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一聽發現了一支軍隊,馬上說道:“來人,把我們城上掛的旗號全部都摘下來,換上何必修的旗號。記住了。”
手底下的人馬上就去辦了。
“爲什麼要換上何必修的旗號?”聽到楚風這話,反應最快的是施立平,他很不爽地看着楚風問道。
楚風冷冷地看了一眼施立平,然後說道:“施大將軍,你可還想拿下何必修的人頭?!”
施立平馬上說道:“當然想,老子現在就想一刀切下他的人頭。”
“施大將軍,如果你一切聽我的吩咐,我保證你這次行動,不僅能夠拿到何必修的人頭,還可以拿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不過,你一切要聽我的。”楚風看向施立平冷笑地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施立平每次看到楚風嘴角露出的那個可怕的笑容,肯定會有人死去的。不知道是那個倒黴的傢伙要死了。
施立平這個人比較簡單,只要有仗可打,不做縮頭烏龜,這就夠了。
楚風看着探子問道:“你可知道,那支軍隊是什麼人的軍隊?”
“旗號是寫着一個斗大的何字,人數只有五百左右,是由南面來的。他們的身上穿的都是皮甲,不是輕甲,爲首的那位將軍,卑職遠遠的看過去,只有三十左右,十分的粗壯。”探子說道。
寫着“何”字,而且三十歲左右,長得十分的粗壯?
這些東西匯聚在楚風的腦子裡,楚風來這裡之前已經問過很多人關於燕王麾下許多將領的性子、容貌、習慣之類的問題,因此這些信息匯聚在楚風的腦子裡,楚風馬上看向施立平問道:“施大將軍,那個人是誰嗎?”
施立平歪着腦袋,用手撓了撓頭,然後說道:“三十多歲,長得粗壯,又是姓何的,應該是何必修的弟弟何必豪吧!”
“老子見過他。”施立平馬上說道,“這個傢伙的武藝不錯,不過比起老子,他還是差遠了。既然何必修的腦袋拿不到,那麼拿他的腦袋,老子也高興。”他說道這裡就興致勃勃地看向楚風,露出了一副,你就讓我砍了那個老小子腦袋的哀求的表情。
他的表情楚風已經見了三四回了,也免疫了,楚風搖了搖頭,雖然在後世當中喜歡賣萌的孩子纔有人愛,可是問題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你面前擺出那種可憐兮兮的哀求的表情,向你賣萌,你就覺得惡寒。
“何必豪、何必修,這兩個人,如果要殺,你殺誰?”楚風看向施立平問道。
施立平聽到這話,想也不想,馬上說道:“當然是何必修!那小子最可惡。老子現在就想宰了他。他們何家人,身沐國恩,不思回報,反而生出叛逆之心,這酒該死。尤其是這個何必修,他更該死。”
“難道這個何必豪就不該死?”楚風看向施立平問道,“我記得剛纔你說你想砍他的腦袋的。”
“何必豪固然該死,可是真正該死的人是何必修。你不知道……哎呀,老子怎麼說,你才清楚呢?”施立平這個時候,不由用手撓起了腦袋。
“何必修和何必豪當年是燕王手底下的將軍,他們又是怎麼和燕王鬧翻的?怎麼成了羅長庚麾下的人?我只聽人說,這兄弟兩個人當初和燕王鬧翻,只因爲一個女人。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楚風看向施立平問道。
施立平撓了撓頭,然後說道:“這些老子也是聽人說的,知道的也不比你多。”
“大將軍,你在軍中多年,知道東西肯定比我打聽得多,要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語,有幾句是真的?”楚風看向施立平問道。
施立平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在整理語言,好一會兒才說道:“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嚼舌根的人。罷了,老子就做一次嚼舌根的人吧!實際上,何必修和何必豪兄弟二人對燕王一直都是死心塌地的。這兩個人也是燕王培養大的,老子當年就覺得燕王對這兩個小子十分的倚重,當老子聽說這兩個小子爲了一個女人和燕王鬧翻,老子也不相信。不過,燕王麾下確實有些兄弟不檢點,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搶,老子是清楚的。”
“施大將軍,說重點。”楚風忍不住說道。
“這些事情,老子怎麼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就是,燕王麾下有一個人殺死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何必修喜歡過的女人。就這樣,何必修和那個人鬧彆扭了。而燕王又袒護那個人,於是乎,就發生了這件事情。”施立平一口氣說出來。
“是誰殺了何必修的女人?”楚風問道。
“當年燕王麾下的十大虎將之一的全信。”施立平說道。
“全信?”楚風聽到這個名字不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他如今還在燕王麾下?”
“哼……他,早死了。”施立平聽到這話不由哼了一聲,冷笑地說道,“再一次打烏丸人的時候,他戰死在沙場上了。死了七八年了吧!”
楚風皺眉頭,然後問道:“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施立平撓了撓頭,然後搖頭說道:“老子又不喜歡去探究別人家的私事,老子怎麼知道?再說了,這件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老子哪裡還記得?李辰,你問這個幹什麼?這件事情,就算知道了,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用啊!”
“沒什麼。”楚風不說話了。他不由皺眉頭。
看到楚風皺眉頭的樣子,施立平也不多說什麼,他此刻正在想這幾日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沒事情就來這裡和這個傢伙吵架,明明自己知道這個傢伙做的是對的,可是自己總是想要和他吵架,而且每次吵架完了之後,心情就舒坦多了。
說實話的,這個傢伙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雖然有些聰明自己不喜歡,可是他對兄弟們的好,自己是看得見的。
這次拿下廣宗,得到那麼多金銀珠寶,他竟然也不動,而是讓自己分給那些打仗有功勳的兄弟,並且還讓自己留一些錢下來,給那些戰死的兄弟,等班師之後犒勞死者的家屬。從這點來看,他對下屬還是十分仁厚的。
不過,對敵人他就沒有什麼仁厚了。這一路上殺俘不說,但是對待廣宗的那些俘虜,楚風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廣宗城裡的的俘虜加加起來,又三千多,將近四千人。這些人,李辰給自己的意思是,如果是家在燕州的,就一律處死,如果家在冀州的,就留下來好好當苦力,如果是家是在兗州、青州等地的,那麼就可以留下來補充軍隊的人數。
一番賽選下來,三千多人,只剩下了兩千七八。
看到楚風沉思,久久不說話,施立平忍不住說道:“侯爺……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了。”
“施大將軍,等一下,城門口的設伏,就由你來做了,抓何必豪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說那個何必豪武藝很不錯,我想見見有多厲害。”楚風看向施立平說道,“現在趕緊去埋伏吧!就在南門設下埋伏。”
施立平說道:“老子這就去。”
等施立平走後,楚風讓人將李琛帶上來。
李琛連續的幾日的高燒,如今雖然說退燒了,可是因爲這場大病,使得他整個人十分的虛弱,就連走路,也要人攙扶了。
瘦骨伶仃的他雖然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是更顯得他單薄了,此刻的他那裡還有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囂張的氣焰,臉上的那些紅潤的氣色也殆盡了,只剩下了蒼白的死亡之色。他看到楚風之後,立刻跪了下來。
“李琛,你可還想要清醒一下?”楚風冷冷地看着李琛問道。
李琛使勁地搖頭,哭喪着臉說道:“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
那日他對楚風說,要親自詐城,楚風就知道他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了。若是當日讓他詐城,只怕他會先是裝模作樣地說自己被襲擊來,來投靠何必修,如果何必修不相信,他就會讓何必修放下吊籃,拉他上城去,給何必修確認,如此一來,他就擺脫了楚風的控制,到時候,他就會倒戈相向,楚風這些人肯定就死定了。
李琛的小伎倆瞞不過楚風,因此楚風纔給了他這麼一個教訓。
如此看到他可憐的樣子,楚風忍不住笑了,他說道:“李琛,說實話的,我很欣賞你的那些小心思。哈哈……可惜的是,你遇到的人是我。”
李琛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跪在地上的雙腳不停地顫抖,此刻他的心也在顫抖,他知道,只要對方一句話,自己可以有十幾種不同的死法。而且每一種都是生不如死的死法。這個人很可怕,非常的可怕……
“侯爺,小人知錯了,小人真的知錯了,侯爺你目光如炬、料事如神、神通廣大,小人這小小的伎倆怎麼能夠瞞得過侯爺你呢!小人求侯爺高擡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了,小人求侯爺了……小人真的知道錯了。”
李琛說的是心裡話,他真的知道錯了。
有些人,一旦放走了,就是自己的麻煩,楚風知道,楚風不喜歡麻煩,所以這個李琛肯定是要死的。
只是怎麼死法,那就得看楚風高興了。
“李琛,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如果不好好珍惜,那麼我可是救不了你的。你知道的,陛下雖然寬厚,可是對那些逆賊,陛下可是向來不會手軟的。你如果不想死,那就必須要將功贖罪,否則的話,誰也救不了你。”楚風看向李琛說道。
李琛聽到這話,不由點了點頭,他看向楚風說道:“侯爺,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會將功折罪的。”
“很好。”楚風聽到這話不由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只要乖乖的聽我的話,我可以保證你會活得長一點,至少不會馬上就死。如果你再聽話的話,我或者會向陛下求情,放過你,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李琛馬上說道:“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會聽侯爺你的吩咐的。”
“現在第一件考驗你的事情,就是這個……”
何必豪,何必修的弟弟,比起何必修來,何必豪這個人的腦子相對來說就簡單多了。他的性子甚至有點和施立平相似。
何必豪看着前面不遠就是廣宗,自己哥哥駐防的城池。他的臉色馬上露出了歡喜之色。雖然每次見到大哥,都會被大哥罵,可是自己卻很喜歡被大哥罵,有時候身邊沒有了大哥的責罵,反而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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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豪的人馬很快就到了廣宗城下了。天色已經開始黑了。
城頭上掛着旗幟還是大哥的旗幟,何必豪根本沒有懷疑。他馬上就讓人上前叫門了。而他手底下的人,也沒有人提出質疑。
那日何必修放出去通往朝歌報信的心腹被楚風派人殺了,信也拿下來了,而用蒼鷹傳信,蒼鷹也被射殺了。
因此前方並沒有人知道廣宗失守的事情。第一,時間太短,才六天,第二那就是沒有人回想到這個堅固的城池會丟,要知道這個廣宗城城池堅固,如果糧食足夠,別說三千人了,就是十萬人,花上半年的時間也攻不下來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沒有人知道施立平帶着三千人偷偷地摸進了敵人的後面。
大家都以爲施立平的人如今正在延津渡,修築防守,等待春暖花開的時候天子的聖駕。
就在何必豪的人要叫門的時候,城樓上的人卻搶先一步質問道:“什麼人?”
“兄弟,我是何必豪將軍坐下的傳令官,我家將軍如今就在城下。”在城樓下的何必豪的人大聲叫道。
這個時候,何必豪忍不住大聲叫道:“城上的兄弟,你家二將軍回來了,趕緊開門,俺要見大哥!”
“諸位將軍,你們稍等一下,我去通報一番。”城上的士兵說道。他說完就消失了。
可是城頭上把守的士兵,卻還如往常一樣,不停的巡邏,甚至還有弓箭手暗中盯着何必豪等人看。
這副嚴陣以待的架勢,當下讓何必豪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說道:“大哥,就是大哥,做什麼事情都那麼謹慎。比不上俺!這城牆如此堅固,糧食如此充足,何況還是在後方,有必要那麼嚴嗎?”
“這裡哪裡來的敵兵?”何必豪當下忍不住說道,“大哥就是太緊張了。”
何必豪身邊的親信說道:“二將軍,大將軍謹慎一點是好的。我們前方戰事膠着,夏國的人難免會趁機偷襲。”
“去,偷襲?怎麼偷襲?這冰天雪地的,怎麼偷襲……等一下見到俺大哥,你可別說俺五百人偷襲敵人敵營的事情,知道了嗎?省得他又罵俺不謹慎了。”
“二將軍放心,我們自是明白的。”
這個時候,城樓上有個火把探出了城外,照着城下的何必豪等人。
“請問哪位是何必豪將軍?”城上探出來了一人問道。
何必豪等人聽到聲音不由擡頭看着城樓上的人。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挺熟悉的,可是卻不是大哥的。
“你是誰?叫俺大哥來,俺大哥看到俺的身影都會認出是俺的。”何必豪問道。因爲是逆光,他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
“何二將軍,真是你啊!”城頭上的人忍不住笑着說道,“將軍,你認不出小王了嗎?”
小王?在自己面前稱小王的人,除了那廝還有誰?雖然何必豪很想吐口水罵呸,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他說道:“原來是小王爺啊,不知道小王爺怎麼在這裡的?”
“何二將軍,有什麼話進來說吧!來人啊,給何二將軍開門。”
吊橋放下,城門打開,何必豪也不怎麼擔心,就率着人馬進來了。
可是等他們剛剛進門之後,城門就關起來了,吊橋也放上去了。何必豪剛剛還想說什麼,馬上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因爲城門口四周都是火把,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在自己的面前有一個人,手裡拿着偃月大刀,胯下騎着汗血寶馬,威風凜凜地看着自己,他的臉上正寫着一副小子等你好久了的笑容。
“施立平!”何必豪是認識眼前這個人的,因爲這把刀,這匹馬就是這個人的標誌,就算十幾年不見,他還是可以將這個人一眼認出來。
“哈哈……沒想到何必豪,你這個龜孫子,還認得老子!”施立平大聲笑着說道,“小子,你今天跑不掉了,是乖乖地下馬就擒,還是和老子打一架,然後讓老子綁了你?”
“卑鄙!”何必豪忍不住罵道。
何必豪雖然粗狂,可是不傻。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因爲他看清楚了四周的弓箭手,城門已經放下來,憑藉着自己的五百多人,又只是穿着皮甲的五百多人,就算胯下有寶馬,也逃不掉,因此他當下就拿出了他的長槍,橫在了馬前。
此刻的他知道自己這一戰,一定是血戰,因此不敢有絲毫大意,也不會有絲毫的僥倖的。
“卑鄙小人!施立平,你這個卑鄙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