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內力果然很不方便,連背後的動靜都察覺不出了。
冷沐真只覺得,自己像被一個麻袋罩住,正如電視裡所見的綁架,她醒來時已經被轉移到別處。
像是一個悶熱潮溼的地下室,左右只燃着兩支蠟燭。
外頭傳來一陣鬼鬼祟祟的聲音,開門時,劉笙正站在門外,身邊還有幾位侍從。
冷沐真徹底無奈,“又被綁架了!”
說到綁架,冷沐真纔看了看自己的手腳,原來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軟榻上,並沒有被綁着。
“哼,還算你有良心!”冷沐真用抱怨的語氣誇了一句,嘴角卻不是滋味,自軟榻上起身,斜了劉笙一眼,“你要造反,抓我做什麼?吃飽了撐的!”
若是之前,她懷疑自己是皇帝的親孫女,那時候劉笙造反抓她,還說得過去,如今算怎麼回事?
真的不喜歡被綁架的感覺!
這些人,要麼撿着她武功盡失的時候,要麼就來幾個高手,連寧蠑和千夜冥都對付不了。
見她一臉不悅,劉笙只好賠笑,“抓字太難聽,我只是請大小姐來,想用大小姐的勢力,向北界借兵!”
北界........冷沐真下意識一怔,一時沒有說話。
肯定是劉霆,上回見了她的兵馬,便到處亂說。也只有劉笙會信,換作別人,纔不信她這個廢物也懂養兵呢!
原對劉笙無意,如今被“請”了一回,冷沐真只板着一張臉,“你怎麼向北界借兵?我可不懂輕功水上漂,連淮江都渡不過!”
見她說得像是真的似的,劉笙被逗得哈哈一笑,“大小姐可真是有趣兒,渡過淮江,何需學會輕功水上漂?根本沒有這種輕功!”
聽着劉笙的意思,像是知道渡江的辦法。
連冷沐真都不知道,他如何知曉?
冷沐真一臉不解地看向他,“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渡過淮江,另有辦法?”
劉笙點頭,“前些日,聽說洛商大使要出使北界調和,本太子便安插了線人。雖不曾聽見什麼,但都看到了洛商大使只是坐着,並沒有練習什麼輕功水上漂。而後本太子一路跟蹤,不慎跟丟了洛商大使和冷世子,但以本太子猜測,渡過淮江必有暗道!”
暗道.......冷沐真暗暗思量,既有暗道,怎麼從來沒聽冷伯諭提起呢?
那個壞哥哥,果然什麼都瞞着她!
一邊心裡抱怨,冷沐真的面色還是冷漠,“就算有暗道,本小姐也不知道在哪兒,更不知道如何開啓!”
芷蕾既然能渡過淮江,冷沐真是她的主子,劉笙也堅信冷沐真知曉方法。如今矢口否認,不過不想讓他這個外人知曉罷了。
劉笙微微一笑,“暗道,本太子這幾日明察暗訪,已經找到了。至於如何開啓,本太子相信大小姐一定有辦法。來人,備馬車,送本太子和大小姐去淮江!”
這麼急着去淮江麼?冷沐真一驚,連忙攔下劉笙,“我如果能開啓暗道,幫你開啓倒沒有問題。只是我回京在即,怎麼能陪你去淮江呢?”
劉笙則是細聲安撫,“大小姐放心,我已經差人告知父皇,說你隨老太君去江北家宅一趟。至於我,也已經向父皇告假,藉口出外辦事!等咱們回來,大小姐再回京不遲!”
可是她都沒有跟寧蠑說一聲........冷沐真只是心裡想想,並沒有宣之於口。
其實,她也想去北界看看,畢竟生父和生母都在北界。只是北界之大,生父生母渺小,她就算去了北界,大概也碰不到。
思量了許多,冷沐真才坐上馬車,與劉笙一起,一路往淮江而去。
驅車的是絕塵,記得上回跟絕塵玩,他們還在江南行宮。
那時候,姚瑤還是賣衣服的女郎,而劉瑁和姚瑤,也還相愛。
想至此處,冷沐真不由想起姚瑤與千夜冥。
如今過去多日,千夜冥必定回國了,他是不是帶走了姚瑤,不然怎麼一點消息也無?
淮江離江北不遠,天還沒亮,馬車便是一停。
因與陌生男子同車,所以冷沐真都撐着沒有睡覺,不然發生什麼事,她後悔也晚了。
淮江果然不同於其他小江小河,只是遠遠停在江岸,便是一陣陣江風。沒有狂風暴雨的猛烈,卻有冬日強風的刺骨。
劉笙還算紳士,取出早就備好的披風,輕輕給冷沐真披上。自己則穿上外衣,與冷沐真一起下了馬車。
“暗道的開關在那邊!”劉笙指了指遠處的沙堆,像是風成的地方,低處偏僻,不容易叫人發現。
即便披上披風,江風還如一柄柄刀劍,刺得冷沐真的臉頰疼痛不已。
原想將披風還給劉笙,但遇到這種強風,冷沐真也顧不了寧蠑會不會吃醋了。隨即提起披風的毛領,小心護好臉頰,不然吹上一段日子,只怕皮膚都要裂開了。
沒想到夏日炎炎,淮江還如冬日寒冷!
兩人並肩而走,後頭跟着幾個侍從,絕塵也跟了過來,隨身護着兩個主子。
淮江也會漲潮,且會頻繁漲潮,根本沒有規律可循。所以淮江邊上,方圓五十里都沒有人家,就算有,也早被淮江吞沒。
這便是死亡之江的恐怖!
真有暗道麼?古代人已經這般先進,能在這麼險惡的江中建起暗道?
帶着疑問,冷沐真來到那個沙堆面前。
遠看時,沙堆很小,近前一看,原來比兩個人還高。
冷沐真擡頭一看,心下感嘆着,面色還是鎮靜,“這麼高的沙堆,暗道開關在下面?”
“在裡面。”劉笙平聲回答,伸手撫上沙堆,像在摸索什麼,卻什麼也摸索不到,“徒手應該不能開啓,需要用內力。”
一說到內力,冷沐真便是一笑,“太子失算了,我早就內力盡失,一時半會兒還恢復不了,不可能開啓暗道!”
“什麼?”劉笙一驚,她什麼時候內力盡失的?爲何瞞得這麼好,連劉笙都矇在鼓裡?
確實失算了!劉笙捂了捂微痛的腦袋,搖了搖頭,“那就只能等到大小姐恢復功力,咱們再去北界借兵了!”
話落,絕塵突然一驚,“太子不妙了,遠處好像有高手出沒!”
劉笙還來不及反應,皇帝的隱衛已經圍了過來,皇帝自人羣中出來,開懷大笑,“原來太子與沐丫頭一起出宮,是想殉情於死亡之江!朕又沒說不準你們的婚事,你們何必輕生呢?”
皇帝腦洞大開,連冷沐真都反應不及,“皇上胡說什麼呢?什麼殉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