也是半小時前才知道這件事,今天這次行動是臨時的,秘密的,突擊性的,我非常支持陳鐵軍局長這樣做,因爲不這樣做我們就無法對黑社會控制的賭博業給予有效打擊,就不能解救那些被賭博所害的人,就不能找出我們內部跟黑社會勾結牟取利益的敗類!、、、、”
夏天的講話震懾得臺下站着的警察當中有少數人心累氣緊,害怕到了極點,有一個派出所所長當時就臉色煞白,站不穩當,和他同來的警察報告說是心臟病發了,陳鐵軍冷笑一下,吩咐行政辦將他速送醫院,然後下令各小組向預定目標出發。幾十輛警車從警察局大院呼嘯而出,全部在十分鐘之內趕到了陳鐵軍指定的茶莊,酒店,農家樂,將剛擺開“戰場”,癮還沒過足,錢還沒輸光的賭徒們包圍了,連同賭場老闆,放高利貸的水公司人員一窩兒的抓了起來,押往附近派出所審訊。
在警察局指揮中心坐陣指揮的夏天和陳鐵軍聽到各小組傳來的捷報,在興奮之餘,夏天感嘆道:“,上午就有這麼多人蔘賭,如果不是親自接觸事實,我真不敢相信。看起來這賭博真是害人啊!”
陳鐵軍說:“我也是昨天在青城橋派出所跟幾個來領錢的賭徒談話後才知道,他們說賭博就跟吸毒一樣,甚至比吸毒還害人,吸毒者一天最多拿一千元給你吃嘛,吃死了就結束了嘛,賭博卻可能一天或一個小時就會傾家蕩產!賭癮和毒癮一樣非常頑固,只有靠政府的強力打擊才能剎住!但是,我們的政府幹部和警察有些不僅參與豪賭,而且利用手中權力開設賭場抽頭贏利、、、、”
“那就給我堅決的抓,尤其是開設賭埸的,通通判刑!”夏天激動得自己點燃一枝煙猛抽一口,思考着說:“對於那些屢教不改參與豪賭的,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的錢來路如何都堅決法辦!對於那些賭博金額雖然不大,但是成天遊手好閒,對家庭對社會影響極壞的賭徒可以由當地派出所和社區進行強制管束,不定時對其進行監視訪問,如果不服管束就給我抓起來!”
“這、這個管束是沒有法律依據的。”陳鐵軍望着夏天和他吐出的菸圈說:“還一個事情我還沒給你彙報,有傳言說我們在誓師大會上公開逮捕罪犯並給他們掛黑牌示衆是過去搞運動的做法,是違規的,****的,如果再對普通賭徒實行沒有法律依據的強制管束,我擔心、、、、”
“擔心什麼?”夏天兩眼一瞪,說:“過去搞運動的做法,****?放、、、、”從來不講怪話的他本想罵“放他媽的屁”,但還是忍住了說:“像希爾頓董事長,謝萍,劉大炮等等,他們還應該有人權嗎?還有我們剛纔談到的普通賭徒,家境並不富裕又嗜賭如命,論法律又不夠量刑條件,如果我們不對其進行管束,就眼睜睜地看着他禍害家人,敗壞社會風氣嗎?那還要我們政府幹什麼呢?”夏天說到這兒時又猛抽着煙,嗆着了,“啌啌啌”地咳嗽起來,陳鐵軍奪過他的半截煙摁在菸缸裡說:“不抽了,你放心,你有這個態度我就堅決地幹下去!”然後又把水杯遞給他,這會兒電話又響了,陳鐵軍拿起一聽,對方說:“我們是第四行動組,我們碰到了警察局黃副局長在參加賭博,怎麼辦?”
陳鐵軍愣了,黃副局長自從他侄兒小黃被正式逮捕他本人也被監察室約談後就交了病假條沒有上班,他怎麼會參與豪賭呢?因爲今天陳鐵軍鎖定要打擊的賭場都是昨天那幾個真心悔過的賭徒提供的,都是打大牌壓豹子的大賭場。
“他們的賭額是多少?”陳鐵軍並不是傳說中的六親不認的鐵血局長,因爲黃副局長在他來任局長後跟他很配合,雖然其侄子捲入希爾頓董事長殺人案被捕,但現在也沒發現黃副局長有什麼問題,所以陳鐵軍想如果是打點金額不大的麻將,就命令行動組給予警告和驅散,放黃副局長一馬。
行動組回答:“他們是整的悶金花,桌子上隨便都有十幾萬。”
媽呀!陳鐵軍心裡一聲嘆息,他還沒吭聲,在旁邊聽得真切的夏天突然吼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抓起來!”
郊外一家隱藏在山溝裡的農家樂,就是黃副局長賭博的地方,這兒的賭徒有一個特點,全部是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正二八經的上班族,沒有一個頭發剃成冬瓜圈,穿吊襠褲的爛杆子。他們還有一個特點,幾乎全部是各單位當官的。
第四行動組帶隊任組長的市政府幹部認識其中很多人,警察和聯防隊員們又有誰不認識曾經主持過工作的黃副局長呢?都有點不好下手,但是夏市長暴跳如雷的吼聲又讓他們不敢遲疑,只得客氣而又堅決地把一臉尷尬和憤怒的黃副局長及賭友們“請”上車,帶到了就近的紫坪派出所。
黃副局長沒有和衆賭徒一起關進留置室接受詢問做筆錄,而是被“請”到了所長辦公室,所長親自給他砌了一杯茶說:“黃局,你在這兒休息一下。”然後溜了。
萬般無奈的黃副局長撥通了胡小冬的手機,正在辦公室裡面對着財政局那老頭舉報江副市長的材料焦頭爛額不知怎麼辦的胡小冬接聽了之後一聲長嘆:“哎呀!老黃,你咋那麼黴呵?現在是夏市長親自督戰,你又遭抓了現形,你喊我咋做?”
黃副局長本來是哀求的語氣忽然變得強硬:“老胡,我們是交了朋友的,我侄兒子的事我不怪你,但今天這點打牌的事你都不管我的話,就不好說了吧?”
胡小冬知道黃副局長說的是戒指,立刻換了語氣說:“你別急,我想一下法嘛。”放下電話後他將財政局老頭的舉報材料鎖進抽屜,立刻回家找老婆,他想馬上把戒指退到黃副局長家裡,然後就不過問他了,哪知道老婆的影子也找不到,打電話不接。
胡小冬無奈之際,只得給黃紅英打電話,看能不能對黃副局長有所幫助使其不要說出戒指的事。哪知道黃紅英接了電話後不等他說話就一通臭罵:“你又咋個了嘛?不要煩我!我這邊一個人都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