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邑見到目光空洞,面目燒傷猙獰恐怖的容妃,聲音發顫的問了安,便呆在一旁,不敢做聲。
容妃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般,並不搭理魏采邑。
倒是容妃身邊的老嬤嬤上前來,道,“王妃先到正殿歇着吧,容妃娘娘若有什麼吩咐,老奴再來請示王妃。”
魏采邑聞言如蒙大釋,忙不迭的點頭,退出了寢殿。
容妃受傷的消息很快在京城貴圈中流傳開,很多大臣都向賢王表示了問候關切之情。
也有些大臣帶着女眷,前來賢王府,想要向賢王妃轉達一下自己的關切之情,賢王妃卻留在宮中,賢王府如今沒有女主人在,這些大臣的女眷也是略坐坐便離開了。
將軍府的薛姨娘自然也得知了,賢王府如今後院空虛的消息。
於是她輾轉到賢王別院,找到了已經多時不曾聯繫,幾乎已經被衆人遺忘的廉葭葭。
廉葭葭見到生母薛姨娘的時候,都愣了半天,臉上才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姨娘?您還記得有我這麼個女兒麼?呵呵,真是難得,我以爲已經沒有人記得,世上還有廉葭葭這麼個人了呢!”
廉葭葭被看管在賢王別院,除了賢王會在深更半夜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與她放縱歡好以外,她既不能出別院,也沒有見過外人,甚至連賢王已經娶了賢王妃,都沒有人告訴她。
薛姨娘聽聞廉葭葭的嘲諷之聲,卻是兩行清淚滾滾而下,上前拉住女兒的手道:“葭葭,我是你的生母,你以爲我不想見你麼?你以爲我不想你過得好麼?”
廉葭葭想要甩開薛姨娘得手,卻發現薛姨娘力氣大的驚人,她竟甩脫不開。
“葭葭,姨娘此次前來,就是要幫你的!”薛姨娘緊握着廉葭葭的手道。
“幫我?”廉葭葭見甩脫不開,便也只好任由她握着。
“正是。你身在別院,也許不知,容妃受傷,賢王妃在宮中伺候容妃娘娘,賢王后院空虛,此時正是你藉機回到賢王府的最好機會!”薛姨娘言辭懇切的說道。住池撲弟。
廉葭葭卻是一愣,“賢王妃?賢王已經娶妻了麼?賢王妃是……廉如意麼?”
薛姨娘一愣,這纔想起廉葭葭一直在別院,沒有獲得消息的渠道,不知外界之事也是理所當然,遂嘆了口氣道:“你執意與如意爭執,在府上時,我就時常勸你,不要與她相爭,如今倒是讓別人鑽了空子。”
廉葭葭有些蒙,“不是廉如意?果真不是她?她說不願嫁賢王是真的?”
薛姨娘自然不知廉葭葭和廉如意間的糾葛,只搖頭道:“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能說了算的,是皇上賜婚,魏家小姐魏采邑是如今的賢王妃,你若能在此時回到賢王府,日後也要好好與主母相處,莫要再意氣用事……”
“姨娘不要囉嗦了!”廉葭葭皺着眉頭厭煩道。多長時間不見,一見面就囉囉嗦嗦,真是惹人不快。
薛姨娘也眉頭微蹙,嘆了口氣,“姨娘自是希望你好的!”
“我不好的時候也不見你們誰在我身邊幫我?”廉葭葭不屑道。
“若不是你不聽姨娘勸告,在府中鬧騰,你現在已是將軍府嫡出的小姐,怎會落到如此境地,姨娘也不至於不能前來看你,如今能來,能見到你,也是費盡了周折,還是藉着宮裡出事的機會!”薛姨娘言語之間多有抱怨。
廉葭葭心中則是埋怨起廉如意來,如果不是她重生回來,從中阻攔,姨娘怎麼會做不成將軍嫡妻,自己怎麼會不能成爲嫡女呢?姨娘不知真相,還攔着自己,讓自己與廉如意和睦相處!
“對了姨娘,你說容妃受傷,容妃受了什麼傷?”廉葭葭極力回憶,也不記得前世有容妃受傷這回事兒啊?看來因爲她和廉如意的重生,今世已經有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沒有按照前世的軌跡,她也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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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何種地步,纔好做下步打算。
“宮中之事,姨娘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是意外失火,被火灼傷了。賢王妃已經一連在宮中伺候多日,想來應是傷的不輕。”薛姨娘說道。
廉葭葭點點頭,心中有了盤算。
薛姨娘並沒有在賢王別院呆上很久,便離開了。
正在家中的廉如意也已得知薛姨娘去了賢王別院,探望了廉葭葭。
廉葭葭在府中之時,也不見薛姨娘對她有多關心,此時正逢賢王遇事之際前去探望,會不會另有目的呢?
廉如意叮囑寒梅仔細府中各處,更要留意薛姨娘那裡有何動向,且看情況接下來的發展再做打算。
卻在這時,聽聞府上又來了宮中的人,正在姐姐院中,要她前去。
廉如意立即收拾了一下,見自己着裝也算莊重,便帶着小陶去了姐姐的院子。
今日來府上的,正是那日見過的蘇荷姑姑。
“蘇荷姑姑安好!”廉如意到來時,蘇荷已經和廉欣娉見過禮了。
見廉如意前來,蘇荷立即起身,向廉如意福身,道:“見過廉二小姐,託小姐的福,奴婢一向都好。”
廉如意忙扶了蘇荷起身,皇后身邊的人,即便是個奴僕也是分外有臉面的。
“今日奴婢前來,是替皇后娘娘送些禮物來的,那日在坤寧宮突起大火,誰也沒有料到,叫兩位小姐受驚了,皇后娘娘親自挑了些禮物,給兩位小姐壓驚。”蘇荷微微笑着說道。
廉欣娉和廉如意姐妹二人趕緊忙不迭的謝恩。
“倒叫娘娘操勞了,娘娘近日可好?”廉欣娉謝恩之後,說道。
姐妹二人都是知分寸之人,便誰也沒問主動問起容妃傷勢的問題,怕犯了上面的忌諱。倒是蘇荷提了起來。
“容妃娘娘那日受傷不輕,近來心情不好,非要鬧着查出何人縱火。二位小姐當時也在,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哪裡可能是縱火?可容妃娘娘不依,皇后娘娘爲着此事,也是沒少受累。”蘇荷嘆息一聲。
蘇荷敢說這話,必也是有皇后娘娘授意的,否則她們這些宮中伺候在主子身邊的人,那嘴最是嚴謹,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心裡是門兒清的。
廉家姐妹二人,也跟着唏噓不已。
蘇荷轉達完皇后的意思,便不再久坐,起身告退。
廉如意親自送了蘇荷出來,不動聲色的將云溪一早準備好的大荷包塞進了蘇荷手裡。
蘇荷接過荷包,心中默默點頭,倒不是她手裡缺這些銀子,世人都好面子,這將軍府裡的小姐都能如此,那是給了她極大的臉面的,沒有人不喜歡被人捧着敬着的。
見蘇荷收了銀子,廉如意又從手中拿出一物交給蘇荷。
蘇荷接過一看,是皇后娘娘親自賜下的可以進出內宮,無需通稟的腰牌。
“勞煩姑姑將此物交還娘娘,娘娘厚愛,我姐妹二人感激不盡。姐姐心意,娘娘定能明察。”廉如意福身說道,這一福身,自然是衝着宮裡的皇后娘娘的。
蘇荷也捧着腰牌,福身,乃是對皇后的恭敬之意,“奴婢定會將二位小姐的意思向皇后娘娘言明的。”
廉欣娉將皇后娘娘賜的腰牌都還回去了,那意思就是很直白的告訴皇后娘娘,她無意進宮爭寵,也放棄了成爲太子妃的可能。
如今的局勢,廉欣娉自然是遠離皇帝,更遠離太子,纔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在世人看來,這兩個男人都是最尊貴的男人,這兩個男人身邊的位置,也是女人能得到的最尊貴的位置。
皇后接過蘇荷承上的腰牌,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微微點頭,“這女子知深淺,有分寸,哀家不會薄待她的。”
皇后娘娘剛說完,就有宮人稟報,說,賢王妃哭着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