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在第二輪賽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棋手。..這些人有的是剛剛開始就被刷下來的,有的是決賽初賽被刷下來的。
因爲只有四個棋手了,兩場比賽同時進行。而且都是在一個比賽場上,所以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古前輩!”古稀剛剛出現在人羣當中,馬上就有許多棋手圍了過來和古稀打招呼。古稀身邊跟着的竹青父女、顧跋和肖生等死人看到涌過來的人v流,當下趕緊圍在了古稀身邊,擔心古稀會被這些人擠倒了。
“古前輩,你和那個南平棋手的比賽怎麼就這麼認輸了呢?我覺得還有活路的啊。”其中有一個棋手情不自禁地問道,他內心是爲古稀輸棋可惜。
另外一個棋手說道:“就是,就是,不是還有官子嗎?”
第三個棋手說道:“是啊,儘管南平的棋手佔了上風,但是他的年紀尚輕,收官的話很可能就會出錯了,到時候前輩你一定可以贏的。”
古稀自從輸棋之後,精神就有些萎靡不振,如今聽到不少人在爲自己抱不平,心裡的鬱悶之氣不由鬆懈了許多,他當下笑着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是老了。諸位的關心,老夫心領了。可是輸了就是輸了!”
“前輩果然是豁達!”“前輩輸了棋,也這樣看得開,真是我們的楷模!”……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幾個輸棋的人也進來了。
花智走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夏國的棋手都聚在了以古稀爲中心的地方,他不由看了一下,尋找南唐的棋手的聚集點,終於看到了在大盤底下不遠的十來個南唐國手,他走了過去。
“花大人,你昨天那一盤棋贏得好!雖然你沒有進入第二輪的博弈,可是卻讓夏國人明白,我們南唐的棋手也是可以欺負的。”
“就是!花大人你的棋藝精進了不少,我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很快的,花智也被這些傢伙包裹在了中心,他們也朝着花智說了不少鼓勵的話。
赫連博進來的時候,也被幾個外邦的棋手圍着。討論昨天早上,赫連博輸的那一局棋。每一個人都說那個銀火狡詐、奸邪,中原人都是狡猾之類的話。
相比之下,那個戴着面具的南人走進來的時候,就顯得孤單了許多,他獨自一個人站在大盤底下。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又有幾個人進來了。
“雲清,小黑,你快些!”藍平拉着楚風,將她扯進了賽場。而楚風無奈地苦笑着看向不遠處的林墨白,林墨白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要知道今天早上回到驛館之後,藍平就拉着林墨白,要林墨白陪她下棋,這下棋還不行,還非要林墨白模仿林寒雪的棋路和她下。一直下到剛纔,一共下了三盤棋。儘管林墨白爲了不影響藍平的心情,想要將這棋局下成和局,可是卻怎麼也不能夠,因爲藍平這個丫頭的鬼點子很多,若是自己只一心求和的話,根本只有輸棋的份,不得已,林墨白只能開殺了,因此藍平一連輸了兩盤。第三盤因爲林墨白確實困了,落子的時候,不小心落錯了位置,才被藍平贏了半目。
贏了棋的藍平高興不已,當下就站起來,大呼勝利,看了一下天色不早了,就扯着林墨白吃了早點,然後拉着他去找楚風,和楚風一同過來了。
“雲清,你今天可要加油!”藍平看着楚風說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樣才行,你知道了嗎?”
藍平的聲音雖然不算大,可是自從楚風等人進了這個賽場後,整個賽場的人都安靜下來了,每一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她這話一說,當下就讓不少人皺眉頭。這個娘娘腔說這話的什麼意思?
就在大家還疑惑的時候,林寒雪也進來了,他還一如繼往的冷漠,如同冰山一座走了來,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色或者悲傷,只是他看到楚風的時候,會露出一絲笑容,朝着楚風笑着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楚風同樣也朝着他點了點頭,迴應他的招呼。
他一來到,西陵國的棋手們就高興了。不過,卻沒有人靠近他,因爲他太冷了,靠近他的話,會很有壓力的。
不一會兒,賽場的臺上,禮部尚書也站出來了,他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決賽第二輪的博弈很快就開始了,還請各國的棋手按照安排,到位置上坐好,不要喧譁。以免影響到參賽棋手的情緒。”
聽到禮部尚書這話,不是參賽棋手的人馬上回到了賽場上安排的各國的棋手的位置坐好了。
一時間,大盤下,只剩下了楚風、藍平、林寒雪等三個人。林墨白離開的時候,不忘了握了一下藍平的手,給藍平打氣。
“銀火沒來?”禮部尚書看到只有三人,當下皺眉,然後對身邊的小吏說了幾句話,吩咐他去把銀火叫來。因爲比賽的時間就要到了。
小吏聽了之後,就領命去請人了。
“按照以往比賽的規矩,第一輪循環賽的甲組的優勝棋手和乙組的優勝棋手對決,而丙組優勝的棋手和那位幸運的棋手對決,對弈時間兩個時辰。勝出的人,參加明日的博弈決賽。時間準備到了,請四位棋手上禁區臺,準備對弈。”禮部尚書看了一下衆人繼續說道。
禁區就設在賽場的高臺之上,兩個禁區相連。每個禁區上除了有棋手對弈的棋盤和墊子,還有負責記錄棋子的兩個小吏和三個裁判。
楚風走上了禁區,在棋盤邊上坐了下來,一臉正色。
今天他要面對的人,是他最熟悉,也是最尊敬的人,就算對方把他逐出了師門,可是他還是依舊把他當成是師父看待。
“師父,讓你看看這兩年多來,我的進步吧!”楚風目光露出了堅毅的表情看着對面,他要在棋盤上給師父看看他的進步如何。
衆多棋手看着楚風的對面既然是空的,不由暗暗想:“不會這個叫做銀火的人失蹤了吧?玩不戰而敗?”
就在大家各有心思猜測的時候,銀火出現了。他徑直走上了禁區,在楚風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兩個負責擺棋的大盤的小吏已經準備好了,而禮部尚書的眼睛盯着不遠處的沙漏,看着沙漏漏完沙子之後,就是比賽的時間到了。
“當!”隨着禮部尚書微微的點頭,司鐘的小吏馬上打起了銅鐘,比賽開始了。
比賽時間的沙漏也擺放出來了。
猜子,楚風拿到了黑子,而銀火拿到了白子。銀火很喜歡白子,所以猜子的時候,楚風故意讓他拿到白子的。他看了一眼楚風,然後說道:“下子吧!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就讓我看看,你離開之後的進步。”
銀火就是白離的事情,他清楚,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楚風點了點頭。他拿起了黑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落在了星位上。白離的棋路自己很清楚,畢竟和白離相處的時間有七八年之久,平日裡除了他會教自己兵法、機關、醫術之外,他就會和自己對局。
每一局、每一局地下着,兩個人下得很高興,甚至就算是楚風贏了白離,白離也沒有生氣,反而是高興,師父輸給弟子沒有什麼可恥的,因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纔是爲人師表最高興的事情。
而相處久了之後,兩個人心裡對對方的棋路瞭解十分的通透,甚至會知道對方下一步會下在什麼位置。
白棋落在了右下角的星位。
第三手黑棋左下角星位,第四手白棋左上角小目……
開局兩個人下得很快,因爲太瞭解對方的下一步了,所以兩個人用來對付對方的定石也十分的有針對性。
楚風知道要打敗白離這個強手,那麼就必須用到飛刀這樣的定石。因爲飛刀是實戰中最爲強手,也最爲靈活變化,最能欺騙敵人的無理手。飛刀是一種出其不意的戰術,它可以對對手的心理上和時間上造成雙重的壓迫,從而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同樣的,白離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也使用了這樣的一個定石。
可是楚風卻在第十五手和第十七手形成了致勝的飛刀。這個定石落下,楚風就控制住了左半邊棋盤的領地。
既然左邊的棋盤已經被楚風控制了,白離知道若是自己強勢侵入,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是殺戮。這個弟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殺戮,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弟子以殺止殺的性格了。白離決定退求其次,佔右邊的棋盤。
隨着棋盤的棋子越來越多,兩個人落子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右下腹的黑子明顯有破綻,他不會不知道,可是他爲什麼要將這個破綻露出來呢?”白離拿起了白子看着棋盤上的局勢,此刻的局勢可以說是勢均力敵,誰也沒用佔到絲毫的便宜。
“故意引我攻擊嗎?”白離皺眉頭,他很瞭解自己這個弟子的性格,喜歡露出破綻,讓敵人攻擊,而這個所謂的破綻,恰恰就是一個陷阱,若是陷進去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