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鄰近的畫舫之上,坐着林太傅與他的幾位同僚,輕紗飄揚,影影綽綽可以看見幾名女子妖嬈的身影在畫舫裡穿梭。
不一會兒,那畫舫就傳來了美妙的琴音,及婉轉的歌聲。
“想不到林太傅竟是這種人,我原以爲,太子太傅必定德行高潔。”廉如意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慕容御卻不甚贊同,“或許並不像我們看到這樣,林太傅卻不是隨意之人,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廉如意轉過臉,看向慕容御的視線也充滿了鄙夷,“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虛僞,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要狡辯一番?這種事情還可以有什麼隱情?”
慕容御臉色一陣尷尬,“娘子說的是,娘子說什麼自然是什麼。”
廉如意這才點點頭,“你讓人留意那畫舫上的幾名歌舞伎,我回頭有用。”
慕容御似乎是怕廉如意生氣,立即答應下來。
他今日帶她來遊湖,可是爲了讓她開心的,怎麼能因爲旁人的事情,壞了興致呢,至於林太傅,只能自救多福了。
追風很快釣上來一條大魚,送到畫舫下面的竈間,以備烹製。陣土扔技。
廉如意臉上雖然還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卻自慕容御爲林太傅辯解之後,就不怎麼理他了。
慕容御鬱悶不已,他發現自己本是能言善辯之人,但一遇到廉如意生氣,就會變得笨嘴拙舌,不知該說什麼好,唯恐多說多錯,適得其反。
但也不能就看着她這麼一直不搭理自己呀,慕容御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一件她也許會感興趣的事,“對了,父皇有意今年夏末就恢復科舉。”
廉如意看着遠處的山巒起伏,仍舊沒有說話。
“父皇將命題權交給了太子,如今太子哥辦事越來越讓父皇放心了。”慕容御見廉如意還是沒有反應,不由的擡手放在脣邊輕咳了一聲,“娘子,你在生氣麼?”
“沒有啊。”廉如意搖頭,“我爲什麼要生氣?”
“那你……”慕容御有些不知所措。
廉如意看他一眼,“我沒有生氣,只是不想理你。”
慕容御聞言張口結舌,“那娘子如何才能理我呢?”
廉如意略想了想,微微一笑,“那你便把科舉之事你們打算如何防備賢王,細細與我說來吧?”
慕容御一愣,沒想到廉如意果然還是對此事如此感興趣。心知她不願放下對賢王的仇恨,如今他也見到了那仇恨源起的冰山一角,薛姨娘如果確實是受容妃所迫,毒害了廉將軍及將軍夫人,那賢王未必不知情,這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更有廉將軍現在還處在威脅之中,她一刻也停不下對賢王的仇恨,他已經能夠理解了。
“還記得上次紅珊瑚的事情上,有人僞造了太子手諭的事麼?太子已經確定了行事之人,但太子近來重用此人,並將科舉的事宜透漏給他。”慕容御說道。
廉如意果然聽得認真,適才鬧彆扭的一點小情緒在她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蹤跡,“太子是打算讓他把錯誤的消息透漏給賢王麼?”
慕容御搖了搖頭,“太子讓他知道的都是實情。”
廉如意一臉不解。
“只是隱瞞了一部分不該讓他知道的,賢王若不爲一己私利泄露考題便罷,若他有私心……必將他僞賢僞善下的私慾暴漏在父皇與天下人面前。”慕容御篤定的說道。
廉如意點點頭,雖然其中細節慕容御沒有講明,但言至此,已經夠了,細節之處,她不便過問。
畫舫之上,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緩和過來,慕容御笑着將她擁入懷中,“不管別人究竟是怎樣的,背後有沒有隱情,爲夫一定是對娘子忠貞不渝的,娘子要相信爲夫。”
廉如意一愣,他以爲自己是怕他也
官廚筆趣閣
如此才生氣?自己不過是見林太傅上樑不正,擔心林仕元下樑也會歪才憂慮。不過,誤會已經過去,也無需解釋。
畫舫上的魚果然鮮美,畫舫上的廚娘也是精妙人,僅用魚就做了一桌子的菜,真真是魚宴,魚湯,麻辣魚塊,魚頭豆腐……一大桌子沒有一個重樣的。
看在慕容御如此用心良苦的份兒上,廉如意終於對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回到府上,兩人自是又濃情蜜意一番,爲四皇子府添丁加口的事業努力。
慕容御是言而有信之人,特別是在廉如意麪前。第二日,白朮就來稟報說,已經找到了前一日在林太傅的畫舫上的幾位姑娘。
廉如意立即讓小陶爲她更衣,她要親自見見她們。
白朮安排人將幾位姑娘接到一處別院之中,廉如意便乘着馬車到了。
她衣着簡單素雅,若非認識之人,倒也猜不出她的身份。
別院等在正廳裡的幾個姑娘見她來了,又見她身邊帶着僕從,也知她定然身份尊貴,便都客客氣氣的行禮。
廉如意一眼掃去,所到五個姑娘,姿色皆爲上乘,舉止間略顯輕浮,到也不惹人討厭。
“找你們來,是聽說你們精通音律,又頗有幾分才華,擅長吟詩作對,我想從你們中間挑選一位出來,留在我身邊。你們若是有意,便自我介紹下吧。”廉如意說道。
五個姑娘一聽,先是一愣,不是要她們來伺候客人啊?她們見慣了男客,忽而來一位女嬌客,還真有點蒙。
就在其他四位姑娘還在遲疑的時候,另一位身着一身素白的長裙,長長的烏髮簡單的挽成一個斜髻的女子,站出了一步。
只見她優雅的福身,“這位夫人,小女子憐月,擅彈琵琶,也略學過一些詩詞。”
說話間,聲音婉轉似鶯啼,起先與其他四位女子站在一處時,倒也不覺得,她自己這麼一站出來,便顯出與其他幾位的不同來。她舉止之間,姿態優雅,說話時眼眸低垂,聲音清麗,到顯出格外的沉穩,相比之下,剩下四位則更顯輕浮。
廉如意點點頭,沒有說話。
憐月便一直低着頭,態度恭敬卻也從容。
餘下四個姑娘似是猶豫一番,仍覺得幹習慣了老本行,突然要轉行去給人做丫鬟,她們不擅長,便笑着推脫道:“憐月姐姐自是我們其中最有才情的,一曲琵琶無人匹敵,詩詞歌賦更是遠在我們之上。”
廉如意聞言笑着轉向白朮,“給了銀子,把這幾位送回去,憐月就留下吧。”
白朮應了聲。
那四位姑娘,見什麼都沒做,還能憑白的銀子,喜不自勝的跟着白朮離開了。
“擡起頭來,讓我瞧瞧。”廉如意對一直沉靜的憐月說道。
憐月緩緩擡頭,不得不承認,就算是簡單的擡頭的動作,讓她做來,也別有一番風情。
看她五官,更是面如白玉,眉如柳,脣如珠,精緻完美的挑不出一絲瑕疵來。
“她們都不願留下,爲何你願意?”廉如意問道。
憐月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開口,“但憑姿容沉湎風月間,不過短短數十年的光景,待容顏老去,縱有歌喉才情,哪還有人去賞識?若能留在夫人身邊,伺候夫人,纔是小女子畢生福氣。”
是個明白人,也是個有野心的人,她想要的不是一時的榮華富貴,是一生的舒適安逸。
像她們這些人,所求不就是在自己最爲年輕貌美之時,擇高木而息,嫁的富貴商賈之家,已是極爲走運之事。若能於京中達官貴人爲妾,更是求之不得的事。
憐月看出這位夫人雖衣着簡單,但通身氣質不凡,定是有身份之人,若自己真能留在這位夫人身邊,她自信以自己的才情容貌,定有機會得賞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