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陰陽’在火光裡哀嚎着,發出如同野獸般的慘叫。
他的身體漸漸變了形狀,整個肉皮如同融化了一般,蛻變成一種墨綠色,皮膚閃爍着詭異的光澤,一條細長的尾巴從身後搖擺着顯露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傢伙顯然被我打回了原型,露出了一張如同鬼魅一般的綠色臉龐,五官與人類相似,但耳朵卻尖尖的,如同西方傳說中的精靈一般。
它此刻正一臉怨毒地看着我,對我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喊道:“卑鄙的人類!”
說我卑鄙?我不禁感覺好氣又好笑,這傢伙變幻成何陰陽的摸樣來貼近我居然還說我卑鄙。
火光漸漸熄滅,我攥着手中的火符準備隨時伺候這個怪物,它此刻已經被我困在了寢室裡,這也是我讓它進來的目的。
“說,我兄弟現在在哪?”
“我是不會告訴你!死也不告訴你!”
“呦呵!小子嘴還挺硬的,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抗住我的火符!”
我又在寢室裡燒了一張火符,雖然沒有印在它的身上,但光那太陽般熾盛的陽氣就足以讓它難以忍受。它身上的煞氣剛要釋放就被我壓制了回去。
“說!我們爲什麼一直都在二樓,爲什麼上不去三樓!”我厲聲道。
那怪物瞅了一眼我手中的火符,眼中露出一絲恐懼,終於開口了:“二樓的樓梯被我們施了法,不論是上還是下你們都只能在二樓轉悠!”
我心中暗驚,沒想到這幫妖物還懂得法術,我臉色一沉,道:“我再問你一遍,我兄弟在哪?”
“在三樓!”
“帶我去!”
我左手捻符,右手牽着這怪物的尾巴朝着樓上走去,不知道這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尾巴像泥鰍一樣滑溜,我只好攥着手裡纏了幾圈才固定住。
我在它的帶領下終於走上了三樓,三樓上我所熟悉的樓層,我知道他沒有騙我。
“我兄弟在哪?”
怪物也不吱聲,領着我來到了三樓左側的水房。
走到水房就聽到裡面有什麼東西在‘鼕鼕’作響。
“救命啊!”何陰陽那‘要死不拉活’的聲音從洗衣機裡傳來,這小子連救命都喊得這麼有喜感。
我不禁好氣又好笑,不知道是誰把他塞進了洗衣機裡。
我連忙打開洗衣機的蓋子,只見這他瞪着一雙大眼珠子看着我。
“韓冬你個賤人!你竟然敢這麼對我,我要颳了你!”這小子掙扎着想要從洗衣機裡爬出來,不過手被捆住了,他只能咬牙切齒的想要咬我。
看來他是着了另一個韓冬的暗算,把帳算到了我的頭上。
“你鬼叫什麼!我倆都被騙了,綁架你的韓冬不是我,要是我的話我早就撕票了!”
何陰陽將信將疑的看着我,將手從洗衣機裡伸了出來,我連忙幫他把繩子解開。
說來也怪,這繩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彷彿是一種藤木,結實的很,我費了半天的勁也沒解開,最後乾脆用打火機燒,沒想到打火機剛點着它就如同縮頭烏龜一樣萎縮起來。
我將何陰陽從洗衣機里拉了出來,這小子知道我是真正的韓冬之後激動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冬哥!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對我的!”
“我說你怎麼就稀裡糊塗跑到三樓來了?”
他跟我講,原來他見到另一個‘我’從樓上下來了,把他帶到了三樓。上了三樓之後‘我’就開始對他一頓拳打腳踢,最後把他關在了洗衣機裡。
我暗暗心驚,那個韓冬顯然要比我厲害的多,就何陰陽這人高馬大的體格要是真跟我打起來,我不見得能整動他。
這幫該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居然能變成我們的樣子!
“都是這羣該死的……”我回過頭去,正想罵那怪物幾句,卻發現它已經溜了。
剛纔光顧救何陰陽了,卻讓它給跑了!我鬱悶不已。
“找到你爺爺沒有?”我問他。
“沒有,我上來的時候三樓一個人都沒有,後來我就被摁在洗衣機裡了!”何陰陽擔憂道:“他們會不會被那羣妖怪抓走了!”
“別瞎說,你爺爺又不是唐僧,妖怪抓他幹啥!”我試着安慰他。
那這老頭和校長他們到底上哪去了?先前校長爲何發出慘叫,是否發生了什麼不測?
“不用找了!他們去了四樓,回不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水房門口,將我和何陰陽堵在了裡面。
一股冰冷到極點的氣息緩緩凝聚,房頂上的霧水瞬間匯聚成了水滴,緩緩滴落,我和何陰陽不禁大驚失色,向後躲去。
玄陰水煞終於出現了!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先前被我抓住的綠色怪物,只不過剛纔是一隻,而現在卻是一羣!
冷汗從我背後緩緩流了下來,我無法遏制內心的恐懼,這些怪物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我們宿舍樓裡竟然招了這麼多東西!
我望着領頭的那隻綠怪,它是個女性,身上的氣息讓我頗爲熟悉,我瞳孔一縮,終於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那天夜裡跟我們寢室對峙的玄陰水煞嗎!
她是這裡最大的怪!也是玄陰水煞的根源!
打怪是陳玉明的專項,不過那隻限於遊戲之中,我從揹包裡掏出大飲料瓶,有‘神水’在手,我心裡踏實了幾分。
那女怪看我拿出‘神水’臉色也不禁變了變,笑了笑說:“看來你果然是有備而來!”
我警惕地看着那女怪,說實話除去膚色以外,她長得還挺好看的,有一種母性的柔和,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穿得特別少,酮體清晰可見。
真是禍國殃民啊!我心裡暗暗猥瑣了一番,這些怪物有男有女,卻不知道爲何都穿得這麼少就出來了,渾身隱蔽之處只用樹葉來遮掩,難道他們是原始人嗎?
不,不是原始人,看見有些小妖怪頭上頂着小葫蘆我就想笑,像極了動畫片裡的葫蘆娃!
我看了何陰陽一眼,這小子眼珠子像打了大力膠似得黏在了女草仙的身上,讓我臉上十分無光。
我照着他的腦門拍了一下道:“瞅你個損色!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要打架也得報出個名號不是。
“我們不是什麼東西,我們是草仙!”女子對‘東西’這詞十分不滿。
她剛纔說他們是啥?草仙?
草仙是什麼東西一般人不知道,但我和何陰陽都不是一般人,當然對這些特殊的生靈有所瞭解。
伏羲天書上的伏魔篇上有記載,草仙是生活在自然界的生靈,天生地養,與草木共生,與日月相伴。簡而言之,它們是一種草木精靈,依附草木而生。
女草仙憤憤道:“我們這些草仙,曾經都是生活在這片森林中的精靈,可誰想到你們人類爲了建‘大學城’,就毀掉了我們的家園,讓我們無處棲身!”
女草仙說得十分哀傷,瞬間觸動了我和何陰陽,我倆不禁低下頭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草木有情,誰人可知?
我看着窗外那廣袤的田野,心中莫名的悸動,這個世界不僅僅是人類的世界,任何生靈都有生存的權利,而我們卻霸佔了這樣的權利讓他們無家可歸。
恍若之間,我突然想起了田野裡的那支葫蘆藤,不禁脫口而出:“你們是那葫蘆藤上的精靈!”
我不禁恍然大悟,我雖然對草仙這種生靈不太熟悉,但我卻是知道,這種東西都是依附於根基而生的,他們可以化成人形到處行走,但是根基卻是動不得的!有道是‘樹倒猢猻散’,說的便是這種依附關係!
聽我說出‘葫蘆藤’三個字,所有的草仙臉上都露出一絲驚恐之色,警惕又憤怒地看着我們!
“沒想到你居然看到了我們的根基!沒錯!葫蘆藤確實是我們的根基所在!”女草仙卻是沒有遮掩,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我和何陰陽道:“想毀掉我們的根基嗎?恐怕你們沒有機會了,今天晚上,你們誰都無法走出這座樓了!”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老子又不是嚇大的,玄陰水煞又怎麼樣,老子神水一潑,滅了你們一羣!
“怎麼?想殺人滅口?”我冷笑道。
“我們草仙從來都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懂得你們人類的卑鄙!我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這樓裡的任何一個人!”女草仙不屑道。
“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那你們爲什麼要深更半夜出來嚇唬人?”
女草仙嘆了口氣道:“是我沒有管住自己的孩子們,它們常常被你們的陽氣吸引過去,你們寢室那晚賭錢,是那些錢幣將那孩子吸引過去的,還有,你們三樓的一些寢室,時常有男子散落精元,我的孩子們也是奔着收集精元去的,但是我們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榨取他們的精元!”
女草仙說完這些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紅暈,竟有些嬌羞之意。
我和何陰陽不禁怔住了,互相看了看,差點沒背過氣去,雖然女草仙說得比較委婉,但我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的那些泄露精元的男子竟然是寢室裡的那些‘擼管男’。
我和何陰陽強忍着沒笑出來,男生寢室a片氾濫,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曾經,把草仙都招了出來,一個個白天裝的人模狗樣的,晚上竟然趴被窩裡幹這種事。
“那他們寢室泄露過精元嗎?”何陰陽指着我對着女草仙問道。
女草仙竟然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寢室的那個陳玉明,是我們重點蒐集的對象,不過他不是在寢室,而是在廁所!”
聽她這麼說,我差點沒笑死,一想起他那雙冰涼滑膩的手,我就噁心的不行,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讓他碰我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