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開店的前途前前後後思量個遍,暗暗對自己高瞻遠矚的目光佩服的五體投地,高興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着覺。
做夢都想着某一天發財了,整個保險箱裡都是金條…當年何大先生的保險櫃是深深地震撼了我。
當初看着何大先生風生水起,威風八面,我就羨慕的不得了,那時我就感覺陰陽先生是個非常有前途的職業。
不僅可以賺大錢,而且可以幫人趨吉避凶,這與除魔衛道的宗旨十分吻合
可是…做買賣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們面對的第一個難題隨即便出現了,囊中羞澀的是資金問題…做買賣沒錢咋行?
想開店的想法迫在眉睫,但租店可是需要錢的,雖然現在s市的店面租金不是很高,可是在城郊找個偏僻的地方那一年也得幾千塊錢。
我和何陰陽在城關區相中了一個店面,跟老闆商談,租金一年五千塊錢,一次**付三年,那就是一萬五千塊。
一萬五千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但也不是遙不可及,冬哥平時省吃儉用也攢了點私房錢,但也堪堪只夠一年的房租。
我和何陰陽算了算,店面週轉起來,兩萬塊錢就差不多了,畢竟我們這也不是什麼大買賣,可以說是空手套白狼,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外加一張嘴,就夠了。
何陰陽自告奮勇要找他爺爺何大先生投資,我悻悻地笑了笑,何大先生現在連零花錢都不給你了,你還想從這鐵公雞身上拔毛?
我原本沒報多大希望,但結果卻大吃一驚!
當何陰陽把兩萬塊錢擺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徹底傻眼了。
“我爺爺很支持我們開店,但是有個要求…”何陰陽唯唯諾諾地看着我。
“啥要求?”我疑惑着看着他。
“他要我們進些殯葬用品…”他尷尬道。
我頓時愣住了,賣殯葬用品,那不是壽衣店乾的事嗎?哥開的是風水工作室好不好!要是門口擺着一些花圈啊什麼的,誰還敢進來算命?這買賣還怎麼做?
何陰陽看出來我不大願意,連忙跟我一通解釋…
他說完之後我才明白過來,原來老神棍另有打算。
老神棍的意思居然是讓我給殯儀館攬活!
殯儀館用我們攬活?聽完他的解釋我才知道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
雖然現在殯葬改革了,政府要求喪葬都要到殯儀館去進行,但城郊和附近縣城還是有許多農村的村民,民風習俗很難改變,依然流行在家裡搭建靈棚,至於死者的遺體更是不會送到殯儀館去火化,大多是放在自己家的地裡就埋了,這事管是管不住的,一直是殯葬改革的阻力。
何大先生還真是有些經濟頭腦,把算盤打到我們身上來了。城關地處城市邊緣,與附近村社容易接觸,我們以陰陽先生的身份,若是能夠承接一些喪禮,如果能說動死者家屬到殯儀館去,那殯儀館便又多了一條財路。
他倒是想讓我們起到動員村民的作用,而我們與殯儀館就成了依附關係,這個想法果真是細緻入微,讓人佩服。
“冬哥,你想想,多條財路總是好的,咱開這個店,不僅可以幫人批卦算命、做風水設計,如果再加上殯葬這個渠道,要是成了的話,那咱就發了!”
何陰陽看我眉頭緊鎖,不爲所動的樣子,有些急了,抿了抿嘴道:“就殯儀館那些陰陽先生,承接喪事、主持葬禮這一條龍下來哪個不是幾大千,我爺爺說了,這個店就當是給我倆實習用的,讓咱漲漲經驗,至於利潤,咱們和殯儀館五五分成!”
說實話,我心動了,而且是很動很動的那種。殯儀館那羣半吊子的陰陽先生確實賺得不少,一場葬禮,從送葬到入殮一條龍下來少數也得兩三千,其中還有莫大的油水,誰不愛幹?可就是工作環境差了點,天天在殯儀館呆着,而且來了死者還得搶着接手。
而我在外面開店就不同了,自己可以接活,去殯儀館走一趟,這一趟下來,我能得一半的利潤,何樂而不爲呢!看樣子老神棍還算是給我們施了恩惠,開了後門。
“成!就這麼定了!”冬哥經過一番思量之後便果斷同意了。
何陰陽見我點頭了,頓時樂的不行,但旋即臉色又搭攏下來。
“我爺爺是答應了,可是他說和殯儀館合作這事,得我自己去跟那些經理商談,我爺爺說他不會出面幫我疏通關係。”他苦着臉道。
我笑了笑,心裡瞭然。平素我還真是小看這老神棍了,我一直以爲他是憑着運氣才走到這天這種地步,但從他對孫子這般培養上來看,絕非偶然。
和殯儀館的合作,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談妥的,但是這個店我們還是得先開起來。
有何大先生贊助的這兩萬塊錢,租金便解決了,當我們把租金交到房主手裡的時候,房主樂的合不攏嘴,就他這破門臉,在城關都算是偏僻了,這個價錢還真是被他賺到了。
店面在巷子裡面,小巷兩邊都是沿街擺攤賣菜的,環境十分髒亂,但優點是人流量大,倒也不很冷清。
店老闆給了我們鑰匙便離開了,我倆打開卷簾門進了屋,店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卻有一股淡淡的包子味,我倆猜想這店以前應該是個包子鋪。
一樓的面積不是很大,但卻好在有個二樓,這一二樓加起來實際面積也不算太小,上面正好可以當做倉庫。
這便是我們將要大展宏圖的地方,我倆興奮的不能自已,從畢業到現在流離失所,如今終於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我倆勾肩搭背地就去小賣店買了一紮啤酒,在空蕩蕩的店裡坐在地上,對着cheer起來。
下午喝得迷迷糊糊的,我把何陰陽踹醒了,還有大事沒辦呢,就開始慶功了。
我和何陰陽兵分兩路,我去工商局辦理營業執照,他去殯儀館研究進貨渠道,打算進一些喪葬品。
兩天後牌匾終於鑲上了,名字叫‘冬陽風水工作設計室’,
韓冬的冬,何陰陽的陽,名字雖然俗了點,但念起來還挺順耳的。
牌匾的副標題內容有三個,‘風水設計、批卦算命、壽衣喪禮。’一目瞭然、十分清晰。
此刻屋裡已經多了一套桌椅,一套沙發,還有幾盆花花草草盆景什麼的,都是何陰陽從他爺爺那敲詐的,幾個盆景更是從家裡順出來的。
至於壽衣紙錢喪葬品也都進了貨,如今就擺在二樓。進這些貨花了我們不少錢,光是那一個小骨灰盒就要好幾百塊。
我和何陰陽商量了一下,七月十五之前咱就正式開業,因爲七月十五是鬼節,老百姓肯定得燒紙錢,我們多少能賣點貨。
現在還剩一個問題就是住宿問題。如今我倆在城關開店,總不能天天往大學城趕吧,這裡離何陰陽家裡倒是不遠,可是我怎麼好意思上人家蹭牀去。
我合計了一下,打算在附近租個房子,這附近的房租也不太貴。
何陰陽在網上給我搜索了房源,一室一廳的房子實在太搶手了,基本沒有,剩下的基本都是合租。
我看到有一個價格很便宜的就讓何陰陽幫我聯繫。第二天就給房東打了電話去看房子。
我們來的這個小區是那種70年代的老樓,環境不是特別好,院子的圍牆還是用紅磚砌成的鏤空的那種。挨着小區還有個廠房,高聳入雲的大煙囪在不停地填補臭氧層。
價格很便宜,咱也甭矯情了,蹬蹬上了二樓,房主在屋裡已經等着了。
房主是個三十多歲的婆娘,領着我們在屋裡轉了一圈。這屋子還蠻大的,兩室一廳,有廚房,衛生間裡還有洗衣機,挺好,哥很滿意。
我看到另一個臥室是空的,便問房主怎麼沒人住。房主娘們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本來我這房子是不打算合租的,可是巧了!就在你倆來之前,剛好有個小姑娘要跟我這租房子,我一合計乾脆就給你倆一起租出去算了,就這麼回事!”
我頓時愣住了,這事還真是巧了,而且…即將要跟我合租的還是個女孩?艾瑪,小心臟沒來由的跳了跳,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還從來沒跟女孩一起睡過…額不是,還從來沒跟女孩在一個屋子睡過…額,好像也不對。
付了租金我們就可以住進來,我看天色還早,乾脆就今個把東西搬過來吧,早搬早利索。
本來學校就沒多少東西,何陰陽開着送葬車,一趟就幫我拉過來了。
好一頓收拾,屋裡倒也有點家的樣子了,何陰陽做了一面錦旗,‘鐵口直斷’,我看這口氣挺大的,愣是沒敢往店裡掛,乾脆掛家裡得了,掛在客廳裡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何陰陽幫我忙活了一通,小雅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何陰陽撇下我屁顛屁顛地投奔自己的愛情去了。坐在不怎麼滿檔的屋子裡,這心裡邊還真有點空落落的,這種感覺跟在寢室的時候是不一樣的,有點陌生,有點彷徨。
想有一天出來自己生活了,事到臨頭又感到孤獨,也許這就是成長罷了。
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我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一個年紀相仿地女孩託着一個與身材十分不符的大箱子,從門外磨磨蹭蹭地挪了進來,樣子有點傻,又有點可愛。她看我在看他,瞪了我一眼,“還看着幹嘛!快過來幫我!”
嘿!這丫頭還挺橫的,求人幫忙還這麼霸道。
心裡是這麼想得,但看這丫頭長得還挺水靈的,美女要我忙幫我怎麼好意思拒絕,我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去。
美女話不多,我幫她放好行禮,互相介紹了一番,便各忙各的了。
不過丫的名字還挺好聽的,讓我一下子便記住了,胡瑤,她讓我管她叫小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