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怕雲族的人擾了冷族的清靜,害得孫女、孫女婿休養不成,寧梨一個躍身輕功而去,想盡快解決掉雲族的人。
冷沐真與寧蠑都暫失了功力,如何追的上寧梨輕功的腳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向湘竹苑趕去。
走到半路,寧蠑的傷勢突然發作,冷沐真只好停下腳步,扶着寧蠑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關心地看着他,“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痛起來了呢?”
寧蠑微微皺眉,雖然痛苦,卻不完全表現在臉上,壓着聲音像是十分難受,“幾種毒素混合,傷勢輕重不可估量,我也不知道爲何此時發作,許是累了吧!”
其實傷勢發作是假,阻止冷沐真是真。
不過也非完全的欺騙,傷勢確實發作了,卻不至於不能忍。
寧蠑亦是忌憚雲千柔,打從一開始,到後來冷沐真與她言和,他都沒有消除過對雲千柔的戒心。
之前爲了丫頭佳人傾城的生意,所以寧蠑才順其自然。如今佳人傾城的生意已經穩定,也不需要雲千柔這個招牌了,所以該防的還是要防着。
寧蠑暫失了內力,那頭又有千夜冥向着雲千柔,或許拿她沒辦法。不過寧梨就不同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千夜冥的長輩,多少會給她一點顏面。
受了冷沐真的指導,雲千柔應對千夜冥可謂得心應手,交心之後,兩人不管說什麼,千夜冥都會開懷一笑。
像是上輩子註定了的知己,千夜冥第一次明白了“投緣”二字的真正含義,也體會到了投緣二字的神奇和欣喜。
就算是姚瑤,與他對話時,也沒有這般的話語投機。千夜冥只恨相見太晚,居然過了這麼久,才真正認識這位洛商第一美人。
此時此刻,在千夜冥眼中,雲千柔並不是什麼洛商第一美人,更不算什麼嬌柔女子。在他看來,她是一位無話不談的知己,與他沒有什麼男女之分。
這一種感覺,與見到姚瑤時的感覺不同,他明白這不是愛戀,只是一種親人、好友的親密。
談笑間,千夜冥不忘瞧了一眼天色,等姚瑤說完了話,才接了一句,“天色不早了,讓你的護衛送你回府吧,我發完了牢騷,也該啓程回凌晟了!”
雲千柔一笑,笑容不深不淺,恰到好處地表現了兩人之間的親疏,“太子公務繁忙,我不敢打攪,只是別忘了我這個朋友了!”
千夜冥點頭而笑,“良朋難得,那是自然!”說罷,與雲千柔一起起身,正要動身離開,卻被寧梨攔在身前,“原來是你!”
只見寧梨盯着雲千柔,滿眼盡是警惕的兇意,伸手一抓雲千柔的領口,直接用內力將她扔了出去,“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雲族人踏進冷府的地界,違者全部滾出冷府!”
突然一陣千里傳音,驚住了府裡上上下下的人。
寧梨不常用千里傳音,只有宣佈大事的時候。這種大事,一般只有壞事,要麼是告誡,要麼就是判決什麼人。
冷府上下,每每聽到這樣的聲音,皆是聞風喪膽。
打從冷沐真回府,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聽到這種聲音了。如今又聽到寧梨暴怒,一個個盡是縮頭縮尾,深怕寧梨找上自己,一招就讓自己沒了性命。
而云千柔,也在一陣驚呼之後,連着一羣雲族的護衛,全部被寧梨扔出了冷府大門。
不得不感嘆寧梨的內功,居然扔得這般準確,力道控制得亦是恰到好處。既丟了雲千柔得面子,卻不至於傷了雲千柔,免得她倒打一耙,說什麼寧梨無故傷人。
冷府外頭的雲千柔,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被護衛從地上扶起。
她身上連一塊青腫都沒有,自然怪不得寧梨逐客,只好拂拂衣裳,坐上自己的馬車往雲府而回。
湘竹苑門口的千夜冥,亦是被寧梨的舉動驚得一愣,直到雲千柔消失在眼前,他才反應過來,“她一個弱女子,你竟用這般手段對付她?!”
弱女子?她?雲千柔?寧梨心裡一頓質疑,瞧了瞧千夜冥依舊尖銳的雙眸,這才定下心來,看來孫子的眼睛沒壞!
既然沒壞,怎麼會瞧不出雲千柔的心思呢?
不就是看上了孫子的才能,又想佔有冷族的勢力和財力,另外想要摧毀冷族的一切,所以才假意討好。
孫女也是,居然把湘竹苑騰出來給他們。孤男寡女的,萬一發生了什麼,她的孫子豈不吃了大虧?
想着吃虧,寧梨纔將孫子上下一個打量,連忙關心問道,“她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你有沒有受到傷害?”
見寧梨忽略了自己的問話,顧左右而言他,千夜冥一臉無奈,“她一個弱女子,能對我做什麼、能傷害我什麼?倒是你,仗着自己武功高強,便隨意欺負弱小,本太子最瞧不起你這種人!”
前頭的話倒還好,最後一句瞧不起,徹底震徹了寧梨的心。
她聽說孫子回來,還與雲族的人待在一起,深怕孫子受欺負,所以放下手邊的事就趕過來。
沒想到爲孫子費心,到頭來,只得來一句瞧不起!
寧梨愣了一愣,千夜冥已經撞開她的肩膀,走出湘竹苑,直接上了沉香木馬車,“啓程,回凌晟!”
司徒詳那般猖狂,千夜冥不可能久不待在凌晟。萬一被取代了位置,可是後悔都來不及的。
今日來洛商,一是爲了暫時安頓姚瑤,畢竟她暫時不能去凌晟;二來就是找妹妹,發一發牢騷。
至於冷沐真所說,由她出馬,除去司徒詳這個眼中釘。他們既已經打了賭,千夜冥自然要等妹妹得了空,再親自來接,如今她要照顧寧蠑,只怕還需一些時日!
最好等冷沐真恢復了功力,不然與司徒詳正面交鋒,萬一被當作人質。那麼一場賭局,就會變成一場災難!
千夜冥離開之後,也沒有與冷沐真細說教訓劉笙的事。
冷沐真只瞧着東宮的動靜,聽說劉笙腿軟地下不了牀,她一時想不明白,還是一臉懵懂,“既沒有中毒、也沒有生病,爲什麼會下不了牀?”
寧蠑則是嗤笑,“並非沒有生病,只是生了不能說的病。二舅哥在劉笙的茶中下了藥,在他幾位妃妾的酒中也下了藥,他們服下之後,自然歡和不斷。聽說歡和過頻,就會身子虛空、雙腿發軟,嚴重者連下牀走路都難!”
這些事情,冷沐真在現代時也有所瞭解,只是不懂其中詳細,聽說過一點點皮毛而已。
聽了寧蠑的話,冷沐真才恍然點點頭,“劉笙不是蠢人,怎麼會看不出茶中被下了藥?”
寧蠑淺淺一笑,“你以爲二舅哥是偷偷摸摸之人麼?”
這話倒是說對了,除非迫不得已算計妹妹,不然千夜冥不會偷偷摸摸地做事。
他既說要教訓劉笙,下藥必定也是光明正大的,還無法無天地按着劉笙,便給他灌下去。
至於那幾位妃妾,千夜冥自然更加無法無天,叫她們喝下一堆迷藥不止,還逼着她們看圖看書。
至於是什麼圖、什麼書,可想而知,就是調節氣氛的工具了!
藥性一發作,千夜冥便將他們幾人關在一起,撤走所有清心清神的解藥。
他們爲了解決需要,自然歡和在一起,依着藥量做了同等的次數。劉笙一人,應付多名女子,自然病倒在牀。
千夜冥做得大膽,皇帝也無從管制。一來他自顧不暇,二來千夜冥喂藥,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要問罪也顯得太無理取鬧了。
這次教訓,一沒有影響洛商江山、二沒有阻滯太子政務。在別人看來沒什麼罪過,劉笙卻難以承受。
連續那麼多次的歡和,今後再見到女子,想起那些妃妾的如狼似虎,劉笙都會心生恐懼。
千夜冥則是得意一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生出非分之想,試圖欺負冷沐真!
沉香木馬車駛出冷府的一刻,雲千柔的馬車還沒有走遠。
雲千柔掀起窗布,剛好看見遠去的沉香木馬車,她的眸色微微一黯,向着一旁的侍女伊雪說道,“先前鍾情寧世子,他卻對冷沐真情有獨鍾;而今傾慕千夜太子,他亦是這般袒護冷沐真。爲何她冷沐真能得到這般疼愛,而我,卻只能守着孤身,一絲希望也無?”
瞧着主子這般傷懷,伊雪亦是心疼,“郡主不必過於上心,郡主亦有郡主的好。冷小姐再多寵愛,至多也只是個貴女小姐。主子卻貴爲郡主,且封號瑩蒂,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呀!”
瑩蒂郡主........提及這個封號,雲千柔便是冷冷一笑,“如今傳來消息,說是洛商大使即將回國。等她一回來,便撤掉大使的職務、大封瑤珠郡主。連她的侍女,都一躍成了有封號的郡主,她根本不屑郡主的名位!”
說着,暗暗咬牙,“只要她活在這個世上,寧世子、千夜太子,還有日後可能與我成親的男子,都會向她看齊!”
伊雪微微一驚,“郡主的意思是?”
雲千柔並沒有說話,而是放下窗布,在喉嚨處做了一個割喉的致命動作!
伊雪又是一驚,主子又要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