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鸞沒來得及說話,先噴出了一口血。三長老隨手點了她幾個穴道,然後塞給她一顆藥丸。
“你這臭丫頭,居然學的是上古神功?”
文青羽挑眉看向二長老:“不愧是長老,果然有些眼力。”
“你剛纔用的,可是赤陽蓮影?”
文青羽點點頭,立刻就看到二長老的臉突然就黑了,而飛鸞的臉色卻越發的蒼白。
“赤陽蓮影是子車世家的內功心法,只有真正的蜀國皇后纔有資格修習。那個混小子居然教給了你?”
文青羽並不準備回答他的問題,緩緩站起了身:“按照剛纔的約定,二位長老和公主莫要忘了。雨蕎和秋露等着你們去斟茶認錯呢。”
說罷,便直接朝着屋外走去。
“臭丫頭。”卻見白影一閃,二長老氣急敗壞的擋在了她的身前:“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文青羽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只冷冷看着他。
“我與公主打賭的時候,二長老分明是非常支持的。如今卻做出這個樣子,是輸不起麼?”
二長老臉色越發黑的能滴出墨來:“你用卑劣的手段打傷了鸞丫頭,這就算完了?”
“欺人者人恆欺之,二長老方纔打傷了我的丫頭,就該做好了有人被打傷的準備。”
“你……”二長老氣的鬍子一抖:“你居然是爲了給那兩個下人報仇?鸞丫頭身份何其高貴,你爲了給兩個低賤的丫頭報仇,居然打傷了鸞丫頭?“
文青羽眸色漸冷:“她們是我的人,只要是我的人就沒有貴賤之分。高貴的人看誰都是高貴的,只有本身低賤的人才看着誰都覺得低賤。”
二長老一下子就給噎住了。
“二長老您是長輩,所以我不想和您動手。但也請你記住了,以後有什麼儘管衝我來。動了我的人,我必千倍奉還。無論是誰,都不行!”
清冷的話語還在半空裡迴盪,文青羽已經繞過了渾身氣得發抖的二長老出了門。
“真是個……真是個不知教化的臭丫頭!”
三長老的眸色則閃了一閃:“還是先帶鸞丫頭回去療傷吧,剛纔,她已經留情了。”
上古神功的威力,連被八荒化魂召喚出的惡鬼都招架不住,何況飛鸞一個普通的肉體凡胎?
文青羽並不在乎兩位長老怎麼處理飛鸞的傷勢,她心裡已經將洛夜痕的祖宗十八代給狠狠問候了個便。
出了這麼檔子事,就更沒有泡溫泉的興致了,於是她直接帶了寧寒回了自己的臨時休息處。
“少主請留步。”林丞相卻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
文青羽眼眸眯了一眯,蜀國的人如今她一個都不喜歡!
“不知我那逆子和你的侍女之間,是怎麼回事?”
文青羽看他一眼:“那是他們之間的事,丞相大人該問的人是我麼?”
“少主不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差的有些懸殊麼?“
文青羽眼底立刻就閃過一絲濃重的不悅,地位,又是地位!
“林大人。”她眸色微冷:“地位是什麼?能吃麼?能喝麼?能叫人的日子過得舒心麼?飛影是你的兒子,你若有法子將你的兒子帶回去。我絕對不會阻攔,請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廢話。”
林丞相立刻就愣了,額角青筋蹦了一蹦,對面前女子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
他方纔在外面,並不知道廳堂裡面發生的事情。若是知道了的話估計也就不會那麼生氣了。跟二長老比起來,文青羽真的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雨蕎和秋露怎麼樣了?”
剛一進院子,文青羽立刻就大聲問道。
寧芷聽見聲音立刻迎了上來:“秋露雖然受了些內傷,到底身體底子不錯,服了藥也沒什麼大礙。休息幾日也就好了。雨蕎麼……”
“雨蕎怎麼了?”
寧芷頓了一頓:“公子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文青羽心中一沉,立刻就進了屋。
房間裡,雨蕎仰面朝天躺着,蘋果樣的臉蛋上再沒有往昔的紅潤,那一雙總是晶亮如寶石般的眸子緊緊閉着,整個人都失了神采。
飛影則守在她牀邊動也不動。
她手指微顫,還是堅定的按在雨蕎脈搏之上。半晌才感覺到指尖微微的一彈,遊絲一般,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了。
“沒有給她用藥麼?”
“用了。”寧芷輕聲說道:“雨蕎如今的身子根本虛不受補,什麼吃進去立刻就原樣給吐出來。”
文青羽顰眉,若是能用藥還有半分的機會。若是藥都喂不進去……
她的眼底立刻就浮起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
自她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雨蕎,這輩子吃苦最多的也是雨蕎。若是雨蕎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不會叫傷害她的人好過!
即便那人是蜀國的長老,是洛夜痕的師父,她也一定要讓他給雨蕎抵命!即便對上的,是整個蜀國。
“玉滄瀾呢?”她心中一動,玉含嫣的醫術跟蕭若離比起來也不遑多讓。若是玉滄瀾在,說不定會有轉機。
“找過了。”飛翩立刻說道:“沒找到。”
文青羽咬了咬牙,這種時候他又去了哪裡?男人果真是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飛影你出去,我要給雨蕎行鍼。”
從文青羽進屋,就沒有聽到飛影說過一句話。那個男人似乎已經成了一尊石像,動也不動的只會坐着。
如今聽到文青羽說要行鍼,眼睛裡立刻就亮了一亮。
“行了針,雨蕎就能醒了麼?”
文青羽看了看他,飛影眼中的哀慟絕對不是作假。如今生死攸關,他是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了麼?可惜雨蕎……
她唯有嘆了口氣:“雨蕎未必能醒,但可以護住她心脈不散。直到找到若離。”
“那就快來吧。”
飛影立刻就跳了起來,一把將雨蕎的身子給扶了起來。
文青羽卻頓了一頓:“我給雨蕎行鍼是爲了推宮過血,行鍼的時候,她不能穿着衣服。”
飛影愣了一愣,臉頰似乎微微一紅,卻並沒有退縮。
“公子只管這麼行鍼吧,若真的去藥王谷,路上耽擱的日子並不短。總得有人時不時的再給她行遍針纔好。”
文青羽認認真真看了飛影一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再不曾猶豫,素手飛快的脫去了雨蕎的衣服只留下一件貼身的肚兜。然後開始扎針。
飛影的目光起先還有些閃躲,到了最後已經眨也不眨盯着文青羽的指尖。
顯然是要將她每一個動作都牢牢記在腦海裡,雖然面前的女子與他幾乎是坦誠相見。但飛影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的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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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後,文青羽終於停了手,這才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然後朝着飛影招了招手:“你跟我出來。”
飛影看了眼雨蕎,明顯看到她的皮膚上溢出了一絲微微的紅暈。雖然顏色非常的淺淡,卻比方纔的蒼白看起來要讓人舒心的多。
於是,便跟着文青羽出了門。
“你沒有話跟我說?”
飛影一愣,隨即立刻說道:“屬下想跟公子求娶雨蕎。”
“你要知道,雨蕎未必能活。”
飛影抿了抿脣:“只要她還有一口氣,我會想盡所有的法子叫她活着。”
“她的出身並不高貴,你爹爹似乎也並不同意。”
飛影的臉上卻是一片堅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所有人無關。”
隨即他擡起了頭:“我從二長老手裡救下她的時候,她的半邊身子都幾乎涼了。當時我以爲她死了,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也死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從此後我的生命中再也不能沒有她。”
“若是林家始終不能接受她。”飛影聲音漸漸的堅定:“十幾年前林家的嫡出長子進了暗衛營,已經去掉了林姓。如今,這個姓氏可以永遠都不用恢復。”
文青羽認認真真看着飛影,飛影的臉上再沒有往昔的半點嬉笑。只有一片凝重,這個瞬間的飛影,似乎一下子成熟了。
“你可知道,雨蕎她曾經受過傷。若離說,她這一輩子在子嗣上都有些艱難。”
飛影卻立刻就笑了:“我要的是雨蕎,有沒有子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我的娘子是雨蕎就好。”
“好。”文青羽脣畔終於勾起了一絲笑:“若是雨蕎不反對,我自然不會反對。”
飛影眼中立刻就亮了一亮:“如此,多謝公子。我能帶着雨蕎去藥王谷麼?”
文青羽清眸一眯:“你不用監視我了?”
飛影立刻撓了撓頭:“我會跟爺說的,爺一向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
“那你去吧,如今行鍼的方法我只教給了你,你若是不去,誰能來給雨蕎行鍼?何況她的身子你都已經看過了,想要不負責任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我一定會負責。”飛影眼中終於浮起了一絲笑:“就算她不要我負責,我死皮爛臉的也一定要負。”
文青羽的心頭終於寬了一寬:“那就去準備一下吧,等下了山,你們就出發。”
“好咧。”飛影立刻就手舞足蹈的收拾東西去了,眼看着半隻腳已經踏出了屋子,他卻突然扭回了頭。
“公子你要相信我們爺,我們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這輩子除了對你,他從沒有對第二個女人這樣的好過。”
“爺肯讓她做公主,實際上就是因爲從沒想過要她做王妃。”
“我知道。”文青羽扯了扯脣角:“無論別人說什麼我都是不會信的。洛夜痕要我信他我就信。除非有一天他親口跟我說他要娶的是別的女人。不然,誰跟我搶男人,我就打的她滿地找牙。”
飛影噎了一噎:“飛鸞不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