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我的耳朵聽錯了!這女孩兒竟然說她懷了何陰陽的孩子,這是鬧哪樣啊,我瞬間凌亂了!
何陰陽懊惱地趴在桌子,一臉苦瓜樣,我捅了捅他問道:“你不說你沒那功能嗎?啥時候滿血復活了?”
“我本來就沒….”他還沒說完,對面的女孩兒突然暴躁起來,她指着何陰陽地鼻子罵道:“何陰陽你這個畜生!老孃這一年就跟你上過牀,現在你居然敢做不敢認,你還是個男人嗎!?”
女孩兒這麼一喊,飯館吃飯的人都震驚地朝我們看來,我一個外人都感到臉紅起來。
何陰陽又蔫了下去,竟然不反駁,我心想,他確實跟人那啥了。
這小子,別看挺老實的,心裡一肚子花花腸子,不然怎麼能惹上社會上的人,這丫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哎喲!”
就在這時,女孩兒突然叫了起來,她捂着肚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不是被我們氣着了吧,難道是動了胎氣?
不對!我觀此女眉間隱隱有些發黑,身上忽然露出一種古怪的氣息,十分陰邪,我突然感覺此女子恐怕沒那麼簡單!
何陰陽看人姑娘捂着肚子不禁心疼起來,他剛要過去扶她,卻被我拉住了。
“等下!”
我掏出一張開眼符貼在腦門上,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只見此刻,女子的腹部竟然有一團黑氣在浮動,如同胎盤一樣,竟然散發着陰冷的波動。
我冷笑道:“你恐怕不是懷孕了吧,你這是心懷鬼胎!”
女子咬着牙陰冷地看着我,她此刻的臉龐變得異常猙獰,眼神無比的怨毒,讓我和何陰陽心驚肉跳,這女子身上絕對有妖邪無疑!
我怕女子胡來,連忙貼了一張定身符在她腦門上,又貼了一張醒神符在她的後腦,丫的漸漸昏沉起來,緩緩地趴在了桌子上。
“冬哥!這怎麼回事?”何陰陽震驚地看着我。
我沒好氣道:“還問我怎麼回事,你自己讓人賴上了都不知道!”
何陰陽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那晚喝多了!”
我削了他一後腦勺,罵道:“以後少他孃的喝酒,沒準你這病就是喝酒喝的!”
“冬哥!這娘們到底咋回事?”
我看了女孩兒一眼冷笑道:“你放心吧!她沒懷孕,她懷的是鬼胎,先把她弄醒再說!”
我叫服務員拿了一碗清水過來,爲了避免太過驚世駭俗,我偷偷在手裡祭了一張火符,把我燙夠嗆,我把符灰撒到了碗裡,讓何陰陽餵給女孩兒喝。
喝完之後,女孩兒眉心的黑氣漸漸散了去,肚裡的黑氣縮成了一團,不再狂躁,我萬分驚訝,沒想到我的火符竟然沒有將那東西滅掉,要知道,我現在的道行比上大學的時候要深的多,火符威力也強過以往數倍,沒想到它竟然毫髮無損。
並非是我的火符不夠威力,是這女孩兒的無漏之身似乎有意無意地庇護它,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嚶~!
女孩兒漸漸醒了過來,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們,顯然已經不記得剛纔發生的事情。
“她叫什麼名字?之前是幹什麼的?”我悄悄問何陰陽道。
何陰陽聳了聳肩小聲說:“她叫小莉,我也不知道她是幹嘛的,好像也是學生,在酒吧打工。”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你這小子行啊,一夜情都敢玩,你他孃的也不怕得xx。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莉道:“你之前墮過胎吧?”
我一直在觀察小莉的神情,我感覺到她的手明顯抖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驚慌。
小莉迅速掩藏了那一抹慌張,倔強地揚着臉道:“是又怎麼樣!這都什麼年代了,有誰還會在乎這個,你什麼意思,我現在懷了他的孩子,他就得對我負責!”
小莉的目光直逼何陰陽,這小子搭攏着耳朵不敢出聲。
我冷哼了一聲,道:“別他孃的裝了,你根本就沒懷孕!”
小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道:“你這意思是我訛人嗎?我這裡有醫院的檢驗報告,你們別想抵賴!”
小莉說着便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紙給我們看,何陰陽連忙接了過來,看完之後手抖了抖,跟我說:“冬哥!我有兒子了!”
看這小子悲喜交加的模樣我差點沒背過氣去,還尼瑪做夢呢!
我深吸了口氣,讓他自己貼上開眼符看看小莉的腹部,何陰陽連忙貼上開眼符看了看,頓時嚇了一跳,終於明白過來。
我心平氣和地跟小莉說:“你也看出來我們哥倆不是平常人,沒錯,我倆是有些與衆不同的能力,而且我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何陰陽的,你是從什麼開始感覺不正常的恐怕你自己比我們都清楚,就像剛纔,你連自己做過什麼都忘記了!”
“啊!”
小莉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我的話就如同一根刺般扎進了她的心裡,讓她無法反駁。
我抿了抿嘴又道:“你老實跟我說,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看在你和何陰陽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們可以幫你,但如果你再執迷不悟的話,你肚子裡的東西恐怕會害了你的性命!”
小莉徹底被我嚇傻了,驚慌地捂着臉抽泣起來,萬分的脆弱。
小莉臉上露出一抹彷徨,她擦了擦眼淚,將自己的事情緩緩道來:“一年前,我也是大學城的學生…”
小莉說,她當初爲了交學費,就到酒吧當了服務員,因爲長得還不錯,平時又有人挑逗,久而久之便漸漸地墮落了,後來又成了坐檯小姐。
小莉每天會喝很多酒,她自己已經記不清跟多少男人在一起廝混過,直到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卻不知道懷的是誰的孩子,她又不敢去做人流,就這麼遮遮掩掩地在學校把孩子生了出來。
孩子出生那天,小莉自己完成了生產,她不敢讓別人知道,她怕被學校開除,結果就狠心地將孩子包裹着扔進了垃圾堆裡,等掃除工人在垃圾堆裡發現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斷氣了,學校知道這事立馬就報了警,小莉被抓了。
後來小莉被學校開除了學籍,家裡人感覺恥辱也不認她了,她又被法院判處了一年的有期徒刑,直到上個月她才從監獄裡出來,無家可歸的她又回到了酒吧工作,陰差陽錯地跟何陰陽扯上了關係。
小莉眼睛通紅地罵道:“我他媽就是一賤貨!我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我後悔啊!我出來之後想找個依靠,我以爲我懷孕了,我不想再丟掉自己的孩子,我想找個人過安穩的生活!”
小莉沙啞着嗓子朝我們嘶吼着,餐館裡的人都朝我們看來,我和何陰陽沒有在意,此刻都沉湎於小莉的經歷之中。
毫無疑問,這是個可憐的女孩,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丟掉自己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她根本就不配做一名母親。
不知道這件事應該怪誰,或許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個留下了種卻不知所蹤的男人,歸根結底,慾望纔是最大的罪惡!
小莉抽咽着說道:“每天晚上,我都感覺孩子在我的身旁,她趴在我的肩頭上哭着叫我媽媽,它時刻的出現在我的夢中,折磨着我的內心,肚子像被剖開了一樣,疼痛難忍!我知道錯了…可是怎麼也無法挽回!”
“它現在就在你的肚子裡!如果再不送走它,半年之內,它會榨乾你的精氣託生鬼胎,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我指了指她的腹部。
我終於確定那團黑霧是什麼了,就是那孩子的冤魂無疑,本以爲是她以前墮過胎,留下的陰債,卻沒想到比墮胎更嚴重,竟然是棄嬰。
棄嬰比墮胎的冤魂更加可怕,怨氣不可同日而語。人身難得,好不容易來這世上走一遭,剛看見亮光,你卻將人生存的權利給泯滅了,這不知道還要多少世身才能重新來過,人家能不恨你嗎?
小莉驚恐的看着我,跪着拉住我的胳膊道:“大師!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救救我,讓它別來折磨我了!”
我嘆了口氣,將她拉了起來,第一次被人叫成‘大師’,心裡卻沒有多少快感,有因有果,有債有還,這是你自己惹下的禍根,卻讓我們來沾這晦氣。
我看了何陰陽一眼,丫的低頭沉默不語,臉繃得緊緊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到了欺騙而生氣,還是因爲他兒子又沒了感到傷心。
我看了小莉一眼道:“你放心吧,這事既然讓我們遇到了,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我們會想辦法讓那孩子放過你,讓它早點去投胎。”
小莉一個勁兒的點頭跟我道謝,得到我再三的肯定後夾着小包走了。
我看了看何陰陽,這小子繃着臉望着碗裡的咖啡,就好像裡面沒加糖似得。
“冬哥,爲什麼要幫她!”何陰陽十分不解。
我笑了笑道:“天授法行於爾等,爾等休甚觀之。”
何陰陽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到底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便別人欺騙了他,傷害了他,他依然記得這句話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