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其實能直接從尹星的情緒上判斷她是否遇到了麻煩,聽起來似乎是有一點,但顯然也只是一點而已。
這算是一次臨場出題的考試吧,難度不高,但環境不好。尹星能完成自然算通過考試,沒完成也沒什麼,陳默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就是麻煩了點。
現在,是他的行動時間。
陳默拿出伊蘭特,看好自己要走的路後,朝天連放了三槍。槍聲迴盪在森林之中,兵工廠裡紛亂的手電光在槍響後驟然停頓,接着很快匯合,迅速向山林中進發。
這就是陳默要的效果,他觀察了一下人、流的方向後,立刻向反方向狂奔。
他的速度遠超那些向森林中緩慢進發的人羣,這本就是一場打時間差的戰爭。陳默相信中東區DX遠來是客,搜尋行動不太可能讓她參與。
但留給陳默的時間也不會太多,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問完最重要的問題。在泰國區DX身上放置的陷阱,會告訴陳默搜捕的部隊什麼時候會到達。
至於對DX的承諾,陳默已經做到了不是麼,殺死他的不會是陳默。
等陳默回到兵工廠,回頭看去時,手電組成的光流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很好!陳默原路潛回了DX的公寓樓,他走的是外牆,完全不擔心會被大樓內的監控拍到。
他像壁虎一樣爬到DX所在的三樓,沒有進去,而是爬向隔壁的窗戶。
因爲兵工廠所需的隱秘性,這裡的公寓樓並沒有非常嚴密的防護設施。陳默直接能從窗戶看到屋裡,只掃一眼就能知道中東區的DX是不是住在裡面。
這裡沒有,陳默迅速轉向左側。突然,也不知是因爲他爬牆弄出了動靜,還是純粹巧合,右側臥室的窗戶突然打開,探出一個帶着面紗的女人。
女人長長吸了口氣,轉頭。這時陳默還隔着她有兩米遠,女人卻已經發現了他。
“你是誰!”女人厲聲喝問,同時拔出了槍。
陳默無比慶幸這個蠢女人不是退回去大喊或者按警報,他在女人掏槍時奮力一躍,整個人猿猴一樣掛在女人臥室的窗臺上。
漆黑的手槍離他僅有二十公分,但槍口並沒有對準他。
“你!”女人明顯被他的動作嚇到,但依然狠厲地揮肘砸下來。
這確實是最快的攻擊手段,但陳默更快。他偏頭閃過手肘,雙臂發力便衝進了窗子。
女人被他強壯的身胚擠開,但站穩後立刻舉槍射擊。然而她連扣了兩次扳機卻沒半點響動,不禁愕然。
“你在找這個麼?”站起身的陳默揮了揮手上的彈夾,擠入房間同時,他順手就把這東西拆了下來,否則他肯定會很狼狽地在房間裡翻滾。
“混蛋!”女人感覺到了深深的羞辱,一把丟出手槍,伸手在腰間摸出匕首。
“真主在上!”她大喊着口號,獵豹般躍起。
可惜口號響亮並沒有用,陳默輕易看出她動作中的無數破綻。陳默甚至沒躲,在女人跳至半空時一步前衝。
他醋罈大的拳頭輕易把女人打落,甚至更進一步直接壓至地面。
咚!整個房間似乎都震動了一下。女人發出痛苦的呻、吟,但還想揮動匕首。
“你很有勇氣。”陳默輕鬆奪過匕首,冷笑道:“可惜你的本領還需要磨練。”
女人的臉因疼痛而扭曲,劇烈的喘息中張口想喊:“混蛋,來……”
唰!鋒利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地落在她的眼珠上,只差一釐米,那寒光閃閃的刀尖便能直插進去。
女人不敢再喊,她或許不懼死亡,但變成瞎子卻不是她輕易願意承擔的下場。她甚至不敢眨眼,因爲眼瞼絕對會碰在匕首上。
“你想要什麼?”女人壓下了所有火氣,儘量讓自己的身體不會快速起伏。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僅此而已。你是中東區的DX沒錯吧。”陳默的手就像鋼鐵般紋絲不動,他已經看出了女人的緊張,這非常有助於審問。
女人的注意力一直在陳默和匕首上切換,她發現陳默一點也沒挪開匕首的意思,只得回答:“是的,我是中東區的DX,你可以叫我瑪多。”
“很好,瑪多。”陳默肯定了她的配合。“我的問題很簡單,兩年前,是不是你向鐵獅子傭兵團發佈了前往哭巖海域尋找有價值物品的任務?”
“鐵獅子?”瑪多的瞳孔瞬間放大,忍不住想眨眼,但還是艱難地控制住。“對,我是發佈過任務,確實由鐵獅子傭兵團接下了。”
瑪多如此爽快的態度讓陳默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但他必須繼續問下去:“然後呢,然後你做了什麼。”
“然後?”瑪多露出迷茫的神色。“然後我什麼都沒做,鐵獅子團沒有再聯繫過我,他們消失了。對了,我向斯大林彙報了這件事,聽說他發佈了懸賞,但我完全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
“不知道?你們居然不知道?”陳默握着匕首的手臂依然不動,但肺部的劇烈起伏卻能讓人看出他情緒的激動。
“所以,你只是發佈了任務。呵呵,現在你告訴我發佈任務的方式,還有你接收任務的方式。”
瑪多出了口氣:“呼,這很簡單。所有的DX會事先找好當作跳板的外界電腦,然後我們會隨機使用一臺發佈任務。沒人知道自己的跳板是哪一個,這也就基本杜絕了我們被追蹤的,可能。”
說到最後一個詞時,瑪多頓了頓,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就是鐵獅子?你就是這麼追蹤過來的?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哈,不,是我的運氣太差了。”
一句話說完,瑪多突然又振奮起來:“所以斯大林確實追殺了你們?爲什麼?因爲你們找到了他要的東西麼?到底那是什麼,能告訴我麼?事關戰線命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瑪多的嗓門居然不由自主地越放越大,陳默只能移動匕首又做了個虛刺的動作,這才把她壓住。
“事關戰線的命運?”陳默冷笑:“所以就值得把我的團員們全部滅口?可惜你們動手太急,當時我只是想提一下價格而已。但現在,你們再也不可能得到它。”
“不,你不能這麼做。”瑪多又激動起來:“你要復仇對麼?但你不應該憎恨我們,要把你們滅口的是斯大林,肯定是他!只有他纔有權限打開我們得郵箱,我的郵件一定是被他銷燬了!你應該找他復仇,而不是我們!”
“那麼你知道他在哪麼?”陳默眯起雙眼,對瑪多的話不爲所動。
瑪多安靜了下來,搖頭苦笑:“不知道,我只是DX,我們甚至不知道最高領導們的真實身份。當時他被彈劾後便消失地無影無蹤,我們再也沒見過他。”
“不過,我想他一定一直在找你!只有你知道那個秘密,也只有他知道你知道那個秘密。”
瑪多的話有些繞口,但陳默一下就聽明白了,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