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法會第二日,依舊人山人海、如火如荼,由於前一日的神表現,周大師的呼聲越來越高。
在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之中,那個道貌岸然的神棍又大赤咧地走上了前臺,山呼海嘯經久不息。
我和何‘陰’陽暗暗嘆了口氣,信仰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比傳銷還邪乎。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昨天我用神眼爲大家驗證了一番,讓大家知道因果的重要‘性’,所以我們平日裡一定要積德行善,少做惡業,讓自己遠離病痛,遠離苦惱......";
呵!看着周扒皮聲情並茂的演講,我不禁感到噁心,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也配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也虧得他說出口,這不過是他的噱頭罷了,表面上是宣揚正理,他越這樣說,別人就越會相信他的神通,用正義來裝飾他的齷蹉,真是豈有此理。
";冬哥!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再等等!";
周扒皮一陣大肆渲染,羣衆情緒高昂,彷彿一下子就要隨着周大師羽化登仙。終於,又到了‘看病’環節。
第一個上臺的是一個老太太,顫巍巍地模樣,彷彿隨時都可以掛掉一般,演得可真他嗎像,若非我和何‘陰’陽早已知道他們是請來唱雙簧的,恐怕真就被騙到了。
";老太太!你有什麼病呀!";周大師和顏悅‘色’道。
老太太哇得一下就哭了出來,比我們殯儀館裡頭那些哭喪的都專業。
";大師啊!我老頭去世整整一年了,可是我天天夢見他啊!天天晚上做噩夢,他說要帶我走!";老太太哭訴。
周大師和顏悅‘色’道:";去哪啊?";
";他說要帶我去地府!";老太太舉着麥克風驚悚道。
譁~~~!場下又是一片譁然。
我和何‘陰’陽冷笑了笑,你們就演吧,接着演。
周大師問出了老太太丈夫的名字和生日時辰,一雙神眼又眯楞起來在眼皮子底下直轉。
";啊!我知道了!";周扒皮霍然睜開了眼睛,嘆了一聲道:";老太太!你丈夫如今身在地府呢,他在下邊等着你呢!明天‘春’天他就會來接你下去!";
周扒皮語不驚死人不休,全場頓時震住了,一陣竊竊‘私’語。
老太太臉上的驚恐之‘色’越發濃郁,";大師啊!他爲什麼要在下邊等我呀!我不想死呀!我還沒抱孫子呢!";
";哎呀呀!";周扒皮故作驚訝道:";我剛纔已經問他了,問他爲什麼要接你走。";
";他怎麼說的?";老太太忙問。
周扒皮嘆了口氣道:";他說,在他臨終的時候你拉着他的手說,你也不要活了,要下去陪他,他這是要讓你遵守諾言吶!";
";啊!";老太太臉上‘露’出惶恐之‘色’,睜大了眼睛道:";我是這麼說的,可是那都是一時‘激’動才說的話呀,當不得真呀,大師救救我啊!我知道錯了!";
周扒皮點了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要記住禍從口出啊!這個世間有因必有果,他死的時候你說要陪他一起去,這便是因,他不投胎就在下邊等着你,這便是果,所以如今你纔會總夢到他!";
";哎呀大師啊!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老太太哭得一塌糊塗。
";好啦好啦!";周扒皮笑了笑道:";你不要再哭啦,拿着我這本小冊子,回家唸經去吧,念九九八十一遍,他自然不會再糾纏你,投胎而去!";
";謝大師!謝謝大師!";
老太太喜滋滋地下臺去了,場下升起雷鳴般的掌聲。
我和何‘陰’陽面面相覷,在佩服周扒皮演技的同時,我倆更佩服的是這老小子的奇思妙想,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這般離奇的因果實例,咱根本就想不到,若非已從周瑩哪裡得知內情,又怎麼能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難怪這老小子多年屹立不倒,從東南亞騙到了西班牙,果然是個專業的大騙子!
";走!行動!";
就在第二個幸運觀衆上臺的時候,我倆也悄悄地‘摸’出了座位,迂迴到舞臺的後方。
就在舞臺的後方,黑咕隆咚的,有一條長長的通道,這條通道直接通向幕後,上臺的幸運觀衆一般都要從這裡經過。
其實我倆的計策十分簡單,冒充幸運觀衆上臺,然後讓周扒皮手忙腳‘亂’,藉此一舉拆穿他的騙局。
可是我倆剛一‘露’頭前方就傳來了一聲低喝:";幹什麼的!";
幾個黑西服的保鏢從暗中冒了出來,大爺的,一看這斯瓦辛格的塊頭就知道這幾個人是練家子,這麼重要的環節周扒皮怎麼會大意,自然重兵把守了!
強攻指定是不行的,否則事情還沒鬧起來,我們就得被送進監獄去,所以只能智取。
";各位大哥,我們是幸運觀衆啊!";我陪着笑臉道。
黑衣領頭擡了擡大墨鏡看了我們一眼道:";今個兒安排你們了嗎?我記得沒有你們啊!";
呵!‘露’陷了吧,果然有貓膩!
";大哥大哥!臨時改得順序,下一個就是我們!";我倆忙道。
黑衣男子孤疑地看了我們一眼,";你們等着!我去問問!";
問你大爺的!你這一問不就‘露’陷了嗎,湊!
黑衣男子走到一旁,掀着領子小聲嘀咕着什麼,我和何‘陰’陽緊張的手心都‘潮’乎乎的,這次魯莽了,應該踩好點再來,可是誰能想到這後臺竟然有這麼多人守着。
黑衣男子一邊跟着‘衣領’‘交’談着,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我心道一聲,‘壞了!’。指定是他麼‘露’陷了!
放下‘衣領’,黑衣男子朝着周圍使了個眼‘色’,一衆黑衣人頓時‘和顏悅‘色’’地朝我們圍了過來。
";你們放心!周先生已經告訴我們了,下一個就是你們上場!";領頭的和顏悅‘色’道。
大爺的!你騙三歲小孩呢!這幫人定然是已經認出了我們,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你當咱哥倆是傻子不成?
";上你大爺!";
何‘陰’陽大吼一聲,伸手從身旁抄起一把閒置地椅子,朝着黑衣人撇了過去,當先兩人來不及躲避,一下子就被放倒了去。
";衝動是魔鬼啊哥們!";
";冬哥!沒辦法了!拼了吧!";
拼你大爺!在這裡鬧起來,法會必然會受到影響,咱倆的計劃腫麼辦?何‘陰’陽這小子有勇無謀,但是冬哥不能夠啊!
我拉着他就開始跑,身後一大羣黑衣人瘋狂地朝我們追了過來。
這會場舞臺後面的空間還‘挺’大的,有好幾處迴廊,急溜拐彎的,像‘迷’宮一樣。
我和何‘陰’陽在迴廊裡四處瞎轉,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密集,想來是黑衣人圍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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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哥!怎麼辦?";
";辦你大爺!帶沒帶替身符?";
";帶了!";
我頓時大喜過望,道:";快!快扔出去,一個道口去兩個替身,把他們引開!";
何‘陰’陽連忙從兜裡掏出一沓符咒來,像撒紙錢一樣撒了出去,頓時一大羣何‘陰’陽和韓冬從火光裡跳了出來。
我頓時傻眼了,狠狠地拍了他一後腦勺,";你大爺!我讓你一個道口扔兩個,你‘弄’這麼一大堆廢物堵在這幹啥!";
";哦哦!";何‘陰’陽連忙疏導‘‘交’通’,這一大羣‘替身’頓時‘騷’動起來,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原本就堵塞的迴廊,‘混’‘亂’不堪!把我倆都堵在了裡面,出都出不去!
媽了個巴子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
此刻我也沒工夫拍他後腦勺,因爲追兵已經追過來了。
";在這呢!他們在這呢!";
一大羣黑衣人呼啦啦地涌了過來,他們看到一大羣‘雙胞胎’,頓時傻眼了。
領頭的西服男臉‘色’無比震驚,連忙對着‘領子’道:";二號迴廊請求支援,一大‘波’不明人士進入了會場!";
麥麥撒撒!這下他孃的玩大了。
黑衣人甩着警棍朝我們奔了過來,一羣韓冬和何‘陰’陽雖然是替身,但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一看到黑衣人來了,臉‘色’都‘露’出驚恐之‘色’,爭先恐後地往外逃。
";媽了個巴子的何‘陰’陽,這羣替身什麼情況,跑什麼?";
何‘陰’陽嚥了口吐沫道:";冬......冬哥,失控了!";
";你大爺的!啊~!";
在擁擠之中我和何‘陰’陽被一羣雙胞胎推倒在了地上,無數大腳丫子啪啪地踩着我們衝了出去,疼得我直岔氣,心中不禁火冒三丈。
";追!追上他們!";
呼啦啦,我倆剛擡頭,又被一大羣人踩了下去,一大羣黑衣人又從我們頭頂上衝了過去,差點沒把我倆給踩死,我瞥了何‘陰’陽一眼,這小子比我還慘,嘴裡直吐白沫。
過了片刻,迴廊終於靜了,我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用腳捅了捅何‘陰’陽道:";哥們!人都走了,別他麼裝死了,起來吧!";
沒反應!
";哎我擦!你他孃的別嚇唬我!你還活着沒?";
何‘陰’陽也僵硬着身子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告訴我他還活着。
一個大大地腳印印在了他的臉上,這尼瑪纔是真正的小強。
";走!";
";上哪?";
";你說上哪?";我冷笑了笑道:";現在大部分黑衣人都被替身引開了,我們當然是直搗黃龍,當一回幸運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