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到了壽王府,自是一切新鮮,不過她性格沉穩,倒是不見她如何興奮,反倒是春杏,小陶一直樂個不停,又是領着她四下參觀,又是給她介紹府上人員。
寒梅倒是一直面無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她是新來的,小陶和云溪到更像是新來一般。
廉如意將廉世遠想去翰林院之事告訴了慕容御,她知道慕容御自有辦法,見慕容御答應下來,便知這件事九不離十了。
不過官員的委派還沒下來,全國就放了大假。
原因無他,皇帝壽辰而已。
皇帝並非整壽,今年皇帝五十七歲,便沒有着禮部大辦,只是在皇宮裡辦幾場家宴,宴請也都是王公貴族,皇帝關係較近的親戚來熱鬧一下罷了。
先前離了京城的賢王,果然趕在皇帝壽辰之前回來了。
聽說他風塵僕僕的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進了皇宮。
至於他進宮做什麼,也只有他和皇帝兩人知道了。因爲皇帝是在御書房召見的他,當時摒除了身邊之人,只有父子兩人在裡面。
呆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見賢王一臉輕鬆的出來。
後來皇帝忙完了政務,從御書房出來之時,也是一臉喜色,竟完全不見平日裡的疲憊之態。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張明德,都很是驚訝了一番。
賢王這究竟是給皇上送來什麼好消息了,竟讓皇帝高興成這個樣子?
皇上壽宴之上,太子獻上賀禮,竟是一副寬七尺長三丈的巨幅畫卷,畫卷之上,是平南朝萬里山河,畫卷着筆大氣,卻不乏細節的精緻靈巧。這幅鉅作,遠觀是磅礴大氣,近處看又生動細膩。
難怪慕容御說,太子從年初就開始準備了,這樣的一副畫卷,是要很費上一些功夫的。
只見皇帝站在畫卷之前,神情很是有些激動,觸摸的畫卷的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好,好,這大好江山,盡在朕的眼中了!”
皇帝看了那副畫卷良久,很是讚揚了太子一番。
太子靦腆的笑笑,並不居功自傲。
賢王的壽禮也十分有心意,據說是遣人從南海神廟請回的有靈性的一對貔貅,貔貅乃上古神獸,更有南海神廟的傳說在期間,就算是普通的東西,只要跟南海神廟沾了邊,那也是不凡之物了。更可況這對貔貅乃是極品帝王綠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皇帝命人收下了那對貔貅,看皇帝的神情,對那對貔貅並不是十分在意,但皇帝看向賢王的眼神,卻是充滿了讚許。
其他人的壽禮則相對平淡很多,慕容御只送了一匹年幼的汗血寶馬,還是他從宮中要走的汗血寶馬生下的幼崽。
皇帝笑罵他一句,倒也並未在意。
各宮娘娘自然也都備了禮,無甚特別之處。
唯屬太子與賢王之禮,最爲稀罕。其中,應該說太子之禮,更略勝一籌,因爲賢王的貔貅,雖成色好,但南海神廟畢竟只是傳說中的地方,誰知道他這對貔貅,究竟是哪兒來的。
但看賢王卻是氣定神閒志得意滿的樣子,以廉如意對他的瞭解,他必是對什麼事情極有把握纔會是這樣的神態。
廉如意不禁心下猶疑,賢王究竟是對什麼事,如此有把握?會不會他的壽禮背後,更有別的安排?
大概是廉如意的目光停在賢王的身上時間略長,賢王敏銳的順着她的視線看了回來。
不經意間,兩人視線接觸,賢王眼中的志在必得,使得廉如意心中一驚,立即轉過臉,錯開視線。
慕容御也發現賢王正看向廉如意的眼光,伸手將廉如意攬入懷中,並舉杯朝賢王笑了笑。
賢王見兩人間親密的舉止,臉色微微難看了些,但也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嘴角微微一勾。
心中卻想到,她早晚都會是他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廉如意自然不會想到,今世因爲她對賢王的避而不及,到是讓賢王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甚至愈加執着,這也許就是越得不到的,便越想要吧。前世她那般愛他,他都不屑一顧。
皇帝的壽宴一直進行到亥時,纔算落幕,待禮花落盡,衆人紛紛起身告退,皇帝卻獨獨留下了賢王。
太子一驚,看向賢王的眼中充滿疑惑。
賢王卻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平靜的跟着皇帝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其他人也各自退去。
廉如意被慕容御拉着手,出了內宮,上了馬車。
慕容御一直都緊握這她的手,溫暖堅定,片刻不鬆。
廉如意的眉頭卻是微微蹙起,“看父皇的樣子,是對賢王很滿意。可上次舞弊的事情,纔沒過去多久,賢王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讓父皇重新對他有好感了呢?”
會試舞弊的事情被揭出來之後,連殿試皇帝都沒有允許賢王參加。
這才過了半個多月的功夫,皇帝對賢王的態度,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不得不讓人驚奇。
慕容御聞言看着廉如意,“無論他用什麼辦法,倘若心正,必然身正,心若不正,早晚也會露出馬腳的。”
廉如意聞言,眉頭未鬆,前世賢王不是也圖謀了皇位麼?前世不就讓他得逞了麼?雖然今世的發展已然脫離了前世軌跡,但賢王至今並沒有被打垮,他還好好的蹦躂在皇帝跟前,今天更是獲得了皇帝好感。
她一刻也不敢放鬆自己,壽宴之上,賢王那個眼神讓她心驚,她恐一個不小心,就再次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事情的發展幾乎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皇帝壽宴之後,單獨留下賢王,父子兩人不知聊了些什麼。
第二日,被困禁在崇禧宮良久,久的人們都要忘記了的容妃,被解禁了。
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被傳進了皇后的耳朵裡。
皇后也是吃了一驚,當初皇帝將容妃關起來的時候,她是在場的,看皇帝當時盛怒的樣子,她料想容妃根本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了。
所以她沒有再動手,沒有一不做二不休的讓容妃直接死在崇禧宮內。她以爲沒有必要了,沒想到,容妃居然還有出頭日?
皇帝居然能再次把她放出來?
“娘娘不必憂心。”皇后身邊的老人兒方嬤嬤說道,“容妃容貌已毀,就算是因爲賢王求得皇上放了容妃,想來容妃也不可能再有機會留住聖心了。”
皇后聞言,也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容妃時,容妃那張猙獰恐怖的臉。
“過了這麼久,她的臉,會不會……已經好了?”皇后娘娘猶疑的說道。陣樂冬扛。
方嬤嬤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娘娘?當時太醫都說了,容妃是重度燒傷,那張臉就算用了最好的藥,也是要落下疤痕的,不可能恢復了!”
方嬤嬤篤定的語氣,使得皇后平靜下來。
是啊,容妃好着的時候,她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更可況現在呢?就算是皇上一時聽了賢王的讒言,放了容妃,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