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安走後,司馬家宴這才正式開始。
東方倩茹擔心嫣青,草草吃了兩口就說飽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做饕餮食狀,於是司馬南揮手撤去宴席,直到此刻,東方倩茹纔算正式加入司馬世家。
飯後上過茶,司馬南開始處理家族生意,也不迴避,四個兒女都認真的在旁學習。只有東方倩茹焦慮不安。司馬南早看出來了,但假裝沒發現,直到西洋時辰的九點半多,處理完最後一樁生意上的事,才轉過頭來。
“咦?倩茹,你有什麼事嗎?”
東方倩茹早急得咳嗽多聲,司馬南現在才問,她心中大爲不滿,但臉上卻一點不露。
“舅舅,我帶來的丫環嫣青不見了,您知道我和那丫頭從小長到大,情同姐妹,她不見了我好難過,您幫我找找嘛!”
“噢?有這種事?在我司馬家會平白丟了一個人?夷夢,你來解釋一下。”
夷夢眼神空洞動作僵硬,像被無形的繩操控的木偶,機械的走過來。
“回老爺的話,嫣青因違反家規受到責罰,受了點小傷,我接去治療來着,忘了和東方小姐說,現在已經送回夏日居了。”
“真的?舅舅,我回去看看!”
“等一下,你沒交出所有的錢吧?”
東方倩茹一頓,停在了門口,優雅的轉回身。
“那是當然哦,現在是亂世,錢太多不好,沒錢更不好,所以啦,舅舅,我只留了一點。好啦,人家要回去看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啦!”
說完,東方倩茹再顧不上淑女風範,提起裙角奔向後院。
司馬南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屋內四個兒女都默不作聲,像在思考問題,只是每個人眼中都有掩飾不住的驚慌。
“長山,你看這個表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很漂亮!”
司馬長山脫口而出,隨即認識以這並不是司馬南想要的答案,於是立即補充。
“而且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遠水,你看呢?”
司馬遠水忙從椅子上滑下,恭敬的站穩,纔回答。
“是一個過於善良的人,萬先生只是說了番空洞的救國大話,她就獻出大半家財,而且爲一個丫環就急成這樣,我看不出會對咱們司馬家有什麼威脅。”
司馬南眯眼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司馬光和。
“光和,你覺得呢?”
一身漢女服飾的司馬光和挽起寬大的袖子,露出纖細的小手。
“父親,我認爲這個東方表姐心機很深,善於利用男人的弱點,而且一舉一動有有所目的。但是,現在我還看不出她到咱們司馬家的真正意圖。另外,我不喜歡她!”
“呵呵,我的女兒長大成女人了啊!塵同,你來說說。”
一直陰沉着臉的司馬塵同從最後的椅子上站起,向前近了兩步。
“父親,東方表姐隻身來咱們司馬家,整個人都在咱們的控制下了,您還在怕什麼?只要她不鬧出什麼大事,我看就不用管她了。”
司馬南半眯的眼中寒光突得一縮,他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司馬塵同,好半天才又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
“好!這纔是我司馬家的兒郎!都散了吧,既然倩茹入了我的家門,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光和,你不要總針對她,會讓人誤會我司馬南是因爲貪圖東方家的財寶才收留倩茹的。”
四個人離開後,司馬南又閉上了眼睛,好半天又忽得睜開,卻是起身向外走去,眼中閃爍着無邊的**。
“走。”
一直站在司馬南身後的趙小小渾身一顫,但還是跟了上去,一同隱沒在黑暗中。
夜色漸濃,一陣陣妖異的霧氣從面八方涌來,那些本就朦朧的院落看去更加陰森詭異了。司馬家宅院內看不到一個人影,夜深了,但某些可怕的東西卻甦醒了。
與此同時,東方倩茹已經奔回夏日居,院門口的兩個老媽子站得筆直,臉上陪着笑。東方倩茹瞪了她們一眼,徑直回到臥室。嫣青果然在牀沿端坐,東方倩茹喜極而泣,跑過去抱住嫣青。
“你沒事吧?可嚇壞我了,我都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死的心都有了!”
嫣青的眼仍呆呆的望着前方,對東方倩茹的話毫無反應。東方倩茹的心一沉,另一個不好的預感似乎被證實了。
“起來。”
東方倩茹說,嫣青立即從牀上下來,呆立不動。
“向前走兩步。”
嫣青立即向前邁步,兩步後停住。
“現在……脫衣服!”
嫣青真的就要脫衣服,東方倩茹跳下牀,緊緊的把她抱住,淚流滿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真的不該來啊!”
哭得頭暈時,東方倩茹仰起頭,突然發現表情呆板的嫣青眼角竟然有一滴淚!
“你……你還認識我嗎?”
“小……小姐……”
嫣青的目光重又空洞了,東方倩茹一陣心痛,她呆呆的坐在牀沿。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倩茹突然跳下地,眼中有了光明。
“你在這呆着,不許動,我知道該去哪找救你的辦法了!”
東方倩茹將門反鎖,熄了燈,過了約半個時辰才從窗戶爬出去。
小院內寂靜無聲,連蟲鳴都停了,沒有風,空氣格外沉悶,壓在人心口彷彿巨石。院門口的兩個老媽子不見了,各處的電燈都熄了,整個司馬家死氣沉沉,細細體會又陰森無比。
東方倩茹摸黑從後院側門離開司馬家的大院,也顧不得暗處那些細微的呼吸,出了司馬家一路向啓東學堂奔去。
夜黑如墨,啓東學堂不見一點燈光,匍伏在大地上似一座巨大的墳塋。
“博學樓,既然司馬南推行全面西化,那就總該有《不列顛百科全書》吧?”
東方倩茹尋了一處殘缺的矮牆,奮力爬上去,跳到操場上時已弄得一身塵土。她四面環顧,校園內和外面看到的一樣,沒有任何光亮,只能在微弱的星光下分辨出幾幢樓的輪廓。東方倩茹突然間有些膽怯,她回身看身後的矮牆,斑駁的牆面上在昏黑的光線下似有人影扭動,像惡鬼徘徊在地獄的門口。東方倩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邁進了操場邊緣碎地鋪就的甬路。
正在這時,夜空中忽得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透着絕望和不甘。
東方倩茹猛得回過身,重又面對那漆黑的校園,慘叫聲彷彿還在耳邊,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又退出操場,隱入矮牆的陰影中。東方倩茹握緊了拳,指甲深陷進皮肉,她側耳傾聽,這校園卻又恢復了詭異的寂靜。
博學樓在操場西邊,穿過操場就能到達,雖然操場上無遮無掩,雖然這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但東方倩茹的內心卻在不斷的猶豫,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那種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危險,還有**裸的慾望,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這本應是她習慣並掌握的東西,此刻卻如毒蛇般竄般全身,讓她感到虛弱無力。
東方倩茹顫慄着分辨,她感應到了,那危險來自博學樓!
“或許……明天白天再來……”
“只是一個丫環……不該冒險,司馬南肯定早料到我會來……”
東方倩茹又退了一步,已經靠在矮牆上,牆體上鬆動的部分開始散落,嘩嘩的聲響在這靜夜格外刺耳。
“但是,那樣嫣青就沒救了!我不要一個不會笑、不會哭、不會反抗、不會說小壞蛋的嫣青!”
東方倩茹突然間又有了勇氣,她整了整衣裳,提起裙角奔向博學樓。
此刻,博學樓的三樓,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內,司馬南正騎在趙小小腰上,他面前的牆上有四面鏡子,其中一面鏡子裡有個怯懦的身影停在校院牆前,好半天才向博學樓跑來。
“多麼有趣!你看,她果然來啦!連跑都能跑得這麼動人,真不愧爲小天仙啊!”
司馬南兩眼精光四射,**的身子也大動起來,而他身下的趙小小則在痛苦的**,嘴裡偏偏還塞了塊纏胸布,所有撕心裂肺的痛都憋在了嗓子眼中。
趙小小的四肢被綁在四根鐵柱上,懸空掛着,身上的衣裳一件不少,只是零亂不堪,該破的地方都破了,不該破的地方也都破了,雖然還披在身上,卻和沒穿沒什麼兩樣了。裸露的地方紅一道白一道,傷痕累累卻沒有一處流血。只是不知被上了什麼藥,即使衣裳摩擦也能讓她痙攣似的抖動,就更不用說還騎在她腰上不停扭動的司馬南。
這人間的醜惡,還有那無情的折磨,同時施加在趙小小的身上,讓她生不如死。
“來啦!來啦!”
司馬南臉色漲得通紅,神情越來越亢奮,動作也隨之越來越大越來越快。趙小小的**連成一線,無法中斷,又似乎早已中斷,只剩下沒有盡頭的顫抖表明她還活着。
四肢被繩索捆綁的地方,肌膚終於受不了那無邊的折磨,開裂,血一滴滴的涌出,漫過繩索,滴落在地面上。
當東方倩茹爬窗進入博學樓時,她聞到一股香甜氣,這味道是那樣誘人,幾乎使她忘記此行的目的。但下一刻,東方倩茹眼眸中閃過寒光,好記了起來,這是血的味道,人類的血特有香甜氣。
東方倩茹正在分辨那血腥氣的來源,忽然聽到門鎖扭動聲,她慌忙蹲下身子藏到書架後。與此同時,一道光照進來,在半開的窗上停留。東方倩茹的心跳到嗓子眼,她幾乎把身子塞進書架,甚至開始祈求主的庇護。
但是主在夜晚並不工作,黑暗屬於惡魔。
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魁梧的身影出來在東方倩茹的視野中,竟然是白天那個看起來猥瑣懦弱只會點頭哈腰的來福。東方倩茹一陣錯愕,不明白司馬家的僕人怎麼會出現在博學樓,特別是這個時間。
“難道我忘關了?真是老了啊!”
來福自言自語,關好窗戶提起燈離開了。
東方倩茹半天才恢復心跳,她躡手躡腳的到門前聽了會,確認沒有人後才掏出一根蠟燭點上。燭火跳動,將東方倩茹的俏臉映得如夢幻中的仙子。
“來福怎麼會在這?他看起來和白天有些不同,像個武林高手,難道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人……難道司馬南在這裡?”
東方倩茹頓時冒出一身的冷汗,她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繼續尋找《不列顛百科全書》。
博學樓的藏書古今中外無所不包,特別是西方著作,即使是新人新作也有專人翻譯的手抄本,這其中以德國的科技和哲學爲多。東方倩茹皺着眉頭尋來尋去,終於找到藏書目錄卡片,發現《不列顛百科全書》竟然在二樓,而且是靠近窗戶的C區。東方倩茹咬了咬性感的雙脣,吹熄蠟燭,走進過道。
窗外的夜空不見一絲光亮,因此過道內伸手不見五指,而且似乎還有一個人影在黑暗中飄來飄去。
東方倩茹還沒摸到二樓的樓梯,腿已經軟得邁不開步了。
就在這時,又一聲壓抑的慘叫打破了靜謐而詭異的氣氛。但東方倩茹聽到這聲叫喊後卻不抖了,她一臉困惑,慢慢得又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竟還浮起了微笑。她顯得不再那麼恐懼,卻仍舊小心翼翼,到了二樓很快找到《不列顛百科全書》,點上蠟燭就地查閱起來。過了幾分鐘,東方倩茹緊皺的眉頭漸漸展開,一股喜悅之氣瀰漫開。
東方倩茹離開博學樓後,三樓的密室內,司馬南憤怒的咆哮,皮鞭一次又一次落在倒吊着的趙小小身上,將優雅的漢服撕裂,透出血色。
“她爲什麼笑?她爲什麼要笑?難道她找到解蠱毒的方法了嗎?這怎麼可能?你說!你說啊!”
趙小小動人的面孔此刻更加充滿誘惑,只是多了幾份悽楚,那殘酷之美是用血淚作爲交換。她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但皮鞭一次又一次的落在身上,使她呼吸不暢,**也越來越急促,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司馬南似乎發現了這一點,按動機關,將趙小小緩緩放下,卻不解開繩索。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
司馬南伏在趙小小耳邊問,那樣淫靡而不懷好意。
“阿虎,來,滿足她吧!”
在趙小小拼命的掙扎 ,白毛藏敖阿虎歡快的犬吠一聲,從角落中竄出。
在這明德鎮有許多禁忌,而入夜後的博學樓則是令人生畏的禁地,所有人都聽說過女鬼慘叫的傳聞,也都知道那地方有司馬南請來的上師施的鎮鬼符,曾有人不信邪夜裡潛入博學樓,結果那人便永遠的消失了。
所謂禁地,就是隱藏罪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