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已經唱完,是時候辦正事了。
姜羽路過那位嘲笑他是文藝兵的官職者時,停下腳步,側臉看着他,‘剛剛,本督就說過,希望你還能笑得出來,怎麼不笑了?’
‘大都督饒命,大都督饒命,卑職一時說錯話,還望大都督放我一馬。’
這人嚇得當即下跪求饒。
‘送送他,畢竟都是幾十歲的人了,要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姜羽走過他。
張義拿出手槍,頂着那人的額頭,沒有絲毫猶豫,送了他一程。說殺就殺,哪管當着你廣陵王的面。此舉嚇得所有人紛紛再跪到姜羽面前。
‘商人,皆捐九成家業做公益,剩下一成,夠安分過完這輩子就算了。’
‘官職,皆革職查辦,犯法者斬,無罪者退休頤養。’
這。
這也算網開一面了吧!
姜羽連下兩個命令,讓在場的人躁動不安。
‘大都督,您這樣,不妥吧。’
‘雖然您貴爲大都督,官大勢大。但小人的家業也是辛辛苦苦打拼數十年才贏回來的。您一句話,就要把它奪走,於理不合吧。’
‘小人幾十年兢兢業業才做到這個官位,我很是不服氣。’
瞧,兔子急了還真咬人!
涉及到根本利益,這些人完全不記得就幾分鐘前那聲槍響,也不顧及姜羽的身份了。
可,兔子始終是兔子。咬在姜羽這種猛獸身上,毫無意思,反而,還會把猛獸觸怒。
姜羽拿起那份名冊,隨意翻翻,‘既然覺得本督的話過於仁慈,那就送你們一程?動輒幾千萬的手禮,可真是大氣。要不要本督查查,是否每一個子都來得清清白白的?’
衆人啞火,驚恐的偷偷瞧瞧後邊那具屍體,後知後覺才發覺剛剛太莽撞不識擡舉了,連忙叩謝大都督的寬恕。
姜羽的兩個命令,已經是極大的寬恕了。不然,在場這批人,大多是死刑犯了,再不然下半輩子也得在監獄裡度過。
那份意圖獻給廣陵王過目的名冊,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大都督,老夫戎馬一生,前半生爲國爲民,後半生。’
廣陵王正氣凜然的說一句。
話不用說完,以姜羽的心智,一點即明。
‘還有些時間,走一走看看?’
姜羽看了看時間,笑問廣陵王。
以廣陵王這種老狐狸,話同樣不用說透,已經明白姜羽要去哪。
‘好,不過,藍康。’
‘一起吧,死也好死個明白。’
姜羽打斷廣陵王的話。
廣陵王點點頭,看了看一旁牙關緊咬的藍康。
隨後,長嘆一聲。
事到如今,廣陵王似乎是認命了。自己都保不住,還談何保得了藍康?這位他擺在明面上的東州佼佼者,假以時日,似乎會成爲衛文信一樣的小帝官的人物吧。但其軍紀不乾淨,不乾淨到死九回都可以了。
可惜了。
可惜了。
不怪他人,只怪自身!
‘大都督,那藍家。’
‘大都督,還有我杜家。’
‘還有還有我阮家。’
‘我閔家。’
見姜羽準備離開,四位豪門家主連忙跪着挪到姜羽面前。
雖然自知死路一條,但這四位家主還是想找找生機。自身也明白的,姜羽這種殺功赫赫的大將軍,絕不會心慈手軟,更不可能大發慈悲。但是嘛,將死之人,總會求饒的。
‘明日,吩咐你們四家的千金少爺,親自擡棺,將本督雙親的衣冠冢遷到你們爲藍少爺找好的風水寶地。’
‘然後,長跪七日,爲其守靈。’
‘守完靈,你們,舉族自裁。’
舉族自裁?
四家加起來上千人啊,這是要血流蘇杭河,染紅整個蘇杭才能平復姜羽的怒火。
四位家主冷不丁的癱坐在地,哆嗦着,不知,不知怎樣開口求饒,怕是也沒那個必要吧。自恃在蘇杭這一畝三分地,四家一手遮天,無所畏懼。因此根本就從來沒有管教膝下兒女循規蹈矩,善良待人。連上樑的家主都是這般惡人,還真是沒什麼可怨恨的了。
上得山多終遇虎!還要遇上姜羽這隻大虎王!
逃不了,逃不了!
‘哥,不,不如。’
姜翎扯了扯姜羽的衣袖,壯着膽子商量,‘其實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有罪,不如,守完靈之後交給律法嚴查。查明有罪的再爲父母自裁,也未嘗不可吧。’
上千人,老少婦孺皆有,真的不可能都是殺人犯,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殺害雙親的幫兇。雙親被害,姜翎的確悲憤,但她不想姜羽因爲憤恨過多沾染無辜的鮮血。
聽人說,生前殺孽太重,死後是要經受十八層的地獄之苦。姜羽是殺將出身,殺氣重重,殺孽已經很深,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但是,現下,無辜的殺孽,能免則免吧。姜翎不相信輪迴這些東西,但這聽聞實在讓人心疼,畢竟這是她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了!