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樓,燕京城最大的花樓。溫柔鄉,消金窟。
但凡入了燕京城,你可以忘了自己姓什麼,卻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飛鴻樓。
別的花樓皆是入夜紅火,只有飛鴻樓不分青天白日,歌舞昇平的一片喧囂。
飛鴻樓斜對面一條小巷中,靜靜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車中,卻是個清冷的藍衫男子手握書卷,臨窗而坐。
水做的一雙眸子點漆一般,耀眼如天上星辰。粉潤的脣瓣如同新發的荷花,微微抿着,只一個側影,便能叫人駐足迷失。
“小……爺。真的要在這裡一直等麼?”
他腳旁,一個坐立不安的小廝忽閃着大而圓的眼睛小聲問道。
“飛翩!”那幽深一雙清眸緩緩自書中擡起,皺眉看了看不住喧囂的飛鴻樓。
飛翩影子一般出現在車中,靜止的馬車甚至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還有多久?”
“最多一盞茶。”
“你能攔住他們多久?”
“若是三人都在,最少一炷香。”
“好!”
璀璨清眸中一抹慵懶,粉潤脣瓣上帶出的笑意溫良無害。
榮王府四大侍衛千金難求,飛翩一人竟可以力敵另外三人一炷香?
洛夜痕,爲了讓我平安查出玉鳴溪的死因,你還真捨得。
不知將來你會不會後悔?
小廝打扮的雨蕎狠狠打了個哆嗦,一絲不苟地注視着自己的主人。
那藍衫書生當然就是文青羽,而她此刻的樣貌與風華軒中簡直天差地別。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文青羽那一張營養不良的青黃麪皮竟然是陋顏丹的結果。
彼時她還是玉鳴溪,每日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遊走於紛亂的各國之間,需要不同的臉。
這陋顏丹是她興之所至與鬼醫蕭若離一起弄出來的玩意。
沒想到姨母竟將那丹藥用在了文青羽身上。
只是她不明白,文青羽這樣傾城傾國的一張容顏,爲什麼又要用陋顏丹來遮掩?
不過,如今這形勢,一張美麗的容顏對她來說就是一把利器。
女人是水色做的麼?該柔就得柔?
既然連胤不喜歡那樣睿智而剛強的女子,從今天起她要創造出一個柔弱可憐的文青羽。
飛鴻樓邊驟然的一陣喧囂,文青羽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從馬車中跳了下去,亦步亦趨朝着那瀲灩的一道紫色身影走去。
洛夜痕眉目含笑,狹長鳳眸中涌動的皆是風流和柔情,文青羽卻明明白白看出,那眸子中隱隱的蒼涼和孤寂。
“夜郎?夜郎!”
嬌弱似黃鶯出谷般女子聲音突然顫悠悠回檔在耳邊。
洛夜痕眉頭幾不可見顰了一顰,眉眼中盪漾的還是令人心醉的柔軟。
下一刻,那嬌弱,柔美而羞澀的藍色身影便被他緊緊攬在懷中。
“聰明的美人。”洛夜痕脣角掛着邪肆的笑。
“穿着男裝來吸引本王是個不錯的主意。”
“王爺,”懷中美人擡起朦朧淚眼,楚楚可憐的叫人心痛。
“您叫青羽做的事,青羽已經做到了。可還有什麼吩咐?”
“額?”
洛夜痕愣了,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